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殇

作者:天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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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新恨暗随新月长刚作愁时又忆卿2


      他终于看到了我,目光稍微柔和了些,我穿过人墙,奔到他面前,定定地注视他,我用我春水般的眼神安慰一个被激怒的任性的孩子,一只高贵而危险的从林王者般的野兽。他眼底的冰渐渐溶化,“小瑶,你怎么来了?”

      我天真烂漫地笑:“公子爷,我收拾桌子,看到您昨晚写的字条,我想它应该很要紧,您把它忘在家里,说不定这会儿正着急呢,就给您送来了。”

      我拿出刚刚在家中写好的字条递给罗成,他眸光中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食指和中指接过,打开,他扫了一眼,我写的是:反间计,攻心为上,公子爷该是这么想得吧。

      他俊美的脸幽幽转晴,意味深长地对我淡淡一笑:“小瑶,你说得没错,它确实很要紧,既然来了,就先不要走,咱们一起来看看白显道的战利品!”

      罗成的眼光秋风般扫过众将,忽然嘻嘻一笑:“众位哥哥都辛苦啦!元帅奉昭去了洛阳,我代行其责,也是不敢稍有懈怠,还需大家鼎立支持,多多担戴!今日无事,大家都先回去各尽职守吧。”他一番话讲得客气,却铁铸般的硬,众儿郎哪敢拖大,纷纷行礼,诺诺而退。

      罗成与杜差耳语几句,他出去又进来,二十八个高丽俘虏一个接一个地挪进帐来。罗成并没有给他们带铁索,脚镣,他料想他们也逃不了。高丽人昂首挺胸,居然都拿下巴对着罗成,我不由暗笑,小王子一定很受伤!难怪恨得要杀人。偷眼看他,果然英眉簇立,大眼圆睁。他手上用劲,将帅座上的虎皮揪起一角!我一侧身,看似不经意地用指端在他青筋暴涨的手背上按了按。他的手倏然松开了虎皮,他微微一笑,身子懒懒向后靠去。

      “本帅是爱才之人,本想给你们个机会将功折罪,既然你们执迷不悟,本帅又岂能强求,打算不日放你们返回故土。既然你们要走了,本帅不妨跟你们交个底,白显道此番能查出并一举擒获你们,那是因为他事先获得可靠消息。你们被自己国家的叛逆出卖了!昌王多疑,怎肯相信你们不降还能在我手下活命?昌王怎样对待叛徒,我想你们比我清楚,你们此刻回去乃是自寻死路,而且据我所知,你们的家人都已被处死了,本帅扣留你们原是为保全你们的性命,勇士不畏死,为国捐躯,乃是天地大义,但是被出卖,遭受猜忌,死在自己人手里,二十八条好汗的性命,岂不冤枉?!”

      罗成抽丝剥茧,娓娓道来,他的声音不促不缓,他一边说一边云淡风清地笑着,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件玉寒蟾印章,他虽然句句替高丽俘虏说话,但语气却悠然到似乎这些人的死活早已不在他考虑中了。

      我不禁暗自赞叹,我只写了曲曲数字,他过目而会意,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组织起滴水不漏的语言,将一场反间计轻描淡写,不动声色地上演。他心思甚密,成府甚深,冷酷无情、狡黠聪明。当他看到高丽人对他的轻蔑时,分明怒不可遏,却能以理智控制自我,极好地掩藏了自己的情绪,以任务为首要目标;他本性狂傲跋扈却又冷静深沉,他有着对目标绝对使命必达的个性,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人何事,皆是以一贯优雅礼貌又兼具冷酷高傲的言谈举止,高度的理智判断如何进行,高度的冷酷以刚柔并济的方式,锐利地突破敌人心中最深层的心房。这样深沉的心机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这样的罗成,冷静的令人害怕。

      他的话在俘虏中引起不小的振动,有人弱弱地提出了疑问:

      “是谁出卖了我们?把他交出来!”

      “对,让我们撕了他!”

      “昌王杀了我们家人,证据呢?”

      罗成依旧歪在帅座上,一只手轻托着他的下颚,他轻抬眼皮:“出卖你们的人,就在昌王身边,他如今已经归顺本帅,想让本帅说出他的姓名,你们中须得有人代替他,至于昌王有没有杀你们的家人,不日边境即有邸报,到时候你们自己看吧,何去何从你们自己考虑,本帅近日身体欠佳,”他转向杜差,“今日就到这吧。”他说完自在地开始品茶。

      杜差将高丽人带了出去,罗成反手握住我的指端,他的指尖居然在轻微的颤抖。他的双眸焦灼莹亮,眉目含笑:“瑶儿,你肯原谅我了么?”

      我沉静地看着他,我的面容玉雕般,温润却透着硬气:“公子爷,你说过我想玩什么,你都陪我玩的,这次我赌到底了,不会中途放弃的,你别白费力气了!”

      罗成深邃的眼眸象水中漩涡一般,他深深地凝视我,在他的眼底我看到了隐忍的痛苦,霸气的愤怒,蛮横的执拗,更多的是孤寂,包容,宠溺,呵护。他努力地闭了闭眼,强把那口心血压下:“小瑶,为什么这样坚持,这在男人是很平常的事,我说过我以后不会了,我给了你所有的感情,我的人我的心,是完整的,你不会跟别人分享我,绝对不会!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我甩开他,气生生堵在胸间,牙齿格格做响,“你总是说这在男人很平常,我讨厌你这样的语气!你根本不明白,在真爱面前,男女是平等的!我问你,如果我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找了四个男人,你会怎么看我?你回答我呀?”我一直后退,直到我的背贴在了帐曼上,我四肢冰冷,口唇剧烈颤动!

      他站起来,向我伸着手,一脸无辜:“为什么男女是一样的呢?本来就不一样啊?你这样的问题我没必要回答。你根本知道我的答案!”他两手撑在帐曼上,将我执与他双臂之间。

      魔鬼!强盗!侵略者的嘴脸!我头一低,从他肘下钻出,夺路而逃!我有种冲动,此生再不想看到他了!我恨透了他!他从来不理解我的感情,骗子!我的御空术在古戒的魔力下早就到了十级,我飞身而起,在天地间无目的地穿行。耳边听到风呼啸而过,我的眼睛被寒风冲击得生疼,却干涩得没有泪水。我一瞬不瞬地瞪着眼眶,直到眼珠酸痛得视线模糊。不知道飞了多久,我终于累了,我象鸟儿一样栖息在一根高高的树叉上,我的脚不时轻摆,残存的黄叶因受到震动纷纷扬扬地飘落,天色暗了下来,西天一抹夕阳,赤红!眼前的景色象极了那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突然想大哭一场,一切都源自那个该死的任务!那个遥遥无期的任务,是我活该,居然爱上不该爱的男人!如果我不爱他,我根本不在乎!

      我抽了抽鼻子,寒风中忽然嗅到浓重的血腥之气。不止血腥,而且还有腐尸的味道,我对这种味道的记忆太深刻了。而且我明显地感觉到一只强大的恶灵在向我靠近,但是我半点恐惧都欠奉,我已今非昔比,我有足够的法力制服它。

      我不禁要哑然失笑了,我看到的居然是一只飞头蛮,而且还是个艳丽美男的头,他睁着碧蓝的眼睛,面容邪恶的俊秀,他的蓝发因长期未梳理,都打了结;他应该不是汉人,因为他的皮肤是淡淡的咖啡色;他的一只耳朵上还带着黄铜的耳环,那是他‘全身’唯一的装饰;他鼻梁高挺,鼻两侧的面上有奇怪的刺青;他的嘴唇厚而挺括。到此为止我都还能勉强忍受,可是他的颈!他的颈已经全部腐烂,散发着冲人脑浆的恶臭,腐肉处蠕动着无数白色的小虫,圆圆胖胖!小虫分泌的黄色浓液与他陈旧的血液混合,不时滴落在地面上,粘液落入土中发出吡啪之声,腾起袅袅青烟。

      “喂,你是谁呀你?”我手一挥,念动火劫咒,他周围出现了一圈火焰结界!

      “美人儿,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他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赖赖的。

      “你快说,不然我不客气了。”我指尖挑起一点灼光,“这一招叫做‘千影雪’专杀恶鬼!”

      “好好,我说,美人儿怎么性子都这么急”他大大脑袋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还胡言乱语,不想活了么?”我又扬了扬指尖。

      “好了,我说还不行吗?我不是什么恶鬼,我是鬼域的信使,鬼域的圣者袭灭天君想请姑娘过府一叙,我是专程来传话的。”他龇了龇满嘴红牙,笑得那叫一猥索。

      “鬼域!?那不是阴曹地府吗?袭灭天君,我又不认识他,跟他有什么好谈的,要谈也行,让他到人间来找我,你传话给他,本姑娘不去阴曹地府!”我手一弹,‘千影雪’穿过结界落在飞头蛮身边,将一块怪石击碎,碎石打在飞头蛮脸上,疼得他哇哇怪叫。哼,我撤掉结界,头也不回御空而飞,唉,还是回到罗成身边吧,我发现一离开他,总能遇到这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在他身边我真的很安心!

      他不在房里,我掂着脚经过长廊,房中没有亮光。小王子跑到哪去了呢?难道被我气死了?!找遍了王府,我终于在梅园找到了他,他居然还带着银鬃,银鬃卧在他身边,安静地从他手中啜食红红的胡罗卜。我无声无息地从空中跳下来,他毫无察觉,他在跟银鬃说话!

      “喂,你已经吃了很多了,还没有吃饱啊,唉,我什么都吃不下。还是你比较好,没有那么多烦恼,瑶儿不肯理我了,以后只有你陪着我了。”他揪了揪银鬃的耳朵,马儿的脸在他手心亲怩地摩挲。

      罗成取下发冠丢在一旁,夜明珠在暗夜中散发出碧绿柔莹的光雾。“为什么她不理我呢,因为我让她生气了,她不肯原谅我,我该怎么办呢?我真的很爱她,我对她说的都是实话啊,可是她看起来那么生气,男人和女人真的是一样的吗?或者我真的错了,我应该觉得愧疚,也许这样她就不会那么生气。只要她可以开心,可以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他躺在草地上渐渐睡着了。

      唉,原来小王子的烦恼也不比我少啊!我知道他是真心的,但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越爱他,就越生气,越气就越恨,恨到剐骨削肉!最可气的就是他总说什么‘平常事’只要一听到这三个字,我就邪火窜腾,情绪失控!连个认罪态度都没有,实在太可恶了!

      我慢慢走回去,无知觉地坐在廊子上。夜,水般宁静,黑蓝的夜空暗云涌动!我突然觉得脚下的地面又变成一层很薄的冰,冰面裂开,我向黑暗中坠落。我落在开满彼岸花的河边,空中大雪纷飞,白色的地面上落满曼珠纱华红艳胜血的花瓣,象一只只伸向天空祈求的手。一个身影出现在花雨雪雾之中,是瑾师兄!他穿着异元次空间最崇高的幻术师才能穿着的至高无上的法袍;他的紫发一直蔓延到脚下,他的眉心,金色的王者奥印熠熠闪亮;他的瞳仁闪耀着最高幻术的智慧之光。他优雅而从容地走到我面前,轻颦浅笑,在他的身后一道炽热的光,撕裂异元次空间的黑暗,从此那里大放光明。风乍起,地面所有彼岸花瓣迎风起舞,天空变成殷红血色。瑾的紫发和他尊贵的法袍在在风中翻飞,发出簌簌之声。然后,一切如雾气般渐渐消散。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终于流泪了,我似乎又回到那个大雪纷扬的夜里,瑾拥着我,他脸上的笑容比终级幻术之光更明亮,夜空中天瑶星破空坠落,它的霜冷清辉落入我的眼中;然后,风起,雪花翻飞,一切消逝在时光的遂道中。我的泪凝结在空中,变成七彩的精灵,分别是,光精灵,水精灵,木精灵,天精灵,日精灵,月精灵和金精灵;它们萦绕着我,每一个精灵送给我一份智慧;空中传来千人同声的佛偈:

      云何菩提?谓略说、二断二智、是名菩提。二断者:一、烦恼障断。二、所知障断。二智者:一、烦恼障断故;毕竟离垢、一切烦恼不随缚智。二、所知障断故;于一切所知、无碍无障智。

      最终所有的一切烟尘般散去,我依旧坐在夜凉如水的长廊下,月桂树摇摇曳曳。然后清澈甘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瑶,我真的爱你。”

      我的泪由断线珠子变成倾盆大雨,我伏进那个柔软,温暖,有清淡梅花香气的怀抱尽情地哭泣。罗成安静地拥住我,直到我哭得肝肠寸断,昏然睡去。恍惚中我听到他的低叹:“小瑶,我知道你气我是因为爱我,我真的知道!”

      第二天,还没到五更天,北平王从潼关连夜赶了回来,一回来就唤罗成到内堂见他,罗心来通报的时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爵。。。爵爷,王爷回来了,叫。。叫您去内堂回话呢,据说跑。。。王爷是从洛阳一。。路赶回来的。没。。中间都没休息。。您快去。。看看吧。”

      昨夜罗成挑灯夜研阵法兵书,一夜未睡;我却早就支撑不住倒在桌上睡熟,罗心惊扰了我的清梦,我从书案上爬了起来,罗成微簇眉心,“难道洛阳有变?”他低声疑惑地叹息。

      “你快去吧!别让王爷等太久。”我将他的发束好,帮他戴上发冠。

      “恩。瑶儿。。。”他牵住我的手,眼波深邃莫测,“我很快回来。”他握着我的手紧紧攥了下。

      我望着他悠雅的银白色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心绪纠葛,天下要大乱了,边陲一隅的北平府焉能安享太平!我有些担心他,犹豫再三,还是用‘仙影飘迹’隐了身,悄无声息地潜到了内堂屏风背后。

      罗成规规矩矩地单膝跪在堂下,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北平王傲倨高坐,虽脸色疲惫,却仍龙马精神!他圆睁虎目,严厉的目光在罗成的脸上扫了两圈儿。

      “成儿,我走的这些日子,军中可有大事发生?”北平王伸出一只食指轻揉自己的太阳穴。

      “回爹爹话,都是些边境上的小磨擦,早就平息啦。”罗成轻描淡写地说。

      “恩,为父这次进京却是九死一生啊!”罗艺疲累地闭了闭眼,复又目光烁烁,“成儿,杨家天下已经岌岌可危了。”

      罗成略微抬了抬头,“爹爹此番进京。。。?”

      罗艺起身下堂扶起罗成:“那杨广已是天怒人怨,连太原留守李渊都反啦,他手下二子世民,四子元霸,在四平山大败了宇文成都,你当那招为父进京的皇昭却是为何?乃是靠山王杨林的主意,为的是调为父前去保架。”

      罗成面色一凛:“爹爹可曾与那李世民交手?”

      罗艺摆了摆手:“那李渊素来与我交好,他次子世民又与你自小叱唔,很是投缘,我怎能与他交手?只得以搬救兵为由先回来再说!”

      罗成的黑眼珠缓缓转了转:“那以爹爹看这天下的局势。。。?”

      北平王捋了捋长髯,将一只手搭在罗成臂上:“成儿,不忙,我在路上接到东岭关驻守,你义父杨义臣的求援,你那表哥秦琼早在山东瓦岗山造反,自破了靠山王一字长蛇阵后,那瓦岗山声势日胜一日,现如今瓦岗军已是西魏了,攻城掠地一路北上,不日即到东岭关前,那杨义臣已在关前摆下铜旗阵,单等瓦岗军自投罗网。然则那瓦岗始终今非昔比,杨义臣父子惟恐不敌,特向我求助。”罗艺搭在罗成臂上的手忽然紧握住了他,“成儿,这次为父打算让你去!”

      “爹的意思是?”罗成寒眸一亮。

      “你到了东岭关要见机行事,爹准你阵前自作主张!可有一节,你若毁了那铜旗阵,可要保住你义父杨义臣和他儿子杨全忠的性命,到时候你劝他弃无道归有道,可以领他们父子俩到北平府来享福。当初我跟杨老将军一头磕在地下,后来又欠他一份情,此事必得这么办。你记下了吗?”罗艺最后几句话讲得语重心长,虽言让罗成见机行事,实责已表明自己的态度。

      罗成面上全然未动声色,眼底却星火延绵,我心想这小王子心里不定乐成什么样了,又能大显身手啦!东岭关镇关杨义臣?不就是杨全忠的爹?我突然想起罗成的话:“瑶儿,我要给你报仇,他轻慢了你,我要他的命!”我的手心里攥出一汪冷汗,隐隐预感这朵修罗奇葩又要啜血怒放了!

      罗成喜姿姿得只顾出神,北平王却愁眉深锁,他背着手踱了几步,又盯住罗成,“成儿,你次去务必要十分小心,你义父杨义臣是什么人?是隋朝的王爷,朝庭的支柱,他摆下的铜旗阵绝不可小觑。”

      罗成微微一乐:“爹爹放心,成儿记住啦。”

      罗艺点了点头,似乎还不放心:“你这孩子有时候心狠手狠,我得再嘱咐你一遍,你可千万要把他们父子的性命保住啊!”

      罗成嘻嘻笑着满口答应:“爹爹,没错,您就放心吧。”

      我心想,才怪!他虽笑的晴朗,眼底分明都是利刃,这北平王看来也素知罗成对敌阴狠,决不手软,故而放心不下!

      北平王以手扶额,显得非常困乏:“成儿你去吧,准备一下,尽早起程。”

      “是,爹爹,孩儿告退了。”罗成拜别了北平王,笑眯眯地出了内堂,他在暖意绒绒的阳光照耀下,懒懒地迈着步子,他忽然停住,歪着头想了一下,招手叫过了罗心:“心,你去找下杜差,让他挑几十精壮明天跟我出趟门儿。叫他们晚上都来,就说公子爷摆酒给他们壮行!”

      “公子,您要去哪啊?也带上我吧。”罗心嘿嘿一乐。

      罗成斜了他一眼:“你也想去?好啊,去哪明儿你就知道啦。别嘻皮笑脸的,快给我办差去!”他嘻笑着轻踢了罗心一脚。

      罗心夸张地揉着臀,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罗成眼眸一闪,突然笑得象撕裂的朝阳一般灿烂:“瑶儿,快出来!”

      我无奈地撤了法术,翩翩亭亭地立在了他面前。“你怎么发现我的?”我全身素白,象阳光下盛放的雪莲。

      罗成挽住了我:“因为,我总是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只有你在我周围的时候,我才不会觉得孤寂,尽管我看不见你,可你的气息,仍然象青藤一般在我心底蔓延。”

      我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儿,笑得捂住了肚子:“我以为你天天都在看兵书,原来公子爷也喜欢背情书!”

      他脸上菲红暗渡,眼中升起莹莹迷雾:“没办法,我要哄你开心,只好偶尔做做傻事啦,即使流传出去给人知道,也不愧为一段佳话。”

      哼!又来攻心术,想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输了赌局是不是?我才不会‘色令智混’呢!我轻捷一笑,露出我的明眸皓齿:“公子爷,您还是多花点工夫,想想怎么破那铜旗阵吧。”

      罗成无奈地拂了拂额头,复又轻蔑地一笑:“天下无阵不能破!瑶儿,破那铜旗阵我已胸有成竹,一切等明日到得东岭关再做计较。今晚先痛快地喝它个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我呆了呆,他明天就要去东岭关了,今晚还要酗酒?这鬼精灵不知道又挖坑打算埋哪个呢?!

      罗成只神秘地笑笑,食指在我鼻尖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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