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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珍珠
方无隅抬手撑住希声要黏上来的胸膛,要把他从身上摘下去,但军雌的力量岂是普通人能比的,方无隅只能咬牙切齿地道:“下去。”
话里带着惊诧和一丝控制不住的沙哑。
可希声不知是溺于自我世界中没听到,还是借着药劲壮胆作乱,他觉得位置没坐正,还碾磨着往下调了调,手掌往前撑的时候按在了方无隅的小腹上。
这下着实惹火了,也过火了。
方无隅头皮炸开似的,一股电流噼里啪啦从天灵盖直往下三路蹿。
他一把掐住希声的手腕,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希声·赛尔迦!”
也许是被冷冽的态度慑住了,也许是方无隅第一次带着皇姓叫他的名字,希声脊柱一僵,陡然定格。
即便感受到对方也不是没有反应,希声也再不敢妄动了。力气一点点弱了下去,缓缓直起腰,撑着沉重的眼皮,迷蒙而胆怯地辨认着方无隅的脸色。
可越辨认,越无助,身体无助,心里更无助。
他生气了,自己搞砸了。
怎么办,怎么办……
方无隅见他惶然,闭眼冷静两秒,态度虽然没有刚才那么骇人,表情却依旧严肃,再次沉声道:“下去。”
希声手脚并用退开了,小心翼翼不再有任何不合适的触碰,咬着唇,垂着眼,安静跪坐在方无隅身侧。
撑起身时,方无隅将希声眼尾的洇红纳入眼帘,却没有再如往常那般安慰他。
一室寂静,只有控温仪轻微的风声。
方无隅沉默地拿起床头柜上的那盒药,道了声好好休息,走出卧室,带上了门。
套房以客厅为对称轴,有一左一右两个卧室,是便于迦南地的会员们把一张床玩脏了之后,能直接到另一个房间睡觉。一边是秽乱放纵,一边是楚楚衣冠。
而对于此刻的方无隅来说,一边是不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边是悬顶示警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对面卧室的洗手台,冷水唰唰地冲着,旁边的隔间,马桶中的水流打着转把发泄的火冲下去。
方无隅眼底有未消散的红血丝,水珠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滴滴答答地坠落。
都泽说对了,他遭不住。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过:你情我愿的事,真就这么要了他又会怎样?
冰冷的手抚上眼睛,而后重重往上一捋,沾湿头发,方无隅撑着洗手台,久久地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又会怎样?
会让希声在未来一百多年,独自一虫活下去。
自己大费周章疏通关系让ZE所医院给他治疗精神域,就是为了避免多次生物性纾解让他对自己的精神力产生依赖,如今为了一个外在因素影响下的冲动就要让他每个月忍受被标记后的发情期所带来的折磨吗?
双S级的结合以及虫纹所展露出的繁育能力,会让希声怀孕的概率无限趋近于必然。到自己离开时,要任由希声被其他虫的流言蜚语中伤吗?
恶语听多了,不可能会变得不在意,只会成为深埋于体内的一道丑陋的疤。铁石心肠都是外在伪装,肉做的心哪能那么轻易释然?
或者更自私点说,他不希望希声在未来某一天恨自己,他宁愿希声爱自己爱得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浓墨重彩的感情画布上,笔笔沾满遗憾,也好过名为后悔的一抹败笔。
方无隅把脸上的水珠擦干,从药盒里取出两颗降火的“解药”,嚼碎了干咽下去。
他重新回到对面卧室,叩了叩门。
推开后,却没有在卧室看到希声的身影。
方无隅心头重重一跳。
“希声?”
慌步走到屋中,听到对角的浴室传来水声。
闪过无数可怖念头的大脑这才消停,可走进浴室,眼睛再次被刺痛。
透过一层朦朦胧胧的毛玻璃,隐约能看见蹲在花洒下蜷成一团的少年。
衣服都没脱,湿哒哒地贴在身上。镜子上没有蒸腾的水雾,浴室气温也这么低,所以他完全是在淋冷水。
方无隅心脏一紧,箭步入内,按开浴霸,扯过架上的浴巾,一把推开玻璃门,关了花洒,把毛巾裹在少年单薄的肩背上。
希声身子一颤。
“希声?你怎么……”
话音止于少年转过身后一点点抬起的面容上。
满眼通红,眸中还蓄着即将决堤的水,但始终没有溢出眼眶在脸上连成泪线,也因为埋着头,淋的冷水只在脸颊两侧滑落,但看起来却更狼狈可怜了。
暖灯让浴室逐渐升温,水珠在玻璃上挂壁成雾,希声没有拉过方无隅的手,没有触碰他,而是在玻璃上一行一行地写:
[不要讨厌我]
[我现在不觉得热了]
[你不喜欢,就不碰你]
希声耷拉着眼尾望着他,像一只被主人丢在垃圾桶边淋雨的小狗,一遍遍哀求“我会乖的”“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了”。
方无隅呼出口气,将浑身冰冷的少年捞入怀里。
希声指尖瑟缩了一下,试探性地触碰方无隅的腰腹,见他没有生气,才重新一点点环上去。
“是我的错,不讨厌你,永远不会,只是……不想伤害你。”方无隅吻他的头发说。
希声使劲地摇头。
本该是令虫高兴的话,他却觉得鼻头有点酸。
半晌,方无隅又叹了口气,身子弓了下去,下巴抵着希声的肩头,无力地道:“我跟你说过了,我迟早会离开的……”
希声点头。
“可你这家伙越来越贪心,你要让我怎么办才好……”
希声收紧了环住他腰的手,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希声觉得奇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觉得丢虫,觉得自己软弱,这样软弱是会给雄虫拖后腿的,不该是方无隅安慰他,应该是他庇护方无隅才对。
可是越思考这些,眼泪就越汹涌。一决堤,就再也抑制不住。
是啊,他这么好,自己才会无法忍耐,从医院里的表白,到新年夜的追求,从简单的肢体触碰到接吻,再到想要缠绵,自己越变越贪心。
希声觉得自己卑鄙,自私,还是个骗子。
什么如果方无隅不喜欢就不会碰他之类的话,不过是骗他的,他已经恶劣到想要他的全部了。
可是他也想让方无隅更自私,更恶劣一点。
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压抑本性呢?一直带着绅士的面具不累吗?
眼前蒸腾的水雾太多,整个世界就下起了雨。
酸灼的、烫人的雨。
这雨水也烫伤了方无隅,他握着希声的手臂分开了些许,看清他的泪痕时,垂首,从下颌线上凝结的雨珠开始,一路吻上去,缱绻,轻柔,最后隔着眼皮落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上。
希声撑起身,脖颈一仰,用唇顶替了眼睛的位置。
方无隅抓住那截脆弱的后颈,把温热的气息尽数吐在那唇缝间:“撒谎精。”
希声嗯了一声。
他的“嗯”与常人清晰的发音咬字不一样,是嗓子里的一声嘟囔,像悠扬又微小的嘤咛。
他捏着方无隅的指尖,让他的指腹在自己心口的肌肤上写在自己想说的四个字:
[我不后悔]
方无隅揉捻后颈的力道变大,那手法按得希声一个激灵。
他沉沉说:“那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希声又嗯了一声,还带着方无隅的手,让他感受自己是怎么从领口一点点撕开湿哒哒的上衣的。
裂帛声突兀而绵长地淋浴间回响。
也撕碎了潘多拉魔盒上的封印。
方无隅轰然按住希声的脖颈,将他抵在浴室墙上。
直起身子时,眼神是逆光的晦暗,阴影笼罩住身下坐在地上的少年。
方无隅咬牙一字一句道:“那你到死也别给我后悔。”
不待希声做出回应,他的湿衣服就被另一只滚烫宽大的手彻底撕碎,紧接着就被方无隅掐腰抱了起来,放上了宽大平整的洗手台。
——这里是最接近浴室暖灯的地方。
大理石台面被烤得温暖炙热,希声被迫扬起脖子时,天花板的灯就像四个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
但下一秒,他就再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方无隅的吻像野兽的撕咬,伴随强烈的快感而来的是血腥和疼痛,那是比四个太阳还要耀目的存在,鲜明地刺激着感官。
洗手台的镜子中照出少年纤细的后背,白花花的一片,弧度流畅漂亮的腰线被整个握进一只大掌里,四根手指向后使劲掐按到腰窝,显出姓敢瑟气的皮肉凹陷。另一只手的手指插进潮湿的短发里,不断地收紧,迫使他们之间的吻更加深入缠绵,交换的拖曳不断顺着他俩的唇角留下,浴室里一时只有汩汩的急促吞咽声。
无论多少次,希声都无法承受这样激烈的亲吻。
他再次陷入被动方,努力跟上方无隅的节奏,但还不待他追上去,那只按在后脑的手就“急转直下”,没有一点预兆地落在前方小巧的秃岂上,重重柔聂。
没有一点调情的意思,纯是欺负。
希声被刺激到了,柔韧的腰肢猛地弹动,但还没等他蹿起来,又被对方强硬地钉回到洗手台上。
“这就受不住了?”方无隅在他耳边沙哑道,听着希声喉间音调渐高的嘤咛,方无隅愈发用力地搓拧,“怎么这么没用,嗯?”
希声咬着唇摇头,一抽一抽地哭。
他从小就被说没用,被嫌弃他不是只雄虫夜夜拳脚相向的雌父说没用,被嘲笑他是个结巴天天拿泥巴扔他的皇兄们说没用,被庆幸他像个哑巴受到苛待不会告状的仆虫说没用……他装作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可他也会被中伤。他一直都想证明自己,可好不容易突破到了S级,好不容易考入了中央军校,却从未有虫在意。
现在连这种事,他都做不好吗?
但不待他开始难过,就被方无隅的下一句话叫软了身子。
“怎么当真了,宝贝?”
希声的推一下子夹紧,被烈日炙烤的浪潮拍打花心。
站在他推间的方无隅闷哼一声:“是要把我的要夹断吗?”
希声面红耳赤,将推打开了一些,呜呜地哭着,埋入方无隅的颈窝。
方无隅折磨那两粒粉嫩的动作放轻柔了些,侧头含着他的耳垂,低苏苏地道:“我就喜欢你在外全能,在我面前没用的样子,不然,我怎么欺负你呢?”
他把“欺负”两个字咬得那么好听,带着笑,痞坏痞坏的。
希声被这话撩得耳热,心脏狂跳,呼吸都不通畅了。
他没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对这种事的喜欢,只能软软地支起身子,在方无隅颊边落下一个湿热的吻,又探出被嘬得艳红的蛇,小猫似地舔了舔那高挺的鼻尖。
方无隅很受用,追过去吻了他,这一次,是厮磨的、缱绻的吻。
吻到希声又开始喘息时,他轻轻叼了叼希声的下唇,教他:“做这种事时,有些话不要当真,还会有更过分的话。”
希声胸膛起伏着点头,五脏六腑都热烘烘。
那两边热热地发痛,可当方无隅真把手移开后,又是一阵箜需的羊,他伸长两只胳膊去勾方无隅的脖子,想继续和他亲吻转移注意力。
可方无隅却没让他如愿,笑了下,将头在那对雪白胳膊间低了下去。
两秒后,希声的脚趾蜷曲到极致,脖颈仰得如同一只高歌的白天鹅。
天鹅入水中,春江水暖,水如蛇般柔软。
红掌从恶劣的捕食者手下逃脱,然而一拨清波反被清波拨,温水包裹之间,天鹅歌咏的小夜曲变成跌宕起伏的命运交响曲。
满脑子都是关于波荡的命运和生死,以至于白天鹅感受到下一个寒流的刺激时完全不知道中间的季节变幻经历了几番时日。
“没来及准备闰哗剂,所以取了面霜,但没想到……”
方无隅笑容温雅,仿佛在说一件值得探讨的并不俗气的课题。
“……没想到雌虫到底还是和地球男性不一样的。”
什么?
希声听不懂。
事实上他的大脑已经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捕食者将面霜抹在天鹅后腰,让天鹅本就饱满细嫩的羽毛更加软乎滑腻,灯照下来,在镜子中泛着一层莹润的珍珠粉。
方无隅将视线从镜子中收回来,直起腰看他,按着他的希概一点点分开,然后将另一只手抬起来给他看。
希声看到他右手的三根指尖泛着经营年逆的光,满脸潮红地垂头一看,这才发现长酷不知何时已经被褪到了膝盖,而内酷上早已全是……
不能狡辩那是淋湿的冷水,虽然都是透明,但流动性上有很大区别。
在那么明亮的光线下,在无所遁形的目光下,希声的羞耻感呈指数型上升,他想立刻合拢,把自己躲进方无隅的怀里,可有些东西难以忍受,迫使他把褪往一边分得更凯,干可地继续缠上去。
在一片水濛濛的视线里,希声看到方无隅唇角的弧度加深,是肉食性动物的笑,危险又迷人。
“看来不一定是雌虫的原因,也许只是你比较天赋异禀。”
“!”希声呼吸骤然停滞。
惊叹号源自被手指捅破的那层窗户纱。
那一刹那,他头脑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手指下意识掐紧,却怕自己力道真的掐进方无隅的后背害他受伤,于是希声放下手,抠住了洗手台光滑的边缘。
在精神力治疗的监护室里,希声曾在黑暗中看着那双修长的手想到战友与他提及的“经验之谈”,他对着那双手幻想过,可他以为凭空捏造的想象一定会夸大现实,却万万没想到,也有想象比不过现实的一天!
他知道方无隅的手指很长,可为什么感受到的比肉眼看到的还长?
明明是修长骨感的指节,为什么感受到的却一点都不纤细?
胀,撑,是早上吃太多了吗?所以吃不进夜宵了。
囤步突然被抽了一下,又是突如其来的刺激,打得希声又麻又辣,他一抖,那层窗户纸就被同得更深了,让他两条嗒推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方无隅的热息喷在他耳侧:“放松点,才一指。”
希声放松不了,异雾感太明显了,他小声地抽泣着,默默地哭。
“很疼吗?”
希声咬着唇摇头,眼泪又像珍珠般滑落。
哭的倒是不惨,就是瞧着太我见犹怜了。
但面上是哭的,伸提却很诚实,每当方无隅向前倾身,他的嗒推必然打开幅度更大。
太有趣了,太铭感了,太漂亮了,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宝贝?
方无隅简直兴奋得心肝都在颤抖。
某种程度上,哭能极大地满足一个人的施/虐/欲,但有时哭得难看或哭得聒噪只会适得其反,让人烦躁,就此而言,希声堪称极品。
他被浴念染得粉红的身子和脸蛋就是一颗绽放光彩的珍珠。
——不是那种在鹅绒垫上受人瞩目的稀世之宝,而是小巧漂亮的蚌壳里裹着黏液亟待探寻开发的白玉珍珠,是无价的宝藏。
开蚌的玉条在蚌柔里打着转,要往更深处去,可蚌柔却咬紧了,蚌壳也要极力收缩合拢,让人寸步难行。
开蚌人半讽半哄,蚌也听进去了,他的状态表现出他真的在努力让自己放松,可事实却是蚌柔夹得更紧了。于是开蚌人抽出玉条,那么小的口闭合时竟也发出一声轻微的啵。
希声也听见了,臊得想一头埋入方无隅颈窝里,却又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了,红着眼,一双眼委屈、疑惑、又不满足地看着他。
方无隅把中指上的营养液抹在被催化得成熟的莓果上,吮了吮他红肿的唇:“谁让你哭得那么可怜,要我怎么采珍珠?”
方无隅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希声一惊,以为他要走,连忙揩了揩脸上的泪水,使劲摇摇头,膝盖和手都夹住了方无隅的腰,那是讨好、挽留的意思。
其实方无隅只是想换个地方,他喜欢对着镜子,但这个地方不便教他的雏鸟,再加上希声的头发和身上的冷水干得差不多了——虽说又换上了一身薄汗。
但希声的反应让他起了坏心思,真就装出一副要走的样子,敛容,垂目看他:“那你说怎么做?”
希声显然已经想到了,把酷紫完全拖了,曲起一条推,脚跟踩在台子边缘,更加大开大合的姿势,然后伸手去勾方无隅的指尖,一点点引入,就像拉着他写字一样,要拉着他再破窗户纸。
这举止极其放浪,但他的表情却是与行为不符的害羞,臊到了极致,脸颊、耳朵、脖颈、胸膛,全都泛起可怜的红色。
好看吗?
很好看。
他的粉白珍珠变成绯红珍珠了,可方无隅不敢多看,忍不了了。
他一把抽开手把希声抱起来,抬步就往床上走。
希声吓了一跳,手环脖子腿环腰。
方无隅端着他,十指都深深陷入肥滑的豚柔里,还把他往上掂了掂,恨恨地咬着他的颈侧骂:“妖精!”
色字头上一把刀,讲的是销魂过后恶果自食。
方无隅可从没想过,他压在这个“色”身上时,满脑子都是自己就是“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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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内容做了微调】
方无隅是那种会在床上狠狠说dirty talk的类型,但绿江不好写出来,大家自行脑补一下吧。
另外为防止大家错误期待,说明一下,这章他俩还没有上本垒哦。
但已经大突破啦,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啥的日子还会远吗!=v=
(至于为什么没上,那当然是希声的问题嘿嘿)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肆意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