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度之恋，始于吸血入唇之前

　　重力引导着家族恩人的鲜血从清蝶的颊部向下流入口唇，受惊的少女急忙将其和唾沫混在一起啐出，生怕自己品尝到了味道就将其吞下。空中弥漫的血腥味既让作为一般少女的她腹中翻滚，又让身为血裔的她感到令人作呕的兴奋。一只手来到嘴边，缓解干呕的同时，试着擦去脸上的殷红，可也只是将血渍的面积进一步扩大，徒劳无功。
　　（学姐杀了韩伯伯，只用了一瞬……）
　　日益完善的文明社会，让许多人都忘记了，高天资者所拥有的力量是多么恐怖。在蛮荒时代，天资最强的人手握着能杀死任何成员的赐能，便是部族中说一不二的王。是“噤声石”这一法术阻断技术的发现，才使得对高天资者的常规抓捕与处罚有了实现的可能。历史的车辙滚滚向前，那些强大的法术被关进了文明的笼子中，纵使个人的力量再怎么强悍，也无法只身与政府的暴力机关抗衡。但人们往往会忽视一点，这些超脱于多数人的存在，本质上从未被真正削弱过。
　　“碧翠之友”，是开学典礼的重磅戏码，是惩治不法的缚锁牢笼，也可以是无可挑剔的杀人机器。
　　绘月不记得，自己何时让自己的赐能火力全开过，当看到石英锋刃的闪光迫近那位少女，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将这个威胁到清蝶的人抹除。于是，口袋中的种子不由分说地长出了锐利的长矛，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便服的一角化作碎布，而后，老者的胸腔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我……杀了人……”
　　（在清蝶的……面前……）
　　老人的遗体倒下了，干瘦的身体轻飘飘的，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少女的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研究室里回荡着低沉的闷响。
　　在那条线头所展示的故事中，清蝶看到韩教授为这一天策划良久。他估算接头人下次到来的时间选定了最佳的日期；以周日的名义让其他的研究员全部休假，并提议所有人都对自己的成果做备份；在傍晚时分采取行动，受烟火晚会的吸引，禁区周围的居民也大大减少……这已经是故事的结尾。
　　而他在决意赴死前，于爱徒的故居徘徊时，遇到了一位足以夺去宿主化的他行动力的高天资者，大概，便由此萌生了不会伤害任何无辜人的追加方案。
　　清蝶对他的计划有所预警，但“追加方案”和略有的偏差的结果，还是令人始料未及。
　　那些曾在烟尘中保护这位少女的，柔软舒适的叶片，此刻化作了夺命于瞬间的尖刀，倘若这些翠绿色的长矛不受控制而继续向前延伸，便也能贯穿她的头颅。
　　两种本能逼迫着清蝶在理所应当的畏惧和病态堕落的愉悦中做出一个选择，她的上下牙打着颤，唾液腺却也马不停蹄地超频运转。玻璃制容器倒映出她的面孔，黑红的眼睛，锐利的长牙。
　　（我是想要逃跑吗……我是在害怕学姐吗……她只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韩教授他，本来就是为了求死……别发抖，更别兴奋啊！你这混账身体！）
　　在后退半步的动作先于思索出现之前，清蝶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用痛感警醒被架空的理性，绕过伟岸逝者的遗骸，向着跪坐在地的心上人走去。求生的欲望对她说，这个靛蓝色头发的少女只要眨眼功夫就能取她性命，可早已不同往日的少女却回答到：
　　“学姐是，不可能害我的！”
　　遍地的血液渗入清蝶的鞋袜，可向前迈步的少女眼中只有蔓延向另一位少女膝部的血流边界。胸腔破口的血液飞溅向前，意外地并没有侵染到绘月分毫，清蝶不准许她势要占据的美人变得同现在的自己一般狼狈。
　　（给我到学姐那边去啊，动起来啊，身体！）
　　又一次咬破嘴唇的清蝶，抓住这烈痛的间隙，健步向前。
　　呆望着尸体的绘月，被她难以抗拒的蛮力握住了手，一如医务室中的初遇。
　　红黑的眼瞳，尖利的长牙，这次，笑着。
　　“这个研究室里，没有任何一个犯人哦，这是优秀学妹的判断，所以，尽管相信吧！”
　　跪下的身体因被拖曳而本能地站立起来，白发飘动，前面的人在奔跑，带着她的双腿迈出步伐。
　　绘月想起了那个梦，纯白色的蝴蝶，引领着她翱翔天际，收获自由。
　　她一时分不清现实与幻景。
　　白金色的矩形门框，在前方。
　　“学姐，动起来！冲进去，我们从这件事中脱身！”
　　学妹催促着她做些什么，她照做了。
　　大理石地板的触感被杂草所取代，研究所中的事情，现在与她们无关了。市民们听到远方的爆炸声，还以为是烟花大会的前奏，这世上，只有两位正互为依靠的少女知道，那是属于一位殉道者的华丽牺牲。
　　* * *
　　清蝶脚下一软，顺势转身向后倒去，将被她一路拖行的绘月扑倒在草地上，她用半麻痹的双手垫在这位学姐的腰下，用所剩无多的力气拥抱着她已经爱上的人。
　　“供能车厢的林爱荟、蛇尾山上的爱丽丝、东滩面馆的东洋女……你听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是……是……咳咳——呼——”
　　“清蝶你都……知道？！”
　　种种原因下拖欠整月的问题又一次将要脱口而出，嘴唇淌出的血又将这位少女呛住。而先前以三幅假面跟随这位少女行动的另一位少女，已经没有余力对自己先前的暴露表示惊讶。
　　“咳咳——眼神，你的眼神，不要四处飘！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给我死死盯住你最喜欢的这双眼睛！”
　　呛完血后，清蝶的手颤颤巍巍地从绘月身下抽出，被放在了下方少女的面颊旁，使其没法朝向侧方，只能与将她压在身下的少女对视。
　　“学姐，你记得吗？那个宴会之夜，你说只有挣脱了‘碧翠之友’的人才有对你说告白话语的权利。我猜那多半是个认真的玩笑？毕竟这座城里没有谁从藤蔓的缚锁中挣脱过，可，得除了我。”
　　“欸？！”
　　医务室里，失控的血裔曾使十等天资者放下武装，确确实实地挣脱了“碧翠之友”的束缚。
　　“荣高的门面，在我的认知里，是不会食言的……所以，听好这最后的问题……呼——”
　　深呼吸后，没有说话的声音。
　　忽然间，现场的两套口舌，都忙于他物。
　　清蝶似乎忘记了准备良久的告白词。与先前不同的，另一种本能的欲望，驱使着她夺走身下高挑少女的嘴唇。
　　“唔……嗯……niam……”
　　彼此间血腥味的初吻，不算令人神往的美好，但至少，称得上是挥之不去的难忘。
　　（对啊，我对她怀抱着的感情应该是……）
　　戴上了手套，便有勇气接触肮脏污秽；躲藏于面具，方可褪下真正的假面。冒用虚构的身份，荣绘月毫不避讳地称赞着清蝶的眼瞳；听到学妹心有恋情，焦急的感觉涌上心头；看到她笑着与“绘村梨子”畅谈并合照，居然因为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感到吃醋……
　　多么华丽的少女啊。遭厄运诅咒而不屈不挠，以自身经历累字成书；以赤忱感染周围的人，以全力支援朋友的爱恋；面对本不相识者遭遇的纷争，冷静沉着，挺身而出；对为长不尊者毫不忍让，纵使没有强大的力量，也倔强地维护义妹而出头……杂乱的血渍没有使纯白的秀发掉色分毫，不论什么颜色的瞳，都是那么美丽动人。
　　坠入爱河的，自一开始就不止一人。
　　“呼——哈——”
　　对空气的渴求终于迫使清蝶松开了嘴，她现在觉得口中无比疼痛，心中无比幸福。
　　“最后的问题是……能劳烦学姐你，恋上我吗？”
　　“判断题……打钩？”
　　“哼哼~满分……”
　　“批卷老师”笑着认可了“考生”的答案，将脸埋入更下方的位置。她饿了，有许许多多的本能都嗷嗷待哺。被翠色长矛撕裂的衣服没法继续遮掩曼妙的腰间，绝佳的下口部位。
　　“呃啊——”
　　久违的轻声尖叫，令人兴奋。饱足之后，血裔又饶有兴致地用舌头在痕迹周围舔舐一圈，能感受些许肌肉的轮廓。
　　“放心，后山不会有人没事来的，放松下来，想出声也无所谓……”
　　饥饿的少女一点点向恋人的脑袋爬去，嘴巴凑到耳边，呼出一口带有血腥味的热气。
　　“手不要捂住嘴巴，我想听你的声音……”
　　清蝶的力量在恢复，甚至变得强盛，十指相扣的双手，将另类千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不让她有机会阻隔口中发出的声响。
　　“没事，隔这么远，村里的人，只会听到一声婉转的夜莺~”
　　似乎难得满足的尖牙利齿缠上了红润的耳垂，清蝶控制着力度，像打耳洞一样扎出小小的口子，而后，欣然享用起这份小点来。
　　“啊——哈啊——喝呃——”
　　没有屏障的嘴发出令恋人血脉贲张的声音。享受完耳垂血的清蝶又一次吻了下去。黄昏的后山里新晋的恋人缠绵许久，再有余力注意天空的时候，已经能看到点点繁星。
　　“草地……果然还是太埋汰了。呜诶诶——”
　　终于直起身子的清蝶没有站稳向后倾倒过去，是增生而出的坚韧草叶将她托举。
　　“那个……烟花大会，你不去陪她们看了吗？”
　　用余力发动赐能的绘月也打着趔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喝啊——完全忘了……手机……全是未读消息和未接通讯……”
　　看着红点遍布的界面，清蝶皱了皱眉，她又看了一眼像是鬼故事里妖怪的自己，拨通了优佳的号码。
　　“喂？小优佳？”
　　“蝶亲你人呢？要到集合的时间了欸！”
　　“嗯……老家这里盛情难却啊，小时候的朋友要拉着我过夜欸！抱歉了小优佳，用班长的便利给我打个掩护吧！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明天一早我就回来！”
　　“她说什么她说什么？让我也听听……”
　　“小花你别去抢啊！”
　　“骤疝！喂，清蝶？！你没出什么事吧？什么消息都不会通讯也不接……我们就差跟老师说你被绑架了！你真的没事吧？真的不是被强迫说这些的吗？”
　　用赐能抢夺了手机的凛翠语气心急如焚。因为诸多意料之外的情况，清蝶确实把小团体的朋友们晾在了一边，些许愧疚感涌了上来，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证明自己的平安。
　　“我当然没事，等一下，发张照片给你们哦！先挂了哈！”
　　“等等……”
　　凛翠心思缜密不好搪塞，越说话越容易露馅，于是清蝶急忙掐断了通讯。
　　“学姐，‘假颜者’，应该能做到掩盖这些血渍吧？”
　　“按照产品产品设计的初衷应该是可以的……”
　　“那快从你的挎包里把我妈妈的那个拿出来给我，你自己也挑一个……就用绘村梨子那个，我们合个影！”
　　“对哦……给！”
　　清蝶利用母亲与她一致的纯白长发掩盖住了骇人的血渍，又利用光影和角度让相貌的差别难以察觉，同时令瞳色的改变不显突兀，与白金色发的东洋人“绘村”又留一张合照，不一会，焦急的四人终于发来了稍显可惜，但又表示理解和安心的回复。
　　“呼……总算搞定了，学姐……不，我想换个叫法，这个称呼一定要独一无二，世上没有任何人用过的那种……”
　　银色的月盘高挂天边，给了少女启发。
　　“月，我能就叫你月吗？”
　　“可以哦，什么都，可以哦。”
　　“嗯！那么，月，先去我家再说，怎么样？”
　　* * *
　　清家的旧宅位于村庄的边缘，从后山到这里不必与任何一家的门户打照面。维持着干净整洁和生活支持的屋子，将为双向的初恋发挥无比重大的作用。
　　水费自然也没被忘记，浴巾之类的东西也都有储备，当初没能带走的几件清蝶母亲的衣物也还堪一用，这里拥有两人现在需要的任何东西。
　　“啊……小絮樱，感谢你……”
　　脱掉满是干结血迹的衣物，跃入白气蒸腾的浴池，换了三轮热水后，清蝶终于对自己的身体的洁净度感到了满意，沾上血渍的头发也没法不管，于是她又用淋浴器清洗了发丝，吹风器呼噜噜地响，一切都与八年前无异。
　　（想干脆不回泽吴，和月一起住在这了……）
　　“啊痛！”
　　心中升起美美念头，梳子也扯住小小发结。
　　刚刚获得了“月”这个称呼的少女背靠着浴室的外墙，倾听着室内传来的各种声音，她似乎仍对直视“坦诚”的恋人感到羞涩，但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我们是恋人了，作为恋人，我应该干嘛……）
　　“好了哦，该月你去洗了，衣服我会放在门口的盆子里的。”
　　“啊……好……”
　　宜人的热水排解掉方才有了新身份的少女浑身上下的疲劳，每次回想起后山任由清蝶摆布的那段时间，她就将脑袋压低，最后，半张脸都沉入了水中，咕噜咕噜向外地冒出气泡来。绘月并没有像清蝶那样沾到大片的血迹，只是因为被压在草地上太久，沾上了草叶和泥土。头发的状况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将土壤的味道大致洗去后，她便裹着浴巾走向门口。
　　“这是……”
　　结果，门口木盆中的，大概勉强能算是衣物的东西，让她瞪大了眼。
　　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后，在大衣柜里为绘月搜寻换洗衣物的过程中，清蝶找到了几件母亲留下的热恋时期的“遗产”——具有特殊存在意义的某种内衣，便鬼迷心窍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常规衣物，还把其中一件放到了浴室门口的脸盆里。
　　（反正，她是不会拒绝的……）
　　原本的学姐学妹关系尚且是那样了，又加上了恋人关系后，她的请求难道还会被拒绝吗？
　　清蝶没有选择前往自己的房间，而是穿着大胆的衣装在父母房间的双人床上静候。虽说某些部位实在太不匹配令人有些不爽，但她已经在镜子前反复确认过，认定了自己的杀伤力足够。终于，浴室方向传来开门的声音。
　　“来这边哦！”
　　可爱而强欲的少女呼唤着恋人来到她身边。脚步声接近，她看到威严万能的学生会长，用一手护着前胸，顶着涨红的脸，缓缓地踱步进来。
　　“别遮着啦，早晚要看光的不是吗？看啊，我可一点都没有藏哦！”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清蝶娇小而匀称的身体上，根据最新一次的测量，她已经有一米五八，比开学时高出了三公分，这给了她自我展示的信心。
　　“好……小？”
　　“这是和‘好矮’同罪的禁用语，再犯绝不饶你。”
　　“抱歉……”
　　“初犯可以谅解，到这边来……”
　　清蝶轻拍身旁的被褥，示意绘月到她身边。根据观看灰色读物所提取的经验，她准备了两个发圈，在将自己的头发扎好，展露出未曾有过的单马尾姿态，随后便示意一旁的恋人照做，由于需要用双手扎头发，前胸彻底失去了庇护，美丽的东西被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尽收眼底。
　　“呃欸？！”
　　清蝶用温暖的脸，贴在了绘月同样炙热的胸膛。
　　“在扫帚间的时候，心跳可没这么快……那时候的月是怎么想的呢？只是作为学生会长保护我这个学妹，完全没有这个动作相当暧昧的自觉吗？”
　　进攻方抬起头看向刚刚扎好头发的恋人，眨了眨半熟樱桃般水灵的双眼，下巴则微微陷入“沟壑”之中。
　　“那时候，没有闲情关注这些方面吧……况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女生的……”
　　“所以现在会发展成这样都怪你哦！用鲜血把我的喂得饱饱的，让我有心思成天想些有的没的。好像想想你对我做的所有的这些事情，说走就走的旅行都有了，这让人怎么才能不想独占你呢？！”
　　湿漉漉的感觉在绘月的身体上扩散。蛾崖村的位置恰好可以望见烟花大会的一角，窗外时不时传来清脆的声响与以之相对应的微弱闪光。
　　“我会努力让这里也成为月的故乡的，毕竟‘绘村小姐’说过，承载回忆的地方，就是故乡呢。”
　　“……”
　　“沉默，是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的意思吗？”
　　“……”
　　“我不会在乎求饶声哦，嘿咻！”
　　“呃啊——”
　　“漂亮，真漂亮，这是多少人梦里的初恋呢？啊，果然还会有血呢……嗯……这辈子可没机会再尝到这绝版血液了呢，啊呜——味道怪怪的……听啊，夜莺的歌声也在祝福着我们，放松下来，让我来领路，就能到达那个，未曾去过的地方……”
　　没法忘却的成长之夜，是一场单方面的进攻。少女们将需要思考的问题尽数抛在脑后，只关心彼此，和眼下的乐趣，疲乏之后，便相拥缩入被褥，在彼此香气的环绕中，迎来彻夜安眠。
　　* * *
　　“忒丝，车子就停这吧。”
　　夕潮市郊的鳞山研究设施禁入区入口，驶来一辆气派的新款敞篷轿车，精准地停在了常规道路尽头的一边。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位大小姐装扮的少女，而副驾上则是一位戴着帽子，裹在宽大风衣里的女孩。
　　“抱歉，两位小姐，前方是禁入区，刚才还发生相当严重的事故，现在，不管是哪家的闺秀，都不能踏入此地。”
　　“哈……还是每次都要拿出来……”
　　风衣女孩从腰间取出一块玉牌，关卡上的驻守人员被吓了一大跳，转眼就和颜悦色起来。
　　“大人，里边请……”
　　“看啊忒丝，当最年轻的也不总是好事吧。”
　　“总比最老的来得好吧。”
　　“也是。”
　　两位突然出现的少女在闲谈中渐行渐远，只留下面容抽搐的两位看门人。
　　“这么年轻，她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你疯了还是她疯了，谁敢伪造那个玉牌？”
　　“可那位不让我们放任何人进去……”
　　“拿多少个子儿啊你，就敢拦断魔师？就算把整个莱咤帝国都送给你，你也没命花啊！”
　　“也是……那咱们？”
　　“得赶紧溜了，这后边指不定牵扯出啥大事来，我可不想上贼船。”
　　“嗯……嗯？！”
　　“谁？！啊——”
　　警卫在交谈中相继倒在了地上，二人的躯体像是被从世上抹消了一样，融入不可视的虚无之中。
　　“这一环出问题了呀，那到时候可能不得不激烈些了。”
　　翠色头发遮住半边脸的少女毫无感情地说着，她向前迈出一步，随后便消失了。
　　* * *
　　“韩伯……怎么会……”
　　风衣少女在废墟中找到了唯一的尸骸，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穿着白大衣的年迈研究员死相凄惨，胸口被利器洞穿，胸椎化作了齑粉。
　　“认识的人？”
　　“嗯，小时候认识的教授伯伯，是个很好的人，怎么就……忒丝，爆炸的成因有结论了吗？”
　　“嗯，可以初步判断为研究所内的大型术石设备被有预谋的活性化引爆，而要做到这件事情，需要研究所的最高权限。”
　　洋裙打扮的少女前来与同伴回合，用难见波动的语气的交换着信息。
　　“自杀吗……但哪有自杀的人胸口坏成这样的，而且跟转瞬而逝的僭界魔反应又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是仪器坏了？你们人类的仪器总会出问题。”
　　洋裙少女稍皱眉头，用奇怪的立场做着发言。
　　“探魔仪的误差率迄今为止都是零，OK？就不能对除我之外的人类相关物友善一点嘛。哎，血都快被烧干了，韩伯到底遇到了什么呢……嗯，那是？”
　　风衣女孩看到了月光之下有什么在闪动，她走过去，掀开一块大理石转，发现了一个金属色泽的长条状物，在这场大爆炸中幸免于难。
　　“发卡……这不可能是韩伯的东西啊，还和尸体离得这么近……还有人在场……”
　　“可能只是死者的怪癖？”
　　“我可不能这么下定论……喂，老师？！夕潮这边的突发状况很快就会整理好的，对，有些蹊跷，难解释的地方有不少……什么？有进展了？！蛛丝马迹指向……凌涛都市圈一带？好，我们马上启程。”
　　风衣少女的耳中插着透明的尖端通讯术石，能够在全国范围内接收讯息。
　　“又要换地方了？”
　　“嗯，对隐世魔的追查有了新线索。”
　　“你这样奔波真的感到幸福吗？”
　　“我只感觉自己不愧对义姐的恩情。说了很多遍吧，就算很累，能守护这个有她那样的人生活的世界，我就很开心。”
　　“哪怕这个世上肮脏的人不在少数？”
　　“当然啦，告诉茹姐吧，咱又要挪窝了。”
　　“行吧，她屁股都还没捂热呢，铁要骂人。”
　　“反正我们一起挨骂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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