小甜甜

　　三十的时候林母打电话过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那时候林默睡得迷迷糊糊，昨晚上折腾的太狠了，身上还有些隐隐作痛。没听两句随口应了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坐起来，将床边的许辰战摇醒。
　　“哥哥，过年了，我妈刚刚打电话了。”林默一边说一边下床穿衣服，穿好之后看仍然躺在床上的许辰战有些哭笑不得，将他从床上拖起来，然后帮他穿衣服。
　　许辰战闭着眼，任由他折腾，这几天林默像疯了似的，每天忙着写稿，一写就是半夜。每天想亲亲他蹭蹭他还得等他工作完成之后，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而且这个人精力出奇的旺盛，每次困的受不了了准备睡了的时候，林默还要把他拖出来折腾。美其名曰，写作找不到感觉了，需要许辰战配合。
　　许辰战：“……”我好不容易推了工作有个小长假！
　　“哥哥，再不醒就来不及啦！”林默戳了戳许辰战的脸。
　　许辰战终于舍得睁眼，抱着他亲了一口，“别闹，还睡会儿，就睡一小会儿好不好？”
　　林默有些无奈，起身先自己洗漱了，又把毛巾打湿了给许辰战把脸擦干净了。然后跑过去收拾行李。
　　许辰战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有些清醒了，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了。又看了眼自己，有些疑惑怎么自己已经把衣服穿好了？
　　“哥哥，快去刷牙，我泡了两杯豆奶，喝完我们一起回家呀！”林默看着他道。
　　许辰战甩了甩头，想要清醒点，然后摇摇晃晃去浴室刷牙去了。
　　赶上了准点的大巴，许辰战和林默带了口罩压低帽子上了车。许辰战没由来的觉得一阵紧张，林默看他这个样子，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低声道：“别怕，默默罩你呢。”
　　许辰战哑然失笑。配合道：“好啊好啊，大佬罩我。”
　　“对了伯父伯母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之类的？或者一直想要没有的？第一次上门拜访，总得带点什么吧。都怪你前几天一直那么忙，我也不知道买什么。”
　　林默心道，这倒怪我了：“我爸喜欢喝点小酒，我妈，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没事，等下下车的地方对面有个超市，随便买点就好了。”
　　许辰战没说话了，歪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林默歪过头靠在他身上。或许因为连续几天的劳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诶，你说……”许辰战猛的开口，偏过头，看见依旧闭着眼微微皱了皱眉的林默，又将后面的话咽回去了，用手轻轻的将林默的头板正，让他可以靠的更舒服一点。
　　到了站，许辰战轻轻拍了下林默的头，“默宝贝，到站了，别睡了。”
　　林默一把抱住许辰战的脖子蹭了蹭，然后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睁眼，看了看四周有些怪异的目光收了手。“哥哥怎么不早叫我。”
　　众人心道，原来是两兄弟！感情真好啊。
　　许辰战不语，一手牵着林默一手拖着行李下了车。
　　到了超市发现人家三十打烊不开门，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早知道今天开车过来了，可惜车借给吴舟了。”许辰战有些感叹，“我给吴舟打电话让他过来吧，你家介意多一个人吃饭吗？”
　　林默摇摇头。
　　许辰战播了电话，对面立马接了。“怎么了，三十不好好陪你小媳妇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许辰战：“我忘记买礼物了，车在你那，现在走不了了。你去超市买点好酒之类的，上的了台面的东西带过来，然后今年在默默家吃年夜饭吧。”
　　吴舟一愣：“等等，大过年的你要我干什么？”
　　“话不多说了，定位发给你，你快点过来。”不容置疑的口吻。
　　吴舟：“……我求你做个人。”
　　许辰战挂了电话，此时正好林母又打过来了。
　　“默默啊，你们到哪里啦？”林母有些关心的问。
　　林默看了一眼许辰战，“那个，路上堵车了。大概还需要两个小时到吧，午饭不用等我和哥哥啦，你们先吃吧。”
　　林母叹了口气，林默听见她好像在和父亲说些什么。突然觉得有些愧疚。“那个，我和阿许说好了，这次回来呆一个星期再走。”
　　林母似乎终于开心了点：“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安全第一，等下路上停好车了去买点好吃的。”
　　“好。”
　　林母挂了电话。
　　“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林默问，目光飘到许辰战脖子上的暗红，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将许辰战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遮挡好。
　　许辰战看了他一眼，把围巾解开了，“想勒死我还是想做了不敢承认？”
　　低头，含住林默的脖子，吮吸了一会儿，看到红痕后满意的点点头给林默把围巾围上了。
　　“还是白天的默默比较乖。”说完，揉了揉林默的头。
　　林默：“……”还好此时人并不多，也没有人注意他们俩的小动作。
　　在寒风中吹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吴舟盼来了。打开后备箱，许辰战开心的点点头。
　　“果然还是老吴有眼光，要我肯定选不出来。”许辰战笑着拍了拍吴舟的肩。“多少钱？我等下转给你。”
　　吴舟摇摇头，瞟了许辰战一眼，好巧不巧正好看见他脖子上的红痕，不由得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一点，知不知道什么叫纵欲伤身？”
　　林默目光飘向远处，假装没有听到这段对话。
　　“好啦，车送过来了。我就不去了，你家默默和辰辰还在我那呢，我去了你家两只猫得饿死了。”吴舟道，然后朝林默笑道：“除夕快乐吖！”
　　林默回以微笑“除夕快乐。”
　　终于到了家，最先迎出来的是林母。
　　“唉，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呀。默默你也是的，怎么都让辰战一个人提。”林母道，有些嗔怪的看了林默一眼。
　　林默委屈道：“我说了我提，但是哥哥手比我快，而且就两步路。”
　　林父走过来看了许辰战一眼，其实内心还是不是很能接受自己儿子喜欢的是个男孩子，但看到桌子上许辰战提过来的酒，心道，算了，这样好像也不错。
　　“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唉，老婆子，你怎么不泡茶？”林父道。
　　林母笑着说：“我高兴嘛，这就去准备，你们先坐。”
　　年夜饭是很大一桌，只有四个人，却有足足十多个菜，桌子都快堆不下了。许辰战从来没有和家人一起吃过饭，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当初爸妈没离婚的时候，也是各地忙生意，过年除了钱给多一点让他自己一个人出去吃，也没别的什么了。后来和家里断绝关系，过年这个词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了。
　　“哎，辰战，你尝尝这个，这个可是阿姨的拿手好菜，默默都还没学会呢。”林母给许辰战夹了一块肉，笑着对他道。
　　许辰战吃了，突然觉得有些想要落泪，莫名其妙的。
　　林默在桌下悄悄握紧了他的手，朝他笑笑。
　　“辰战，你能喝酒不？林默这小子是个一杯倒，我好久都没痛痛快快和人喝一场了。”林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笑着看着许辰战。
　　许辰战点点头，“不管怎么说，比默默还是强一点的。”
　　林默有些嗔怪道：“哥哥，你！”
　　许辰战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林默也是。
　　林父一边喝一边给许辰战讲林默小时候的事情，从两岁尿裤子到十八岁高考，事无巨细，林默只感觉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一直到这两个人喝的趴在桌上快要起不来。
　　“辰战我跟你，我跟你说。我们默默这个人不那么好，但还是希望你能多多担待。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林父趴在什么桌子上，一只手拉着许辰战的手，一只手拉着林默，将他们合在一起。
　　许辰战看向林父，微红的脸意外的认真，“伯父放心，我会对林默好一辈子的。”
　　收了碗，回了房间，许辰战一下趴到床上，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向林默。
　　“哥哥怎么了？”林默将毛巾打湿帮许辰战擦了脸问道。
　　许辰战抓住他的手，猛地一拉，林默只觉得额头一痛，发现磕到了许辰战的下巴，唇蹭到许辰战的脖子。
　　“谢谢你，默默。”声音从头顶传来，伴随着温润的酒香。
　　林默突然想到这些年许辰战都是一个人，不由得有些心疼。
　　新年的钟声敲响，烟火绽放。
　　“谢什么，以后每年我们都会在一起过的。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那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下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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