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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七号下午,第一学期的期末考全部结束以后,大批学生陆陆续续地带着行李离校回家了。
我去教务处领了一张假期社会实践申请表,然后回寝室收拾行李。寝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柳诗一个人在弯着腰打扫卫生。
“她们几个呢?”我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站到柳诗跟前。
“去吃饭了。”柳诗仍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也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你怎么没去,吃饭了吗?”
“我不想吃。让开点,挡我了。”
“让我来吧,你休息一会。”我伸手作势去拿她手里的扫帚,可她不松手,握得死紧死紧的。“不用。”
我觉得奇怪,重新站到她对面,蹲下来瞅她的表情。
却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任何表情。
“你有心事。”我点着头笃定的说。
“你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扫会儿地。”柳诗白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扫帚倒过来要敲我屁股,我赶紧闪开,然后猛不丁地从背后抱住她。
柳诗被吓了一跳,挣扎了一会儿安静下来,任由我从身后抱着她,像个树袋熊一样赖在她身上,她往哪走我就跟着往哪走。
不多会花花和李尤吃完饭回来了,一进门看见就这个情景,俩人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啧啧啧”的怪声,李尤说:“抓紧时间腻歪吧,要有好长时间不能见面呢。”花花紧跟上一句,“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柳诗转过头来,冷静地开口对背后的我说:“你够了吧。”
我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不满地对着扫帚翻着白眼。
整个下午一直到晚上,柳诗没有开口再讲一句话,只是不停地整理房间,然后默默地收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放进行李箱。
尚菲菲还没有回来,大概是约会去了,花花和李尤在讨论着假期旅游的事情,两个人为了去昆明还是大理吵得喋喋不休。我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靠着墙,看着柳诗收拾东西。
柳诗最后在关上行李箱之后,才像感受到我的目光,回过头来看我。
这一秒的对视忽然就被拉的特别长,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一种特别悲情的感觉。
末了,柳诗走过来,开口问我,“你东西都收好了吗?”
“没有。”我抬着头,诚实地回答她。
柳诗伸出手把我头发胡乱撩了几下,略带嗔怪的说:“那还不快行动起来,总看我做什么?”
我把头发重新整理好,拉住她的手,“我不急,我就想多看你一会儿。”
感觉柳诗眼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看不清,没来得及看清,柳诗双手把我的头搂过去,刚好靠到她的胸口处,我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和不太缓和的心跳。
“我今晚就走了。”柳诗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发,声音轻的好像自言自语。
“嗯。”我开不口,只好从鼻腔里发出声音。
“不用送了,会有人来接我。”
“嗯。”
“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我含糊不清的从嘴里说出几个字。
帮柳诗把行李箱抬下楼去,有一辆黑色轿车已经等了好久的样子。
有个大叔从车上下来,帮柳诗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然后把车门打开。柳诗回头看看我,嘴上不说话,可我听得懂她眼睛里的声音。
我摆摆手,裂开嘴强迫自己对她笑,她也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迅速上了车。
我期望着她能从车窗里露出头再看我一眼,可惜没有,车窗一直紧紧地关着。
我垂下手,木木地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远到看不见。
又站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冷,才上了楼。
当晚花花问我要不要跟她们去酒吧,我骂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撇撇嘴,不再理我,一溜烟跑出门。
我收拾好东西之后,感觉累瘫了,躺到柳诗的床上,闻到了一种让人心安的柏木味道,一阵困意袭来。我想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也要离开这个地方。
那晚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清晰地就像现实,让我记了好久,以至于好多年都忘不了。
凌晨四点钟,我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几个丫头又是彻夜不归。
趁着夜色朦胧,我一个人踏上回家的火车。
火车开的越久,越靠近家,我的心情就越忐忑,握着的手心也浸出汗来。
就连进家门的时候,我都是小心翼翼的搬着箱子尽量不发出声音。
我妈正在厨房做饭,回头拿盐的时候看到了我,我们同时被吓了一跳。
“小意!进门也不吱一声,想吓死我啊?”我妈在围裙上擦擦手,笑着拍拍我的背,“歇会儿,饭就快做好了。”
“妈……”,我企图从我妈脸上寻找到一点不同寻常的痕迹,可是并没有,像以前一样。
“怎么了?”我妈别过头问我。
“没什么。”我把箱子推到卧室,默默祈祷着。
在饭桌上,我小心翼翼地问我妈:“妈,商娜有没有找过你?”
“没啊,怎么了?”
“噢,没事没事,”我心里终于舒出长长的一口气。
我妈觉察到了我的不对劲,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说,“你是不是又在学校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哎呀,真没事,”我打着哈哈敷衍着,闷下头往嘴里塞饭。
“最好是没事,”我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重新拿起筷子,“明天跟我去店里帮忙。”
这半年我妈突然文艺起来,从外公家借钱,自己在街角开了一个小小的咖啡店。
外婆起初不太同意,认为对于丝毫不懂做生意的我妈,这种做法纯粹是把钱送上不归路。而外公却二话没说把钱给了妈妈,也许是觉得有点事情做总比整天闷在家里好。
我妈像个孩子一样,信誓旦旦地说,等赚到钱一定还。
在这之前,可以说,我和我妈都是外公养着的。我妈从来没有什么工作,而外公每月都是定期往我妈的卡里打钱。听妈妈说,外公以前是在大学里当历史教授,后来□□时期被打成□□,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拖家带口的搬到这里,和平时期又被请到当地考古所请去做专家,具体研究什么,谁都不太清楚,总之跟历史有关就是了。
至于我妈是怎么遇到了那个男人,她一直没提起,我也没敢问。
在咖啡店里打工的日子有点无趣,每天人流量最多的时候,也不会超过十个人。而且大都只是找地方坐着取暖聊天,并不喝点什么,我笑我妈开了一个福利机构。我妈不以为意,每天乐呵呵的忙前忙后,不知道有什么好忙的。
我在店里最多时候是闲着没事做的,坐在窗户旁边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店里来人了就去招呼一下,等他们坐下,问问要喝点什么,不喝拉倒。我偶尔还会给柳诗打个电话,尽管从来没有打通过。一直都是提示我关机。
刚开始我觉得也许是手机没电了,放一边忘记充电;后来觉得也许是欠费停机了,还没有来得及去充话费,后来时间久了,连续一个星期都打不通,我的心情渐渐从疑惑转为不开心,这个人不知道现在能够和我联系的唯一方式就是手机吗?那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好她的手机?难道她就不会偶尔想起我吗?
又这么的过了一个星期,我开始坐立不安了。
我给李尤,花花,尚菲菲挨个打电话,都打得通,然后我让她们给柳诗打电话,谁都打不通。
我隐隐觉得有种不安的预感,但是我又想不通能有什么事情,甚至在煮咖啡的时候都会走神,总是控制不好温度或者忘记开火,让客人干等半天。
我妈看我状态不佳,以为我是大姨妈造访了,让我回家调整几天,可在家的日子更难熬,一个人没有事情做就更加会胡思乱想。
尚菲菲打电话安慰我,是我神经过于敏感,柳诗的爸爸经营着那么大的公司,家里肯定有些事情要她做的,是我自己太闲。
所以我决定马上找点事情去做,但不会是在咖啡店里消磨。我翻出离校前申请的那张假期实践表,准备开始做些喜欢的事情,让两个月漫长的假期时间快点过去,好让我的心早点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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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总是有很多事情做,没有做到日更,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