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陷

　　顾研正站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大雪纷飞的样子。

　　“顾研。”顾淮则从浴室出来，他穿着宽松的衣服，走到了顾研的身旁。“怎么了？”

　　顾研转着眼睛说道：“我觉得，雪很好看。”

　　顾淮则双手抱胸，“我觉得它不好看。”

　　顾研回眸看着顾淮则，“嗯？”

　　顾淮则伸手抚摸着顾研的头顶，“你比它好看。”说完，他低头看着手机，“还有几分钟就算新年了。我们一起跨年倒计时吧。”

　　顾研简单地嗯了一声。

　　顾淮则侧脸看向顾研，看着她左手的戒指。

　　“10、9、8…0”

　　突然从大雪纷纷的海景上空，窜出灿烂的烟火。

　　彩色的光亮照耀在房间的一角。

　　“顾研。”顾淮则悄悄地牵住了顾研的手，“新一年的你，很好看。”说完，顾淮则拉着顾研的手往房间跑。

　　顾淮则站到床边，“时间不早了，我们来治疗吧。”

　　顾研缓缓坐在床边。

　　顾淮则抬手盯着手表，“上次我们治疗了六分钟，现在我们进行十分钟。如果你出现不适，我会立刻停止。准备好了吗？”

　　他看顾研点头。

　　右手食指把衣服勾拉到上次的位置。

　　“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顾淮则用食指拉高了三厘米，无名指拉宽了三厘米。

　　顾研盯着起伏的线条，不自觉地手指往后一缩。

　　四分钟、五分钟、六分钟。

　　顾淮则估摸着距离，直接用手掌往上滑去。

　　从四块到了六块。

　　顾研盯着区域变宽的瞬间，轻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顾淮则突然转身躺在了床上。

　　他举着手表，温柔地说道：“顾研，过来。伸手摸我。”

　　顾研侧身，眨着眼睛，缓缓伸手。

　　衣服褶皱的位置，红线正贴着线条。

　　她顺着线条的流动方向，用指尖轻轻地触碰着。

　　这次她感觉有点不一样，从上往下看，和从下往上看有很明显的差别。

　　从上往下看的时候，她感觉更不平坦，香味会比较浓甚至带着甜的感觉。

　　顾淮则侧眸瞄着顾研，她的长发垂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月光照耀下，她整个人异常的温柔。

　　指尖往上延伸，顾研碰到了红线。

　　手指下面传来了心跳声。有很强烈的跳动感，大约是第四颗纽扣的位置。

　　顾淮则暗自转了转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盯着手表：“两分钟倒计时。”

　　顾研的指尖感觉到了这样的起伏。

　　瞬间，香味四溢。
　　像被一根针挑破了香囊的线，香料散落一地。

　　于是，顾研微微张开嘴，手指绕道，往下走。

　　顾淮则右手撑着衣服明显晃动。

　　顾研感觉，突然香味好像一个炸了的气球，又胀又浓。

　　顾淮则撇过脑袋，手肘落在床单上，缓缓抓紧了床单。

　　“40、39、38…25”

　　顾研转了转眼睛，悄悄地吸了一口气，咬了一下唇。

　　“10、9、8…3”

　　顾淮则食指刮了一下皮肤，划出一道小红痕。

　　“2、1、0.”

　　顾淮则扯下衣服，手肘撑着眼睛，轻声问道：“告诉我，你刚刚是什么感觉？”

　　顾研收回了手，捏了下指尖，“感觉比上次热了。还有一点胀、香。”

　　顾淮则深深地叹息，然后冷静地问道：“血管疼吗？有没有哪里难受？”

　　顾研直言道：“没有。”

　　顾淮则快速从床上坐起来，“好的。那你先躺下睡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纽约有个会议要开，需要离开比较长的时间。”

　　顾研嗯了一声。

　　顾淮则看顾研盖上被子，快速走出了卧室，去了楼下的酒店房间。

　　两个小时后，顾淮则从楼下的酒店房间走上来，看见顾研正在弹钢琴。

　　顾淮则温柔地问道：“睡不着吗？”

　　顾研松开手指，嗯了一声。

　　“走吧，去睡觉。”说着顾淮则往床边走去，他掀开棉被，“躺这儿。”

　　然后他转身走向另外一头，“快睡觉，很晚了。”
　　顾研嗯了一声。

　　三十分钟后，顾淮则看见熟睡的顾研，他指尖挑起了她的长发。

　　顾研，我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到极限了…

　　怎么办呢？

　　他的视线注视着她中指上套着的戒指，挑着眉，微微一笑。

　　真是，败给你了。

　　突然他听见了手机的提示音，是顾研的。

　　他看着屏幕上方的消息显示。

　　江离：【新年快乐。】

　　啊，还有苍蝇没收拾呢。

　　～

　　皑皑白雪的天台，顾研双手通红，身上唯一一件保暖的衣服，只是一件灰色的毛绒卫衣。

　　她低头思索着，这个时间点大家应该回去最繁华的街道，准备跨年。

　　过年需要一笔大的支出，加上明年Chinese可能会生病，所以需要存下一笔不小的数目。

　　再加上学费，蒋思语的生日，看来现在很需要多找一个兼职的工作。

　　她拿上吉他，迎着风雪走到了海边。

　　在靠海的这条街上，她看见了许多和自己近况相似的人，这个点还出现在街上。

　　有的是流浪汉，醉卧在桥洞下。

　　有的是小学就出来卖花，好贴补家用的小孩。

　　有的是她这样，还有点一技之长，卖艺赚钱的。

　　她坐在熟悉的位置，将吉他从背包里拿出来。

　　此时的风雪很大，背包外侧早已被冰雪覆盖。

　　她的耳朵因为寒冷已经冻得发紫。她朝着自己的手掌呼气，不断地掌间摩擦。

　　弯着腰，弓着背，全身缩了一阵子后，她颤抖地挺直了腰背。

　　将背包打开摊在地上，然后开始弹吉他。

　　顾研开始唱自己比较喜欢的歌，《念》。

　　她发紫的指尖拨弄着琴弦，冰雪覆盖在她黑直的长发上。

　　“破晓的光，穿透迷雾。枯骨遍地的地狱，燃着烈火～。那些冒死的囚徒，死在了光辉里！他们的姓名无人问津、无人知晓…”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寒冷的夜里，伴随着强烈颤抖的感觉。

　　帆布鞋因冰雪的覆盖，鞋袜早已弄湿。

　　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脚趾头僵硬，随便动一下，就可以溅出水来。

　　突然她听见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

　　好像是一家花店，花店的门被打碎了。

　　一个老奶奶被推了出来，“你们这群混蛋！”

　　几个流氓嘴里叼着烟，拿着从她店里拿的钱，耀武扬威地说道：“你敢吗？这条街都是我罩的。你报警，我也就是坐几天牢。”

　　顾研放下了吉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一脚踹在了流氓的身上，她恶狠狠地喊道：“交出来。”

　　流氓看看眼顾研，吹起了口哨，“这妞不错啊，个头很高，这腿…”话未说完，流氓被一脚踹在了一旁的墙上。

　　流氓捂着自己的后脑勺，似乎因为刚刚的撞击，弄出了个大包。

　　顾研强忍手臂的痛感，“最后说一遍，交出来。”

　　“够辣的哈～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还怎么混？兄弟们，一起上。”

　　顾研伸手扶起了老奶奶，轻声说道：“您躲远点。容易受伤。”

　　几个流氓得意地往前走，“小妞，赶紧给我大哥道个歉，我考虑考虑下手轻一点。或者，你今晚陪….”

　　话未说完，顾研一拳打在了流氓的嘴上，一颗牙参着血被吐了出来。

　　顾研左脚往后一踏，膝盖击中了另一个流氓的肚子。

　　左手挡住侧边流氓的攻击，一脚把人踹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她挺直腰背，一步步往流氓身边走去，“还钱。”

　　流氓呸了一声，“做梦！你给我等着，回头我一定叫人弄死你！”

　　顾研拽起了流氓的衣服，“弄死我？你想知道吗？被开膛破肚，撒上食盐的滋味吗？”她的手指触碰着流氓的脖子，“还是说，我拿针筒把你的血抽干呢？”

　　随后她笑着说道：“不，这些都太简单了。我告诉你，我还有更好的办法。”说着她手指指着他的嘴巴。

　　“我还可以拿一个铁锤，狠狠地砸碎你门牙，在你最痛苦的时刻，往你嘴里倒上一缸白酒。直到你的肚皮撑破的时候，我再朝你踹一脚，这样你的器官就会破裂，你变得血肉模糊，我再把器官一个个拉出来。你想想，会不会很有趣？”

　　流氓被她此时此刻的言语吓得不轻。
　　听她的语气，好像她真的有这个打算。

　　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家伙，没想到却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顾研俯身，拍打着流氓的脸，“怎么样，我说的，你比较喜欢哪一个呢？”

　　“疯子！疯子！”

　　顾研一拳打在了流氓的脸上，“还钱。”

　　流氓从口袋里，颤抖着拿出一沓钞票。

　　顾研接过钞票后，指着流氓，郑重其事地交待道：“如果我看见你们再来，我，会把我说的方法用在你们身上。懂吗？”

　　流氓害怕地在地上打哆嗦，“懂了懂了…”
　　顾研松开了手，淡然地说道：“滚。”

　　顾研强忍着手臂蔓延到全身的疼痛感，把钱还给了花店的老奶奶。

　　老奶奶含泪说道：“孩子，谢谢你。留下来喝杯热的吧。”

　　顾研低头看手表的时间，“不用。朋友在等我。”

　　老奶奶牵着她的手，“孩子，下次过来，一定要到我店里坐坐。”

　　顾研嗯了一声。

　　转身拿起吉他，放进背包里。

　　她踏着雪，按照蒋思语给的地址，走了过去。

　　她站在雪里等了许久，从马路对面，蒋思语牵着一个男生的手远远走来。

　　顾研单手插兜，握着里面藏着的礼物。

　　又是差不多的开场白，差不多的介绍。

　　“只有十秒了哎。快快，我打开相机了。”

　　顾研叹了口气，强忍着胸口的烦闷，看向了别处。

　　人群拥挤，各个撑着雨伞。

　　突然顾研感觉自己头顶有一把黑色伞，替她遮住了雪。

　　那把伞还挺大，二十个分支架。

　　“10、9、8….0”

　　“新年快乐。”

　　顾研看着亲吻的画面，扭头将口袋里的礼物，丢进了垃圾桶。

　　她含着泪，强忍身体的不适，扣着拇指，以此保证清醒。
　　不然即将再次失控。

　　顾研最后选择低头掩饰悲伤，缓缓地从人群中离去。
　　在暴雪里，她双手插兜，身体缩在单薄的灰色卫衣里，发着抖，流着泪。

　　在众人欢呼的时刻，她消失在了繁华的街道。

　　凌晨四点，顾淮则从梦中惊醒，他看着窗外的雪，快速伸手拉过窗帘。

　　他缓缓掀开被子，与顾研十指相扣。

　　轻声说道：“顾研，别怕，我会一直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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