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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予晓被气的声音都变了调:“你耍了我这么久?!”
“我耍你什么了?”许溶月一脸疑惑,她只是没和别人讲而已,怎么能叫“耍”呢?
周淮晋抬眸,不冷不淡的看了朱予晓一眼,让她不禁打了个寒噤,明明看许溶月的时候那么温柔,怎么到了她这变得跟棺材一样,朱予晓突然开始后悔,如果没有呛那么一下,他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
现场氛围降至冰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刘清清心里都有些没底。
她性子直,平日最见不得朋友背叛,她对朱予晓的心意心知肚明,也苦口婆心的劝过她,不要为了周淮晋和许溶月过不去。
可是朱予晓不服,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比同桌差,凭什么周淮晋会喜欢许溶月而不喜欢自己?刘清清还在劝,喜欢这种东西谁能说的清楚,可能是一个笑容,可能是一句话,也可能是一道背影,溶月是你同桌对你又那么好,你也知道她喜欢周淮晋为什么还……
那时她说什么?
“许溶月就是精神病啊,真搞不懂周淮晋喜欢她什么!”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刘清清看着朱予晓神情复杂,“她是你坐了一年多的同桌啊……”
刘清清这才发现,原来这么久,朱予晓对许溶月都是一种情敌的态度。
他们换位置是前十名去挑,剩下的由老师安排,那一次许溶月是第一个,随后是周淮晋,然后就是朱予晓了,现在想来,她拼命学的一个月都是为了和周淮晋坐的近一点。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除了庄园和林世文。
这俩个子都在185以上,庄园更是直逼一米九,现在却静的像个鹌鹑,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这冷的刺骨的寒气,再怎么是个直男也能感觉出不对劲了。
偏偏这几个人还不说话…
“我当时问你,周淮晋知不知道你喜欢他,你说不知道!”朱予晓指着许溶月的鼻子质问。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食指,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彻底糟糕,许溶月眸光一淡,嘴角缓缓压了下去。
这是一个极没礼貌的姿势,这种被人指着鼻子的感觉很不好。
但她还是笑了一下,只是极其没有温度,就好像是客套,不,准确来讲是在威胁,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的人更是心悸。
“所以,你是因为我没和你讲,才生气的吗?”许溶月声音轻轻柔柔。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朱予晓却下意识的避开了。
这是在给她台阶下。
朱予晓余光瞥到刘清清,发现她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是了,她和刘清清讲了那么多,甚至在打印室事件后骂许溶月是精神病。
她把自己架在了这个位置,已经下不去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她脱口而出:“自作多情。”
话说出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四个字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一纸判决书,表示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了。许溶月静静的看着朱予晓,而周淮晋站在她身后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是看背影,就感觉得到她整个人都破碎了。
许溶月垂在身侧的手指蜷曲了一个细小的弧度,从指尖开始发麻一直蔓延到小臂。听到“自作多情”的时候,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沉重,就仿佛沾了水气的灰尘一点一点的压着她的心脏。
“好。”
一辆公交车从远方缓缓而来。
朱予晓本以为她会再问什么,就比如“那你是因为周淮晋吗?”,如果问了,那她一定会坚决说不,起码让两人的关系不要因为某个人而变得这么僵,这样或许只是闹一闹,最后还能和好。
可是许溶月没有。
或许是因为她都猜到了,心知肚明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很“好”字,朱予晓却承受不起了。
许溶月:“上车吧。”
车门打开,车里人很少,只有一两个,她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周淮晋坐在她后面,然后上来的刘清清则是坐在了她旁边。
真奇怪啊,明明六个人,却有两个人是分开坐的。
许溶月左手手肘撑在窗边,手掌托着下巴,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真是可笑,她自嘲似的笑了笑,心里一阵钝痛。
其实她早就猜到朱予晓喜欢周淮晋了,可是她没说,许溶月也不想问。
第一次感觉到不对劲,还是周淮晋背着她去医务室,俩人刚在一起的那天。那天朱予晓来医务室看她,她还觉得很惊奇,自己这位“热衷学习”的好同桌居然来看自己了,难得难得。
再然后就是她回到学校,朱予晓问她是不是和周淮晋吵架了,问的莫名其妙。
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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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许尚华依然不在,奶奶也和往常一样躺在竹椅上听唱戏,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把蒲扇。
她轻手轻脚的去沙发上拿了毯子,又小心翼翼的披到奶奶身上。
然后才上了楼。
她给夏眠发消息,把刚刚朱予晓的事和她说了。
夏眠每到周末就被她爸妈拉去参加什么应酬、晚宴,根本没时间和她出来玩。按时间来说,许尚华现在应该和她在同一个晚宴上。
按理来讲,她作为许老板的千金、掌上明珠也应该是要去的,可是这种事情偏偏是她最不喜欢的,她讨厌那些老总在酒桌上相互吹捧,圆滑老道的样子,有的甚至人到中年还有啤酒肚。
她去了两三次后就再也不去了。
因为她要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模样。不能光顾着埋头吃饭,不能发牢骚,不能说脏话,尤其是不能看手机,这不能那不能,规矩一堆烦心事一堆,许尚华还要喝酒,喝完酒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李萍双在的时候她都是起辅助作用,现在李萍双去世了,她就得负责照顾喝醉后软的跟烂泥一样的许尚华。幸好老爸每次去应酬都会带上公司里的专职司机,有陈叔叔帮着一起把他抬到楼上去。
她也想过,家里这么大,为什么不雇一个保姆,这样她就用不着充当保姆这个角色了。
许尚华的回答是:“你奶奶不让。”
许尚华是创一代,小时候过的艰苦,属于是看到别人吃泡面,吃根雪糕都羡慕的那种,长大后有出息了开了一家自己的公司,更不用提奶奶,那是从更艰苦的年代走过来的。所以有老人家在,家里的一切开销都很省,再加上老妈童年过的也很艰苦,家在大山,就是她去支教的那个地方。
所以三个人一致觉得,保姆能干的事情自家人就能干,何必再花那么多钱请保姆。
许溶月想到这,突然就想起朱予晓下车前给她发的消息--“其实,我很羡慕你。”
“为什么?”许溶月回复。
“你成绩好,长得漂亮,家里也很有钱,喜欢的人也喜欢你,难道不该羡慕吗?有时候看你这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真的很不舒坦,总是时不时的透露出你家有多有钱,你有多优秀,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你在炫耀,越是觉得你很虚伪,不仅是你,夏眠也一样。”
她发了一长串出来,许溶月扫了一眼,觉得很熟悉。
前几天齐初也这么说过。
她又发:“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在荔城?你为什么不去北京、上海,为什么要出现在荔城?!”
至于为什么,许溶月自己也很好奇,她问过李萍双,李萍双说:“因为根在这里,我和你爸在荔城相识、相知、相爱,我陪着你爸在荔城创立了第一家自己的公司,说到这个,我还有一点点股份呢哈哈哈哈哈。”
什么都是瞬息万变,只有根不会,就算城市发展,旧房拆迁,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一起成长的人生就在这里,亘古不变。
她和夏眠,包括学校里其他有钱人都是富二代,有人的会不经意的露富,就算没人问,他也会自己答。
可是回顾了一下高中的前半部分,她似乎从来没提过她的经济状况。
许溶月思索片刻,回复到:“可是这些不都是你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吗?我和夏眠从来没说过。”
她不禁汗颜。
这以后同桌关系,还要怎么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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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朱予晓,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许溶月和林世文讲话时,她就默默离开,她和林世文讲话时,许溶月就默默离开。
林世文:……谁来救救我。
日子其实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两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讲话了,一来是因为谁都不愿意当第一个低头的人,二来是她们吵架的原因太特殊。
许溶月怎么也想不通,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
她不知道朱予晓曾经还和刘清清说过她是精神病,刘清清也没说,因为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人生真的是太复杂了。
可能是经历了李萍双去世,和许尚华的无数次争吵,以及潘翠英的校园暴力后,她对很多事情都已经形成了一种淡漠的态度,她不知道这是成熟还是自我封闭,但她好像真的很少会真心笑过了。
反而变得敏感,又不愿意往外说。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明明有很多朋友,明明应该很快乐,可是为什么又会莫名其妙的孤独。
她好想哭,但又觉得自己好可笑。
回想这些时,脑海里总是有一个身影,许溶月突然发现,她每一次哭泣,陪着她的永远都有一个周淮晋,就像是他永远在这里,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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