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彩虹灿烂时

　　第19章解释
　　这一天中午，王海瑶一下课就匆匆赶到和谭语辰约好的西餐厅，他已经坐在那里，向她招手，她一坐下他就问：“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这里最经典的黑椒牛排套餐吧，九成熟的。”
　　谭语辰向服务生道：“两个相同的套餐，谢谢。”
　　服务生记录下来，点头致意然后离开。
　　慢慢吃完午饭，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享受着闲聊。
　　谭语辰问：“真的不亲自养苗苗吗？”
　　王海瑶无奈一笑，“对不起，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心思，唯有忍痛割爱还给他们了。”
　　“它跟了你两天性格都变了，那几个牛人都说苗苗变得不可爱了，看来还是你得接回去。那几个小子说得多夸张，王海瑶把苗苗的心都勾走了。。”
　　王海瑶笑：“瞎扯淡，一个小猫再有灵性也不会灵成那样，要不你回去告诉他们，对苗苗好一点儿，别打起游戏来就忘记了这个孩子，那么苗苗一定很爱他们的。”
　　“可是那帮混蛋已经不想养它了，就算放在他们那里也只是得到最基本的照顾，哪能像你这么细心，海瑶，你是我见过的最有爱心的孩子了，难道你忍心看见那么可爱的猫咪没有受到应有的照顾吗？”
　　“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对我撒娇，否则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好吧，前提是你要把苗苗接回去。”
　　“对不起，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养宠物了。从近期来说，我有很多计划，但是没有一个计划是养宠物。从长远来说，小时候我养过猫猫，但是，那个回忆，不太好，所以我再也不打算养宠物了。”
　　“该不会是看着宠物去世吧？”
　　王海瑶神色一黯，“不止，在我八岁的时候，回国过暑假，在这边家里妈妈为我买了一只也是白色的波斯猫，很漂亮毛色很纯，我乐坏了，经常抱它，可是它一直就不喜欢我，直到有一天，我追着它，它居然冲出大马路，被车撞死了。后来我才知道，夏天猫猫是不喜欢人抱的。在那以后，我就不养宠物了。”
　　“我很想知道你八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能说一下吗？”
　　王海瑶思索一下，“该怎么说呢，肯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谭语辰嘻嘻笑，“我不信。”
　　“你看我现在这么美丽动人，就知道我小时候是多么的招人喜爱了，这点你不用怀疑。”
　　“小白猫也很招人喜欢，如果你不愿意把它领回家就没有好的人照顾它了，这多可惜。”
　　“这事儿你就别逼我了，我已经打定主意有了解决方法。况且我还有一点心理阴影，还没走出来，不适合照顾它。为了对它对自己负责，还是还给原来的人照顾吧。”
　　“可我实在不放心。”
　　“要不这样，带回你家，我有时间也可以过去照顾。”
　　“我倒很想照顾它，可是我宿舍也是只有两个人，妈妈多半时间出差，并不经常在教师公寓，保姆也是钟点工，没办法看着它。”
　　“所以，让那几个小子照顾是最好的，你看，他们不同专业，上课时间也不同，人手也比我们多，他们是最佳选择。如果你还不放心，去上面活动活动，争取上面早点签字，生物系那个校园动植物研究基金的校园流浪动物救助项目下来后，我再好好计划计划苗苗的去向。”
　　谭语辰若不经意说道：“我问了我妈妈，批到的经费不会理想。”
　　你娘亲批给我们的经费什么时候会理想？
　　“你妈妈压力也很大的，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的高校的债务情况。”
　　“她的意思学生这边外联自己出力，唉，到时候还不是要辛苦你。”
　　王海瑶笑：“我手下那么多得力干将，哪轮得到我辛苦，你就别替我瞎操心了。”
　　“我这是见你这段时间什么计划都一起来，不要太忙太累才好，而且这段时间季节转换，天气时冷时热，你要注意穿着和饮食。”
　　“唉，没办法，学法律就是这样的命，至少三十万字的法条啊！而且某些课程还是中英文对照，我想死的心都有！”
　　“平时就不要去公司实习了，两头奔波很累的。”
　　“不去不行啊，这是我在学业上制胜的法宝，全中国读法律的学生千千万万，可以在求学期间去公司做法律实务的没多少个，我要现在不去将来出去工作就比别人落后了。”
　　“反正就是没时间照顾苗苗。”
　　“对不起，我给不了承诺，所以我不带它回家。”
　　“好吧，你不愿意做或者暂时不想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勉强你，说起来还是我强迫你了，我带苗苗过来的本意也是想你想办法推动那个校园流浪动物项目，不过我大概忘了如果这件事情能够那么快弄好的话大概你早做好了。”
　　王海瑶笑，“我一向有关注中国的慈善情况啊，得出的结论就是有时候你想烧钱居然还有烧不起火的时候。”
　　谭语辰也笑，开心的看着她，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做工精巧的蓝色丝绒盒子递给她，“来，送给你。”
　　王海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轻声问他：“什么来的？”
　　“戒指，求婚戒指。”
　　王海瑶愕然看着他，“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敢接吗？”
　　王海瑶仍然不相信：“戒指？”
　　谭语辰忍不住笑了，“是，接不接？”
　　看着他的笑容，她越来越怀疑，稍微思索，倒明了了，她也笑嘻嘻：“我想过了，我不接，你想咋样？”
　　“那你过段时间到年龄了和谁去登记？”
　　她想起那次他背着她时斗嘴说出的话，看着他嬉皮笑脸，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就算过一段时间她还是没到20啊。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断定这精致漂亮的盒子里一定不是戒指，她笑了，“戒指？我敢接你还不敢给呢，你打开盒子，里面一定不是戒指。”
　　谭语辰笑意更浓，“你确定。”
　　这小子，玩花招还能玩得过我？“我确定，你打开盒子。”
　　“那我打开咯，要是戒指的话你怎么办呢？要不要我帮你戴上？”
　　“要真的是戒指我会戴在左手无名指，你打开吧。”
　　谭语辰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说：“我打开啦，你看好咯。”
　　王海瑶看着盒子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之间打开，一对做工精细，圆润光泽的名贵珍珠耳钉展现在她的眼前，她松了口气。
　　谭语辰注意到她的表情，“怎么松一口气的样子，，我好受伤啊。”
　　“没有啊，我赌赢了，当然开心。把礼物给我。”
　　他合上盒子，放到她手掌里，她放进包包里，他说：“要是我拿出来的真的是戒指，你咋办？”
　　“哎呀，我这不是差不多到年龄了嘛，眼见我的终身大事没有一点着落，这都急死我爸爸了，我讨厌死他了，老是唠叨我嫁不出去。”
　　谭语辰大笑：“不是吧？”
　　王海瑶凑到他耳边，“怎么不是？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一定是中国籍，在某个国家早过了年龄了。”
　　“真的？”
　　王海瑶坐好，一本正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这是暗示我要求婚了吗？”
　　王海瑶好整以暇，“是谁说盒子里的是戒指来着？”
　　“好吧，是我妈妈担心我娶不到老婆，我现在向你求婚，你嫁不嫁？”
　　“一对耳环，一顿饭，你就这样的诚意？”
　　谭语辰笑意更浓，从另一边口袋拿出颜色稍暗的盒子，“这一次就是求婚戒指了，你打开。”
　　“是吗，我不相信。”
　　“是真的，戒指就在里面，你打算怎么办？”
　　王海瑶可不会被他耍了，“我不会在同一个坑里面呆两次。”
　　“看好了。”他打开盒子，居然是一克拉钻石镶嵌在铂金戒指上，以她的眼光，钻石虽然比较小，但是品相完美，肯定价格不菲。小钻石在灯光的折射之下更加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这个小钻戒，同样美丽同样珍贵，却不会俗气招摇。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当然！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不一定是中国籍，海瑶，我们结婚吧。”
　　王海瑶失笑：“你来真的？”
　　“你以为我说假的？”
　　“你这样步步紧逼可不好。”
　　“求婚嘛就是要有冲动就是要步步紧逼，怎么样，答应我吧。”
　　王海瑶心念一转，微笑看着他，“好啊，我答应你。”
　　谭语辰眼睛闪过光彩，“真的？”
　　王海瑶振振有词：“等我35岁还没人要嫁不出我会嫁给你的。”
　　有够孩子气的，谭语辰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现在就要你啊，你嫁不嫁？”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神情，她内心隐隐有一点儿不安，稍微凝神，声音依旧温婉动听，“傻瓜，要嫁也不是现在啊，我们都太年轻啦。现在你来告诉我，这耳环和戒指哪里来的？”
　　“你能看出它的来路吗？”
　　“我可以估价，但是肯定不知道牌子。耳环上面的珍珠算是名贵，可是颗粒比较小，并不算稀有，很有可能是人工养殖，至于钻石，从品相可以看出它的切割工艺并不太高深，很多知名生产商也可以做到。所以我猜不出，估计是常见的中高端品牌。”
　　“富家女就是富家女，见多识广。你看一下。”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宣传单张，上面赫然写着某知名珠宝商的名字。她再细看，宣传单上面的地址居然是南京某区，她问：“怎么是南京？你有去南京吗？”
　　“有人在南京做这个珠宝代理生意，前段时间他过来就叫他给我拿来了。来，你手上还没有戒指，我帮你把它戴上。”
　　王海瑶伸出左手，“戴食指或者中指好了。”
　　谭语辰拿着戒指正要往她的无名指上套，“还是无名指好。”
　　她的手一缩，迅速拿过戒指，利索地套在中指上，“小指和无名指是不可能的了，我还想戴在大拇指呢，不过算了。”
　　“这是要和我订婚的节奏啊。”
　　王海瑶笑，“我35岁还没结婚就嫁给你，你绝对不吃亏啊。”
　　“要是我想现在就结婚呢？”
　　“你没工作，谁养我啊？”
　　谭语辰大笑，“你有钱就行了，我当小白脸。”
　　王海瑶也笑，“这么没志气的男人我可不嫁。小心我腻了你一脚把你踢开再找过另外一个小白脸。”
　　谭语辰继续无赖：“你上哪儿找我这么漂亮的小白脸？”
　　王海瑶反应极快：“你上哪儿找我这么有钱的富婆？”
　　谭语辰正要说话，手机响起，是王海瑶的，他示意她接听。
　　电话是冯彦君打来的，“姐，我在值班的时候宋子乔来到我们办公室，她指名要见你，现在坐在这里不肯走。”
　　王海瑶嘀咕：“她真有空，你问了她究竟有什么事情了吗？”
　　“是······是······姐，我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拉赞助的时候你敢不敢说？”
　　“就是，就是那个贪污，听她语气，好像是她不知道拿到了什么，非要现在见你，我借口出来走廊，打电话给你报信，你好有准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姐，你，你贪污了什么？”
　　这个问题王海瑶根本不好回答，况且这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了的问题，“你有没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我？”
　　“她说她是主管财务等工作的副校长的学生助理，有必要请你跟她去和校长解释一下。”
　　王海瑶当然知道她校长助理的身份，顿感头痛，“现在才两点多，校长还没上班吧？况且我下午还有课。”
　　“她说她知道你们班五六节课临时取消了，你有时间的话还是现在就和她过去校长那里，她也说了校长下午会在办公室办公。”
　　王海瑶倒不知道怎么办了，贪污这个问题很容易解释，但是谭语辰刚刚送完耳钉戒指那么有深刻寓意的东西就要见他妈妈，她心里不是一般的别扭。
　　她把问题抛给冯彦君：“你觉得我要不要去？”
　　“姐姐，你别耍我了，我怎么知道。”
　　唉，没出息的家伙。不过王海瑶很喜欢冯彦君，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总有一种天然的亲人般的感情，很多事情愿意信任她给她机会并且帮她周旋撑腰，而不会让她难做。这件事情嫌疑款项大约五十万，不可谓不多，不过也并不让她为难，再一想，该来的根本都躲不掉，她那样违反学校的活动款项使用制度，总得要去解释一番。不如趁早跑这一趟。
　　“这样，你告诉她我半个小时后到校长的办公室。”
　　谭语辰离她很近，断断续续听到她们的对话，她放下电话，看到他神情专注，这是要等她开口了，她微微一下掩饰内心那一点儿无奈，语气温和随意：“哎，也许真不该收你的礼物，这不，我立刻就要去见你妈妈了。”
　　谭语辰顾不上开玩笑，他关心事情进展，“是什么贪污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上校园论坛吗？那个帖子和徐文耀的帖子一样火热，甚至超过了他的关注度，还把贪污金额说成是一百万，说我亏空账目。”
　　“我看过，那肯定是无稽之谈，就没理会，以你的身家哪用得着贪污？况且帖子没有写名字，我更加不看了。”
　　“唉，做事情的哪有不挨刀的时候，你别看主贴没有我的名字，可是很多信息都齐全了，有的人回复的时候直接就写上我的名字了。”
　　“所以我妈妈就叫你过去了？”
　　“应该不是。你妈妈哪有时间看帖子，一定是有人直接把事情捅到学校监督部门，那么，你妈妈首先要审查我的账目，所以，我的第一关就是你妈妈。”
　　“我陪你一起去。”
　　王海瑶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不要，我自己去。”
　　“我在的话她也不会为难你。”
　　王海瑶更加不好意思了，“你妈妈工作经验丰富，完全知道该怎么做，一点也不会为难我，倒是我和她谈话你在场反而让她不好开展工作，这件事对我对她都是小儿科，你就不用去了，我知道她要什么。”
　　“可是我不想放你一个人去面对，本来我就对你拼命工作有怨言，现在哪能看你受委屈，我一定要去。”
　　“不行。”
　　“除非你害怕的是解释我是你未婚夫。”谭语辰微微笑看着她。
　　“你······”王海瑶扭他不过，“你过去也不是问题，不过，你得先想到两个问题，一个是你得向你妈妈报备你要去看她，最好不要提及我的名字，一个是你有可能碰到子乔也在那里。”
　　“第一，我等一下就打电话给她，理由直接就是我顺路过来看她，第二，我一点也不介意看到子乔，”他看着他，眼睛满含笑意，抓着她放在餐桌上的手，声音低沉了下来，“我好不容易把你变成未婚妻，其他女人都不放在眼里，我还想立刻就拉你去登记呢。”
　　王海瑶也看着他，脸蛋粉红粉红的，她稍稍收敛心神，站起来，“最最重要的一点，别提未婚夫未婚妻，我一点儿也不想升级。”
　　谭语辰哈哈笑：“我们回去吧。”

　　在计程车上王海瑶大致向他解释了一下，但是当真的来到位于学校中央那栋高大气派的行政楼时，她还是不顾南方犹有余威的秋日高阳，抬头眯着眼睛，好一会儿都不走一步，谭语辰问：“怎么了？”
　　“突然觉得······这天气太热了。”她本来想说的是很烦，不过怕他误解，唯有改口。
　　谭语辰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信以为真，还开玩笑，“你放心，我妈妈耳钉办公室一定有空调，还好茶好咖啡，任君选择。”
　　王海瑶心情其实没那么沉重，也笑道：“我这个犯罪嫌疑人有凉白开就很不错了，上去吧。”
　　本来王海瑶的意思是先一个人进去，但是谭语辰坚持一起进去，当她想敲门的时候已经听到子乔的声音，心想，真是不希望什么就来什么，等一下子乔看到，又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们推开门的一瞬间，罗慧显然没想到两个人会同时过来，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会恢复镇定，脸上微微含笑。
　　“校长好。”
　　“妈咪。”
　　罗慧的声音不算热情，却也绝对不是冷漠生气那种，“你们来啦，坐下吧，语辰，问一下海瑶喝什么。”
　　子乔这时才插话：“为什么你们两个一起过来的？”
　　两人均看向她，王海瑶轻轻扯一下他衣袖，他会意：“我来看妈妈在楼下碰巧看到她了。”
　　子乔显然不相信这个回答，她疑问地看向罗慧，罗慧开了口：“不是叫你不用上来吗，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
　　“我这不是想目睹一下你的工作风采嘛，现在才几点，你应该午睡的。”
　　“少来油嘴滑舌，泡茶去。”
　　王海瑶趁机在他旁边及其轻声说：“先给她们加满，我是白开水。”她断定她们听不见。
　　谭语辰看着她轻声笑，随即走到妈妈桌前，“是，儿子遵命。”妈妈一如既往喝花茶，今天是清香的茉莉，他在妈妈的茶具桌上加了开水，拿回给她，又帮子乔再泡一杯咖啡，再回来拿一次性纸杯倒一杯桶装水放到妈妈对面，走过王海瑶身边时用口型说：“别紧张，未婚妻。”然后才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
　　王海瑶瞪着他，敢笑不敢言，心想，真是服了他了。她坐到了罗慧对面，罗慧当然捕捉到儿子和她的表情，若有所思，很快断定。
　　“儿子，你和海瑶看来不止楼下遇到这么简单啊，中午一起去吃饭了吗？”
　　王海瑶正要说话，谭语辰抢先道：“市区那边有一家西餐厅一直想去，就和大家一起去了。”
　　罗慧心知他们是二人世界了，也不可能穷究，转而问王海瑶，语气平静，声音照例好听，也没有什么兴师问罪的意思。
　　“海瑶，你知道这一次找你来是什么事吗？”
　　“是关于外事部亏空公款的事情。”
　　“所以我一定要听听你的解释。”
　　“校长，确实是我有些程序不正当，但是我绝对没有亏空。”
　　宋子乔突然说：“不可能，我已经查过了，你的那个银行账号至少一个月的余额低于五千，你如何解释？”
　　“肯定是用到某些地方去了。”
　　子乔不罢休：“哪些地方？是你自己的地方吧？你可以解释一下你这一身行头一共多少钱吗？”
　　“你的意思是我居然拿那些钱去买这些东西吗？”
　　“我的意思是你不一定全用在这方面，但是这方面肯定不少。”
　　“反正就是不知道用去哪里了对不对？”
　　罗慧还没来得及说话，宋子乔已经提高了声音：“你以为你什么来历？如果不是缠着徐文耀缠着语辰哪来这些东西？现在居然能铤而走险贪污公款，究竟谁给你那么大胆子？”
　　王海瑶正要说话，罗慧仍旧声音平静，“子乔，住口。”
　　“阿姨，现在这件事情在网上传得多厉害，对我们学校声誉产生了很大影响你不是不知道······”
　　罗慧不理子乔，问王海瑶：“海瑶，你这一次是怎么了，整整五十万，你就一份总的计划书，事后还没□□没收据，这么低级的错误，你是故意的吧？”
　　王海瑶看着罗慧，不回答。
　　罗慧有点恼怒，但还是动之以理：“你知不知道就算五十万不是问题，但是你这样已经完全违反财务制度，要是你没法提供合法用途的证明，真正捅出去了就凭这个金额公安一定介入，你学法律的不会不知道吧，到时候就不是什么处分那么简单了。”
　　王海瑶不慌不忙，“校长，请再给我一点时间，钱不是问题，□□收据也不是问题。”
　　罗慧着实恼怒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时间！你怎么不早一点和我说，你知不知道问题既然首先来到了我这里已经没法隐瞒了，我这边是一定要这两天之内在学校常务会议上递交报告的，到时候学校的领导都会知道了。”
　　“校长，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但是这件事两个关键的问题是网络谣言和拿钱手续的补登，谣言不是问题，”说到这里，她往谭语辰和子乔这边看了一下，“只要有些人不要轻信谣言就可以了。”
　　宋子乔好不恼怒，这么难得有一个抹黑的机会，岂可放过，她当然振振有词。
　　“王海瑶同学，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况且网上的帖子资料如此详细，证据如此真实，恐怕你也抵赖不了。”
　　王海瑶正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谣言细节如此详细，现在被宋子乔一言点醒，很有可能是内鬼所为！
　　王海瑶心念急转，微微一笑，“该我承认的，我绝不抵赖。但是子乔，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难道这么明显的谣言你都相信吗？”
　　“首先，部门账号确实没钱，第二，难道你不是经常缠着徐文耀和语辰吗？我看就连中午的那顿饭都是你要缠着人家去吃的吧？”
　　谭语辰低声喝道：“胡说！中午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王海瑶打断他，“子乔，任何事情你自己总得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吧？”
　　王海瑶现在确定肯定是有人和子乔嚼舌，搞不好还给她编了一个添油加醋的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的童话故事，贫穷拜金女遇上高富帅岂有不死缠烂打之理？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公主得不能再公主的人了。
　　不过她并不打算直接反驳，存心想看看子乔的领悟力到底为什么如此不堪。
　　子乔回答：“我当然有自己的判断，而且我还亲眼目睹了。”
　　罗慧也好奇了，“你看到了什么？”
　　“他们在一起走路、吃饭我都撞见了好几次了，更不用说我听到的其他同学说的话了。”
　　王海瑶假装好奇：“哦？他们说我什么？”
　　“他们说，他们······切，以为自己有多漂亮，根本配不上他们！”
　　谭语辰彻底无语了，但还是开口：“子乔，你就这么没礼貌吗？”
　　“那些话又不是我说的。”
　　“谁说的？”
　　倒是罗慧开口了：“语辰，既然是谣言，那就不要管它了，不值得你这么动气。”
　　王海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看着子乔，倒真诚地笑了，不带任何负气，“嗯，以子乔你的条件，当然有资格说她以为自己有多漂亮这些话，我完全赞同。”
　　轮到罗慧叹气：“海瑶，你这可是在给我出难题啊。”
　　王海瑶当然知道如果罗慧帮她会面临什么样的麻烦，“对不起，校长，麻烦你了。”
　　子乔根本不理解：“阿姨，你为什么要帮她？你怎么帮她？五十万啊，五十万不是小数目！”
　　罗慧真的不知道子乔是天真还是愚蠢了，但这时也没办法管这些了，她甚至也有些觉得根本改变不了这位优越感极其强大的小姐，只是碍于她父亲和母亲的面子，处处对她指点，她却没学到多少，一直沉浸在她那优越的家世当中，根本不可能俯下身子看到别人了。
　　“校长，你不帮我我能理解的。”
　　“海瑶，你老实回答我，那些钱究竟去了哪里？”
　　“都发给他们交际应酬去了。”
　　“什么？！”罗慧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这样做？这么说他们真的没有冤枉你？”
　　“在这一点上他们没有冤枉我。”
　　“你居然敢这样做？那么你刚才叫我给你一段时间，是多长时间？你确定你能拿五十万出来？”
　　王海瑶不得不给她打强心针，暗示她：“校长，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你一定清楚，五十万对于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子乔也不明白：“你在吓唬谁呢？你父母很厉害吗？谁相信啊？”
　　罗慧在思考着她的话，“既然这样，一开始你为什么不自己出钱？”
　　“我爸爸本来就对我参与校园活动很不满意，对这些所谓锻炼机会也很不屑一顾，他明言不会给予任何帮助，而且等到电影节一开幕，所有的钱都会回来，保证只赚不赔。”
　　“但是你明知道这件事情一旦爆出来不可能拖到那个时候，你干嘛不早一点做好准备？”
　　王海瑶实话实说：“因为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罗慧当然不愿意放弃：“那么现在呢？按你的意思，现在可以了？”
　　王海瑶再次坚定回答：“可以。”
　　宋子乔道：“怎么可能？你有办法吗？你要是有办法就不会弄到今天这样了。”
　　罗慧和谭语辰都想说话，王海瑶抢先了，“子乔，我当然有办法，或者真如你所说的，我要去纠缠徐文耀了。”
　　三个人都不能置信，睁大眼睛看着她，等待一个解释。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有骗你们，我又不是圣人，一时之间当然拿不出五十万，不，这一年之内我也不可能拿得出，当然要问徐文耀了。”
　　谭语辰道：“你爸爸妈妈呢？他们不管吗？”
　　“别指望他们，他们没可能了。”
　　罗慧问：“你有把握徐文耀可以给你钱？”
　　王海瑶微笑：“校长，这一仗对于我自己来说只许胜不许败，不是吗？”
　　罗慧看着她，思考着，渐渐明白了，“保证？”
　　“保证。”
　　“那就好，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五十万必须到账。”
　　“一定。”
　　“我这边会帮你担待，但是两天之后就要看你自己了。”
　　“阿姨，你为什么要帮她？”
　　“我不是在帮她，我只是让这件事情能够用最好的方法解决，我一天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要一天为这个学校打算，这间学校各种各样的新闻已经够多，我只希望能用我的工作尽量减少对学生和学校的负面影响。”
　　子乔脱口而出：“可是她根本不值得你帮忙啊······”
　　罗慧摆摆手，“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们都去上课吧。”
　　“妈咪，我想多呆一会儿。”
　　她微微一笑，“我这边还有工作，你们，该干嘛都干嘛去，有什么事到时再说吧，让我清静一下。”

　　刚下到楼王海瑶手机就响起来，她听到这首香港天后容祖儿演唱的旧曲《世上只有》，觉得妈妈简直是太神了，永远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拯救她。
　　她立刻打开屏锁，点下接听，迫不及待地表白：“妈妈，我爱你！”
　　“你这孩子，永远都这么会哄人。”
　　“那是必须的。妈妈电话过来是什么事？”
　　“我和你爸爸已经定了机票，今天晚上七点左右就要到家，今晚有事吗，没事就回家来。”
　　“妈妈召唤有事都变成没事了，我在家等你！”
　　她挂了电话，稍微转身看向他们，“不好意思两位，我要回家了。再见。”
　　子乔道：“再见。”
　　谭语辰开口：“海瑶，我想和你谈一下，傍晚再回去不行吗？”
　　王海瑶推脱：“早一点回家好，而且家里也有一点事情要做。”
　　他发现他估算错误，不应该陪着王海瑶过来办公室，看到她如此尴尬的场面，知道她某些道不清说不明的错误与黑点，他知道，她现在肯定不愿意面对他，可是他必须要立刻说出他的态度。
　　“就算回家也是要等人来接的吧，我陪你等。”
　　“你不要旷课了，我这就去校门打的走，子乔，和他去上课吧。”

　　她回到别墅，照例只有张佳和保姆，和他们打过招呼她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保姆已经打扫过，她直接拉开落地玻璃的帘子，后院一大片青草地展现在她的面前，秋日的草坪并不湿润，泥土反而有一点干燥，那些小草也不像春夏那么绿那么湿，反而有点黄黄的，甚至有的草已经枯黄，她赫然发现草坪上新植了四棵不算高的白玉兰！
　　她马上跑出去，来到不算太大的后院，“张叔，张叔！阿姨！”
　　张佳和保姆刘姨应声而来，刘姨问：“怎么了，海瑶？”
　　“我不久前才回来，怎么就多了四棵白玉兰树？”
　　张佳道：“前一阵子傅总去南京出差之前她交代下来，突然觉得这块地就只是有草坪有点空，就吩咐我种上这种树，她说你一定喜欢。”
　　“可惜不是花期。”
　　刘姨道：“以前在家都没见过这种树，出来打工了觉得这种树可比我见过的很多树都漂亮好看，别的不说，就是那种黄青色的叶子看着就让人舒服。”
　　王海瑶不语，静静看着这不算高大的树，心道，玉兰树的美丽何止这一些。她仍然记得她在那一条玉兰树校道上，她和谭语辰的散步、闲聊，拥抱、亲吻······
　　有的人会钟爱某种植物，也许，只是寄托了不为人知的感情和故事。她抬起左手，仰头看着戴在中指的钻戒，在心里苦笑一下。
　　她可能越来越爱谭语辰了，必定会越陷越深。相对于她见识过的众多青年才俊，谭语辰自然有他的魅力之处，她想，她并不抗拒这样的感情发展，甚至很享受，谭语辰对她的温柔体贴完全是他对她的感情的驱使，她想，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她应该付出足够的诚意。
　　然而罗慧一直不表明她的态度。中午的见面要比她想象的容易很多。五十万的金额，罗慧怎么样也要惊奇一番训斥一番吧，可是她没有，上来就是如果你能拿出钱，我会帮你办好手续。
　　她以为她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罗慧才会帮忙补办手续，没想到根本不用谈判，这是不是说明她看问题快准狠，处理问题效率极高？
　　她有没有把自己是她儿子女朋友的身份考虑进去？她有没有把自己父亲的身份考虑进去？
　　她那一段为学校为学生的表白是表面文章还是真心实意？
　　想到这里，她有些无力感，再次暗暗鄙视自己的愚蠢，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都看不出来？根据利益原则，学校不好，她的位置哪里稳妥？
　　父亲倒是不时和她提起商场上的故事，可是她从来不会深思。
　　想到这里，她赶紧给谭语辰发短信：最近很多事情确实让人烦躁而不像解释，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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