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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蛋糕
混蛋……
纯粹就是个混蛋!!
裴暄见他一副倔驴附身的样子,气得牙根痒痒,伸手“你啊你啊”地指了他半天,也没忍心说什么重话,只是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撩:“你到底吃不吃?”
池灿宁见他真要生气,贼兮兮地打量他一会儿,默不作声地拿起碗筷。
见他终于肯好好吃饭,裴暄松了一口气,坐在他身边,脑海中不断闪回杨秘术和他说的话:
老头喝农药了,没救回来……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池灿宁一个残忍的真相,只是池灿宁刚刚有好转的迹象,知道这个噩耗怕是会伤身。
“你看着我干嘛?”
“没事。”裴暄起身揉揉他的后脑勺,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愁容满面。
反正都已经让杨秘术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了,倒不如将错就错,知道多了对池灿宁肯定没好处。
“那你今天看到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以后应该不会发烧了吧……”
一连串问题裴暄也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更何况心里还藏着事儿,只是嗯嗯啊啊地敷衍着,听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却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不会。”
“真的不会发烧了吗?”
只要别让他生气上火,注意饮食,刀口不要再发炎,应该就不会发烧。
裴暄答应得非常认真:“不会发烧了,你相信我,好好养病,不要多想,就不会发烧。”
好吧……
裴暄总是在撂狠话的时候出尔反尔,但是做出来的承诺基本上没有做不到的。他终于放心下来,碗里的东西见了底,裴暄看了一眼,倍感欣慰——
不管怎么说,池灿宁有一点比其他胃病患者好,那就是虽然有的时候难受不高兴会挑食,但是真要到了养身体吃饭的时候他会好好吃的。
看着吃嘛嘛香的池灿宁,裴暄信心倍增,只觉得此人身体痊愈,健康出院的日子指日可待,收拾碗筷的时候还奖励给池灿宁一个亲亲,结果池灿宁非常娇气地要求洗头。
“你昨天晚上才洗过,乖,别洗那么勤,现在免疫力低,生病了就不好处理了。”
裴暄声音低沉磁性,那一句“乖”振得池灿宁耳根通红,他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嘟嘟囔囔:“可是我觉得有味道了……”
裴暄低头吸了一口:“好着呢,别担心了……你看不看电视?我找电视剧给你看。”
虽然那些电视剧真的没眼看,但是能转移某人的注意力,不要总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裴暄觉得自己可以一牺牲一下,最起码能让池灿宁未来两个小时想不起来要洗头发的事情。
事实证明这个办法虽然很拙劣,但是有用,池灿宁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完全沉浸在剧情中。
“真可恶!”
裴暄低头将池灿宁的棉拖鞋放在脚边最容易够到的地方,顺便应承了一声:“嗯。”
“为什么都要这么对主角?!”
“是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妈妈!”
池灿宁的电话响了,把他吓一跳,因为平时也不会有人给他打电话,和宋元都是在微信联系的。
裴暄见他僵在原地迟迟不肯动弹,长臂一伸将手机捞了过来,扫了一眼屏幕,没有说话。
“谁啊?”池灿宁问他。
“没谁。”
见池灿宁要坐起来看手机屏幕,裴暄手腕一翻,把手机揣到自己的裤兜里,“看一会儿就睡觉吧,躺好别乱动!”
好凶……
池灿宁瘪瘪嘴,其实也不是非要看,又躺会自己的被窝里沉浸式看电视剧。
“你先看着。”裴暄弯腰把他的北交掖好,“一会儿十点回来,到那时候睡觉。”
“好吧……你,你干什么去?”
可能是池灿宁依依不舍的表情取悦到了裴暄,裴总龙颜大悦,低头轻轻地吻他的嘴角:“出去抽烟。”
“那你现在可以多亲两下,因为你抽完烟嘴巴有烟味儿,那个时候就不许亲我了。”
踏马的可爱死了!
裴暄啄了一下池灿宁的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喜欢好了,恨不得直接把人卷一卷塞嘴里:“等我回来,困了自己睡也可以。”
“那我还是等你回来吧……”
裴暄去了医院的安全通道,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盒全新没拆封的烟,刚从里面抽出来一支叼在嘴里,掏打火机的手一顿,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又把打火机放回去,叼着一根没被点燃的等待着什么,不过多时,兜里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响。
【妈妈:灿灿,怎么不接妈妈电话?】
【妈妈:最近在干什么呀?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系妈妈?】
池灿宁对人不设防,这个破手机里连一个密码都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是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别的可以图谋的。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裴暄,裴总轻而易举地解开池灿宁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下几个字。
【池灿宁:最近身体不舒服。】
【妈妈:怎么又不舒服了呀?是不是老毛病犯了?】
裴暄嗤笑一声,回复:
【池灿宁:原来你还记得!】
能让裴暄说话多加一个“!”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了,但是张丽还以为对面的人是她那个好儿子,这个“!”就顺理成章地被她理解成惊喜。
【妈妈:妈妈一直惦记你,那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舒服一点了吗?】
【池灿宁:没有】
【池灿宁:你还有事儿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子,随后就有零钱入账的音效传来:
【妈妈:[微信红包]】
【妈妈:妈妈记得你好像快过生日了对吧,生日快乐宝贝。】
裴暄看过池灿宁的病历本,他的生日不是在今天,早就过去了,这个时候住人家生日快乐,裴暄气得只想翻白眼,只觉得这几个钢镚儿进兜里都脏了池灿宁的钱包。
【张丽:那你好好休息……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弟弟说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妈妈给他请了假,过两天带他去沪城玩儿,刚好去大城市见见世面,如果以后能像你一样考一个名牌大学那就更好了!】
【池灿宁:没空。】
他几乎是用了0秒就知道了这个人心里的意图,池灿宁居然在他身边二十年了,还傻呵呵地让着一家子吸血。
嘴里的烟蒂快被咬烂了,裴暄将烟扔进垃圾桶里,顺手把张丽丽消息免打扰了,再把聊天记录删掉,池灿宁不是喜欢看手机的人,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一会儿再说自己不小心把他的手机摔碎了,还能顺便给他换个新的。
要不是池灿宁现在还认这个妈,他怕是早就把这个人给拉黑删除打击报复了,问题就在于池灿宁现在还割舍不下,时好时坏的亲情就像一碗夹生的饭,虽然难吃,但是好歹吃了二十年。
再次回到病房,池灿宁这小子居然孩子心无旁骛地看电视,裴暄见他那聚精会神的模样实在可爱,站在病房门外欣赏了一会儿,医生从大老远赶过来查房的时候见他在门外罚站还有点奇怪,直问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裴暄回过神来,“病历本儿给我看看。”
“好的。”
裴暄有一次看到了池灿宁的出生日期,8月31日,他原来是那天过生日,他记得他们的关系好像也是八月份确定的……不对!
也就是说池灿宁其实在他们确定关系之后,自己偷偷地过了一次生日是吗!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他连提都没提!
“裴总,你怎么了?”
“没事。”裴暄靠住门框,心里好想隐隐约约有点苗头,但是他不敢细想,他怕找到真相之后就是对池灿宁本人的伤害。
可是害怕面对真相而选择去逃避本身就是一个很可耻的事情。
裴暄再一次望向门内,见池灿宁靠在病床上,医生问一句他答一句,还很认真地配合护士给他测体温。
他一向是那样,温和纯良,别人就算是伤害到他了他也会自己把自己哄好,干净得像张白纸。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池灿宁根本就不会选择那么不堪的方式和他开始这段关系。
医生查房之后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池灿宁目送他们,正好看见了站在门口魂不守舍的裴暄,见他难看的脸色着实吓了一跳。
“裴暄!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裴暄走到池灿宁身边坐下,伸手拉过他的手,拇指轻轻蹭着他的手背,“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池灿宁乐呵呵地像一个大傻子,“医生说了我恢复得很好,营养也跟上了,裴暄,你是一个大功臣!”
裴暄默默地把他竖起来的大拇指摁了回去,沉吟许久,他问:“灿灿,你……”
“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8月31日那天,你买了一个鲜奶蛋糕回家,但是那天晚上……你没吃上,那天是你的生日,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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