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什么

　　林霄还没从林小满突然黑化的震惊中回过神，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扭曲。空气中像是被投入了一块石子，波纹层层荡开，营地的篝火、帐篷、远处的树林都在光影里揉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他下意识抓住身边的庄寒，却感觉手心一空——庄寒的身影在他指尖化作了点点光斑，消散在扭曲的空气里。

　　“庄寒！”林霄大喊一声，伸手去抓，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风。

　　下一秒，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了。林霄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逼仄的旧教室里，黑板上写着“距离中考还有100天”的标语，墙角的吊扇吱呀作响。

　　讲台上，老师正拿着成绩单训斥人：“庄寒！又是全班第十！我说过多少次，必须冲进前五，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林霄猛地转头，看见教室后排的角落里，一个瘦小的少年正低着头，校服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浅浅的红痕。那少年眉眼低垂，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正是十几岁的庄寒。

　　“放学把你家长叫来！”老师把成绩单摔在庄寒桌上，纸张发出刺耳的响声。

　　放学后，林霄跟着庄寒回了家。那是一间老旧的单元楼，一进门就听见摔东西的声音。“考成这样还有脸回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怒吼着，紧接着是皮带抽在皮肉上的脆响，“让你偷懒！让你不专心！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庄寒咬着牙没出声，肩膀却因为疼痛剧烈地颤抖。林霄站在门外，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他一直以为庄寒的好成绩是天生的，从没想过这背后藏着这样的严苛和暴力。

　　与此同时，另一个空间里，庄寒正站在一片金灿灿的麦田里。夕阳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男孩正蹲在田埂上，手里捧着本书看得入神，正是小时候的林霄。

　　“林霄，别看书了，快来玩啊！”远处的小伙伴喊着。

　　小男孩抬起头，笑着摆摆手：“你们先玩，我把这章看完就来！”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一丝被逼迫的沉重。

　　庄寒看着那一幕，突然想起每次考试后，林霄总能轻松地说“发挥正常”，而自己却要在回家前反复练习怎么解释分数。原来有人真的可以在没有压力的环境里，凭着喜欢去学习。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空间开始重叠。林霄和庄寒在一片白光中再次相遇，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复杂。

　　“我看到了……”林霄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你小时候……”

　　庄寒别过头，耳根泛红，却没否认。

　　林霄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以前他总觉得庄寒对学习的执着带着点“用力过猛”，现在才懂，那不是执念，是被生活逼出来的生存方式。

　　“我以前以为，你成绩好是因为比别人聪明。”林霄轻声说，“现在才知道，那些看起来毫不费力的背后，全是拼尽全力的努力。”

　　庄寒猛地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释然。他扯了扯嘴角，难得露出个有点腼腆的笑：“你也不差啊，至少你是真的喜欢学习。”

　　阳光穿过重叠的空间照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林霄突然觉得，比起天赋，那些在压力下依然不肯放弃的坚持，那些在黑暗里独自咬牙的努力，才更值得被看见。

　　俩人经过这次的事情，对彼此的了解又深了一点，俩人都发现自己对对方居然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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