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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一切安好
35.一切安好
“小姐,少主怎么样了?”
陈淼拎着药箱从房里出来,抬头看见天已经不如进去前亮堂了,她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折腾了许久,她有些疲惫。
“我给他扎了一针,现在昏睡过去了。”
“这……”候在门外等了许久的两个老仆面面相觑,“那到底能治么?”
陈淼晃了晃手指,摇摇头。
“不能?”
没等陈淼回答,两个老仆就开始老泪纵横哭天喊地,陈淼嘴角一抽,喝止住了他们,“我是说不难!你们有见过我不能治的病人么?!忠伯严伯,你们别太紧张了。”
左边的白发老者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喜极而泣,“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右边的灰发老人乐呵呵地笑道:“小姐你有所不知。少主刚回来的时候好几天都不肯吃饭,一时没看住就往高处跑,还不准所有人靠近,把所有人都折腾得够呛。我们实在是担心少主,其他大夫都说治不了,好在还有小姐。”
“是啊,你不在的时候小婉就常跟我们说小姐多好医术多厉害,要是没有小姐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淼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胡乱地抓了抓头发,腼腆道:“干娘真是的,这种大实话不用一直挂在嘴边啦。”她腼腆完,又问:“那后来呢,我看他精神头挺足的,折腾了我好久才扎到了穴位。”简直就跟药王谷的那只小花一样,张牙舞爪的,像浑身带了刺一样。
灰发的严伯说:“后来小婉回来了,只说了一句话——你要是饿死了,可真就什么都见不着了。”
陈淼眨眨眼,“干娘果然厉害。”一语道破。
忠伯捋了捋胡须,“小姐,那彻底治好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陈淼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也许十几天也许几个月。我得先回一次药王谷和师父商量下。”陈淼话音刚落,身后屋内忽然传来开窗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无奈两个老人都是练家子,虽年过半百但听力可比一般年轻人要好得多。
忠伯严伯一拍大腿,异口同声地大喊:“不好,少主又跑了!”
……
程宝枝双手托着腮望着远处的大山,人中上噘着嘴夹着一只半干的狼毫。头顶飞过几只鸽子,左手旁一条小路的不远处有一道几米长的瀑布,瀑布下面有个湖泊,纯天然的矿泉水。沿着右手边的路一直走能看到一片断崖,断崖下有个山洞,里面没有武功秘籍也没有神兵利器,只有光秃秃的石头,除了石头还是石头。程宝枝每天抄完典籍下午便要去那里面壁思过。
是的没错,那片断崖名叫思过崖——非常直白的名字。
说是面壁思过,没人盯着,她每天下午都在那里睡午觉。山里的空气总是特别清新。
抄书抄书,这里的人怎么都喜欢罚人抄书啊!跟小学生似的!程宝枝丢下笔,站了起来,腿有点麻,她晃了晃身子险些摔倒。
跟着卿逍回到映山已经快一个月了,她在这片大山里也住了快一个月。
宁白下山一年杳无音信,她的师父师娘又气又担心,眼见她终于回来了,就气呼呼地罚她去思过崖面壁一个月,并且每天都要罚抄典籍一大摞。偌大的思过崖就只有她一人,除了每日定时来送饭的小童,她再没见过其他人,就连卿逍她也已大半个月没有见过。
想必这也是宁白那个严肃的师父吩咐的。
映山派似乎是个不小的门派,回来的第一天路过操练的广场她似乎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许多青衣弟子。
不用与那么多不认识的人打交道,程宝枝倒也乐得清静。
夜里程宝枝再一次被噩梦惊醒,这已经是连着大半个月来第五次了。不是梦到“程宝枝”满身是血的样子,就是梦到江七夕哭哑了嗓子问她为什么抛弃他。她屈膝坐在床上抱紧了被子,出了一脑门的冷汗,有点冷。
余光一晃,门口似乎有个细长的影子立在那里。
“谁!”她声音微微带着颤抖,大晚上的又是在山里,屋外总是时不时传来奇怪的声音,不知道会不会有野兽。
声音也就算了,把头蒙在被子里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可这个影子又是怎么回事?!程宝枝刚被惊醒,又看到自己的门上有一道高高瘦瘦的影子,着实吓得不轻。
“是我。”
程宝枝松开了被子,觉得这个声音甚是耳熟,想了想,似乎是卿逍。程宝枝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扒开了一道门缝,眼睛贴在门缝上朝外面看了看。确认是卿逍后,她松了口气,打开了门。
他一身青衣,披星戴月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被他收进眼底,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又做噩梦了?”
程宝枝迟疑着点点头,他为什么会说“又”?他怎么知道自己经常做噩梦?
“这里还住得习惯么?”
住了那么久,不习惯也变得习惯了。程宝枝半开玩笑地说:“还行,这里挺清净,住久了有种自己是世外高人的感觉。”看他身上衣服穿得整齐,程宝枝忍不住问:“这么晚了你不睡么?”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随便走走也能走到这里?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也算有点距离,不过或许会武功的人精力都比较旺盛,一不小心就走得有点远了。
屋里很简陋,本就是给犯错的弟子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程宝枝不好意思请他进去坐坐,就提议去她常抄书的地方,那里是一片空地,视线好,风景佳,抬起头就能看到星星和月亮。
程宝枝偶尔晚上会来这里坐坐,她想过很多次“程宝枝”与宁白的事情,但在想起凶手的名字之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冷不冷?”
“不冷。”
卿逍垂眸看了一眼她冻得发白的手,“能不能不要总是让人来揣测你的想法。”他稍稍运了运功,揽过她的肩膀让她挨得近些,“你以前从不口是心非。”
程宝枝僵着身子感受着从边上散发过来的热量。她不是宁白,自然与从前不一样。
“我以前什么样?”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程宝枝如是问道。
其实她对宁白有一丁点的好奇。
卿逍没想过她会这么问,“鬼灵精怪,总是闯祸。”他用八个字总结道。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么。”她干笑道,随即闭了嘴。
卿逍侧着脑袋注视着她。
程宝枝与卿逍在一起总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本身话就不多,算得上沉默,两个人坐在一起,估计可以一直沉默到天亮。程宝枝有些不懂卿逍是怎么想的,他对宁白似乎只是师兄妹的照顾,又似乎不只是这样。她看不明白,因为他有时候会对她生气和冷漠,又有时候非常细心。她最怕是后者,因为她不是宁白,她不知道宁白自己的想法,她更怕自己又做了别人的替身。
许久没有再想到谢孟常,如今想起来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心酸和苦涩。也许她真的已经放开了。
一个月的面壁之期已过,她搬回了宁白的房间。或许真的是触景生情,程宝枝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开始乐观地想,说不定这样真的能想起宁白的记忆,到时候就能想起凶手的名字了。
然而现实比她想得残酷得多。
“每天的早课你不用跟着大家去。”卿逍告诉她,“你荒废了一年的课业,自然与其他人不一样。”
“每天绕着山头跑十圈也算功课么?”程宝枝差点想跪下来大呼英雄饶了我吧。
卿逍点头,“下午时候我会来教你一个时辰的剑。你现在空有一身内力,但实际连最小的弟子也打不过。”
程宝枝很无奈。
其实卿逍每天都很忙,他身为大师兄许多事情必须他亲力亲为,加上师父有意以后把掌门之位交给他继承,便把许多事务交给他去处理,以至于他每天只能勉强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见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在映山待了大半年。就如卿逍预期的那样,她渐渐做回了宁白,不再提起京城的事情。完成每天的功课已经让她累得够呛,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给她加量,以至于每天晚上她都睡得十分香甜,鲜少再做噩梦。
然而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程宝枝估计自己直到被人卖了还会傻乎乎地替人数钱。
所以说,一切皆有命数。
陈淼一走进南苑就看到好多下人藏在树下、水缸里、屋檐下、草丛里……总之各种能躲的地方都有人躲着。陈淼拍了拍一个躲在草丛里的下人,问道:“我哥呢?”
那下人指了指屋顶,“少主在上面。”
陈淼手搭凉棚眯起眼睛望了望,“你们又做什么惹他不高兴了?”
那下人苦着脸无奈地说:“小姐您又拿我们开玩笑,我们怎么敢惹少主生气。”
“那他怎么又上去了?”
那下人解释:“少主说厨房送来的饺子不好吃,然后就生气了。”
“哇,那得多难吃。”比起好奇那饺子有多难吃这个问题,陈淼还急着有事要找她哥,她体恤地拍了拍下人的肩膀,安慰道:“辛苦你们了,其实你们没必要那么紧张,就算他从屋顶上摔下来也摔不死人,顶多骨折,反正我也能给他接回去。伤筋断骨一百天,还能让他消停一段时间呢。”
几个躲在暗处的下人干笑着不敢出声。
陈淼越过草丛,走了几步来到了南苑房前,她把两只手放在嘴边,朝着屋顶上喊:“哥,上面风景好看么?”
屋顶上先是传来瓦片碰击的声响,从屋顶大片和煦的阳光中探出半个身体。一身白衣,青年的脸拢在光晕中,只看得清一个清瘦的下巴的轮廓。
薄唇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暖如朝阳,“好不好看你自己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么高我才不上去呢,我怕高。”陈淼在下面喊道。
屋顶上的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找我有事么?”
陈淼想起来,说:“我有个朋友被人暗算中毒了,我得马上赶过去。估计这个月不能赶回来替你针灸了,你要是头疼就吃我给你放在盒子里的药丸。记得千万别吃多了,最多七天一颗,吃多了对身体有害。”
“知道了。”
虽然得到了青年肯定的回答,但陈淼仍是有些不放心。
“哥,在我回来前你千万不要乱跑啊,你的病还没痊愈,我怕你死在外面啊。”
青年无奈地看着下面一脸真诚的女孩,要不是了解她的性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咒他呢。
“你路上小心。”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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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外接键盘接触不了,只能用笔记本自带的键盘(有几个字母不太好用了),所以写得挺纠结的。等有空再来修改。最近开学了挺忙的,基本两天一更吧。本来想写多一点映山上的事,但是想想和主题无关,就放弃了,应该很快就能见面了╰(*°▽°*)╯么么哒感谢能看到这里的亲们!有什么意见都可以直接跟我提~=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