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

作者:余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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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弟聚首,祸根埋下


      第二天一大早,姚玉艳来到一航房间把睡梦中的一航摇醒,并把一套精致的西装摊在他跟前,“赶紧起床儿子,今天让你爸爸带你去公司”

      “今天就去?”一航错愕的看着像是打了鸡血的妈妈,听到去公司他睡意全无了。

      姚玉艳:“当然了一定要趁早,要不然等你爸爸和盛嘉晔反悔事情就麻烦了,你爸爸说先不公开你的身份,你要委屈一段时间,在盛嘉晔手底下一定要小心,他城府太深,他现在不跟你撕破脸是因为有你爸爸在,你要好好表现做出点成绩来,在公司里站稳脚跟,等我谋划一下怎么让你爸爸........”

      一航不耐烦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出去我要穿衣服,以后别随便进我房间”

      吃过早饭,澜昕送小明轩去幼儿园,按照惯例小明轩跟家人道别

      “爷爷奶奶爸爸拜拜”他嘴里的奶奶指的是范秀兰,他看看饭桌上多出来的姚玉艳和一航,这两个突然闯进他生活里的两个人他还不太适应,他窘迫的看看他们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们道别,他只好求助的看看爸爸,那无辜的模样让嘉晔顿感心疼,家里多出两个让孩子无法接纳的人,他却无能无力,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拜拜小宝贝,你也要跟叔叔说拜拜的哦”姚玉艳讪笑着

      “赶紧走吧别迟到”盛志晖给孩子解围

      “奶奶送送你,送我们大宝贝儿到门口”范秀兰抱起明轩赶紧往外走,澜昕跟上,“哎呦大宝贝儿,奶奶都快抱不动了”在范秀兰看来,明轩多看一眼姚玉艳都会中毒。

      嘉晔此时嘴里的食物咽的费力了,本来很称心如意的家庭闯入两个陌生人,堂而皇之的住下,现在又把眼睛盯在公司上,岂能再纵容你们下去。一航看看哥哥,明轩没有跟他道别,是孩子自己本能的陌生还是哥哥嫂嫂给他灌输的思想,他想从哥哥的眼神中寻求一下答案。

      嘉晔自然看的出来,他不冷不热的说:“小孩子接受能力差慢慢来不急”

      嘉晔内心的话却是:为你铺好的路你不走,非要贪心,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早上八点,佳液的内部例会上,盛志晖在听完了各部门的报告后向大家介绍了一直坐在他旁边的贺一航,其实所有部门领导进会议室时都发现了坐在老总身边的这张陌生脸孔,都在猜测他的来路,马向东更是一直盯着他看,这小子鼻子眼睛嘴巴没一样像盛志晖的地儿啊!这是一冒牌货吧,老盛是不是让人家骗了。他再看坐在盛志晖另一边的嘉晔,这才是亲儿子呢。

      “坐在我旁边这位叫一航......贺一航,他来我们公司实习,马上盛副总会安排他到每个部门实习一段时间,请各部门主管配合一下,欢迎我们的新员工”盛志晖说完先鼓起掌来。

      大家跟着一起鼓掌,贺一航站起来跟大家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要面对‘工作’他有些局促不安,他只点了一下头就坐下了,这波操作把盛志晖整愣住了,他是实在没有想到一航会这么敷衍了事,怎么着也该开口讲两句话吧,正尴尬着,嘉晔开口了

      “公司的那辆迈腾轮到哪个部门使用了?”

      嘉晔的问话一出,随即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说:“在我们人力资源部”

      嘉晔:“许主管,会后把钥匙交给小贺”

      盛志晖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他,嘉晔对着众人也算回答老爸的疑惑:“小贺没有车,新员工我们要多关照一下,以后各部门公事用车可以跟送货的赵师傅联系,周转不开也可以找我。”

      马向东心里暗想,好小子干的好,轻轻松松就置这个弟弟于众矢之的。

      那辆迈腾本来是公司特意为员工公事外出配置的,各部门主管按月轮流把守钥匙,谁要用车去找当月把守钥匙的主管即可,事后填写报表说明用车时长以及用车去干了什么就行,现在大家公用车辆被贺一航用了,贺一航势必遭到大家的不满.

      盛志晖自然能察觉到此事会让一航得罪各部门主管,转头和嘉晔小声商量“可以给一航单买一辆,不必用大家的”

      嘉晔:“没有车牌号,等一航考下驾照,有了号再把车还给大家”

      盛志晖又转头和一航确认:“哦,你还没驾照?”
      嘉晔:“没关系,我可以先给他雇个司机”

      盛志晖无话可说了,嘉晔为弟弟想的很‘周到’,他只好对一航说:“嘉晔为你想的很周到,你要努力工作啊”

      一航:“谢谢-------”哥字刚要脱出口,幸好他刹住了车。

      大家看着这个来实习的小子绕过了人力资源部的招聘,不是从正规渠道进来,而且受到老总和副总如此的关照,不免都在心中猜测他是什么来路。

      盛志晖交代一航:“你回头把你的档案交给许主管,麻烦许主管为他办理一下入职手续”

      许主管:“好的盛总”

      会后,大家各自回各自的办公室,一航茫然的看着盛志晖,盛志晖指指马上要出门的嘉晔,“跟着他”

      一航赶紧去追嘉晔,出了会议室的门,许主管在门口等他,“钥匙给你,车就停在楼下,把档案整理好这两天交给我”许主管快速说完,把钥匙递给他就走了,一航赶紧顺着刚才嘉晔走的方向找过去,绕了两圈终于找到了副总办公室,门是开着的,嘉晔在看文件,一航走进去,嘉晔见一航进来,走过去把门关上。
      “想先从哪个部门开始学习?”嘉晔询问他

      一航也没有主意,干脆说:“听你的”

      “那就从第一步怎么进公司开始学起吧,人力资源部,一会儿去找许主管报到”

      一航点点头

      “另外,公司上下加上整个厂区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世,老爸的意思是先不公开你的身份,等你真正融入到这个大家庭了,再找机会公开,明白老爸的良苦用心吧”

      一航又点点头

      “下班之后你不能做老爸的车回家了,也不能做我的车,在司机还没有找到之前你先克服一下乘地铁回家,交到人力资源部的档案家庭住址也不要填真实的地址,免得惹麻烦,去吧人力资源部在二楼”

      一航向门口走去,突然他回过头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上体校了”

      嘉晔:“是你辜负了我的好意,你应该主动跟我解释‘为什么’?”

      为什么?一航能说吗?难道当着哥哥的面说是为了配合妈妈跟你争家产?哥哥能猜不到为什么吗,他那么睿智,他岂能猜不到,一航默默地离开了副总的办公室。

      一航找到人力资源部走进办公室,“许主管,副总安排我来实习”

      许主管疑惑的说:“这是人力资源部”

      一航:“我知道,我没走错”

      许主管如梦初醒,指了指旁边空着的桌子,“坐那吧”

      办公室里除了许主管还有另外三名员工,听许主管让新来的员工使用闲置的办公桌,几人纷纷站起拿走自己放置上面的物品,许主管在心里纳闷这小子到底是受不受老总的器重?说不受器重吧,他绕过了自己部门的招聘直接坐到老板旁边跟各部门领导见面,说受器重吧竟把他分配到人力资源部来,就这部门能学到什么真本事?许主管猜想他是老板亲戚或者朋友家的孩子,碍于面子或者有不能推托的理由才让他进公司的,养个闲人呗无所谓的,打探打探就知道了。

      “小贺今天多大了?”许主管聊起了天。

      “二十”

      “才二十?那你刚上大二吧,这么早就实习啦”

      “我没上大学”

      “哦.......你跟老总有亲戚吧?”许主管八卦的问

      “我爸跟盛总是朋友”这是来公司之前盛志晖交代他这么说的

      “是盛总还是盛副总”许主管刨根问底

      “有区别吗?”一航问

      许主管没有回答他

      “我做点什么?”一航问

      “一会有几个应聘的来 ,你跟我一起去听听”

      八点半,一航和许主管准时走进他们部门旁边的会议室,会议室外的长廊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手持简历的年轻人,他们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进来面试,许主管看似温和儒雅,抛给应聘者的问题却一个比一个犀利,一航坐在旁边一句话也插不上,显然许主管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航觉得自己是个摆设,在一个应聘者出去下一个还没有进来的空隙,许主管问一航:“你怎么都不说话,没有问题要问吗?”
      一航:“不知道该问什么?”

      许主管:“想问什么问什么,你不要搞得比面试的还紧张”

      又一位面试者进来了,是一位看上去刚毕业的男大学生,许主管接过他的简历看了看,“南大的,985呢,呦,研究生毕业,够厉害的啊”许主管抬起头看了看一航,意思是给你机会开口了,一航想了想竟冒出一句:“你为什么来我们酒厂?”

      对面的大学生对他抛出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不假思索的说:“工作,挣钱,养活自己,还能有别的目的吗”看着对面稚嫩的面试官,大学生放肆的回答,他觉得自己回答的很真诚,可一航听来却觉得别扭。

      许主管:“你倒是挺直率的,嗯,他的问题其实是:在众多优秀的企业中,你为什么选择我们佳液酒业?”许主管把佳液酒业几个字咬的很重,意在提醒一航,你所在的地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小酒厂,要提高企业在面试者心里的地位。

      接着大学生侃侃而谈他为何选择佳液酒业.......好不容易熬完了面试,一航和许主管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不见了,许主管看看表:“哦,到点吃午饭了”

      一航:“去哪儿吃”
      两人边向外走,许主管边向一航介绍:“出了厂区大门,一直往东走,大概两百米然后向北拐就能看到商业一条街了,那里有很多饭馆,有个双德商场地下一层都是小吃铺,我们的员工大多数都去那吃”

      一航:“厂里两百多人都去那吃?不挤得跟粽子似的”

      许主管:“厂里有为车间员工免费提供的食堂,只有我们这栋楼的人自己出去觅食”

      一航:“那盛总他们在哪里吃?”

      许主管:“他们有专门的小饭厅,食堂大厨给开小灶的”

      一航:“小饭厅?都谁去吃?”

      许主管:“全厂只有三个人有特权:盛总、盛副总、马厂长”

      此时的盛总和马厂长正坐在小饭厅里,盛志晖拿过一瓶酒要给马厂长倒,“来整两口”,马厂长正心烦:“不喝不喝”

      “少来两口”

      “说不喝就不喝啊,你自己喝吧”

      “不给面子,得,我也不喝了”盛志晖低头小声征询马向东:“你说要不要把一航叫过来一起吃饭”

      “你干嘛这么小声?怕人听见?”马向东的语气里有少许的火药味

      “嘿......”

      “我来吃小灶儿吃的理直气壮,你让贺一航来吃打算给全公司上下一个什么理由”

      盛志晖也理直气壮的说:“我的地盘我做主,我想让谁来吃谁就来吃”

      马向东跟他将上了:“成,你把贺一航叫来,把全公司上下所有员工的好奇心都吊的高高的,干脆你直接通报全厂,济东分厂也算上,通报几百号人,贺一航哦不对盛一航是你的儿子”

      盛志晖:“你小点声,这不还没到时候呢吗,时机不成熟呢嘛”

      马向东气的哆嗦:“你还时机,你还真想........”他起身向外走去

      盛志晖:“你嘛去?不吃啦?”

      马向东:“饱了”

      盛志晖纳闷,饭菜一口没动,怎么饱了呢?

      马向东晃悠着来到副总的办公室,他轻轻的推门进去,看见嘉晔正坐在椅子里发呆,“咋不去吃饭?”

      嘉晔见是马叔,说了句:“不饿”

      马向东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观察嘉晔的情绪。

      “您吃完了?”

      “没吃”

      “怎么没吃,不合口?您想吃什么提前跟食堂师傅说”

      “我是让你爸气饱的,我昨天刚知道他竟然弄出个那么大个的儿子来,这......这谁能一时接受的了”

      嘉晔苦涩的笑了,那苦涩包含了所有的心酸与无奈,“马叔,您说我能怎么办?”

      马向东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重重的叹了口气。

      吃完午饭回来的一航走到楼下,从口袋里取出许主管早上给他的车钥匙,他按了一下,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迈腾回应了它,一航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座椅,之前开这车的肯定是个小短腿,座椅太靠前了,对于一米八三的一航来说这姿势他太难受了,他调整好,车里太热了,他把空调开到最大量,接着靠在车座上昏昏欲睡,他的思绪飘回到三年前,那时可怕的风暴还没有来临。

      十七岁那年,对于一航来说是肆意疯狂的一年,从小到大父亲都对他爱答不理,母亲正好相反对他很是溺爱,他身边的伙伴非富即贵,面对快要来临的高考他们置若罔闻,每天放学都是找各种刺激的事情取乐,这一年他们爱上了飙车,飙的都是豪车,尽管他们都还没有考取驾照,但是青春无敌,平时给他们开车的司机被抛弃到副驾驶当陪衬,出了事让司机顶着,十几辆豪车在高速上飞驰着,他们都年轻,都喜欢这种无拘无束飞一般的感觉,一航驾驶的是他妈妈的宾利,他开足了马力超越了所有的同伴,他得意他兴奋,突然爷爷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只见他伤心气愤的吼道:“你不是我孙子”他叔叔和伯父的面孔相继逼视而来:滚出盛家,滚出盛家......他伤心欲绝,突然和前面的卡车撞上了,他的车弹飞了起来........天旋地转,一切都颠倒了,钻心的疼痛袭来........

      一航惊醒了,尽管车里了开了空调他还是出了一身的汗,想想以前自己开的豪车再看看眼前这辆迈腾,简直天壤之别,这还是从别人手里要过来的,跟他妈施舍有啥区别,一航想想气愤的踹了一下它,它不想再多待,下了车朝办公楼走去,此时的办公楼里员工都已经开始工作了。
      一航整个下午的工作就是在手机上查询怎么从这里乘坐地铁‘回家’,那个他自认是临时的家,尽管查询了一个下午,他还是回家晚了。

      晚上,姚玉艳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这么晚了一航还没回来?志晖,你怎么不直接把儿子带回来呢,你怎么舍得自己开车回来不管儿子呢?”

      盛志晖看她晃来晃去心烦,“我开车把他带回来让公司员工看见了我怎么解释?”

      姚玉艳:“就说是你儿子呀”

      “都说了先瞒着”盛志晖瞪着眼睛警告道。

      姚玉艳:“他又不熟悉路,再说这孩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坐过公车挤过地铁,他怎么找的回来呢,贺鸿滨不是他亲生父亲都没有这么对待过他,你的心真够狠的”

      盛志晖觉得她无理取闹,气的语无伦次“这是......这是最简单的生存能力,他都二十了,这点自立能力该有的,你再惯着他会把他惯废的”

      姚玉艳自知理亏,自言自语:“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盛志晖:“哪晚了,嘉晔和澜昕都没回来呢”
      姚玉艳也急了:“他们认识自己的家多晚都不怕”

      嘉晔下了班并没有急于回家,他料到一航第一次自己摸索着回去,回家晚的几率会很大,他不想比他先到家,所以下了班他约上了秦月和秦亮一起吃晚饭,秦月选择了一家韩式烤肉店,三个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如今的三人也已不是从前的三人,脸上和心里都多了沧桑和成熟,连坐在一起的方向都变了,从前是秦月挨着嘉晔坐在一边,秦亮坐在他们对面,而如今是秦月和秦亮坐在嘉晔的对面,用餐时嘉晔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照顾弟弟妹妹,反过来是秦月照顾他百般讨好他,她把烤盘里烤好的牛排夹到嘉晔眼前的盘子里,这要是从前,嘉晔会感动的把肉夹回去并说你先吃,而现在,他只是扫一眼那块肉让它静静地躺在盘子里。

      “生意怎么样?”嘉晔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到外面吃饭嘉晔从来都不点饮料,也很少喝酒,他会点一壶菊花茶,实在没有也只会喝矿泉水,对于秦月喝凉的饮料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诫她不能喝,她的肚子会不会疼他似乎已经不那么在乎了,对她的关心出现的落差难免让秦月心里难受。

      秦月:“不怎么样”

      嘉晔:“给你建议一个方法:找你所有认识的人,家里有孩子的,劝说他们周末把孩子带到你店里,免费教他们弹琴”

      秦月:“免费!为什么?”

      嘉晔又喝了一小口茶,“拉动生意”

      秦月:“会有用吗”

      “试试吧”嘉晔不想跟她解释的太多,然后转头问秦亮:“给你找个开车的工作干不干?”

      “干”秦亮边嚼着嘴里肉边干脆的说,他已经找了几个月的工作,处处碰壁,再这么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他都觉得自己快成废物了。

      “开什么车?货车?”秦亮期盼的并不高。

      “我爸爸有个朋友的孩子住在我们家,你每天开车送他上下班”嘉晔斟酌着说

      秦亮想问你爸爸朋友的孩子男的还是女的?多大?可他没有问出口,只说:“行”

      他突然又问:“送到哪里?”

      “佳液酒业”

      秦亮张着嘴时间静止了几秒钟,他曾在那里上过几年班,要故地重游了。

      秦亮:“工资谁开”这是他现在比较在乎的

      嘉晔:“我开”

      一航出地铁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乘错了两次地铁,他又饿又累而且还很沮丧,他走了二十几分钟后才看到了那片灯火辉煌的别墅区,当他走到家门口时已经十点了,他反倒不急着进去了,他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手向后撑着地抬头望着眼前的一片灯火,什么时候他自己会有能力拥有一套这样的房子。

      见儿子回来,姚玉艳焦急的问他:“怎么这么晚?”

      一航懒得说话,他总不能说自己笨乘错了地铁,姚玉艳见儿子不说,只好问他:“吃过晚饭了没有?”

      一航摇摇头,姚玉艳心疼的拉着儿子向厨房走去,并向兰姨的房间喊道:“大姐,给一航弄点吃的”

      盛志晖听到声音站在门口说:“她都已经休息了,你自己给他做点吧”

      姚玉艳皱着眉,向厨房走去,嘉晔站在楼上对一航说:“司机我已经给你找好了,明天下班去厂里接你回来,你明天早上要辛苦一下,自己去上班”嘉晔交代完回房去了

      姚玉艳听到了,从厨房里跑出来冲着楼上喊道:“不能让司机明天早上就来接吗?”

      嘉晔听到了她的问话也不会搭理她,一航开始怀疑是哥故意在整他。

      第二天下班前秦亮来到佳液酒业,凭借着嘉晔干弟弟的身份他被保安嬉笑着目送进厂区,秦亮坦然的走进办公楼,不成想被前台值班的方铭拦住。嘉晔酒业是没有固定的前台值班人员的,公司全体后勤人员除了盛志晖剩下的所有人轮流到前台值班,这个规定是嘉晔提出的,当然他也排列在内,为此嘉晔为后勤所有人员都定制了一套前台专用制服,轮到谁谁当天就穿着制服在前台值班,干惯了自己本职工作难免会疲乏,来前台当班也算给思想放放空,员工都一致支持副总的这个决定。本来今天应该轮到企划部的一位员工值班前台,但是副总临时安排了那个员工其他事情做,便叫来了方铭顶班。

      方铭,女,三十岁,财务部员工,每天上班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妩媚动人的,她是空山本地人而且是独生女,没有什么经济压力,赚的工资都花在了衣服和化妆品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家里父母催的紧可她干脆来个不婚主义,虽然不婚也没见她和谁谈恋爱,原因是她已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自打入职的那一天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沦陷了,毋庸置疑她爱上的男人正是盛副总嘉晔,她时常幻想着能和盛副总谈一场恋爱,哪怕没结果,哪怕做小三被人唾弃,她甚至在心里做决定只要副总青睐她,她愿做他一辈子的地下情人,然而这些目前都只停留在她的一厢情愿。

      秦亮轻车熟路的往里面走,方铭急忙从前台跑出来拦住他:“您好先生,不可以随便进去,请问您有预约吗?”

      方铭在佳液上班还不到三年,她不认识秦亮,秦亮自然也不认识她。

      秦亮:“我找我哥,我们约好了”

      方铭:“你哥是谁?”

      “盛嘉晔”秦亮说完就要往里走,方铭强硬拦住他,“麻烦你等一会儿,我要确认一下你才能进去,请问您的姓名”

      “秦亮”秦亮有点不耐烦了,哪来这么一个较真的货。

      如果此时秦亮嘴里说出的是另外一个名字,方铭都会让他进去,这是普通企业的办公楼又不是什么机密的地方,不需要太严格苛刻,可是秦亮说他要找的人是盛嘉业,方铭怎么会放过这个跟盛嘉晔通话的好机会,他拿起前台的座机电话,快速的拨出早已牢记在心里的号码。

      “盛总,楼下有位叫秦亮的------”

      “让他进来”

      没等她说完,嘉晔剪短急促的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秦亮在盯着她看,她赶紧冲秦亮点点头,秦亮进去了,方铭却不舍得挂电话,仿佛嘉晔的语音还在电话里,她还能感受到他的声音。

      一航和秦亮在嘉晔的办公室内在嘉晔的介绍下认识了,从这天开始秦亮每天接送一航上下班,嘉晔交代秦亮每次接送一航不要进他家就在大门外等着,他隐晦的说秦亮在里面呆了几年,盛总有些忌讳,秦亮明白并表示理解,其实嘉晔是不想让秦亮看到姚玉艳,嘉晔也能想到,秦亮能知道一航身份的可能性就是从冯岩那里,这也是他安排秦亮给一航开车的原因,这样嘉晔可以通过秦亮了解一航和冯岩到底走多近。很快秦亮和一航熟悉了起来,一航也了解了秦亮和盛嘉晔的关系,有时下班,一航不想回家就让秦亮带他出去玩,秦亮自然把他带到他经常去的桑拿,KTV,夜店之类的娱乐场所。

      终于有一天,秦亮跟一航出去玩时想起他的姐夫来,他便约姐夫一起出来玩,于是岩在夜店里碰上了一航,他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小舅子正在为贺一航开车,冯岩问秦亮你知道他是谁吗?

      秦亮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他是我的饭碗,冯岩没心思开玩笑,他向秦亮介绍说他是盛志晖的儿子,是盛嘉晔的亲弟弟,是名副其实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这话无疑是挑拨秦亮人家盛嘉晔有亲弟弟,你这个干弟弟得靠边站,一个开车的和一个坐车的,这不立马就分出高低远近了吗?

      秦亮是中了冯岩的挑拨的,从那天开始秦亮怎么看一航都不顺眼了,他开始频繁的找嘉晔邀宠,找他借钱,让他给自己开公司,游戏公司不行,那就其他投资小的公司,嘉晔刚开始还会借钱给他,安抚他的情绪,次数多了嘉晔发现秦亮有一种不安全感,对他精神依赖已经达到一种病态,他在拿自己跟一航比,情绪激动时他直接脱口而出我姐夫都告诉我了,贺一航是你亲弟弟,他比我亲是吧,你有了亲弟弟就不要我这个弟弟了。

      这期间还有一件让嘉晔气愤的事情,姚玉艳缠着盛志晖说自己在家闷的慌,想出去做点事,盛志晖经不住她天天在耳边念经,遂投资一百万给她开了家化妆品店,可气的是这件事是瞒着嘉晔运转的,是姚玉艳假惺惺的递给嘉晔她的化妆品店开业请柬,嘉晔才得知此事。嘉晔忍着气找来财务部主管廖旺询问,财务转账为何没有向我申请?廖主管拿来了盛总的转账签字单,他把一切都推到盛总身上,盛总特别交代不要跟你讲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半个月后,嘉晔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开除了这位‘没有办法’的廖主管,方铭被任命为财务部新主管,盛志晖知道了,自知自己理亏在前也不好发作,然而姚玉艳的化妆品店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一件件事情的发生接连刺激着嘉晔,他急需快刀斩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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