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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婴魂(十五)
不过是被轻轻压了一下,多多却有种差点被捏死的感觉,他张大眼睛去看那个一手捏着他的男人,却见他眼里一片灰蒙蒙,目光都没有定在自己身上,只是轻轻说:
“他不是你的孩子,只不过是一个被种在你身体里的种子,长成了这样一个小孩。你还要不要。”
还没等傅红意回答,他继续说:“你不能要,这个孩子很危险的,他靠着人命长大,普通的喂养不会让他成长。”
“把他交给我吧,他已经是一个完整的鬼了,要么被大鬼吃掉,要么由我佛门炼化,可以返还部分世界之力。”非渡从门外踏进来,长发飞扬,还带着缩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张颂兰。
“不给。”
“不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柳颐涸和凌夙。
不说多多体内还有炼狱,就是这是他们辛苦打败的敌人凭什么给什么力都没出的人处置?而且还是谎话连篇的人。
“不就是返还世界能量?我也可以。”凌夙说完将多多重新塞回葫芦里。不过这次好好放了,将他放进了加了重重封印的空间里。
两方人在自己面前争抢自己的“孩子”,傅红意看着凌夙将多多塞回葫芦里,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放下。那不是她的孩子,那个人不是说了吗?
非渡并不阻止凌夙将孩子放回葫芦的动作,只是将视线投到后面的一群人身上,脸上还是那副笑脸:“那由我送几位小友回去吧,顺便还能帮各位治疗,那位姑娘中了咒,怕是不好解的。”
陈孜失血过多,还被方齐架在肩上,晕倒的秦晓彤被两个状态还算好的男生扶着,惊吓过度的刘奕还没缓过神,愣愣地站着,眼神都没聚焦。
凌夙和陈孜瞬间反应过来,非渡的意思是要给几人洗脑,他们本就不应该接触这些事情,过量的了解世界本质反而会给普通人带来恐慌,不如洗去记忆,继续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
就像之前柳颐涸对于迟做的那样。
“那麻烦大师了。”陈孜在非渡话音刚落便答应了,他确实没有力气再清除几位同伴的记忆了,也没有能力解除秦晓彤身上的咒。
而且请非渡帮助他也更放心,毕竟是师父提到过的人。
“那,二位小友,贫僧就先走了。”非渡带着人消失了,不仅带走了陈孜一伙人,还带走了张颂兰和傅红意!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柳颐涸即使看不清也快速分辨出空间里少了很多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非渡这个和尚很早就在这里了,但什么也不做,现在又等一切都结束了又什么也不做就走了,好奇怪。
原本还算满满当当的三楼,如今只剩下柳、凌二人和一地尸体。
“现在怎么办?山上还有村民,有些受了很多的伤。”凌夙问。
柳颐涸也想不出来,只能说:“报警吧。”
整个村子都参与了拐卖人口和贩毒,只是主犯村长和那山神已经死了,其他村民或许有只是受到蛊惑的无辜者,但是,他们也无法分辨出来了。
只能报警,但这也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这里不像荷城那么平静,至少这里一大块地区的黑屋缭绕和不断失踪消失的人口还有那源源不断售出的致幻花朵,这哪一样不够引起当地特案组的注意,就算特案组解决不了也可以上报。
但是,既没有上报也没有解决。蔓城那个移动鬼域也是,没有人处理。
恐怖者的猖狂暗示着道协的腐朽。
但他们二人除了报警别无他法。
“走吧,先回酒店,定金还没退呢。”柳颐涸拉着凌夙离开,这里面已经没什么好查看的了。
凌夙还在思考一些没想明白的事:“他带走傅红意是想知道那个杂货铺在哪,那你说,他带走张颂兰是因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柳颐涸险险避开一个电线杆,“你能不能代代路,我现在看不清楚,等会拉你投河!”
“投河就投河呗,我浮得起来,你可以抱着我。”即使说着满不在乎的话,凌夙还是收住心思,专心看路。
两个人在山间小路走了许久才终于看见大路,打了个车直奔酒店。
远方,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两个人正在下棋。
“呵,之前埋的子终究还是害了自己啊。”罩着黑色帽兜的女人,露出白皙的下巴,勾起红艳的纯,出口却是苍老的声音。
她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听见她的话激动得跳了起来:“什么!那一子我下的明明很妙,您夸过我的!只是后来下得不好才这样的……”
看起来更年迈得中年男人像个激动的孩子,手舞足蹈地向对面的女人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
“哈哈。”女人笑起来,“是很妙,只是恰巧和我的布局撞到一起了。”
“我怎么知道你把那个孩子送到那去了,还把那个给他了……”中年男人嘀嘀咕咕道。
“嗯哼,我们在聊棋哦。”
“知道了!这局我输了,再来再来!”中年男人挥手将棋归到棋盒中,大声嚷嚷道,“这次我要执黑子!”
蔓城城中的一家酒店,凌夙和柳颐涸住的双人套房。
凌夙要先剖析出多多身体里的炼狱恢复一点力量,柳颐涸就趁机说自己要睡觉,休息眼睛。
凌夙知道他眼睛没什么事,就是使用过度了,确实需要休息,就随他去了:“吃饭叫你。”
“好。”柳颐涸回了里间。
“小涸,你不必瞒着他,他是你最该相信的人。”容镜刚拿出来,就有温柔女声传出,“你该告诉他的。”
柳颐涸没答话,只是说:“母亲,继续教我吧,我对妖力的使用还不熟练。”
女声叹一口气,应到:“好吧。”
那些话从柳颐涸第一次通过容镜和她对话,她就一直在说。相信凌夙,他很相信啊。只是有别的人不可信罢了。
容镜的使用时间到了,刚好,凌夙也进来叫他吃饭。
“眼睛好些了吗?自己走路看得清吗?”凌夙问。
装作刚醒过来的柳颐涸揉了揉眼睛:“勉强看得清,不如以前。”
凌夙沉默了一下:“我虽然没有灵力,但是你喝了我的血,我也可以帮你快速恢复。”
血,柳颐涸瞬间回忆起那种身体里有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的感觉,灼热的流动,在身体里窜。
“不用了,一会儿我再睡一下就好了。”
“那吃饭吧,昨天午晚饭都没吃,现在又快到早上了。”凌夙叫的酒店送餐,还好这家酒店24小时服务。
“嗯。”
吃完饭,凌夙拿给柳颐涸一叠绘好的符纸,上面的符文是柳颐涸没见过的,现在他眼花花更是看不清楚了。
像是察觉到柳颐涸的疑惑,凌夙解释道:“这个是另一种符文体系,是鬼用的,我给你的这叠是我刚刚画的,可以用来驱使小鬼。”
能画这些符还多亏了多多,凌夙已经提取了他的恶意能量储存起来,也拿出了他体内的炼狱,只是太小块了还需要一些时间凝聚。
而想到画这些符还是收到了陈孜的启发,有些时候打架还是需要人手多一点的,能驱使小鬼的话就会很方便。
“谢谢。”
“你不用对我客气,本来也是我拉着你来的。”凌夙回了房间,柳颐涸搓了搓头发。
蔓城流云机场,一个戴着墨镜的白发青年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一边不耐烦地回绝不断上前来拉客的出租车司机,一边拿出手机翻着上面的信息。
“真麻烦,住那么远干嘛!”淡粉的唇角下压,青年收起手机跟着下一个上来拉客的司机上了车,“去临风酒店。”
“帅哥第一来蔓城啊,定的酒店离机场这么远,还好凌晨路况好,平时得开个把小时呢!”司机健谈,凌晨拉个客仍有旺盛的精力交流。
白发青年确不怎么想聊,随意“嗯”了声,算作应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买城南机场的票然后让他去城北找那俩人!
汽车在空旷的路上飞驰,白发青年按下车窗吹着蔓城夏季即使是夜晚依然燥热的风,好困,要睡了。
午十一点,太阳已经升到接近正空的位置,凌夙拉开窗帘看着外面,不用感受就能想象到外面是多么的炎热。
凌夙打开房门出去,直接进了隔壁。他起床不是因为自己想起床,而是被隔壁惊呼声叫醒的。
“夙夙!”凌夙刚打开房门就听到柳颐涸又在喊,“为什么这个酒店一晚上集结了这么多鬼啊!”
柳颐涸的房间还没拉开窗帘,灯也没开,但这不影响凌夙查看。他环视一周,淡淡道:“就三个啊,很正常。你这屋阴,外面日头大,它们进来会好受些。”
柳颐涸已经欲哭无泪,他早上一睁眼就对上一个脸色铁青的小女孩,嘴唇乌紫,他还以为是小女孩误闯进来找不到妈妈吓着了。谁知道转头就看到还在溢血的脖子,上面没有头!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大声呼唤凌夙,说这个酒店有问题是鬼怪的大本营!
凌夙对上柳颐涸震惊的眼神,沉默着去帮他拉开了窗帘。原本矗在柳颐涸床边的两鬼快速地避开阳光躲到阴影处,就连摊在地上的肉泥也缓慢地蠕动进床底。
“它们怎么回事啊?”
小女孩目光呆滞,行动迟缓,只知道躲着光往阴影里闯,与柳颐涸之前见过的鬼怪都不大相似。
“它们是死状凄惨有些怨气,但又没有遇到契机的普通鬼,我们称它们为游魂——无神识,五能力,只知在世间游荡。它们不能被世界自然法吸收,但也没有修者看得上它们那点能量,所以一直被放任。反正碍不到普通人的事,就没管了。”凌夙解释。
“我一直以为你能看见的,还疑惑你为什么没问。”凌夙凑近去看柳颐涸的眼睛,“没想到现在才能看得到!”
骤然放大的脸凑到眼前,柳颐涸一瞬间恍惚看到苍白皮肤下的血管,好像没有流动……
“叩叩叩。”套房的门被敲响了。
“你穿衣服,我去看看。”凌夙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呜,害羞的小猫咪只能躲在被子里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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