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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篇·鸣响（10）
在鸣人眼里，樱酱适配所有季节。
春天自不必说，她的存在就是活灵活现的永恒春天；鸣人之所以十二岁便早早打定主意‘樱酱就算和我结婚也不用改姓’，正是因为春野樱的名字与她太相配了，鸣人舍不得让她改名成漩涡樱。
夏天的樱酱则有点容易出汗，只是有点。这也是樱酱最讨厌他靠得太近的季节，总说‘热死了笨蛋鸣人你不要再粘过来了！’。
小樱根本晒不黑，永远是白到健康人类极限的肤色，一到夏日，阳光照在她皮肤上，常常晃鸣人的眼睛。
十二岁那年酷热的某天，他们第七班又要执行新的D级任务，赶路的时候路过片火之国境内不算罕见的小型湖泊，樱酱突然不肯走了，拉着卡卡西老师袖子说‘呐呐卡卡西老师我们休息下吧’——
严格来说，卡卡西老师没有拒绝过樱发学生。就算是强人所难的事，比如鸣人和佐助出现矛盾时，他也按捺自己的不肯定，强行回应樱发学生：我答应你，他俩不会有事的。
“哎……”银发上忍闭眼片刻，“那我们休息下吧。只不过，休息过后就得加快速度赶路了噢。”
“好耶——我先去洗个脸——”
“好耶——”
小樱先欢呼，鸣人跟着欢呼。佐助虽沉默，也跑到约五米开外的地方，寻觅到合适休息的树干，干脆利落上去的瞬间，因陡然的荫凉而柔和叹气。
樱酱大概最近真的热惨了，不再穿红色常服，换了米白色的宽松上衣，领口略大，会露出她的全部锁骨。
这日，樱酱难得露出的锁骨上浸满细密汗珠，在最辣皮肤的烈日天气里像反光板，鸣人真心觉得晃眼睛，又突感口渴。
卡卡西老师不允许他们直接喝野外的生水，所以鸣人去树荫下捡起刚被甩的背包，从里面掏水杯。樱酱在水边蹲下洗脸，头也不回地向鸣人招呼道：
“鸣人——也拿下我的水杯吧，谢谢啦~”
“噢！”
怎么说呢，鸣人在小时候确实不够细心啦，比如此刻的他高高兴兴打开樱酱的包，快快乐乐从里面抽出水杯，拉链不关掉头就回樱酱身边，愣是没发现樱酱的背包里有几片卫生巾。
反而是在树干上坐着的某个黑发臭屁男，发现了樱发同伴放在包里的东西。
只要是关于小樱，黑发臭屁男永远比鸣人看到的多。
中忍考试前察觉到小樱心态不对的人也是他，第一场考试给小樱鼓励的人也是他，知道小樱为什么在死亡森林发型突变的人是他，现在意识到小樱处于生理期的人又是他。
“樱酱~水杯来啦~”
如果是别人要水杯，他鸣人就会用扔的；如果是樱酱，他则屁颠屁颠走到跟前，再递到她手上。
小樱刚刚洗完脸，整个脸像纯白瓷杯被浇上冰水，又白又透。脸颊和脖颈都粘了粉色发丝，身上衣服也打湿了些许……
锁骨反而在洗脸后更湿润闪耀了，鸣人盯着樱酱的锁骨和脖颈，很神奇地挪不开眼睛。
水珠在樱酱的锁骨上……连水珠都看起来好漂亮啊。
以及……这大夏天的，自己穿外套好热啊。
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小鸣人，干脆把外套和鞋子都脱了扔岸边，要不是怕被樱酱打，长裤他也要脱掉的。
然后，他以蛙跳的姿势跃进湖水，故意溅起大片水花到小樱身上。
他想着，反正天气这么热，樱酱是女孩子不方便一起下水玩，那自己像这样逗逗樱酱，也可以嘛。
可是，樱酱居然有点恼火了。
“欸……笨、笨蛋鸣人！！”
在湖水里凉得舒爽的鸣人还没意识到小樱真有点生气了，依旧在诚心邀请满身水痕的她：
“樱酱！你把脚放到湖水里也行嘛！很凉快的说——”
这边热热闹闹的二人都没料到，一直不说话的佐助，会突然把自己水杯准确叮上鸣人的脑袋。
“哎哟！”
这下换鸣人有点恼火了，虽然佐助用的力气不大，只是刚好打断他对小樱的下水邀请。
“佐助！你这小子突然干什么！”
湖水被阳光直射着，和佐助所处的荫蔽处截然相反。被湖面刺得晃眼睛的鸣人看不清树荫里的佐助是什么表情，也听不懂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和樱酱玩闹：
“你这个大白痴……不要再烦小樱了。”
本来鸣人就觉得莫名其妙，更别提自己本能帮佐助抓稳水杯就更火大了。但小樱立刻转头看向佐助，也不说什么，只是眼神略为感激。
于是鸣人本着‘还是不要让樱酱生气了’为宗旨，将这事抛诸脑后，自顾自在湖水里游起来——
“喂，小樱……你这样真的不要紧？”
整个脑袋都在水里翻来覆去的鸣人捕捉到佐助有些意外的声音，连忙停止游泳看向小樱的方向，原来她还是脱鞋子踩水玩了。
“没事的啦，谢谢你，佐助君~”
鸣人有点摸不着头脑，游回樱酱身边，甩甩头上的水，问他俩在打什么谜语？
佐助不回答他，小樱任凭鸣人甩头的动作又带了些水珠到自己身上，笑着回答了句‘没什么’。
反倒是在坐在树下，看亲热天堂的卡卡西插嘴：
“鸣人啊……你要不要等18岁的时候看亲热天堂恶补一下恋爱技巧？”
这位银发老师，象征性地懒散抬眼，大概看去佐助的方位。
“不过……我怕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小鸣人听出了不是什么好话，正准备生气，就听到卡卡西老师对小小樱说：
“小樱，我包里有洗干净的毛巾，你起码把头上的冷水弄干吧。”
“哎没关系的卡卡西老师，天气这么热，一下子就被晒干啦。我在太阳下等头发干了再去乘凉~”
如果，十二岁的鸣人有机会找四十一岁的鸣人借走观察力和心智，那肯定能注意到樱酱背包里的细节。它不一定会影响樱发女人最终的选择，但起码，能作为绵密人生里对漩涡鸣人有利的一段微小筹码。
天知道漩涡鸣人在爱情方面到底缺了什么运气，难道真就细节定生死？
这些细节，难道足以胜过春野樱对漩涡鸣人的扭死为生、足以打败漩涡鸣人对春野樱的百般保护？
鸣人对此没有发言权。
樱酱作为站在佐助和鸣人中间的人，按结果论来说，佐助和鸣人之间，她最终选择谁，就能拥有谁。所以她倒是有发言权，可鸣人没想过去要个明确答案。
自那个夏天以后，鸣人下次和小樱度过风平浪静的秋天，已经是卡卡西调侃的18岁。
这一年的鸣人，无论想对小樱说什么、还是做什么，确实如银发导师所说，都已经迟了——
如同樱酱向他告白的16岁大雪之冬一般，时机不对。
对漩涡鸣人而言，16岁的冬天里，那一场掩盖不掉焦躁的大雪之下，是最不适合让樱酱向自己告白的时机。
哪怕樱酱向他告白的时间早一个月，又或者晚三个月，那漩涡鸣人绝对李洛克附体，横抱樱酱跑遍木叶，挨家挨户通知‘我漩涡鸣人和春野樱在一起啦！’
但话又说回来，这只是漩涡鸣人不曾直面的妄想；春野樱不会在没有外因推动的时候对他告白的。
所以，他漩涡鸣人在爱情上面到底欠缺了什么运气，或许只有死后，才能找日向家的那位笼中鸟聊个清楚明白了。
*
又是一年冬季，又是一次大雪。
这次，已经四十一岁的七代目火影，喊上他的恒久春天，陪他一起，来到同样恒久过冬天的，再不斩和白的墓碑前。
他俩各自手握被牵出时间之外的白色菊花，仍旧是鲜活样子，一路上经历的狂风没有伤它们分毫，和持有百豪之术的樱发女人一副模样。
“又到冬天了噢，再不斩。白。”
鸣人再怎么轻声说话，从嘴里冒出的雾气仍旧足量得企图吵醒眼前这对沉睡的、不能称之为恋人也不能称之为朋友，更不能称之为上下属的，相依为死之人。
鸣人将花横放到再不斩的墓碑上，小樱也把花横放到白的墓碑上，两朵花的花蕊互相凝视着。
她还从斗篷里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抚摸片刻白墓碑上的破损处。
“……谢谢你当年对鸣人和佐助君手下留情，白。”
鸣人沉默注视樱发女人冻得浅红的手指，再将语气调整至能跟寒冷抵抗的热络，跟眼前的两个墓碑开始叙旧：
“今年，樱酱陪我来了的说！你们看到她还是小时候的漂亮样子……啊不对，是比小时候更漂亮的样子可别惊讶，因为她现在超级厉害，就是我以前来探望你们的时候，跟你们说过的那个百豪之术——”
小樱忍不住转头打断他。
“欸，鸣人？你来探望的时候还会聊起我？”
鸣人不看她，只看从自己鼻子里呼出的热气，笑得温暖但奇异。
“当然会。不止聊起樱酱，还会聊起佐助，聊起卡卡西老师，聊起我老爸老妈，聊起后期加入我们第七班的佐井、大和老师。”
漩涡鸣人已经四十一岁了，从十三岁那年开始雷打不动每年探望一次，认真数数，今天是来探望的第30次了，连忍界大战都没让他破坏这个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30次，什么都会聊的，怎么可能不聊到你的现状，樱酱。
不只是聊到而已，我聊得可多了，再不斩和白虽然一直留在这里，但从没错过你人生的每一步重要改变。
甚至有一年……我因为你，来了两趟雾隐村。
*
春野樱十八九岁离开木叶去找佐助的那年，只有那年，漩涡鸣人来探望了两次再不斩和白。
第一次是惯例的冬天，第二次是不久后的、在如春野樱名字的春天里，漩涡鸣人来对白说，我好像真的要失去樱酱了。
回忆及此，鸣人还是忍不住侧目，终于成长到不会再错过她细节的年纪了。
小樱正盯着鸣人的脸，眨眨眼睛，表情十分疑惑，疑惑中夹带迷茫，而迷茫的最深处，有了某种后知后觉的……大梦初醒。
“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聊聊自己的妻子孩子吗？”
鸣人的正面回答只能是沉默，至于侧面回答，他没把握眼前的女人是否会接受。
“……当然也聊过的啦。结婚的次年来通知了他俩，博人跟向日葵出生的次年，也来通知了他俩的说。”
“……那你下次要不要带雏田过来？就像你带雏田去祭奠四代目夫妻那样。”
鸣人知道，宇智波樱还有句没说出口的话：
就像佐助把她带去祭奠哥哥和父母那样。
十二岁的鸣人会直接说‘我不要’，而四十一岁的鸣人……
“哈哈，樱酱你就不要为难再不斩和白啦，我们对上他俩的时候，连我都和雏田不熟，把雏田带来也是让她不自在。”
后半句话可能略微打动了樱发女人，她点点头，说也是。
似乎漩涡鸣人说什么，她就简简单单信什么，除了从小就爱嚷嚷的那句‘我喜欢樱酱‘以外。
为什么，小樱偏偏不把鸣人的这句话当真呢。
难道非要让鸣人把这句话的郑重性无限拔高，让其程度跟‘我一定把佐助带回来，这是对樱酱一生的承诺’并齐，小樱才会当真吗。
如果心意非要到这个程度才会被小樱当真，那么鸣人就这样做。
“呐樱酱……”
“嗯？怎么了？”
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终于淌过了面对爱情不得要领的年纪，即便代价是成为他人的丈夫，并且永无越矩的可能。
鸣人看似平静，始终注视眼前其实被换过的、半新半旧的墓碑；但只有天地和眼前的两个墓碑知道，鸣人在继续开口的时刻，心脏还是漏了半拍。
“今天……我请再不斩和白作为见证人，想问樱酱一句话，你一定得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
“怎、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了，鸣人？”
接下来，漩涡鸣人脱口而出的，不只是雾气，还有让宇智波樱彻底愣住的问句。
“樱酱，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将话问出口，鸣人才转头，紧接着侧过身，正面凝视宇智波樱因震惊而瞪大的碧绿眼眸，很快有雪花轻柔落在她眼睫上面，和鸣人的语气一样轻。
“樱酱，我们虽然不是恋人关系，但大半辈子都在相处。这么多的相处时间里，哪怕只有一个片刻、就算只是一个瞬间，也统统算数的。”
鸣人停顿一下，即便宇智波樱眼底的不知所措越来越浓，他仍旧决意推进：
“不要骗我，也不要骗自己。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对自己撒谎的家伙了。”
鸣人像那个大雪之日一样，双手覆盖上眼前女人身披斗篷的肩膀，让自己温暖掌心覆盖在她的肩头雪花上，略微俯眼，与她彼此对视：
“樱酱，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有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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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面几天要出去玩，就先不更新啦。大概四五天内不用等更新的说（漩涡鸣人附体.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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