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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林霏清愣了愣:“我这么重要啊?”
“……”
南流景脸色微僵,只是他身体不好,脸色难看才是常态。
他睨她一眼,学着她的语气:“这么得意啊?”
林霏清眨了下眼,思绪停住,下意识想问一句,她很得意吗?
不过这个念头消失得很快,与此同时,心底取而代之升起一股庆幸。
幸好她当初,死皮赖脸也要留下来。
门外突然响起两声敲门声,林霏清看了眼时间,又到了南流景喝药的时间。
“进来。”南流景道。
下一瞬,银元端着药出现在门口。
林霏清坐在一旁,闻到药味皱了皱眉。
这药她偷偷尝过一口,苦到她想将前夜的饭从胃里吐出去。
南流景面不改色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喝罢平静地将药碗交给银元,甚至连一口水都不喝。
起先林霏清还以为南流景的味蕾在长年累月的摧残下已经失灵。
直到有一次她坚持着让南流景喝罢药后吃了块蜜饯。
从那之后,他床边斗柜伸手可触的夹层中便藏着一包蜜饯。每当银元或金太医离开后,就会取出一块。
林霏清大约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要面子嘛。
不过南流景不会背着她,甚至吃完了还会让她去买。
从前她没有多想,现在再回想起来,林霏清才迟钝地后知后觉。
——因为她不一样。
单从这一个蜜饯上看来,南流景没有说谎。
她真的有让他高兴。
或许她能想办法,让南流景更高兴?
如果她真的那么重要的话,如果她真的能让南流景更高兴的话。
这个念头让林霏清有些小小的激动。
她努力不表露出来,轻轻搓了搓指尖。
脑中却依旧控制不住地翻涌着许多想法。
或许南流景是对的。
她真的有些得意。
刚才南流景问时她没有承认。
但现在她又觉得,就算她承认了,也没什么关系。
不管她怎么样。
南流景都不会生气的。
林霏清为这念头小小地忏悔了一下。
她真是太不谦虚了。
不过,比起这些,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南流景更高兴一些?
林霏清咬着唇,将自己与南流景相遇后所有的事情回想了一遍。
有些无奈地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南流景喜欢做什么。
当然他喜欢金子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是天下最富裕的人,若要以金子讨好他,只怕把她卖了,所得的数目都难博南流景一笑。
这一会,南流景已经喝完药打发了银元,嘴里正嚼着蜜饯。
转头看林霏清若有所思的模样,倒也没打扰她,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林霏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打算之后多找人打探下消息,回过神来却见南流景正懒洋洋地瞧着她。
眼睑微垂,嘴角带着倦怠的笑意,看起来兴味盎然。
林霏清莫名觉得,她光坐在这,也挺能逗南流景高兴。
这样想着,她也就这样问出来了。
南流景挑了挑眉,听她这话,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你让我想想。”
林霏清便安静下来,静静等着南流景思考。
整个过程,南流景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眼神直白而坦荡,没有丁点遮掩的意图。
终于,他考虑清楚,得出了答案:“嗯,你坐在这,我就挺高兴。”
很好。
林霏清松了口气。
已经有努力的方向了。
只是光坐着,显然还是不够。
她还要想些别的办法,让南流景更高兴。
于是当晚,林霏清问了秦柳。
“你知道南老板,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吗?”
秦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懵了懵:“您怎么问这个?”
林霏清有些不好意思:“我看着南老板,总觉得他如今太辛苦,想着若是有什么事,能让他高兴些就好了。你与南老板认识得久,或许知道些什么?”
秦柳闻言凝眉思考片刻,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也不太清楚。”见林霏清有些失落,她帮着出主意道,“您不妨直接问问南大人呢?”
林霏清苦笑:“他倒是说了,只是太简单了,我总觉得不太有诚意。”
秦柳好奇:“南大人怎么说的?”
林霏清:“他说我坐他旁边他就挺高兴。”她顿了顿,突然福至心灵,“古人不是常说彩衣娱亲,要不我也找几件丑角的衣裳换上,说不定南老板看了更高兴。”
秦柳:“……”
以她对林夫人的了解,能说出这样的话,便是真的这样打算了。
她小心翼翼地试着提醒林霏清:“或许南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您多陪陪他呢?”
林霏清:“我就是在想怎么陪他呀。”
见林霏清还没明白过来,秦柳只好将话说的更直白些:“我觉得,南大人应当不是因为您好笑才想让您陪他,他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喜欢您?”
最后三个字秦柳说得结结巴巴,不过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南大人与夫人之间并非寻常夫妻。
毕竟哪有夫妻半年多都没有房事的?
虽然成婚前她听到点风声,譬如南大人不举之类的混账话。
但除了没有房事外,别的地方,也实在不像夫妻。
不过秦柳也能瞧出来,南大人对夫人,是极为上心的。
秦柳如今三十四,也算有些阅历,只是稍加思考,便能看出这份情意并非清清白白。
“他肯定是不讨厌我。”林霏清道,她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说完,却见秦柳抿着唇,也不说话,只定定望着她。
“……”
沉默片刻,林霏清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
秦柳微微颔首。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林霏清磕磕绊绊地否认道。
那可是南流景,南老板!
光是在脑子里想他可能对她有男女之情,林霏清都觉得冒犯得很。
可是越想否认,这个念头却在脑中越发清晰。
林霏清清楚感受到自己双颊烧了起来。
秦柳见状,极为体贴地晾了一杯水递到林霏清手边。
林霏清猛地灌了一口,稍稍冷静下来。
秦柳说的,并非完全不可能。
他们两人皆是热血方刚的年纪,又在同一屋檐下,而且……
林霏清微微侧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唇红齿白,五官端正,只看外表,是能称得上一句漂亮的。
否则赵福也不会有让她当儿媳妇的心思。
但这也不代表,南流景真的喜欢她。
毕竟好看的皮囊他自己也有,想看了自己照照镜子也行。
林霏清觉得,不能只听秦柳的一家之言。
若是旁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会问问长辈,亦或问问好友。
但林霏清没有可靠的长辈,好友倒是有阿香,可这件事,她也不能告诉阿香。
思来想去,只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秦柳,你去书肆里瞧瞧,买些情事画本回来。”
遇事不决,先读书。
读书可以明理,林霏清对此坚信不疑。
秦柳无奈笑笑,知道林霏清所想,并不意外她会这样做。
看着秦柳离开的背影,林霏清终于坚持不住,脱力般长舒口气,趴伏在桌上。
怎么办,果然是动了心思。
她竟然真的对南流景动了心思。
之前得知赵福想要将她许给赵栋,林霏清现在还能回想起她有多么慌张恐惧,甚至想要逃得远远的。
但今日听秦柳这样说,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想要确定,确定南流景是否真的喜欢她。
林霏清能察觉到其中的差异。
也很清楚,这份差异代表了什么。
她有些绝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内心狠狠谴责自己。
林霏清!
你好大的胆子!
但是……要是南流景同样对她有意的话……
停停停!
林霏清闭了闭眼,打断自己的思绪。
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
南流景尚且病着,喜不喜欢这种事都在后头。
秦柳这边没问出什么,还得再想想什么能让南流景高兴些的办法。
彩衣娱南老板的计划先保留。
-
只是林霏清没想到,想知道南流景的喜好竟然这么难。
府上、金玉楼、当铺……打听了一圈,得到最多的答案是,南流景喜欢金子。
第二多的答案是,不知道。
对此意外的不止林霏清一人。
很多人都说与南流景共事了许久,是很熟悉的熟人,让林霏清只管问就是。
却无一例外被这个并不算难的问题卡住。
很奇怪。
他们与南流景一起吃过很多顿饭,做过很多件事,却甚至想不出他喜欢吃什么。
有人说南流景爱喝酒,却当场被另一位反驳。
“他只是喝不醉,你什么时候看南老板在应酬之外碰过酒?”
明明南流景是存在感那么强的一个人,但关于他这个人的色彩,却模糊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干净。
林霏清兜兜转转,最后又将目光重新聚焦在那个最初的答案上。
南流景喜欢金子。
那她就给她金子。
只是在这之前,她得想个办法拿到足够的金子。
-
胡挽月近来心情不错。
一方面学宫内那些浑水摸鱼的人少了许多,另一方面,一直生她气的崔容最近对她态度有所和缓。
这日崔容约她一起去花鸟市,胡挽月欣然赴约。
逛了一会,崔容却突然道:“我家中已为我说好亲了。”
胡挽月一惊,又很快冷静下来。
她与崔容皆十六了,如今她家中也开始为她张罗,两人各自成家是早晚的事。
幸好,她们最近重修于好,没有带着对彼此的怨气出嫁。
“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定日子?”
聊了几句关于男方的事,崔容突然道:“你最近是不是和南府的夫人关系不错?”
胡挽月:“你说林夫人?”
“嗯。”
“她近来在学宫上课,见过几面。”胡挽月轻轻抿了抿唇,“我觉得我们有变亲近。”
崔容闻言,面色稍微舒展了些:“过几日我欲办场茶会,你能不能给她寄封请帖?”
胡挽月有些讶然,她记得,崔容对林霏清一直有意见来着,怎么会主动邀请她?
崔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避开胡挽月的视线,硬邦邦道:“那不是,有误会嘛,我又在燕都待不了多久了,若能趁此机会解开误会,那不是很好嘛?”
胡挽月愣了一愣,看着她这位手帕交,如今竟然也能说出这样成熟的话了。
她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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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南老板一定会好起来的,毕竟这是一篇甜文嘛【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