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流年不媚

　　青木千绘不得不承认，她对进入欺诈师角色的仁王雅治束手无策。所以干脆不再纠缠从仁王这里得出日吉葵信息，反正青木早就习惯自己处理解决问题。下午下课铃一响，青木又奔向D组教室，日吉葵还没有手机，她只好去门口堵人。

　　“同学，麻烦叫一下日吉葵可以么？就说B组有人找。”青木千绘拦住一个刚从教室出来的男生。

　　“啊……B组，好的好的。”那个男生挠了挠头，有些欲言又止又偷偷抬头看了千绘好几眼才转身去通报日吉葵。

　　这些细枝末节自然被青木千绘尽收眼底，不过她在冰帝已经习惯了异性这种爱慕参杂好奇的态度，他们看到的喜欢的不过是她想让别人看到的那面罢了。还没细想，青木就见日吉葵迎面走了过来，神情坦荡没有一丝尴尬。

　　“找我？”日吉葵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把青木千绘拉到了走廊。

　　“恩，你中午去哪了，我没等到你。”千绘咬了咬嘴唇，掩藏起心里的愤懑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

　　“哦，我去和真田谈话了。”说罢她微微侧垂着头似乎在看自己握紧了的手，语气也罕见地有些软化，“晚上我请客咱们一起吃吧，那个……昨天抱歉了。”

　　青木千绘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别扭神态，心里的那丝委屈和不甘也烟消云散。能让日吉葵放下自尊这样来和解，恐怕她还是第一个享受如此待遇的吧，看来她在朋友心里的份量不言而喻。

　　这么想着她噗嗤笑了出来：“哦好啊，我要吃怀石料理。”青木不正经地敲诈着日吉葵和她开起了玩笑。

　　“喂，你这女人还真是给你几分颜色可以开染坊了！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后悔一天了！”青木的玩笑缓和了气氛，日吉葵也甩开了包袱恢复了她原本的脾气。

　　“哼，谁说我没生气。没看见我是来质问你么？好啦，晚上随便吃点就好了，再联系快上课了。”千绘朝日吉葵摆摆手告别，临走前愉悦地弯弯嘴角，留给日吉葵一个回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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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好心情青木千绘等到了开学以来第一节科学实验课，同体育课一样也是和A组合上的。一二年纪的科学是综合了物理，化学，生物，地学的总称，所以这些课的实验都被称为科学实验。因为资源有限所以四人一组，两班合上。今天A组B组课上的内容是物理实验。

　　这次不再像体育课那般随意自由组队了，青木千绘和两个不认识的A组男生以及自己班的切原结衣分在了一组。切原作为班长有很强组织能力，另两个男生也是中规中矩好学生的样子，青木对自己的分组颇感满意，这样她只要打打下手就好了。

　　分组结束后青木第一时间找到了佐佐木七海，因为A组只有39人所以佐佐木那组是唯一的三人组，她和B组两个男生分在一起。那两个男生聊得不亦乐乎还时不时和佐佐木没话找话，显然是想在女神面前尽力表现自己。

　　佐佐木七海涂着蔻色指甲油的锋利指尖还不住地点着桌面，没说一句话却显得颇为不耐烦。忽然她有所觉察似得朝青木这里瞟了一眼耸耸肩，似乎在说着自己的无奈。青木略带怜悯地收回了视线。

　　而仁王则幸运地和幸村精市分在一组，组里还有切原的好友风间奈奈子以及千绘看着眼熟的一个B组女生。风间奈奈子和幸村显然熟识此刻聊得热络，仁王也颇有兴致地插着话，风间奈奈子笑得露出牙箍没有丝毫矜持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那个B组女生略显局促和羞涩地低着头，可青木就是觉得她在竭力掩藏自己心里的雀跃。

　　“切原等下多多指教啦，对了你没和风间分在一组有些可惜吧。”青木千绘在实验记录表上签了名后递给切原结衣，佯装自然地问起了风间的情况。

　　“唉？也没有，毕竟和朋友分在一起几率很小不是么。”切原结衣接过实验表时手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是啊，不过你们都是初等部直升的和熟人分在一起几率也不低呢，风间那组好像都认识。”青木千绘不动声色地旁敲侧击，切原提起笔的动作停顿了抬头略带审视地看着她，青木立即指着记录表笑着转移话题，“呐，这里小组负责人切原就不要谦让地签上名吧。”

　　切原结衣没推脱地在小组负责人那里写上自己名字然后解释道：“奈奈子国中时是新闻社社长，经常和网球部打交道。听赤也说你和仁王很熟悉吧，没分到一组也有点可惜呢。”切原结衣敏锐地抓住了青木千绘的动机。

　　“哦，这倒没什么。虽然羡慕他们都认识，不过我们四个也一定能很快熟悉起来吧！”青木千绘被反将一军后丝毫没有被戳破心事的赫然，云淡风轻地就把话题兜了回来。

　　接下来两人心照不宣地没再讨论仁王和幸村那组，上课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实验上，今天是光学实验，教室里的日光灯被关上，窗帘也拉上，依赖桌上的一束光源观察凸透镜凹透镜折射以及境内呈像效果。因为折射光线较弱，这个实验四人都要凑近才能观察到效果。于是课上只见一桌桌四个脑袋都凑在中央，低声讨论着。

　　忽然隔壁桌传来“砰”的物体坠地声音，青木千绘循声望去，是佐佐木那个三人组。只见他们的凸透镜摔在了地上，佐佐木脸色不太好看垂眸一声不响。那两个男生有些尴尬，面面相觑。

　　“怎么这么不小心，国中老师没说过实验器材要爱惜么。”科学老师走过来捡起了掉落的凸透镜放在桌上。

　　“老师，我们组三个人实验有点力不从心，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个人。”佐佐木没理会那两个男生意外地出声道。

　　科学课老师环顾正在实验的一组组学生有点难以抉择：“这……”

　　“老师，那组实验看上去做得很顺利，A组班长也在里面。麻烦能让他们组里的青木千绘过来么，他们那组三个人应该够了。”佐佐木果断指名道姓要人，理由充分。上课前A组班长幸村精市以及B组班长切原结衣辅助老师摆放实验器材，所以佐佐木能知道切原是B组班长。

　　青木千绘就在佐佐木旁边那组，佐佐木的话她听得清楚，听罢她压低着头，眼神游离。

　　“不想去的话要我帮你说么？”切原结衣蹙眉，似乎对佐佐木张口要从他们这抽走一人有些不满。

　　“没事的，她是我……朋友。”青木千绘斟酌了片刻，只能这样解释她和佐佐木的关系。

　　于是青木千绘来到了佐佐木那组，佐佐木唇边有着掩不住的笑意，那绽开的笑容即使在这阴暗的实验室也明艳到令人不敢瞩目，“你果然还是不会拒绝我。”

　　“好了，做实验吧。”青木千绘认命地说。

　　“青木君，原来你们认识啊，真是太好了。”组里和青木同班的井上说道，青木很想白他一眼，只好无奈地看了佐佐木一眼，颇有责备佐佐木红颜祸水的意味。佐佐木不为所动地撩了下流金般的长发到耳际然后低下头和青木千绘配合着做实验。

　　青木千绘将白纸放在仪器下方，用铅笔描绘着凸透镜的边缘。然后小心地沿着折射光记录光轨。可没想到组里的铃木动了一下凸透镜。光线立即偏离了青木正在记录的轨道。

　　“井上君，你刚刚根本没摆好，明明没有境内完全反射，应该这样才行嘛。”他洋洋得意地指着自己更正过的仪器。

　　“铃木君，我们现在没在做全内反射。我正在记录数据拜托你不要随便移动设备可以么。”青木千绘强压下怒火冷静地说。

　　“就是铃木君，你自己看看清楚好么。还没做到那个实验呢。”井上也跟着帮腔不过言语中并不像千绘那样就事论事，颇有些迁怒的味道。

　　“要不是你刚刚摔掉了镜子早就做到那个实验了好不好。”铃木霍地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反倒责备起了井上。

　　青木这才理解佐佐木的无奈，两个男生在那里互不逞让争着出风头，佐佐木夹在中间懒得理会他们这才叫来青木千绘。

　　“重新记吧，别理他们。”佐佐木用橡皮擦掉千绘之前画的图，淡然地说。

　　青木千绘看着佐佐木这副悠哉的摸样忽然气极，佐佐木什么事情都要拉她下马。那段过去她已经努力挣扎着爬了出来，可佐佐木还在泥潭里扯着她。

　　“你倒好，什么好事都找到我。”青木千绘也不顾还在课上，挑着眉梢冷嘲热讽道。

　　她们本就身体前倾在做着实验，此刻距离极近。佐佐木听了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现在这样你也不是没责任，真是学会狠心了。亏你当初还信誓旦旦对我说你和我不一样呢，想想也就是昨天的事一样。”

　　青木看了她半晌，最终狼狈地低下头，却似乎怎样也逃不开对面她的目光织成的网。仿若所有心虚和挣扎都在她眼底无处遁形。

　　在做到小孔成像实验时，光源在讲台，需要测量物距时大家都犯了难，不知道怎么估算。这时仁王那组突然传出风间奈奈子轻快的声音：“原来如此！”只见白发少年正在朝讲台走去，每一步都尽量做到幅度一样，边走边数着。路过青木千绘这组时，他神秘地朝青木笑笑，眉眼弯弯笑意狡黠。青木只觉得仁王墨绿色的眸子在阴仄的空间里却格外明亮。他迎面走来的每一步都像踏在青木千绘心间。

　　原来是用步距估测物距，仁王之后大家都纷纷效仿。风间他们那组实验顺利完成已经开始收拾实验装备了，整节课上都有说有笑的，而青木这组在测量物距时两个男生都争着去，得出的结果还不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第一节期盼的实验课就在这样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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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之后日吉葵很自觉地在B组门口等着了。青木千绘当然不是真的要日吉葵破费请她，心情不佳的她拉着日吉葵去了居酒屋。原本她们只点低度数酒，不过今天青木破例点了烧酒。

　　“心情不好？”日吉葵看着青木千绘不说话只埋头喝酒，也给自己斟满奉陪到底。

　　“你中午谈得怎么样，解决了么？”青木千绘避左右而言他。

　　“哦，那是真田找我的，他说我以后不用和他过不去，他们真田家从来不强人所难，说得道貌岸然。”日吉葵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你昨天说的也没错，问题不在他主要是我家。不过如果我不回去也无所谓了。”

　　“呵呵，总比有家不能回好，小葵你还真是洒脱。”烧酒下肚，辛辣的酒精灼烧着喉咙有些呛口，却让千绘心底的那丝苦涩也翻腾了上来。

　　“我没比你好多少，你妈妈至少还愿意给你自由。你高中不打算谈恋爱了么，今天你来我们班，那个传话的男生还在问我你名字呢。别期期艾艾的啦，青木SAMA什么时候这么落魄了。”日吉葵有些看不过青木千绘脆弱的样子，换了个话题。

　　“他了解我么，现在人好感还真是来得泛滥。”千绘的指尖摩擦着杯沿，挑唇讥笑。

　　“你让人了解过么，你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还指望别人了解你开玩笑么？”日吉葵反唇相讥，青木哑然。

　　人们时常以为回到分岔口，回到过去就能挽回什么，只是那白纸一落笔再修改也是枉然。经历过了分离，所以她的内心开始了自我保护，青木让自己相信原来感情就是这么回事么。如此淡薄的感情，一开始期待越少最后失望就越少。

　　和日吉葵喝得有些醉意后青木千绘才慢慢踱步回到家。却不想她刚开灯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仁王雅治。酒精作用下千绘恍恍间觉得，他唇角微挑的笑容离她那么远那么远。

　　“我发短信给你晚上来我家吃饭没看到么？”仁王举起手机，手撑在门上问着。

　　“我吃过了，没看短信。”千绘喝了酒吹着冷风有些头疼，语气也带着几分微醺。

　　“噗哩，本来要跟你解释中午的事。今天真田叫去了你朋友我就想去教室找你吃饭，后来你同桌说你在天台，就这样。”仁王言简意赅说出的事实让青木头更疼了，德川遥看来什么都知道。

　　“哦，没事，已经解决了。”青木千绘有了几分不耐烦，她不想纠结在这事上了。

　　“喝酒了？”仁王忽然换了话题，凑近低头似乎在闻青木身上的酒气。

　　“要你管！你走吧，以后别拿我朋友开玩笑了。”青木千绘连忙遮住嘴巴，颇有些遮掩意味，借着酒劲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说罢她忽略了仁王眼睛里转瞬冷却的暖意，关上了房门。

　　看，多愁善感心思细腻终究是不好的，越是如此就越是脆弱极端。关上门，挡去所有人的好意和关怀，她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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