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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遇落魄
清沐和系统在无间地狱配合打怪许久,不知耗费了多少止疼剂和镇定剂,总算是从深渊中爬了上来,满身煞气,收服了鬼族金手指,成为了这个小世界真正万恶之源反派。
系统: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乌漆嘛黑的地方了,恶心坏我了。
清沐:世界还不是你选的?
系统:能别提了吗?
清沐一身血污,红色锦衣斑斑点点血色浸染,很显然这身衣服不能再穿了。系统立刻调出一身亮绿银绣华服,清沐将头发用银饰挽起,活脱一位偏偏富家公子。玉骨笛由于吸收了诸多煞气,在月光嫩白中跳跃着点点或红或绿的流光,清沐将玉骨笛抚摸了会儿,朝着人间的方向走去。
画舫游廊停满了河道,蜿蜒河道两岸各色琳琅满目的小摊,叫卖声连绵不绝,车水马龙,好不热闹。一些店铺门前,挂上了花灯,今日是人间的上元节,有许多出门游玩的人。清沐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用系统给的碎银子,购买些许零食,塞入嘴中。
非人哉的生活,干巴巴过了五年,不说系统要缓冲,清沐本人也要缓冲。很显然,各色糕点小吃,十分贴合清沐口味,清沐吃得不亦乐乎。
故而,在旁人看来,一位不知从何处来的俊俏小生,穿着青葱富贵艳丽,若画中仙,惹来旁人屡屡回头,低头含羞讨论。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褴褛的人,跌跌撞撞地冲开人群,穿过清沐,如没头苍蝇一样,往一处晦暗小巷子跑了过去,紧随其后的,是一众拿着棍棒的家仆。清一色乌衣家奴中,有一个全身穿着朴素长白衫,剑眉黑眸,棱角分明俊朗的五官,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似有傲天之姿的男子,他缓慢走过清沐身边。男子明显注意到了清沐,侧目深深瞧了清沐一眼,清沐则满面春色地含笑,甚至朝男子吹了个放荡不羁的口哨。
清沐:这是男主吧。
有了赌约,任何事情都已说开,系统倒也坦然,不怕清沐知道,肯定了声。反正,不管如何,这两人的孽缘总会在世界开头莫名地被串在一起,它快佛了。
清沐拿着桃酥和糖炒栗子,一个施法的手势,就简单隐匿了行踪,亦步亦趋面带玩味的笑意,跟着天祤,走入小巷子。刚才那位当街逃蹿,本以为甩掉众人的小偷,此刻正得意放松地喘息,就要瞧手中收获,却不料,气还未喘匀,陡然在黑黢黢的前方,瞧见了一席明晃晃的白衣靠近,以为见到了阎王,登时吓得六神无主,玩命地扑腾,踉跄着蹦跶,慌不择路地起身就反方向跑,结果不料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身后的石墙,“嘣”的声,跌倒在地。
清沐忍俊不禁,噗嗤一声,心道:真够蠢。
天祤蹙眉走到了正爬倒在地的小偷身旁。
自从五年前飞升失败,天祤的修为便跌入了最低值,当下只能使出些许基本咒术。天祤多次探测丹田,发现修为浑厚,与以往无异,并没有消失,但也被一层说不清道不明之物阻隔住运转。冥冥之中有天意,得道的天祤自然不急。
可即便如此,当下只使用简单咒术,天祤仍然是修为护体,百魅不侵。
试想,瘫倒在地的小偷若知道,此刻自己正被黑白两道的头目看守,会不会觉得此生也值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异响,天祤万古不变的心湖中,竟然自行生出了点点喜悦的涟漪。天祤先是一击点了小偷的穴道,让小偷即时中途醒来也没办法生出半点反抗。就这样守在一旁,静静的,莫约过一刻钟,清沐也瞧在一边,吃了十颗糖炒板栗。
负责追捕的人,拿着棍棒和火把,匆匆赶到,见被捆绑着扔墙角的小偷,又见站着一旁白衣胜雪的仙人道长,倒先上前两步,对天祤毕恭毕敬行礼道谢:“多谢道长出手相助。”又瞧了眼面无波澜的天祤,补充道:“不知,道长是否有时间去衙内,我们也好用酒菜款待感谢。”
这个世界无奇不有、百道横行,主持正义的仙人道长在人界往往享有极高地位。与之相对,凡修仙道,都会遵守严格清规戒律。一方有心,一方无意,难免会有散修在其中浑水摸鱼、瓜田李下。这位追捕的小队长,很显然招待一些散修惯了,才殷勤询问天祤。
天祤轻微摇头,就要离开。追捕的家奴也不多勉强,公事公办领着小偷散去了。
置身事外,淡然婉拒。追捕之人不再勉强,公事公办地散去了。
好戏散场,清沐摇头叹息:“没意思。”
却不料,转眼瞧见本好端端正要离开的天祤,被一群拿着刀斧的家伙又挡住了去路。仙尊被抢劫,活久见。
“咳咳,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标准打劫口号未喊完,天祤就主动从怀中抽出了银两递给众人。
既定的剧本,完全不同寻常的发展,清沐在旁惊呆了下巴……不,板栗。
按理省去力气拿到钱财就该散去,结果偏偏天祤道了声:“买点吃的去吧。”
这一话语不知触碰了什么玻璃心,本在稀奇数钱的家伙,再次恢复了凶神恶煞的模样,骂骂咧咧道:“呸,打发叫花子呢?”
天祤困惑:“贫者不食嗟来之食,几位不是吗?”
拿着刀的大汉没听懂,粗糙道:“啥玩意?!”
“哈哈哈,哈哈哈。”
本以为只有天祤一人,哪晓得昏暗的小巷中还有其他人,笑声虽爽朗,但仍然吓了众人一跳,清沐现出了踪迹,笑意未止,道:“他在骂你们呢。”
天祤嘴角微扬。
被奚落的众人细眼一瞧,从黑暗中走出了一位青葱水绿衣服,面容神秀的俊俏公子,见清沐细胳膊细腿,自己这边都是粗老爷们,刚才的害怕倒散去了三分,道:“滚尼玛,乖乖地把钱叫出来!我们在打劫呢!”话音未落,天祤挥拳已至,大老粗吃痛睁眼要瞧,却不料白衣男子剑已出鞘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出剑速度之快,让众人瞠目结舌,忙丢兵弃甲,跪地求饶,顺便把刚才还没揣热乎的银子拿了出来。
奶奶的熊,一群酒囊饭袋,大老粗嫌弃腹内大骂,但兵刃不长眼,小命被他人拿捏,忙讪讪笑道:“道长,有话好说。”
天祤人狠话不多,简洁明了道:“道歉。”
大老粗娴熟道歉道:“对不起,大爷,小人不该有眼不识泰山,抢你的钱。”
“不是对我。”天祤瞧了眼清沐。
“啥?”大老粗懵逼,但因为他的迟疑,天祤的剑又逼近了几寸,忙道:“哦哦哦,那位大爷,小人不该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饶了我吧。”
清沐含笑不语。
天祤收了剑,嫌弃呵斥:“滚。”众人哆嗦着夺路而逃。
系统:不愧是天道正统,要是那些人真得罪了你,估计连灰都没有了吧。
清沐忍笑:是这个原因吗?
系统:肯定是!
那银光流转的剑在天祤收手时渐渐散去、隐匿了踪迹,想必也是神器一种。天祤瞧着清沐道:“你是谁?”
天祤能感知到清沐绝非人、仙两族,但萦绕鼻尖的梅香,又让他灵魂嗟叹,感到熟悉。清沐样貌绝尘美艳,他若真见过,却又不该没半点印象。
清沐没出手,倒诧异天祤的反应,察觉到周围灵力波动,先一步隐匿了身形。
月光爬上木窗,夜已微凉,天祤停留在原地,却还未离开。距离天祤就几步远的清沐,就拿着食物一边吃,一边陪着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爱人,直到零嘴吃完了,清沐起身舒展着身子。
却不料原本犹如雕像般的天祤,盯着自己的方向,问道:“要走了吗?”
嗯?
天祤正在等自己?!
天祤修为被封,看不见清沐,但梅香不会错,梅香突然变淡,天祤整理了下长衫,望着清沐方向,道:“能跟我回去吗?”
清沐:他怎么发现的?
系统也奇怪震惊:我抽根数据线,去男主那偷听!
清沐:别,会触犯你那里规矩的。
系统:我去查突发事件应对手册,你等等!
清沐:不用查了,我觉得是心有灵犀……
系统:闭嘴!
清沐笑意更浓,跟着天祤慢慢地走。天祤感觉着未曾离去的梅香,内心雀跃,却又有些苦恼,刚才钱财散尽,此刻竟然没有一处好归处,让他能带着清沐去。
直到女主袁衫,姗姗前来救场。袁衫穿着淡粉长裙,瞧见了天祤,立刻蹦跶着跑到天祤跟前道:“道长,好久不见。”
天祤解释道:“这是我曾经救过的人,交情不深。”
这解释真突兀,且没道理,清沐失笑。
确实天祤前些日帮她驱除了家中邪祟,还修书一封推荐她去蓬莱学习,那可是修仙大派,她很是欣喜且感激。但天祤对着空无一处的话语,让袁衫有些懵逼,细想想不通,料定修仙之人大多有孤僻,行为举止怪异也是正常,以此好不容易理解了天祤的举动,应和道:“是,只是如今这么晚,没想到还能遇见道长,可又是有鬼魅要除吗?”说着,袁衫自个来了兴趣,拿出桃符就细眼看周围,可她灵力甚微,根本看不到就在她跟前的清沐。
清沐:我女儿真可爱。
系统:臭不要脸,明明是我女儿!
天祤摇头。
可男女主人公都会面了,会相安无事吗?
所以,本就空空荡荡的街道,陡然见铃声乍响,伴随着呼啸寒风。清沐本修鬼魅道,率先察觉,为避免麻烦,现出真身,拉着两人拐角躲入了一处。心心念念之人骤然现身,还把自己拥入怀中,天祤隔着柔软的衣料,愣然听着清沐缓慢的心跳。
袁衫终归是女主,见多识广,陡然见一凭空出现的活人,只是面露震惊的模样,来不及发声就被甩到了犄角旮旯里,待她盯眼一看,陌生男子水泄长发,身穿青绿锦袍,正与天祤的白衫镶嵌映衬,面容精致为世间少有惊鸿,就要仔细再瞧,骤然间一阵寒光让她头皮发麻,原来是天祤道长正冷冷地瞧着自己。这种冰冷的眼神,袁衫仅仅在天祤除魔时见过,于是狗头保命地收回视线,顺着陌生男子的目光看向街道。
清沐将气息隐匿的极好,除非他本人愿意,任何魔修都无法发现他们。
寒风呼啸,穿过窗户紧闭的街道,一个个晦暗无实体的行尸走肉们,抬着红木花轿,吹着呜咽的唢呐向前。花轿里,端坐着一位新娘,被红盖头掩盖着容貌,裸露的脖子处泛着乌青的银光,明显是种蛊或者失魂的模样。
魔修鬼魅善用魔气和鬼气侵蚀人体,单单不会用如此麻烦是蛊术,而非魔修,又非鬼魅,偏偏还能安排鬼祟抬轿,只有本世界仍然是肉体凡胎的云昊了,清沐眼底寒光闪烁,一不留神就被身边的天祤结结实实乘机抱了个满怀,使得清沐难以动弹,后颈处扑洒的热流让清沐发痒挣扎着就要脱离。
清沐扑腾了两下,未果。
感觉到怀抱中的人儿不安分,天祤也意识到了自己骤然不觉的亲昵举动和内心翻涌澎湃的炽热深情,想继续抱着,但实在是不和礼数,于是,失落地松开了些许。
清沐原本就一米七,明明是主动拉的天祤,可天祤偏偏总高自己一头,如今反客为主让清沐依偎在怀中。
清沐马甲加身,如今软饭就在眼前,索性装害怕道:“那边有妖怪,我怕!”
系统:欧——
清沐:嘤嘤嘤!
怀中人儿微颤,天祤下意识就抚摸清沐的头发,顺毛轻哄:“别怕。”
天祤反常的柔声细语,让袁衫再次哆嗦,就看见身旁两个大男人已不知何时抱成了一团,两人依偎交颈,一如琴瑟和谐的夫妇。修仙道路漫长,袁衫对仙门道侣略有耳闻,瞧天祤道长道侣貌若璀璨星河,倒一时没觉奇怪,脸颊绯红地觉得两人天造地设。
袁衫羡慕之余,憧憬着修仙生活。妖风四起,迎亲的队伍远了,袁衫困惑道:“刚才是?”
“冥婚。”天祤答复。
冥婚被命令禁止,子夜出嫁,行尸抬轿。天祤抽出传音符,符纸刹那消失。不出几日,应该就会有仙道弟子,领命来查询此事,做完一切,天祤拉着清沐就要离开。袁衫收了桃符,哆嗦地也连忙跟上,现在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可不想独自面对这些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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