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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红烛还未燃尽,交杯酒还未沾杯壁。喜床上的红被红毯还是十分平整。红盖头被随意地扔在了床前的地面上。
新婚当夜,新郎去了哪里?莫不是也遭遇了什么不测,新娘赶着殉了情?
花于默决定去屋外再查一查。
她隐出墙壁,来到了庭院。东方已露鱼肚白。
飞身上了屋顶,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大漠边陲。
站在高处,整个亭台楼阁尽收眼底。从周围的建筑风格来看,这里应该是中原某个都城。
这么看来,这祁郎应该是中原人士,这里就应该是祁府了。
果然,门楣窗棂上的喜绸还在。
从祁府规模来看,应该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天才放亮,家丁、丫鬟、管家……穿梭其中,甚是热闹。
这座喜房隐于整个祁府大宅的西侧,独门独院。可是为何没有多少人气?连家仆也看不见一个?
正在于默踌躇之时,院门被推开,进来两个小丫鬟。
哎呀,终于见着个活人了!
她落于丫鬟身旁,听得一人说道:“听东房的凤姐姐说,昨夜二少爷在东房留宿了,却把新娘子冷落在了喜房!”
“嘘!快别嚼舌根子了!小心被拔舌。”另一年龄稍大的丫鬟提醒到,“以后见了二少爷得唤他大当家了,你可记住了?”
“嗯!”
“主子的事儿,咱当仆的可不好品头论足!前两日,常家陪嫁来的丫鬟被沉井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嗯!我再也不敢多嘴了。”
两人一起来到喜房门口。年龄稍大的丫鬟轻轻敲了几下门,然后恭敬地说:“夫人,我们来伺候您洗漱了。”
见屋内没有反应,两个小丫鬟互看了一下,由稍大的丫鬟继续敲门:“夫人,时候不早了,老夫人还等您和大当家去问候敬茶。”
当然,这两个丫鬟是等不到她们的新夫人来开门了……
她们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稍小的丫鬟急急忙忙地出了院门。
不一会儿,她带了个老妈子过来。
老妈子毕竟胆大些。她见叫了几声门,屋内都没反应,就推开了门。
这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屋。结果可想而知——受惊大叫是必然!三人均退出门来!
“快,快去东房叫大当家的!快去!”老妈子指派那小丫鬟赶紧去东房,又叫了稍大的丫鬟去通知老妇人,然后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造孽啊!造孽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既然祁大当家在东房,那倒要看看这位始乱终弃的渣男究竟长得何等人模狗样!于默心生愤然。
她紧随那小丫鬟其后,一路跟到了东房。
“大当家的,不好啦!夫人她她她……”
“大清早,来我东房鬼吼什么!”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开了门,细看,有几分姿色。
“大大大奶奶,新夫人她她上了吊啦!”
“什么?真是晦气!”妇人一点儿没有惋惜的神情,反而一脸幸灾乐祸,“你等着,我去叫你们的大当家!”
不一会儿,屋内冲出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身上只穿了套白色内衫。看起来,虽不比潘安,但颇有几分淑人君子的气质。
只可惜面色不佳,许是纵欲无度的原因?
看他这慌里慌张追跑出去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对那常姑娘一点感情都没有。
说话间,便到了喜房。
常姑娘的尸体已由家丁放了下来,这会儿正齐整整地躺在喜床上,一块喜帕盖住了瘆人的面部。
这祁大当家一进里,便抱起常姑娘,一顿声泪俱下。声声“曼儿”,叫得撕心裂肺。
在场的,无不被感动得猛抹眼泪。
这倒让于默奇了怪了!
这祁郎若是真心喜欢常曼姑娘,却又何故新婚之夜去了她人的温柔乡?
如若不喜欢,那现在这悲痛欲绝的样子难道是装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祁郎突然含泪痴笑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曼儿,如果没有你,我要这祁府又有何用!你为何不信我?为何不信我……”
“二郎啊,节哀啊!”老夫人在一旁劝慰,“我们还得想个由头,好给常家一个交代啊!”
“祁郎!”门口进来一人,一看,原来是东房那妇人。
这一声“祁郎”叫得如此亲密,徒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毕竟看起来,她要比那祁郎大了十岁都不止啊!
“你来得正好!”那祁郎突然满眼杀气,拔出床头挂着的一把佩剑,不等大家反应,就已刺向那妇人。
这一剑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了妇人的腹部。
“祁……祁郎,你为……为什么?”妇人紧捂着肚子,鲜血从十指间溢了出来。
可那祁郎疯了似的,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停地拔了再刺,刺了再拔。在场的人,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他边刺边叫:“我早跟你说过,曼儿是我的底线。你谁都可以动,就是不可以动曼儿!前两日,你避着我随便找了个由头将曼儿带来的丫头给沉了井,我已经忍了!但你还是打起了曼儿的主意!昨夜,我为何留宿于东房?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这妇人哪还有回答的机会!嘴巴张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二郎!”
“大当家!”
家仆丫鬟齐齐呼唤,乱作一团。
“出去!出去!你们统统给我滚出去!”祁郎驱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老夫人。
“二郎!你怎会对娘这么无理……”老夫人皱起眉头,一脸意外。
“娘?娘!呵呵……你何时把我当作过你的儿子?你不过是利用我罢了!利用我勾引祁府的大少奶奶,借我的手杀死祁府的大少爷!再帮你赶走祁府的大夫人,好让你一个一辈子受尽屈辱的姨太太走上当家老夫人的位置……”
听到这里,于默已经听不下去了!又是一处豪门上位的宫斗神剧!
祁郎的那身白衫早已溅满了血迹。他赶走了所有人,同时命人把那妇人的尸首也抬了出去。
屋里就只剩下他和常姑娘了。他脱下了血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在常姑娘身边缓缓躺下。他牵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嘴角有血丝渗出……
祁郎咬舌自尽了!
天下真有为爱赴死之人。于默不免唏嘘。
她呆在原地。数分钟后,驱动了信铃。
这深宅大院之后的风风雨雨,花于默并不感兴趣。
她只要告诉常姑娘:你并非死于非命,而是因误解了你的祁郎,自己上了吊。你因爱生恨,死不瞑目,魂魄流转千年。而你的祁郎却也是因你而去……
她想,古墓里的常姑娘知道原由,应该会瞑目了。
信铃大作,她的神识又随着常姑娘的灵识穿梭于斑驳的时光。
忽然,一片混沌!
于默只觉眼前一道白光炸裂,整个人便归于混沌,失去了知觉。
耳畔隐约传来悠远的笛声——
寂寞空窗影,最是凄唳人!
她微微动了动眼皮子,一丝光亮刺得她重又闭上了眼睛。
约莫半刻钟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世界一片精明。
“阎峰!?”她惊坐起来,正要与阎峰分享重获光明的喜悦,一人身影落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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