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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
玩家们的目光几乎都锁定在了空溪的脊背。
视线如芒刺背,但是空溪一直没有动,就惬意地看着报纸,等到傍晚的降临。
他会在最后一刻才出手,但是事实上,不需要空溪出手,玩家们需要完成任务。
在这群人中,恰好就有人的目标是6号,最后一张平民牌。
大雪下的更大了,外面白茫茫的,里面却全是血光。
有人用了最传统的方式:一柄刀刃,刺穿了6号的心脏。
是4号玩家,那个伊莉亚小姐。
伊莉亚和空溪没有利害关系,她优雅地坐在了沙发上,擦着刀上的血。
整个别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游戏却没有结束,是因为还没有入夜,并没有办法结算对局输赢。
空溪合上报纸,他说:“——我们谁都赢不了。”
伊莉亚哼着小曲,歪过脑袋,眨眨眼:“什么?”
空溪声音和缓,融在踏雪的声里:“这份报纸写的是几天后的新闻。”
伊莉亚探过头去看,报纸的标题是:《十二具尸体!深山别墅被雪崩掩埋!》
伊莉亚:“你的意思是,今天不会入夜了?”
空溪一笑,他看向伊莉亚,声音像温和的溪水:“我可以先把你杀出局,需要么?”
被雪崩掩埋,死亡的痛苦可能比被刀、或者毒要更漫长。
作家的身份带给他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感性,空溪的笔尖在报纸上留下了狷狂的一个字,是远痕的“痕”字。
雪是浪漫的,美丽的。只不过他往往轻如鸿毛,此时却有千斤重。
伊莉亚笑着,她没有回应空溪的这段话。
她晃着腿,又哼起了小曲:“聊聊天吧,我不想临阵脱逃,我会待到最后。”
“我以前没有过腿,我生活在海里,是月亮的孩子。”
伊莉亚:“我死于爱情,所以世界让我再来一次过。他们把爱给我,却只是想要人鱼的鳞片和眼泪。”
她看着空溪,声音婉转:“你是我见过的……长得最俊的人类。我们是一样的。”
她这话的意思是,她也成为了异端。那么死掉的玩家里很有可能也有被伊莉亚杀掉的玩家。
空溪的嗓音是沉而雅的提琴:“如果你能复活,你会做什么?”
伊莉亚:“你是想问,我会不会报复他?”
空溪面庞平静,他略略侧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伊莉亚很认真地:“我会的,我会报复他的,那你呢,等你回到现实,你会做什么?”
空溪换了一张报纸,带着手套的指节翻过一页。他像是漫不经心,又像丝毫不在意:“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仅此而已。”
伊莉亚腹诽:“说这么文艺,你不还是想报仇?”
空溪无奈,他看着雪花纷扬,他们的死期也已经快到了。
他的喉头一滚,像是难得地说出了真心话:“不,我其实并没有那么想杀他。”
伊莉亚:“嗯?”
空溪站起身,站到了窗前:“他会失去所有翻盘的能力,在地狱中度过余生。”
——雪崩到来了。
房屋被雪崩压塌,横梁砸落,然后是灌进来的雪。
在被重物压死之前,呼出的热气便已经结冰,牢牢地锁住了空溪的呼吸。
既然这个副本叫作无人生还,那从一开始,只不过就是死法的区别而已。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A组玩家空溪,本局游戏胜利+100,表现分+140000,完成场景任务+100,公共任务评分已结算】
【本局游戏机械狼通灵师,通灵师2号,女巫8号,猎人14号,守卫12号,机械狼9号,小狼1号,7号,11号。】
这个副本淘汰了三个人,但是系统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在空溪的脑袋里叫了。
他推测,系统是真的没什么能量了。甚至已经很难检测到自己的空间里少了多少人。
他回到游戏空间的时候,远痕还是在他的屋里,把他的床铺弄得一团乱。
空溪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收敛进死亡的痛苦,他神情没有任何改变,看着趴在床上打游戏的远痕。
远痕小日子过得很美,享受得很,T恤皱巴巴的,上拉露出一截盈盈一握的腰。空溪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看见他白的发光的皮肤。
空溪坐在远痕身侧,落下掌心,捏了捏那段腰。
他的动作很轻,故而有点像在流连。
远痕的腰早已经偷偷绷紧,只是死都不肯放下那游戏机,非要把那一盘打到底。
空溪的行为也没有越界,一直等到远痕放下游戏机,才温温柔柔地:“抬头。”
远痕感觉空溪的语气不对劲,他一个激灵,没有抬头,而是在空溪手掌下翻了个身。
他把脑袋亲亲热热地送到空溪的膝面,去蹭了个膝枕。又想用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蛋蒙混过关:“哥,你回来啦?”
他说话声音是刻意放软的,动作是放肆的。
空溪看起来没生气,他的语气很平淡:“在玩什么?”
远痕:“一个经营类小游戏。做饭呢。”
空溪落下手指,他这会儿没摘手套,将手指摁在了远痕的脸颊上:“喜欢做饭?”
远痕:“不喜欢不喜欢,我不喜欢下厨。”
空溪这种身家的人肯定有自己的厨师,万一他卖乖讨巧说喜欢,空溪让他亲自做饭就完蛋了。
空溪也就把这个话题划过:“还差几把A?”
“快了,”远痕说,“好快,感觉日子都还没几天,就要A级了。”
远痕说:“马上要回到现实里去了,我还一点都不了解你现实里的身份呢。”
他这话说的像撒娇。
空溪轻笑:“哪儿来的‘马上’?”
远痕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睁着,他就靠在空溪膝盖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远痕:“我是不是该先介绍自己?我条件太差了,你会嫌弃我么?”
空溪:“不会。”
他这话说的有点轻描淡写,但事实便是如此,远痕的家境无论是富裕还是贫穷,都对空溪没有什么影响。他足够富裕,能保远痕下半辈子无忧。
远痕:“我是煞星。家里人死光了,还留了债给我。”
空溪心里其实是有点意外的。
只是脸上,他没什么反应,只是轻笑,和远痕说:“跪好。”
远痕条件反射性地就跪到了床下,他的表情还有点费解,不理解自己这么惨了,空溪还要罚他跪。
但是在远痕心里,这是情趣。
这个方位,很方便空溪打量他。
青年用手捧着他的脸,端详了些许时候:“远痕。”
远痕眨眨眼,盯着空溪说话的嘴唇。
那姣好的唇一动一动:“你长得很漂亮。”
远痕当然知道,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没有交代清楚,急切地往前跪了一点:“我打的都是正经工!”
空溪安抚地抚摸他的背脊,他安慰道:“不是这个。”
“煞星可有不了这张脸,远痕。”
远痕说不出话,他那是在自嘲。空溪没有真生气,只是不喜欢听到那两个字,他也就放下心了,脑袋一耷拉,就靠在了空溪的大腿上。
远痕的声音有点闷:“我说完了,轮到你了。”
空溪:“我是个富二代。”
远痕在等着空溪说下一句,却始终没有等到。
他抬起眼,偷偷看空溪。
空溪无奈:“没有了。这就是我能说的全部。”
远痕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个,他在空溪的腿侧跪得很不安分,一会儿这儿吃点豆腐,一会儿那儿摸一摸。
空溪攥住他作乱的手,喉咙里闷出笑来:“想知道我谈过几段,是不是。”
远痕:“……”小心思被拆穿了。
空溪在说到这个的时候,有点懒洋洋地:“在你之前,没有。”
远痕纠正他:“我俩还没在一起呢。”
空溪:“嗯,要亲么?”
远痕看着空溪克己复礼那样,还以为他多能忍。要不是他总发现空溪在睡着的时候会经常来碰他,都要怀疑他的肌肤饥渴是不是真的了。
远痕仰起脸,漂亮的脸蛋生出一点媚意在眼尾,被空溪用拇指的指腹抹开。
空溪捧着远痕的脸,与他唇瓣相贴。
远痕盼着这个吻太久了,刚亲上就想伸舌头,被空溪沉默地拒绝。他的吻缓慢而绵长,不断地安抚,安抚远痕的急迫,让远痕被亲得有些迷蒙沉沦了,这才探出一截舌尖,撬开了齿关。
尽管这样,他的动作也是珍重、温和的,他堪称耐心地扫过一寸寸腔肉,吻到情深处,却突然停了。
远痕的眼都是水雾,他显然没尽兴,迷迷瞪瞪地就要往空溪眼前凑。
空溪的声音也有点哑,但还是冷静的:“跪正。”
远痕挪着腿,跪直了。
空溪就又奖励了他一个吻。但只要远痕的跪姿歪了斜了,他就会停下。
“哥!!”远痕最急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哭腔。
远痕眼都要红了:“哥,好好亲我。”
——他还命令上空溪了。
远痕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热,又没有力气,却一直得不到满足,像被钓得晕头转向的鱼一样。
这个时候,空溪又突然仁慈了。
他说:“坐上来。”
远痕腿都跪麻了,巴不得动一动。
他坐在了空溪腿上,和空溪面对面地被搂着。
空溪这会儿,终于舍得奖励远痕一个绵长、掠夺气息的暴虐的吻。
一个吻结束,远痕抖着眼睫,他已经有点看不清空溪现在的样子。他的神智都是混乱的。
空溪还衣衫工整,面色如往常一般平静。
他听见空溪笑着,拿了面镜子给他。
耳边是空溪温和的话:“乖孩子,看看……”
他的模样很丢人,远痕不用看就知道。
远痕也知道空溪在做什么。
他在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他闻远痕,不可能在上位睡到空溪。
远痕一下子特别委屈。他在心里骂空溪太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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