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次，我是妖怪不会算命

　　没再去破坏蛇洞，顾琛捡起地上的镰刀，先将其放回院子后面的木屋里，这才转身看向身后一直默默跟着他的晨君。
　　“你放在我身上的妖气，要收回去吗？”

　　晨君果断摇头，“不急，你现在命格还未完全恢复，贸然抽走，会对你产生很大的影响，等你气运彻底恢复了再说也不迟。”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顾琛对于这个提议没有发布任何意见，“那你需要收回的时候跟我说。”

　　晨君应好，又道：“不过这段时间，我可能会一直呆在你附近。”毕竟他大部分本源力量都在顾琛身上，离得太远，对他来说也不舒服。

　　“当然可以，”顾琛道，“不过我在J市暂住朋友家，你可能得自己解决住宿的问题。”

　　他大部分的资产在公司破产清算的时候基本都拿去充公抵押债款了，手里剩下的这点钱还是之前给老吴他们夫妻俩的生日红包，在他破产后又被老吴找借口塞回来了，不然他可能回来一趟的车费钱都凑不齐。

　　晨君嘴角轻勾，邀请道：“我在J市有房子，你可以住过来。”

　　顾琛刚想说什么，又听到他道：“苏燝曾经为了哄我，转了一套给我。”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应该算是你的房子。”毕竟那套大平层是顾琛全款给苏燝买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把这套房子转回给你。”

　　“……”
　　这算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又给他转回来了？

　　想到过去种种，顾琛还是觉得十分荒谬，但也没有把怒气转移到晨君身上，微微摇头：“不管它曾经是谁买的，既然如今房主是你，那就是你的了。”
　　“而且，就苏燝那个性格，你能从他手里要到一套房子，也是你的能力。”

　　顾琛和苏燝认识许久，对于苏燝的脾气很是了解。那人虽然对外开朗随和，但实际上私下就是一个葛朗台，对外分毛不拔，只有他坑别人的，没有别人坑他的份。
　　以前这在顾琛看来是个可可爱爱无伤大雅的点，但这会脱离滤镜了仔细想想，只觉得可笑。

　　连最亲近的人都在他这里得不到什么好，又能指望他还有什么其他的闪光点呢？

　　说到苏燝，晨君只剩下冷笑，“他是有把柄不小心落在我这里了，为了堵我的嘴，才给我转了套房子，不然你以为他愿意割爱？”

　　说到这里，顾琛还有点好奇，“话说你为什么要选择呆在苏燝身边？”

　　明明按照晨君的能力，无论是作为妖怪来说还是人类世界里的学历工作能力等等，他应该都算是佼佼者才是。
　　这样的人，又何必伪装成小三呆在一个偷窃者身边？

　　“咳，”闻言，晨君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我们妖怪习惯用气息识人……”

　　没说完，顾琛已经懂了大半，哭笑不得，“你不会一开始把他认成我了吧？”

　　晨君目光飘忽，望天望地就是不和顾琛对视，见状，顾琛心下多了几分了然。

　　“那后面呢？”没有继续追问认错人的事，顾琛转而道，“你后面应该是发现了他的问题吧？”

　　“是，我发现他身上有你的气运后，就干脆将错就错呆在他身边，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不过他身上有一抹很诡异的分神，我也不敢轻易暴露身份，只能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提醒你。”
　　晨君无奈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死心眼，那么多蛛丝马迹摆在你面前，你居然这会才发现。”

　　顾琛恍然：“之前我邮箱有过几封奇怪的邮件，是你发的？”

　　“是。”

　　顾琛讪笑，“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哪个对家想离间我和苏燝……”

　　苏燝为了他和他父母不合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公司刚崭露头角的时候，顾琛就没少收到过这种暗戳戳说苏燝私生活很乱，为人表里不一的邮件，后面看多了，他就一律当做垃圾邮件处理了。

　　事已至此，晨君也说不出啥，可能这就是命运吧，人总归是要遇到一些劫，才会有新的成长。

　　顾琛纯粹，对于信任的人愿意付出全部真心，这样的人总会受到天道偏爱，所以他自身气运高，能力强，容易结交贵人；但福祸相依，正是因为他不愿把人往坏处想，所以才会被苏燝那样的人耍得团团转。

　　环环相扣，但凡缺少任意一个因素，这场闹剧都起不来。

　　“你最近也还是要多小心一点。”晨君又道，“帮苏燝盗取你气运的那个人实力不俗，你这次坏了他的好事，估计对方会惦记上你。”
　　“你住过来，我也好帮你看照一二，不然我怕……”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未尽之言顾琛已经听明白。

　　这样吗……顾琛纠结了一会，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他现在一无所有，就算晨君想要坑他，他也没有东西可以给了。但他好不容易恢复的气运，好不容易重拾起来的希望，没道理再次转手送出去的道理。

　　打定主意，顾琛对着晨君道：“那回去后，还要麻烦你收留我几天了，我晚点再去问问观小姐，以防万一。”

　　“好。”晨君状似无意道，“你口中的观小姐，就是这次帮你的人吗？”

　　顾琛点头，“是，观小姐很厉害，是她帮我恢复气运和命格的，苏燝盗窃的气运全部被她归还了，现在已经被官方抓捕了。”
　　“也是她劝我回来老家一趟，不然我可能还一时半会遇不到你。”

　　晨君眼中闪过异色，看来他后面回去，还要去查查这位神秘的观小姐。

　　*

　　J市——

　　观绮刚被姬重璜叫醒，眼中还带着困意，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困顿不已的气息。

　　“你已经睡了一天了，再过三小时，就整24小时了。”姬重璜眉头紧皱，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轻声细语，只是手下动作不停，硬是把观绮从床上拉起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从他把观绮从山里带出来到现在，观绮的作息一直都很稳定，她嘴上说着人就是要躺着，但实际上还没祥云睡得多。
　　观绮虽然也爱睡懒觉，可她以往从未出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吃不喝，一觉不醒，甚至连呼吸都很微弱。

　　若不是祥云说观绮身上的生机并未流失，且姬重璜通过契约也没感觉出什么问题，现在这会坐在观绮床边的人估计就是烛阴了。

　　观绮晃了晃脑袋，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瞅了眼姬重璜，又很快闭上准备躺回去。

　　但手腕传来的力道以及姬重璜抵着她的背不让她继续躺下去，观绮干脆把头抵着姬重璜的肩膀，眼睛一阖，看起来又要睡过去。

　　“观绮？”姬重璜失笑，没想到都这样了她居然还能找到机会睡过去，“真的没事吗？”

　　“没……事……”像是被姬重璜吵到了清净，观绮眉头轻蹙，嘟囔道，“天道…功德…到……我要吸收……呼……”

　　断断续续的字眼一个一个被挤出来，姬重璜勉强将其连成一串，“你要靠睡觉吸收新到的功德？”

　　埋在他肩窝的脑袋动了动，似乎是在同意他说的话。

　　“那睡吧。”既然观绮都这么说了，姬重璜暂时放弃追问，轻拍了几下观绮，听着她呼吸逐渐平稳，这才将她重新放回被窝，替她盖好被子，随后走出卧室。

　　祥云吧嗒吧嗒地走过来，仰着大尾巴问道：“她还没醒？”

　　姬重璜：“她要靠睡眠吸收新到的功德，让她睡吧。”

　　祥云诧异，“功德这东西，还要靠睡眠吸收的吗？”

　　不是直接天道赐予就成了？

　　“对于望绡一族而言，功德就和寻常妖族需要的灵气一般，妖族需要闭关吸收炼化灵力，望绡也也需要一定手段吸收炼化功德。”门口传来低沉的声音，烛阴缓缓走进来，“以后她这种情况估计只会多不会少，习惯一下就好。”

　　“烛局长？”姬重璜抱起祥云朝门口走去，笑道，“我正想着若是观绮还不醒，就去找您帮忙看看呢，进来喝杯茶吧？”

　　烛阴没有拒绝，坐在椅子上看向姬重璜，“听说你在查望绡族的事情？”

　　姬重璜递给一杯热茶，点头道：“她想知道，我自然不能不给。”

　　“她们族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点，晚点我整理一下发给你。”大概猜到为何观绮没有来直接问他，烛阴也不恼，“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望绡一族天生地养，他们这一族血脉凋零，很有可能并非人为。”

　　缘起缘灭，万物皆有定数，没有什么物种可以长存于世，哪怕像他们这种在外界看来几乎是与天同寿的大妖，也依旧逃过不自然法则。

　　望绡这种能看破因果的种族，即使在妖族里，也属罕见。
　　况且他们族里能力高深者甚至可以截断重续组合因果，这种过于逆天的能力本就难以繁衍传承，逐渐凋零几乎是一眼就可预测到的。

　　能力越强者越难繁衍，越容易繁衍者能力越小，这几乎是天道的铁律，目前也就人族稍微有点跳脱这个规律范畴。
　　但要细说的话，人族存在这个世间的时间还不足妖族的三分之一，除去个别强者，大部分人族手无缚鸡之力，某种意义上，他们依旧符合容易繁衍且能力微弱的范围里。

　　烛阴愿意主动将手里的消息分享出来，无论是他看在观绮的面子上还是因为和姬重璜的交情上，这份情谊姬重璜都默默记下，郑重道：“我替她多谢烛局长了。”

　　他顿顿了，又道：“不过，我想事在人为，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若是望绡一族真的不被允许存在于世，那么观绮就应该在几百年前就随着族群一起毁灭，但她既然如今存活于世，姬重璜想，或许一切也不是没有转机。
　　他这种吃了茈鱼肉从而苟活几百年的异类天道都尚且允许他存活，没道理望绡族就没有机会。

　　静静地看着垂眸摆弄茶艺的姬重璜，烛阴良久道：“也许吧。”
　　“听说你们前两天发现了一个气运被偷窃的人？”

　　“是，不过观绮已经帮他把气运找回了。”姬重璜应道，“那人随身有一颗转运珠，里面寄生着一抹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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