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A将夫

　　兄弟相撞，相见恨晚。

　　凯盛包括他身后的两名选手，投来的眼光皆是讥讽，明晃晃的敌意，喉咙似乎被钳住般，好在呗一道纤细身影遮挡。

　　“三位，这样欺负一个小朋友，应该算不上什么本事吧。”顾南舟挡在凯迪面前，年龄比凯迪还小，声音却意外沉稳。

　　“这是凯家的内事，你这种外人，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凯盛看到顾南舟来气，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那一脚踹的可毫不留情。

　　“外人？你说得是，凯家都把他逐出凯家了，所以对于别人的事情，你还是少掺合的好。”顾南舟冷笑，冷子风走来握住他的手，“没必要再废话，我们走。”

　　眼睁睁看三人从身边移过，没有分给他任何一个眼神，凯盛一口憋着不上不下，出手便抓住离他最近人的胳膊。

　　冰中带火的温度直接穿手心，凯盛抬起头，撞上那双深棕色瞳孔，里面的线条似是波澜柔缀，但细看，又有一种难言深邃，就像是亚特兰蒂斯的神秘，危险，令人迷恋。

　　一瞬间失神，身体在下一秒颠倒摔出，眩晕感在磕碰到墙壁时到达顶峰。凯盛扶住额头，血液流下，再睁眼时，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他的选手左右搀扶身体。

　　另一边，三人熟悉完比赛场地，凯迪邀请他们去适应机甲，顾南舟看了眼时间，推脱道：“我还有要事，子风你帮我先去试验一下。”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一句：“记住，信息素不要使用过度。”

　　顾南舟走了，凯迪见冷子风摇头无奈微笑的模样，插嘴问：“那个，Omega可以驾驶机甲吗，我刚刚上网查找说…”

　　“不要用普通人的眼光看他。”冷子风往出口方向而去，步履稳重，“如果你的机甲不合格，我会让他放弃比赛。”

　　凯迪咽口唾沫，并未反驳。

　　许是有大赛加成，即使天空下雨，那条街区仍热闹至看不到一片空隙。

　　顾南舟撑着伞，顺着人流走动至一处弯角，那里有本该是个贩卖旧零件的空冷摊位，现在却出现了人挤人的现象。

　　顾南舟走进，才发现招呼客人的老板，不是那个白发林老。

　　顾南舟购买一个零件后，向老板询问：“老板，你是新来的吧，我记得昨天在这的是个老头。”

　　老板为他装袋零件，碎碎念道：“那个老头没钱支付摊位费，昨天已经被街管赶走了，唉，谁让他非得卖那些老古董，现在可好，丢了这佳位，把自己前途害死了。”

　　顾南舟接过袋子：“老板，你知道他住哪，我刚好想要收藏他手里一个旧零件。”

　　“那种老头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老板见顾南舟又拿一些贵重零件装入购物袋里，轻咳一声道：”他就在西街，132号，告诉他，别企图再要回摊位。

　　顾南舟谢过。知名的星球，通常配备有电子地图，西街并不是难以寻找的位置，他很顺利来到那个地方。

　　西街的环境比起至凯文星为止所见过的景色，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幽闭氛围和肮脏环境，路过的人服装风格也是老一派，这和早时期的城市有些相似。

　　格格不入的服装，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不少诡异视线，顾南舟忽视而过，来至目的地：“就在这里了，132号。”

　　抬手正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一阵吵闹声，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

　　这种声音，顾南舟可是再熟悉不过。他一脚踹开门，见到房间里，三个男人正围拥在一个老人而站，其中一人的脚，还在他脸上踩踏。

　　“把脚挪开。”顾南舟的眼冷若冰霜，他收起雨伞，走进来的同时，碰上身后的门。

　　“哈，你是谁？”

　　“管他是谁，能出现在这，显然和这臭老头有点关系，喂，这臭老头欠了我们不少钱，赶紧替他还…阿！”

　　一声惨叫，雨伞闪过，将一人掀翻在地，其余两人刚回神，那伞尖便连戳其中一人腹部，渗入髓部的痛楚，被击者顿然倒地，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

　　与剩下的讨债者对视，其眼中恐惧一清二楚，顾南舟伞尖勾过门上把手，风夹杂雨吹进房屋：“带上他们，赶紧滚！”

　　讨债者不敢逗留，抱起地上两人，连滚带爬离开此地。

　　衣服上遍布脚印的林老，咳嗽几声后，呼吸顿然急促，身体剧烈抽搐，他抬起手，指着那边柜台虚声道：“药，药在那边。”

　　顾南舟连忙到柜台，打开里面有至少十几种药物，他拿过其中的哮喘药和上面水杯，回到林老身边，辅佐他灌下药物。

　　林老苦楚的呼吸渐序平稳，他深呼出几口气，声音仍然尖锐：“快走，那些人不会罢休的，他们马上就会，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气急，顾南舟将他挪至卧室床上，才缓解不少症状。

　　“哮喘这么严重，为何不早去医院治疗。”顾南舟站在床头，深看他皱纹毛发遍布的脸，思绪复杂，明明仅仅四十出头，却硬生生把自己折腾得像个六十的老头。

　　“你也看到了，我穷的入不开支，怎么会有…”

　　顾南舟沉声打断他：“将军的首席机甲师兼修理师，怎么可能会没钱。”

　　这句话炸在心海，掀起的浪涛不亚于海啸：“你怎么会！”

　　“彭！”对话再次打断，外面传来撞门声响，以及数十道纷乱的脚步声。

　　“来得挺快，我去去就回。”顾南舟转身拿过雨伞，打开卧室门，就见外面闯进来几个男人，那个他未伤及的人也在里面。

　　“哥几个小心点，这家伙很厉害。”几个讨债人手中皆有武器，顾南舟仅有一把雨伞，看似一面倒的局势，他们眼神却没有任何松懈。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们墨迹。“顾南舟拆除伞面，仅留下一个伞柄，其尖端挥过，一旁的家具应动倒塌，其身上温和的信息素，骤然转化为狂暴。

　　比起普通人，拥有信息素加持，即使是未分化的Alpha，所提升的方面，不仅是气势。几个男人比之强壮，手握武器较那一杆铁棒也更有威胁性，但对上顾南舟，就没缘由产生骇惧。

　　没等他们有所动作，顾南舟先出手了，伞柄在他手里旋转，击打过两个人的腿部，火辣伴随致命疼痛袭上，两人应声倒地。

　　其余人甚至没反应，脖颈处又是一痛，铺天盖地的黑盖下来。

　　仅是转瞬间，所有同伴都倒下了，仅剩下那个二次幸存的讨债者。

　　“我…”话没说完，伞柄正中头部，难以遏制的晃荡涌上脑颅，他倒在地上，双目呆滞，迟迟无法回神。

　　顾南舟没有所怜悯，将所有人径直扔出房屋至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辆，伴随着大雨，在一阵阵惊喊中，被迫停下。

　　街头停留逗留的人逐渐增多，顾南舟关上门，回到房间，林老坐起在床头，手里正拿着一张照片，那一圈泛黄的相框，显然是有些年数。

　　他的手指抚摸着相框，眼中浮万分情绪：“很感谢你救了我，你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顾南舟开门见山：“我想让你出山，你在机甲方面的技艺，不该被埋没。”

　　林老一顿，望过来，笑得苦涩：“出山？自从退出军队，我再未碰过机甲，现在的我，比这个星球任何机甲师都要差劲。”

　　情绪难以遏制翻滚，林老闭上眼：“而且我发过誓，这生再也不碰机甲。”

　　“林老，你觉得将军他，会愿意看到你这种颓废样吗。”见他失神于相框，顾南舟接近，抢过他手中的照片。

　　看到了照片内容，顾南舟有些愕异。这是他，以及他旗下所有军人，在一次虫族战役后，胜利后放肆的大合照。正中间的他，因为被经常抚摸的关系，身体已经开始模糊。

　　照片里，还有个坐着轮椅的军人，他在这次战役中受到重伤，已经面临退役，这次合照后，他留下一句话：“各位，之后请保护好将军，否则我做鬼也不放你们。”

　　“混蛋，这还用你说，若是将军出事，我林泽徐退役后，再也不碰机甲。”

　　“诶，林老赖，什么好话都给你说去了，我他-妈发誓，我再也不种花草。”

　　“嘿，你也就这点能耐，我发誓，我再也不…”

　　记忆涌现，本以为是兴致上头的一些愚蠢话，现在看来，已经不单单是攀比这么简单了。

　　“把照片还给我。”林老急于扑来，却被顾南舟躲闪，病发后的虚弱，使得他连带上身体滚下床铺。

　　“将军说过，希望他手下的军人都要以自己为傲，即使是退出军队，也不要忘记所拥有过的东西。”顾南舟举起照片，灯光下，这些人的脸逐渐模糊，“如果这种记忆是一种禁锢，那不要也罢。”

　　分分落落的碎片从空中落下，伴随着一声苍老的哭泣声，由远处及近，像是在悲痛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林老趴跪在地，企图抓住纸屑重新拼合，一只手伸来，按住他茧皮所裹的手，抬起头的瞬间，他见到这个罪魁祸首，露出一个与将军相仿的郑重表情，“联邦首席机甲师林泽徐。”

　　“现在，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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