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上交男朋友了吗？

　　两个人在长椅那里坐了许久，久到天色变暗，狂风四起。

　　牧谦将南曦从椅子上拉起，埋怨道：“好了，这可是咱俩第一次约会，怎么把气氛弄得这么悲伤。”

　　南曦瞬时抬头，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这怪谁？

　　牧谦双手举起，我投降，怪我。

　　南曦撇嘴，绷着脸，下一秒就破功。牧谦拢拢南曦的衣服，右手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兜里，嗲着声音，扭着身体，“吃饭去吧，在这儿坐这么久，我都饿了。”

　　惊得南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走了，只听见南曦的笑声和牧谦否认的声音。

　　吃过晚饭，两个人手牵手走回海大。牧谦只把人送到寝室楼下，又裹紧南曦的衣服，把头发勾在耳后，指尖划过南曦的脸庞，对着南曦碎碎念。

　　“我今天说的话，你好好想，如果想不通，就别想了。咱慢慢来，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回去好好睡一觉，要是有什么麻烦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我都会看。”

　　“听见了吗？”

　　南曦没有回话，扑哧笑了一声，扎进牧谦怀里，“牧谦同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啊”

　　“呵，南曦同志，你没发现的地方多了去了，等以后一一给你展示给你看。”

　　“看就看，我等着，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小姑娘又恢复了那股机灵劲儿。他俩站的地方暗，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有人影，可小姑娘的眼睛有神，亮亮的。

　　离别的戏码即将上演，小姑娘紧紧抱着牧谦的腰，左摇右晃。牧谦在南曦嘴上戳了一个章，“给今天盖个章，庆祝第一次约会圆满结束。”

　　南曦仰头，撒娇，“今天做了好多事，每一件事都要戳章。”嘟着嘴让他再戳几个。

　　牧谦在额头、两颊、鼻尖上都戳了章，就是不在嘴上戳章。

　　南曦急了，两只手去捏牧谦腰上的肉，结果那人全身都是硬邦邦地，没办法，踮着脚去亲他，那人勾着南曦的腰，脑袋往后仰，吊儿郎当地看着她。

　　不给亲，就是不给亲。

　　南曦气哭了，心里委屈，白天被你说了一通，现在要分开了，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亲都不给亲一下。越想越气，转头就要走。

　　牧谦一把把南曦拉回来，一只手按住她的头，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整个脑袋凑上去吻她，终于做了他想了一天的事。

　　唇齿相撞，唾液交换。

　　南曦情不自禁，双手攀上牧谦的后背。

　　情侣间的亲昵，月亮都不忍打扰，悄悄藏在乌云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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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过后，南曦她们学校就进入了考试周，人人沉醉于复习，忙得晕头转向，南曦却想着另一件事。

　　一天晚上，两人照常煲电话粥。南曦的室友觉得太不公平了，这个女人，都期末了还不好好复习，居然整天想着情情爱爱。

　　三个人痛心疾首，一起朝外面喊：恋爱中的女人啊，啧啧啧。

　　颇有南曦为爱抛弃所有的意思，尤其是后面三个字简直意味深长。

　　南曦正和牧谦聊得甜蜜，被后面传来的声音了一大跳。捂着手机，转头瞪三个祸害，谁知那三人一人那一本书，装模作样地认真复习。

　　牧谦也听见了，在电话那头笑得无法自拔，特别讨打地说：“这么喜欢我啊，喜欢到连考试都不要了。”

　　“这样影响可不好哦，南曦同志。”

　　和牧谦接触的时间越长，越能发现这人远没有面上看起来那么善良，实际上坏得很，常常逗南曦。

　　南曦犟嘴，“谁那么喜欢你啊，我才没有”

　　“哦，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这是，这是”，南曦手指缠着自己的头，“这是怕你有一天没跟我聊天，就会想得茶饭不思。”

　　“再说了，我每天可忙了，行程什么都精确到秒的。好不容易空出这么几分钟来跟你聊天”

　　“你居然还不珍惜”

　　“那这还真是我的不对”，牧谦赶紧求饶，“那首长，能不能原谅我这次的失误呢？”

　　“看你表现咯”

　　“是，一定好好将功折过，让首长满意。”

　　“这下高兴了吧”

　　“勉勉强强吧！”南曦傲娇地说。

　　两个人又说了些其他事，结束之前，南曦叫住牧谦，问他：

　　“牧谦，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南曦吞吞吐吐，“就是看看放假之前能不能见你一面。”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我12号就考完了，学校17号就封校了”

　　“所以，考完的那个周末，你能出来吗？”

　　这话问的牧谦心堵，他没说话。

　　“牧谦，牧谦”

　　“南曦”

　　“对不起”

　　这三个字一出，什么都明白了，南曦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她不死心。

　　“对不起。”

　　“没关系”

　　“没关系，我们还有以后，未来那么长，我等你。”

　　“等你，牧谦。”

　　---
　　南曦在学校呆到最后一天，仿佛这样，和牧谦在一起的时间就会长一些。

　　出发前的晚上，牧谦打电话，左叮咛，右嘱咐，让南曦小心小心再小心。

　　南曦嘲笑他比老婆婆都还唠叨，又一边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后来，南曦主动提及她的父母，说她会找个时间，跟父母谈谈。

　　牧谦只说了一句话：不用逼自己，做不下来，就不做了，遇到困难，就给他打电话。

　　南曦说：“当然会给你打电话，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不跑，心都在你那儿，跑了，我怎么活。”

　　南曦被这句话撩得头晕眼花，急匆匆撂下一句晚安，挂断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南曦坐地铁去火车站，上车之前，给牧谦发了一条信息：

　　我上车了。

　　过了两分钟又发了一条：哼。

　　小姑娘鬼灵精怪，明摆着让人哄，牧谦晚上在电话里每一句都在撩人，南曦听得面红耳赤。

　　最后牧谦说，还敢不敢乱哼。

　　南曦狗腿地说，不敢了，不敢了，放我这一次嘛，嗯？牧谦~~

　　故意拖长尾音。

　　牧谦拿乔了两秒钟，不跟她闹了，正经地说，到家发信息。

　　南曦乖乖答应。

　　---
　　20多个小时的车程，南曦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昏昏沉沉地提着行李箱，到了出站口，南曦定住了。

　　许宛月站在外面，伸长脖子看。她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四十多岁，面相和蔼，不断安抚她。

　　这时，手机也嗡嗡作响，南曦以为是牧谦，结果是南文延，按下接通键。

　　“曦曦啊，你到站了吧。”

　　“嗯”

　　“爸爸本来也想去接你的，但是你妈妈去了，我怕场面难堪，就没去”

　　“你不要怪爸爸啊”

　　“不，不会”

　　“爸，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跟您见一面，有点儿事想说”

　　“我女儿约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你的时间吧。”

　　“好”

　　挂断电话，南曦朝许宛月走过去，许宛月笑开了花。

　　南曦看着她身旁的男人，等着许宛月介绍，没想到她倒是害羞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那男人主动招呼南曦，说，“南曦吧，我姓言，叫言斌。”说完接过南曦手中的行李，称赞南曦，“长得跟你妈妈一样漂亮。”

　　“叔叔过奖了”，南曦走到许宛月身边，挽着她的手臂。

　　言斌拉着行李箱走在另一边。

　　一路上，言斌话不多，大多都是许宛月跟南曦在说话，他就在一旁听，偶尔应和两声。

　　最后三个人来到一家饭馆，言斌引领她们到包厢。包厢里面坐了一个男孩子，十四五岁，跟言斌有五分相像。

　　言斌对包厢里的男孩招手，“小蚊子，快来，跟姐姐打个招呼”

　　小蚊子？

　　这个名字倒是把南曦惊住了，她看着那个男生，摆着一副臭脸，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她有些担心他不听言斌的话，结果却让她出乎意料。

　　男生不情不愿地走到她面前，叫了一声姐姐，也不管她应没应，又恭敬地叫了一声许姨。

　　言斌见自家儿子对南曦这么没礼貌，朝他后脑勺抽一下，转头对南曦说，“南曦别见怪啊，这孩子就是不太会说话”，鼓着眼睛盯了男孩一眼，“言小文，好好说话。”

　　言小文撑了一秒，不知嘟囔了什么，对南曦点头，乖乖地说，“姐姐好，我大名是言见齐，小名叫言小文，我还有个绰号叫小蚊子。姐姐你随便叫。”

　　说完还对南曦眨眨眼，然后又是“咣”一声，被言斌揍了，“别贫”

　　言小文振振有词，跟他爸一句一句地掰扯，父子两说相声似的，逗得南曦和许宛月哈哈大笑。

　　之后便是入席，四个人热络地聊天，尤其是言小文，不动声色地把他爸，他们家的底儿都抖露出来，还在不停跟南曦说他爸的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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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斌是本地人，十几岁的时候就大江南北，到处跑，有了积蓄就回老家，结婚生子，开了一个小饭馆。

　　言小文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留下言小文，就撒手人寰。言斌一个人养着儿子，这么些年，亲戚朋友介绍过一些人，他都觉得不合适，一一拒绝。

　　言小文虽说从小皮了些，话多了些，但没长歪。有时候他爸饭馆人手不够，他也能帮一两下。对于他爸再婚这事儿，他看得很开，他只有一个要求，对他爸好。

　　不过符合他父子俩要求的人一直没出现，言斌不着急，言小文就更不着急。

　　直到，言斌的饭馆招聘厨师，许宛月去应聘，两个人的缘分就开始了。

　　许宛月温柔贤惠，又爱干净，做出来的菜精致漂亮，当时言小文就说，他爸捡了一块宝。

　　言斌有那个心思，旁敲侧击，摸清楚了许宛月的情况，又犹豫了，担心她看不上，言小文就在一边助攻，最后抱得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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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小文磨破嘴皮子，可南曦全程反应不大，让另外三个人心里打鼓。

　　这顿饭到结束，南曦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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