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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
外面的舆论在不断的发酵，顾一川现在根本不能出门了。
他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小铁皮屋又被人肉出来了，他们的门口天天都堆着山一样的垃圾，韩默都已经过不来了，到处都被盯哨，只要和他们有关的人就会被打被砸。
韩默的车被砸了几次，顾一川便坚决不让他过来了。
但不管怎么样韩默还是顶着这样的风暴给他拆了线，并且确定他的病情稳定之后才没再来的。
“哥，你走吧。”顾一川虚弱的躺在床上，面容憔悴。
他们出去已经买不到食物了，周围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没有人肯卖东西给他们，顾一川生着病，已经几天没有东西可以吃了。
但叶寒声却不敢去更远的地方，上一次的教训太过惨痛，使他不敢离开顾一川超过十分钟的时间。
“你叫我去哪里？”叶寒声问。
“现在网上都只在骂我，只要你离开我，你就会好起来的。咱们俩不能都折在这件事上。”顾一川平静的说，“你帮我照顾好我妈和我姐就行。”
“那你呢？”
“我已经烂透了，就这样烂掉算了。”顾一川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一丝光明了，眼睛空洞无神。
两人正说话，忽然有人来敲门，叶寒声有些奇怪，这深更半夜的不知道谁还会来。
“叶哥。”韩童小声的叫着。
叶寒声赶紧打开了门。
“叶哥，我们弄了些吃的给你送过来。”韩童闪身进门，“这一块儿可真难进来，我们想了好几天的办法，今天林波他们去引开了那些守在外面的无聊老娘们儿我才能进来的。”
“韩学长，你赶紧走吧。会连累你的。”顾一川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是什么话？”韩童小声说，“我们不是怕连累，只是怕他们看到我们在一起，也不卖吃的给我们了，到时候给你们送吃的都不行了。”
“谢了，兄弟。”叶寒声拍了拍韩童的肩膀，“快走吧，别被发现了。”
“行，我知道了。”他警觉的扫视了一下周围，又跑了。
韩童走后，叶寒声赶紧煮了面条给顾一川吃，但顾一川根本不想吃东西，叶寒声一直喂他，他烦躁的一把掀翻了碗。
“不能让我静一会儿吗？！”顾一川冲着叶寒声吼道。
“好，静一会儿。”叶寒声轻轻拍了拍顾一川的背，“不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烦着咱们宝了。”
“叶寒声，你别在这儿假惺惺了，你不走不就是怕被人说背信弃义吗？”顾一川怒道，“我不需要你怜悯同情。”
叶寒声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身又去盛了一碗面，小声说：“凉一会儿再吃好不好？”
“我不要，我说了我不要！你走！别来烦我！我看到你就觉得烦。”顾一川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外面那些言论，那些声明都是你们叶家人搞的。既然你们要洗白，你又何必假惺惺的在这儿待着呢？”
“川，这是你的心里话吗？”叶寒声愣愣的看着他，“你真心觉得我做这些都是同情怜悯，假惺惺作戏吗？”
“是。”顾一川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你是想丢下我了是吗？”叶寒声何其聪明，顾一川说的话什么意思，他一听就懂了，“不想要我了对吧？”
“是，跟你在一起，没有活路了！”
叶寒声懵了，眼前的情况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们，我们还可以想想办法的。”叶寒声说，“韩童已经想到办法攻破他们的防火墙了，我会发声明，证明我们是在一起的。”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从一个人被骂，变成两个人被骂罢了。会比现在好吗？！而且你发了声明，惹怒了你爸，我的下场只会更惨！”
“对不起，对不起。”叶寒声掉着眼泪对顾一川说，“是我害了你。可是，可是我……”可是我真的舍不得放手。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韩童那边打来电话。
“叶哥，防火墙突破了！老子终于搞定了。”韩童兴奋的声音冲破手机灌入叶寒声的耳朵里。
“我知道了。”叶寒声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因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怎么了叶哥？那声明我已经发到网上了。”
“挺好的。”叶寒声抹了一把眼泪，提起精神来说，“谢谢了，韩童。声明撤了吧。”
“不是，叶哥，为什么啊？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我想到其他办法了。你挂吧，我正喂川川吃饭呢。”
“行吧，你俩恩爱，我不打扰了哈。”韩童赶紧挂了电话。
这样冗深的夜色里，学校校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沈百树和丁泽年坐在一起叹气。
“你不是说两个都保吗？！现在就这个样子？”沈百树气得直拍桌子。
丁泽年也拍了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跳起来了：“是我不想吗？我老脸都卖出去了，之前都答应了我好好帮我把舆论平息了。然后呢？！”
沈百树无奈的低了头。
“人家叶家的面子多大啊！我这张老脸比得过吗？！”
沈百树听完之后捂着脸哭了：“你说老师如果知道自己留下来的余威却害了自己的孙子，在天之灵会不会不得安宁。”
“老师啊，就是走太早了，他要是现在还在，护着寒声和一川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还需要我们腆着两张凑起来一百多岁的老脸苦苦求人吗？”
“现在怎么办？老丁头，你别糊弄我，给句实话。”
“就一句，师哥。”丁泽年说，“只要我一天在这个位置上，谁也别想开除这两孩子。除非……”
沈百树知道，丁泽年一直这样一意孤行的保叶寒声顾一川，只怕会有人去举报他。他被拉下马的那天，就再无权管了。
“你下马就下马，咱俩，再叫上你嫂子，就我们三个人不信找不着学校留下他们，让他们大学毕业。实在不行写个推荐信送荷兰去。”
“说真的，要不现在就送过去吧。反正那边同性恋可以结婚，让他们顺手把婚也结了再回来。直接把叶晋那孙子气死得了。”丁泽年拍着桌子说。
“行吧，反正有个退路就行。”沈百树叹了一口气，心里也平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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