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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元佑虚心的瞄了一眼肖易,少年的眼神漫不经心的放在桌上的黑米粥上,就是不去看她,让她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
“我能先吃个烤串吗?”许元佑试探开口,头前倾的动作像做贼一样。
“能啊,随便吃。”肖易竟出人意料的好说话。
许元佑害怕肖易反悔,随机抽了一个烤串,反正这家什么串都好吃。
前一秒她还在为自己抽出的是蟹排而兴奋,下一秒那种兴奋劲儿就消失了,因为她清楚的看见烤串上一点儿辣椒面也没有,只有零星几颗孜然,数都能数出来有几个。
往常这家的烤串都会裹着满满的辣椒粉,红彤彤的有时候都看不见食材本身,但今天这个,肉眼可见的清淡。
看见许元佑一秒钟从兴奋切换到失落,肖易忍俊不禁。
许元佑拿着手里的烤串,迟迟下不了口,用眼神指责肖易。
肖易大喇喇靠在对面椅子的靠背上,“刚刚医生说要吃的清淡点,让你吃烤串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许元佑冷笑,“那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肖易大度道,“烤串只是配菜,主食是这些,哪个多吃哪个少吃知道了吧?”
肖易屈起指节敲敲装老式糕点的盒子,提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许元佑的希望完全破裂,破罐破摔地尝了一口烤串,出乎意料的好吃,虽然少了平常那股辛辣的味道,但孜然和蟹排的组合倒也不差。
再搭配一口软糯香甜的黑米粥,胃里顿时升起暖意,甜丝丝的黑米一抿就化,碳水真的很容易让人感到满足和快乐。
见许元佑一口烤串一口粥吃的愉快,肖易这才想起来自己跑了一下午也是一口饭都没吃,于是拆了另外一盒黑米粥,尝了一口。
许元佑将扎针的手放的远远的,十分小心,一只手又忙着吃饭,看起来十分搞笑。
“你不去和他们一起吃周黑鸭吗?”许元佑抬眼问道。
肖易喝了口粥压了压饿气,“我要是放你一个人在这,你不得闹啊?”
许元佑拿芡实糕的动作一顿,“闹”这个词在肖易口中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可在方晴那里却是绝不允许,因为这就代表着她叛逆。
她忽然发觉,不知不觉的,她开始在肖易这里讨价还价,开始表达自己的想要,或许是肖易这个人太好,一切都做的悄无声息,让人觉得有他在,就可以被纵容,被照顾。
芡实糕虽然是刚出锅的,但还是吃着噎人,许元佑喝了口粥,还是压不下去喉咙里那种想哭的感觉。
眼前的少年低头喝着碗里的粥,握着汤勺的手指早已被冻得泛红,往日白皙的耳垂此刻也是淡红色,就这样,他还是能记得许元佑对烤串依依不舍的眼神,好像每个细节,他都可以关注的周全。
“妈妈,我也要吃这个!”两个输液室是互通的,这个突然蹿出来的小孩让两人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她妈妈随后赶来,拉着他的胳膊就要走,呵斥说:“吃什么吃,感冒哪能吃串串,病好不了怎么办?姐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这句话让许元佑的动作彻底停住,因为在方晴责骂的话里,最多的就是这句不懂事多年来的习惯像是梦魇一样环绕,她不自觉的就放下了手中还有一半没吃完的蟹排。
那个女人带着她的儿子已经离开,却还能听到她责骂的声音,小孩也哭了,一切都变得吵闹。
肖易去看那对母子,转头回来就看见许元佑有些愣神的坐着,吃饭的动作也不再继续。
一双灵动的眼里满是失落,她的手指虚虚落在烤串签子上,却不再拿起。
“吃饱了?”肖易不解的问。
“没有。”许元佑把手从烤串上拿开,喝,她的语气声音很轻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肖易,“生病吃这么多烤串是不是不好?”
那块蟹排还没他手掌大,她还只吃了两口,肖易透过玻璃看到对面还在吵闹的母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随之笑着说:“就这两口能有什么不好,还有,病号干嘛要懂事。”
肖易的眼神里尽是无谓,对此他并不觉得是什么多大的事,实际上这也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那几串小小的烤串,只是他用来让许元佑多吃几口粥的道具而已。
许元佑暗自一笑,继续拿起刚刚舍不得的烤串,肖易坐在她对面看的清楚,看她为几个烤串都可以开心成这样,也随之一笑,和她一起喝粥。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陪着一起吃饭的原因,许元佑将饭盒里的黑米粥都吃了干净,烤串和芡实糕她和肖易平分了一下,最后光盘。
“吃饱了吗?”肖易找出纸巾给她。
“肯定啊,我吃了这么多。”许元佑还有几分骄傲的意思。
肖易看她吃饱了这才作罢,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许元佑伸手去帮忙,被肖易挡住了。
“你就乖乖坐着吧,乱动一会滚针了。”肖易的眼眸深邃,站起身收拾桌子的动作认真。
许元佑一听滚针立马就不动了,那天手肿的像个馒头的画面她可还记着,总归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肖易看她两手放在双腿上乖乖坐着的端正,这会吃了东西,脸色也恢复成了正常模样,她不明白肖易收拾的动作为什么停顿,不解的眨了眨灵动的双眼。
肖易借着转身扔垃圾的动作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活泛的样子他就有些开心。
刚收拾完,周知和他们几个就进来了,输液室里已经没人了,只剩许元佑和肖易两人。
他们三个鬼鬼祟祟的进来,不知道吃了多少,每个人的嘴唇都带些肿,许元佑都不忍直视。
“唐习乔都怪你,我今天吃完这个明天肯定要牙龈发炎。”周知和张着嘴上下咬了几次,怎么都不得劲。
唐习乔见状立刻道:“这锅我可不背,你刚刚吃那么多,这怪不到我这。”
“你就说是不是你买的?”周知和仰头问。
不料唐习乔抬手就指向肖易,“不是,这位付的钱,按理来说是他买的。”
肖易散漫的靠着椅背看他们吵闹,被唐习乔莫名指认了之后神色略有些无奈,大有你们再吵就把你们都扔出去的架势。
周知和在唐习乔面前怎么无理取闹都可以,到了肖易这里她是万万不敢的,肖易那种不动声色的感觉,她是不敢造次的。
于是讪讪一笑,转向另一边就是不看着肖易,“白吃枣还嫌核大这事我肯定干不出来。”
许元佑都替她觉得尴尬,抬头望天。
岑昔适时挺身而出,“发炎咱就上两片消炎片,消下去了再来几盒周黑鸭。”
周知和本以为岑昔是好心,听了后面一句话才知道她不安好心,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你笋吃多了啊,这么多破招。”
岑昔顺势一倒,坐在了一旁的空位上,向周知和使眼神,“你还别说,我就爱吃笋。”
周知和无语片刻,“你就吃吧,吃笋容易脸泛黄。”
“真的假的?”岑昔从葛优躺瞬间坐起,周知和说的太真,她直接弹射起步。
许元佑看她真相信了周知和的鬼话,突然一笑还呛了自己一下。
肖易嘴角含笑,都不忍去看岑昔有多傻。
岑昔看这情形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一个白眼就还给周知和,也被自己蠢到了,瘫在椅子上仰面捂脸,不想面对他们几个。
有他们几个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好像也不再漫长,说说笑笑的很快就过去了,一切都慢慢走进黑夜。
输完液之后的感觉很神奇,许元佑浑身变得轻松,还有就是感觉到非常的热,所以在她走到医院大厅,感受到冷风的时候格外欢脱。
面上不怎么看得出来,脚步却是快了不少。
就在她刚前脚迈出医院迎面感受到凉风的时候,后脚就被肖易拎住了卫衣帽子,动弹不得。
回头去看,肖易一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像拎小鸡仔一样的抓着她,沉声说:“衣服拉链拉上,就这么往外跑不冷?”
许元佑就说怎么感觉这么凉,一抬手把拉链拉到了最顶端,把自己的脖子也护住。
肖易这才放下了她的卫衣帽子,给她摆正。
出了医院大院,岑昔率先说:“我家就在斜对面,我先回去了啊,元佑你好好休息,周一来可得活蹦乱跳的。”
许元佑答应说:“行行行,周一来肯定健健康康的。”
岑昔走了之后,几个人才商量着回家,从二医院回家要绕一圈,这下反倒肖易的家最远。
“那走吧,赶紧回家睡觉。”合计完之后许元佑拔腿就走,他们几人的家就在这一圈,走回去也不过二三十分钟。
一周六天的课,不间断的刷题考试听课,学校里一刻也放松不下来,直到今天才算有一天假期,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困劲也就上来了,许元佑只觉得眼睛睁开都难。
“不难受了就想着乱跑是吧?”肖易及时拦住了她,“打车回家。”
许元佑现在浑身都很轻松,来的时候是难受才打车,现在就这么一小段路,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不用……”许元佑声音微弱但试图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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