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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小麦踢人下身这件事的最后解决办法是李二建在汪乾玉的帮助下拿到了医生的诊断说明书,罗霄也将三班的班主任请来给这个讹人的学生和家长做思想工作,意思就是都是学生,咱还要在这个学校上,闹得太大于己于校都不利,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有理都变无理,真要闹到最后自己也没多大个意思。于是双方达成了协议,李二建拿了四百元钱给受了吃亏的学生。
“我们可不是为了你们几个钱。”对方的家长在接过钱的时候嘟囔道。
“那是,谁家多了这几个钱就富了,谁家少了这几个钱就穷了,不过一点心意而已。”李二建客气的说道。
剩下一百元李二建便请了罗霄,三班班主任,政教处主任去了医院对面的川菜馆吃饭。
“你们怎么还杵在这儿?”出了医院的大门罗霄就看见站在大门口的杨文斌和李宁馨儿,罗霄着这俩好事头就火大。
下午他刚到校,就有三班的学生火急火燎的闯到他的办公室说他们班的女生把他们班的男生的“鸡鸡”踢坏了,听到这个消息罗霄是一身冷汗,政教处一面安排通知家长,一面和罗霄还有学校的一个干事把被踢的学生送到了医院,到了医院罗霄才想到韩小麦。
“我得回去看一下‘肇事者’。罗霄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返回班上,果真只看见韩小麦的书包,一刹那罗霄的脑子里闪过仨字儿:寻短见。
“谁知道韩小麦家住哪儿?”
“我知道。”李四海一头站起来。
“我知道。”李四海的话音还没落李宁馨儿也站了起来。
“我知道她现在住哪儿?”杨文斌也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罗霄的脸有点黑。
“我选一个给我带路。”
“我——”
“我——”
“我——”
……
李四海和李宁馨儿争了起来。
“闭嘴。”罗霄低声而沉闷的呵斥道。
李宁馨儿向李四海撇了撇嘴,瞪了瞪眼。
“杨文斌跟我去。”罗霄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上杨文斌,其实他知道自己讨厌他,但是不知为什么自己又会叫上他,他不想承认那是一种主动的示好,那是他灵魂里最不坚强的一部分,可是他也明白杨文斌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不缓和他总是会有一种如芒再背的感觉,虽然杨文斌似乎从来都不买他的帐。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恨自己的懦弱,他始终觉得杨文斌比自己的内心强大的多。
“老师,你带我去,我可以帮你做工作,女人和女人之间毕竟好说话。”
罗霄:“……”
罗霄和杨文斌刚走出教室,李宁馨儿就追了上来。
罗霄无语,他实在是怕自己像个女人一样的叫嚣起来。
“我们再等韩小麦。”李宁馨儿对着罗霄怯怯的说道。罗霄真不知道这个李宁馨儿是真害怕他还是假害怕他。
“罗老师,你看让孩子先回学校吧!”李二建贴着脸,讨好的说道。
“回去先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写下来上报政教处,然后再写一份检讨,先不要回班上,在我办公室待着。”
罗霄那是怕,怕单从艳的晚自习又上不安生。
“小麦,佩服佩服,咋们班的同学都把你佩服死了,说你踢的好,踢得妙,踢得那杂种呱呱叫。”李宁馨儿见着韩小麦就没心没肺的咋呼开了。
罗霄:“……”
“学校工作真是事无巨细呀!”李二建一边搓着手一边对罗霄说道。
“是呀,是呀,我现在一天到晚被这些娃儿闹腾的头疼。”
“走走,一会大哥陪你喝一杯,解解乏。”
“罗老师,你这年纪轻轻的就当老师了,从前学习一定很好。”
“呵呵呵”罗霄轻笑了几声。
“学习好的现在都在考研呢!我不过是翻了“一面墙”而已。”罗霄打着腹语。
原来,从前他在全市最好的安庆中学就读的时候,他的班主任——一个中年女人,一开口就是“你们气的我胃疼”的一个总喜欢抹猪血颜色口红的女人说过:“你们要有出息,就立志出去上大学,别混到最后仅仅就“翻了一面墙。”原来庆中的隔壁就是庆大——虽说是全市唯一一所大学,在全国却是不入流的,对于能上庆中的孩子来讲上庆大都是丢人的,不仅是庆中,本市其它学校的孩子高考宁愿选择外面不入流的大学也不愿上本地儿的。这真是应了古人的一句话:墙内开花,墙外香。当局者往往都是不已为然的。罗霄清楚自己的出生,能呆在城关一中全凭的是他爸和校长是同学的那点关系。因为那后来没有“翻墙”的同学,毕业想进城关一中还真是难呢!
“豆豆换苕泡是什么意思?”韩小麦问李宁馨儿。
“豆豆换苕泡,不知道,好奇怪呀?是不是用豆子换红薯干?”
杨文斌:“……”
李二建赶晚回去,把事情的始末给王大枝讲了一遍,说也不要怪孩子,是别人欺负在先。王大枝的心一下子开朗了。
“这下我就放心了,她姑父我就就经常给我们家娃儿们讲:咱虽然穷,但是咱做什么事宁愿输钱咱不输理。有理走遍天下。”
“那是,那是。”
最后李二建告诉王大枝说钱也花完了。
“哎呦,娃儿,该花钱的咱得花,老话说‘舍财免灾’,咋把钱花了,以后再又什么她们也赖不上咱。”
“那是。”
李二建走后,王大枝将继登搂在怀里说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李二建一回家,第一个迎上来的是李子园。
“小麦没事吧,爸。”
李二建醉眼朦胧间看了一眼李子园。
孩子上了初二像是突然长大了,个子又蹿长了一节,几乎和他一般高了。
“是想女人的时候了。”李二建轻笑道。
“有啥事,我们男人的那玩意儿就那么脆弱。”
韩秀琴:“……”
“又在哪儿喝了猫尿,说话没深没浅的。”一股无名之火“腾——”的一下子就冒上了韩秀琴的心头。
“没花你的钱,不过还是添了个‘猫尿钱’,谁知道那政教处的李老师咋那能喝呢?”
“你替王大枝办事,还敢吃饭,以后你非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别看你还掏了自己的腰包。”
“娘们呀娘们。”李二建指着韩秀琴嘟囔道。
不过这也是事实,上一次他给王大枝包车送继登去医院,就因为找的是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大妹子的孩子的车,落了王大枝的口实。王大枝说人家包个车才十元,而李二建的侄娃儿却多要了她两元,她便逢人就说李二建不实诚,把韩秀琴气的。
“我硬是不想去给她王大枝当‘大孝子’,不然我非得去质问她不可:我们李二建为他们家忙前忙后不值她那两元钱吗?那天的七毛挂号费她还没给呢?我们李二建说什么了没有?”韩秀琴在桥墩下洗衣服的时候面对着旁边的几个妇女唾沫横飞的说着。
“那是,她老了,谁跟她见识,一个跟头栽下去谁负责。韩国年现在巴不得有人来替他“尽孝”呢?“一个女人说道。
“那是。”另一个女人接口道。
“也怪可怜的。”
“可怜什么,听说韩国年在外面挣大钱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家人不能好好的,要是继登那次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哭都来不及呢?”
“那是,能挣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
……
小麦现在在城关一中算是个人物了,这全有赖于校长。周一的校会上,校长虽是没直接点韩小麦的名,却说到现在的学校学风日下,混风盛行,女孩都开始没有了礼义廉耻……小麦听到“礼义廉耻”四个字羞的头都抬不起来,而其他同学则是不自觉的望向了她。“那要是放在古代你们就是没人要的……”校长继续说道。
主席台下一片哗然。
“你们都别不以为然,女孩就是女孩,无论社会解放成什么样子,平等成什么样子,自重自尊是你们永远必修的科目,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尊严。再着作为一个人我们都应该清楚的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在这里不想说谁是谁非,但是男生欺负女生本来就是不绅士没文化,没教养,没素质的表现,我一向反对大男子主义,在人家外国……”
“便宜你了,早自习又不用上了。”单从艳对着罗霄说道。
“那是。”罗霄边说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那件酒红色的呢子西服。这是这个周末和单从艳一起买的。
“一会儿就要把他在美国的儿子拿出来讲喽!”鲁尤雨说道。
“那是,我以后再有这样的儿子,我也拿出来给我的学生讲,这才做到真正的言传身教。”
“那你俩就赶快呗!大家都等着你俩的喜酒呢!”
“少不了你的。”单从艳大方的说道。
“不过,我可不让我的儿子出国,孩子走那么远,我岂不跟个孤老一样,白养活了。”
“孤老在台上。“鲁尤雨像主席台投了一瞥轻蔑的眼神。
单从艳捂着嘴痴痴的笑着。
……
他们三个肆无忌惮的说话声音,引来了前面不少学生的侧目。
“有些老师开会不像个样子,还不如学生……”
玩笑中的罗霄,单从艳听到了从广播里传来的声音顿时像是石化了般,俩人的脸红的齐刷刷到了脖子根。
鲁尤雨则低着头嘟哝道:“掂着‘大锤子’吓唬新媳妇,谁没见过呀!”
“以后开会各班的班主任就站在本班的后面,其它的老师则站在所有学生的左侧和学生一样也站个队。我们要教育好学生,就必须以身示范。以后校会的出勤和表现也纳入年度考核当中来。最后,我在强调一下,我鼓励女生的正当防卫。好了今天的集会到此结束。”
小麦是低着头走出教室而现在却是昂着头回到了教室。
罗霄是昂着头出的教室现在却是耷拉着脑袋进的教室。
“把嘴都给我闭上,书拿出来读——”罗霄叫嚣着用板刷敲着讲桌。
全班同学:“……”
“读书嘴就闭不上了。”
“吴蕾,你给我滚出去,马上,立刻——”
罗霄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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