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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
夏彧心跳漏了半拍,“你……查了监控?”
沈煜舟沉默不语。
沉默可以是默认,也可以是否认。
夏彧快速在脑中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有没有出过酒店房门,在走廊里做了什么?
他在酒店前台用沈之亦的身份证登记之后,扶着“烂醉如泥”的人上了酒店房间,期间他很安分,什么都没做。
监控是没有声音的。
所以他不担心从关着的房门里传出什么声音被监控收录进去。
那时候沈之亦刚刚高考,为了维护沈之亦的好学生形象,他找的酒店是很少有人去的那种,那天晚上他们那一层开出去的房间就只有他们两个定的那一间。
所以就算有人调查,也找不到其他租客询问那晚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动静。
毕竟廉价酒店,隔音不是太好。
除此之外,他在一切结束之后,拖着他疲惫的腰和备受摧残的屁股去找服务员拿换洗床单,这一段肯定在监控里有的。
可那时候沈之亦“烂醉”,他可以解释成是被吐了一身,所以需要更换床单和衣服。
夏彧脑筋转的极快,现实中也不过是盯了沈煜舟两瞬而已。
这人是正人君子,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在他面前装的若无其事。
夏彧迫使自己快速平静下来,正想开口否认,沈煜舟道:“监控里显示,你走的时候,在你脖子右侧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个很明显的牙印,你穿的衬衫,扣子脱落了一颗,所以没遮住。”
“……”
夏彧惊了。
他毫不怀疑这人话的真假,因为那啥的时候,这人疯狗一样不知道咬了他多少回!
至于扣子……那时候他已经要走了,满心满脑都是对沈之亦的不舍,衣服哪里褶了,扣子哪里掉了,身上有什么痕迹露出来了,他完全没在意,反正被人指指点点,也就离开之前短短半个小时的事了。
可他没想到有监控,更没想到沈之亦会去调查监控!
他当年,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再走的?
夏彧心虚的眨了眨眼:“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
沈煜舟眸色暗了暗。
不是好像,就是有这么回事。
他们住的那一层,走廊里的监控早就坏了,因为住客稀少,老板一直没修,说有监控,是他诈唬这人的。
夏彧了解他,他更了解自己。
他知道如果自己做了什么,就肯定会留下痕迹。
在夏彧脖子右侧靠近锁骨的地方,那里有一颗红色的小痣,每次不经意间看见,他总会生出一种冲动。
那是他觊觎了很久的一块地方。
只是现在的这副身体上,已经没了那个血红色的小痣。
沈煜舟颇为遗憾。
他把一根指尖按在曾经生长小痣的地方,想着,如果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夏彧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大概就是不服输的瞪着他说:“你放屁!你要是敢咬我,我百倍给你还回去。”
脑补着他说这话时的神态,沈煜舟不觉轻笑出了声。
夏彧被他笑的一颤,按在脖子上的指尖像是在帮他回忆什么似的,那天晚上环绕在耳边的呼吸,触感好像都重新回到他身上一样。
沈煜舟压低了头在他耳边说,“我咬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
他又不是禽,还能削尖了脑袋把嘴往自己脖子上戳?
夏彧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忽然灵光一闪,他眼中微亮,转身把双手趴伏在浴桶边缘,仰头看着沈煜舟道:“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喝的人事不省,刚进房间就吐了一身,我好心帮你清理,你还恩将仇报的咬我一口,你把我当成谁了?你的梦中情人?”
他换了调笑的语气,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沈煜舟道:“我高中三年,和你坐同一桌,睡同一个寝室,喝水用同一个杯子,你觉得我能把你当成谁?”
“……”夏彧怔了怔。
这话说的就有点暧昧了。
高中的同学关系,他和沈之亦明显是最好的,关系铁了,有些事就没那么计较,拿错水杯什么的是常有的事。
哦,他经常用“拿错”当借口偷用沈之亦的水杯。
他还特地买了一模一样的以便于混淆,美其名曰:兄弟款!
夏彧莫名抬手蹭了蹭鼻子,“那你干什么咬我,总不至于我哪里得罪你了借着酒醉故意报复我吧?”
他怎么都弄不明白,沈之亦对咬他这事像是有什么执念似的。
沈煜舟咳了一声:“可能……酒后乱性。”
夏彧:“……”
兄弟,你知道你吐出了什么虎狼之词吗?
夏彧一时没找准话回复他,沈煜舟已经开始给他擦背了,柔软的绸布小心翼翼的避开细小的伤口,伺候他的人认真又专注。
仰头看了一会儿,夏彧低头,目光落在他腰侧佩戴的一枚玉佩上,他喜穿冰蓝,连串着玉佩的长穗都是由纯白到冰蓝的层层递进,那玉是上好的羊脂玉,触手有些冰凉,光滑细腻像是不抓紧随时都会从手中滑出去。
夏彧把玉佩拿在手里拔完,状似玩笑的说:“你说你当时狠咬我一口我都没有咬回去,我多大度啊,既然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该赔偿我点儿什么啊?”
沈煜舟:“你想要什么?玉佩?”
“要玉佩干什么?这东西我多的是。”
“……”
夏彧挑了挑眉眼:“要不你送我个香囊吧?”
沈煜舟手下动作一顿,垂眼对上他的视线:“你知道古代赠人香囊是什么意思吗?”
夏彧滞了一瞬:“我们这不是……受了不同的教育嘛。”
“……”
见他沉默,夏彧忍了又忍,没忍住在脸上挤出一抹玩味的笑,说:“不然你还能给我什么?以身相许吗?真的要以身相许我也不介意的……”
“夏彧。”
“嗯?”
沈煜舟眸色深沉的看着他:“就算是玩笑话,我也会当真的。”
“……”
夏彧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他忽然冒出一种想法,沈煜舟对他,不是没有那个意思的!
他张了张口,捅破窗户纸的手指已经抵在了窗纸纸面,就要发力的时候,卧房的房门忽然被人剧烈的叩响。
“……”
沈煜舟闻声移开视线。
夏彧刚要出口的话,就像被什么塞满了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出来吧。”沈煜舟说。
夏彧微瞪了眼:“现在?”
“伤口不能在水里泡太长时间。”
“……”
正想着这人还在这里他怎么起来,沈煜舟已经出了浴房,去给锲而不舍叩门的婢女开门了。
夏彧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又叹了口气,从浴桶里起身,拿了木架上备好的换洗衣物,随意套在身上,披着衣服赤着双脚就出了浴房。
卧房门口,书月正一脸焦急道:“府外有一人自称是东宫暗卫,来找太子殿下。”
书月是亲眼看着自家将军抱着满身是血的太子殿下进院的,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救人,为什么不走正门进来?
小丫头坚信将军救下太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时担心被暗卫看到太子会误会什么,这才急着赶来禀报。
“主子,您看这……”
书月视线错过沈煜舟落在房内,看太子当时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肯定是昏迷着的,这要是让东宫暗卫看到,他们就说不清了。
正着急着,就听房里有了推门的声音,一身净白绸衣的太子殿下,正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缓缓的朝门口走来。
“……”
他的突然出场无疑是让人惊讶的。
门口的婢女,却短短的呆愣了一瞬,迅速低下头去,“参见太子殿下。”
夏彧摆了摆手:“起来吧。”
沈煜舟侧头看向他。
刚从浴房里出来的人,洗干净了浑身血迹,白皙的肌肤被热水蒸出几许红晕,眼角残留着几分水润,让人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把衣服穿好。”沈煜舟沉声道。
夏彧撇嘴:“明明是你这衣服太大了,不合身的衣服我怎么穿好?你说你长这么大高个儿干什么?顶什么用?”
“……”
沈煜舟被他的强词夺理抵的哑口无言。
更哑口无言的是门口的书月,偷偷抬眼打量这两个人,疑惑在她头顶绕满了一圈。
沈煜舟没再搭理夏彧,转而对书月道:“去告诉他,让他再跑几个府邸,回来的时候别走正门。”
“……”
这世道变得太快了,她实在看不明白了。
一句话不多问,书月小跑着出了碧槐阁。
婢女刚走,沈煜舟就把脸一沉,迅速关了门,回头斥道:“谁让你穿成这样出来的?”
夏彧道:“我穿什么样儿?”
沈煜舟道:“还有两件。”
“……”那衣架上确实还挂了两件,夏彧嗤了一声道:“我可不想给海洋当儿子。”
那两件外衫,是冰蓝色的。
沈煜舟:“……”
夏彧顾自在窗边的小桌旁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了,“你让杨天跑别的府邸干什么?找我?”
“嗯。”
“啧啧,贼喊捉贼。”
沈煜舟:“……”
没理会他的调侃,沈煜舟也在桌旁坐下来,问:“你到底为什么出宫?”
夏彧把茶杯拿在手里转了半天,说:“想除内鬼,一劳永逸的那种。”
“……”
沈煜舟忽然想到,他去找这人时,路过七柳巷时看到的街道上还没来得及被官府清理的尸体。
夏彧看着他笑了笑:“你应该看到了吧?那些东宫侍从的尸体,我想借刺客的手,除掉别人安插在东宫里的眼线。”
那十几名侍从,来自不同的势力,他们互相不清楚底下,一起带出来他们也不会察觉自己已经暴露,刺客更不会知道,自己杀掉的东宫仆从真正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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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舟舟:我是海洋他爸!
夏彧:我不想给海洋当儿子。
舟舟:那你给海洋当妈!
夏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