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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起先站岗的一千人挡住了敌方进攻的步伐,毕竟扎营选的地方也是易守难攻的,足够他们拖到剩下的人醒来。也不知道江宁是怎么训练这批人的,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之前上过战场,总之对于惨烈的景象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越杀越兴奋,大宋财力充足,将士的装备一向是无人能出其右的,更何况是贫穷的西夏和吐蕃,再加上穿装备的人都是精锐,一个顶俩完全不是问题。
战士们在那边拼命,赵估这个主帅自然不能落后,他一身银色铠甲,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马上,赫然是一个战神,不对,其实用吉祥物更能形容他。本来嘛,朝廷派出来的人都是打酱油的,最大的用处就是激励军心,看,这么大的官都和你们一起打仗,多么荣幸的一件事啊!这种心思在阶级分明的古代是很正常的,所谓御驾亲征不就是利用的这点么?而赵估又不是普通的大官,王爷啊,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都与他们一起作战,看起来还很厉害的样子,能不让人激动吗?
赵估适时地喊了一句:“儿郎们,展示你们力量的时候到了!打败敌军,保家卫国!”说完他便身先士卒地冲到了前头。“吼!”本来就已经很是勇猛的宋兵们像是狂化了一般,不甘落于赵估之后,刀光剑影闪过,鲜血不断地飞溅着,西夏和吐蕃的军队有了怯意,不是说宋军都是些软蛋吗?怎么会如此勇敢?士气是战争的关键,一旦生了怯意,那么离输也就不远了。敌军中开始出现逃跑的人,有一就有二,不少士兵开始逃跑,而宋军发现这情景,更是兴奋,如果不是赵估下令停止追击,恐怕一个个地早就冲过去了。可以说,敌军中被宋军杀的人只是少数,多数是互相践踏而亡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幸运地成功逃脱了,只不过回去迎接他们的也不会是好事。
尸横遍野,晨曦现于世间,但是战场的气氛仍是肃杀的,一万人只剩下六千,其中还包括受伤的人,真正还能打的人不过五千,但是经过这一场实战,这群人的杀气已经到了一个新高,赵估打赌,这五千人,能抵得上原来的一万人,有时候,经验和杀气也是很重要的。
赵估依旧骑在马上,他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举着手中的长枪,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很伤心,一起训练一起生活的兄弟就那么走了,但是你们要记住,他们走了,剩下的要靠你们来扛。他们的家人,如同你们的亲人一样,需要你们来守护!可以害怕,可以哭泣,但是面对敌人,我们得是铮铮的男儿!如果你们放弃了,受苦的将是你们的妻儿!你们的父母!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精神萎靡的宋军看着那个站在初升阳光下面容略显稚嫩却浑身染血的少年,听着他的话语,一个个的胸膛开始颤抖,是的,他们怕了,打仗时精神紧绷尚没有感觉,打完后看着那惨烈的景象,没有杀过人的士兵皆是反胃的感觉,再看看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兄弟们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无力难受感是怎么也撇不去的。可是听了赵估的话语,他们的神情开始坚定,没错,他们的亲人就是自己的亲人,他们要守护自己的家!所有人一齐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大声喊着:“虽远必诛!虽远必诛!……”
赵估满意地看着这场面,似乎身上的痛楚也消失了不少,他初次上战场的情况要比这群人逊色多了,起码他们敢拿起兵器杀人,在战斗中无畏无惧,就这样看来,江宁的训练还是很成功的。想当初他这个完全生活在和平中的人,连武器都拿不稳,若不是这身体原本的武艺不错,再加上有种浩和韩世忠的帮助,他早就死在战场上了。记得他第一次杀人时,整整吐了一个时辰,可是没等他缓过来,他就又被丢到了战场上,后来才渐渐习惯的。
赵明诚躲在军中,看着那些尸体和重伤的人,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加白了,他闻着血腥味,在一旁吐了。宋兵虽然没人说什么,但是比起那个勇敢杀敌的王爷,他们显然对这个监军没什么好感。其实也不能怪赵明诚,他一个书生,从未见过这样的血腥,没昏过去已经算好的了。
赵估回到帐篷,脱下盔甲,旁边的军医看着他已被染红的衣服,面无表情地指示他脱下,将受伤的部位露出来,上药包扎一气呵成,赵估也习惯了军医的冷淡,他们人命见多了,早就不把什么放在心上了。他咬着牙,没让自己喊出来。唉,又不知道多久才能把疤痕去掉了,他当初的伤口可是用了不少名贵的药才把疤痕去除的呢。绑上绷带以后军医便匆匆离开他的帐篷给普通士兵看病去了。
由于没有时间来给他们耽搁了,所以赵估留下了不能走的人,留下一部分人在那边照顾后领着余下的五千人奔赴定远城,反正敌军也不会料到自己还会将人留在那里,所以他们应该是挺安全的,等到那些人能走时再会合就好。
两天后,赵估等人到了定远城。敌军估计是见偷袭得这么惨,一路上没敢再轻举妄动。定远城的守将听闻了赵估他们以一万打败敌方两万人的偷袭,早早就派人在城门口迎接,刚到那里,那人就殷勤地迎了上来:“这位便是平王吧?”赵估黑线,什么叫平王八啊?你才王八,你全家都王八!
不过他面上却是冷淡的,只是点了点头,那人又殷勤地指着赵估身后的五千人:“这便是传闻中的以一万敌两万的修罗军?”修罗军?赵估愣了一下才想到这应该是别人起的外号,不过听上去还不错,他喜欢。再次点头后那个人笑了,恭维地说道:“不愧是平王,手下都是精锐,知州大人派下官来迎接王爷,还请王爷随我来。”赵估看了他一眼,径直带着人进了城门。
赵估和赵明诚了府衙,五千人则被带到了校场。知州名叫康含远,一副富态的样子,满面红光地与赵估打招呼:“平王实乃人中龙凤,下官听闻王爷率领修罗军大破敌军,实在是仰慕得紧,今晚便设宴为王爷接风洗尘吧?哦,还有赵大人。”这最后一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顺带的,不过赵明诚本来脸色就不好,别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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