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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从天降
康熙四十一年,云浅有幸赶上了第四次南巡的大潮。
所谓“入乡随俗”,她现在已经习惯了马车的颠簸,她觉得和这个曾经格格不入的时代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了!
本来她是无缘这次南巡的,出发前几天,皇上的胃口一直不太好,就喜欢吃点她做的点心,所以德妃让李德全带上她,专门给皇上做御点。
到了泰安后,大队人马在此驻扎了几日。
这天,云浅一大早就起床做鲜花饼绿豆糕,一番忙碌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她走出厨房,呼吸着新鲜空气,舒展着疲惫的腰肢。
走廊拐角处闪出一个人影,是胤禛。
“贝勒爷吉祥!”云浅福了福身。
“你我还需要这些礼节吗?”
“咱们中国是礼仪之邦,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胤禛适时而止,没有继续和她纠结礼仪问题,他知道她的口才,如果就此舌战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他。
“在干什么?”
“呼吸。”
“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饿。”
胤禛苦笑,她摆明了是不想好好和他说话。
“那,想不想出去走走?”还没等她答话,胤禛就抢先替她做了回答,“对不起,腿断了!”
还挺会举一反三的,云浅憋着笑,“对不起,答错了。奴婢不是不想出去,只是侍奉皇上事大,奴婢可不想因小失大。”
她故意抬出康熙,既表明了自己的身不由己,又可以让他知难而退。
哪知,身后有人接上了一句,“云浅姑娘尽管和贝勒爷出去就是了,皇上那边咱家自有安排。”
是李德全!这个老太监,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他早就看出了胤禛和云浅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时出手,也算是助胤禛一臂之力。
“谢谢安达!”胤禛拉起尚在懵懵懂懂的云浅跑出了行宫。
“你要带我去哪儿?”云浅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想去哪儿?”
“胤祥呢?”她不答反问。
“皇阿玛命他登山祭天,天还没亮,他就一个人登山去了。”他尽管表情淡然,可语气中却甚是得意。
自古以来泰山便是皇权的象征,而今,康熙撇开太子令胤祥登山,不可谓寓意不深!而胤祥得康熙喜爱,胤禛也是由衷的自豪。
“泰山?”云浅明知故问。
“是啊,想去吗?”
还没等她回答,他就拉起她的手一同登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穿过闹市,直奔泰山而去。
到得山底,云浅看着那仿若直入云霄的顶端,心里涌起无尽感慨。
记得第一次去泰山,好像是2013年的事。那时的心情是轻松愉悦的,不像现在夹在时空的缝隙中苟延残喘着。
山还是那座山,只是经历了数千年的风霜洗礼与战火纷乱,成就了多少帝王霸业,也见证了多少阴晴圆缺。
曾经的人山人海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所取代,而来往的巴士与缆车也消失在无尽荒野中,只留下山水深林在历史的长河中唱悲欢唱兴亡。
尽管如此感怀伤情,可是能见到三百年前的五岳之首也非常人能及。想到这儿,云浅便兴致盎然的拉着胤禛向山顶进发。
起初,她步履轻快,欣赏着路旁的野花,倾听着鸟鸣啾啾,别提多惬意了!
可慢慢的,她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九月份的天气虽不说炎热,可是对于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穿着保守的古人来说,就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升腾的热气在她周边蔓延,熊熊热火似要将她吞噬。
她顾不得什么礼仪形象,撸起衣袖,将裙子塞进腰间,大有手脚并用蛮干一场的架势。
“女孩子要……”
胤禛见她丝毫不顾忌形象,刚想来一番说教,她就不依不饶的喊了起来,“热都要热死了,还装什么端庄文雅?!”
胤禛无奈,递给她一根树枝,牵着她一步一挪的向着南天门进发。
到得半山腰,云浅彻底缴械投降了。两人坐在路旁的石凳上,看着山谷里白雾缭绕,倾听着清泉叮咚,很有种渐入仙境的感觉。
休息片刻,刚才的热意渐渐褪去,一丝丝凉意沁入身心。
都说“高处不胜寒”,这还未到达既定的高度,就已经让人寒不胜寒。那以后站在人生巅峰的他,该是怎样的孤独与寂寞?
“冷了?”
他脱下长衫,给她披上。她刚想拒绝,就被他紧紧抱住。
“嗯哼!”拐角处闪出一个人,是祭天归来的胤祥。“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我可什么都没看到!”他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着。
云浅脸上一红,不甘示弱的冲他嚷嚷着,“看什么听什么?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免费的香艳大片要不要看?”
“什么?什么片?”胤祥一头雾水。
“我是说免费的片汤要不要喝?”
“喝,当然要喝了!不对,四哥,她刚才骂我小屁孩来着……”胤祥似乎才回过味儿来,他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好你个丫头片子,看爷今天怎么收拾你!”
云浅大叫一声,躲在胤禛身后。胤祥冲过去,和她玩起了“捉迷藏”,两人一追一逃,在山间奔走嬉闹!
以后的很多年,这个场景在胤禛的心里经久不散,他亲爱的弟弟,他心爱的女人,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一切,也许他们三个人会有另外一番境遇。
到了德州后,胤禛胤祥依旧每天外出公干。
这天,临走前胤祥告诉云浅已经在“鸿运楼”订好了包厢,届时请她光临。
云浅是一个十足的吃货,有人请客还管他什么恩怨情仇的,大快朵颐就是了!
所以还未到中午,她就赶到了“鸿运楼”。小二带她来到二楼包厢,沏上一壶苦丁春芽,安享等待的静美时光。
过了一会儿,“咚咚咚”,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隔壁包厢“吱吱呀呀”开门落座的声音此起彼伏。
两个包厢中间只隔着一层木板,隔音效果相当不好。
这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刻意压低了嗓音,可还是有几个敏感的字眼传入了云浅耳中。
“太子爷……十三阿哥……这索相不是站在您这边儿吗?”
虽说非礼勿听,可是房间太过静谧,容不得她充耳不闻。
太子爷?云浅心里一惊,手中的杯盖“咣当”一声落到了茶杯上。
“谁?”有人喝问。可能他们也不曾料到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竟然如此差强人意。
云浅还在愣神的当口,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三个大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一个矮冬瓜揪住云浅的衣领,“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此时装聋作哑已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眼见就要被生吞活剥了,云浅急中生智,双手一摊,冲着他们呜哩哇啦语无伦次的说着,“What?What?Sorry,I don't know!”
矮冬瓜皱了皱眉头,慢慢松开了手。
“大哥,好像是个番邦女子,怎么处置?”他回头,征询领头大哥的意见。
旁边瘦高个男子接口,“这番邦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不如献给太子暖暖床吧?!”
领头大哥微笑颔首,似乎对这个提议颇为赞同。
云浅闻言,大为惊恐,她条件反射的喊了起来,“你们这些流氓,人渣,不得好死!”
“大哥,她能听懂我们说话!”
云浅自知失言,倏然住口,可为时已晚。
领头大哥阴沉着脸,冲矮冬瓜使了一个眼色,矮冬瓜会意,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正欲一剑封喉时,一粒花生米夹杂着腾腾杀气呼啸而来,击中他的手腕,短剑“咣当”一声落地。
紧接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仿若从天而降,“唰唰唰”,三招两式便将瘦高个制服。
矮冬瓜正欲反扑,男子随手扔出几颗花生米,颗颗正中他的麻穴,他膝下一软,瘫倒在地。而领头大哥更是绣花枕头,当即作揖求饶。
男子冷哼一声,“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佳人暖床?要不要爷帮你?”说着,挥剑向领头大哥下盘刺去。
“好汉饶命!”领头大哥凄厉的大喊。
“刺啦”一声布料撕扯的声音,锋利的剑刃在他的□□刺了个透明窟窿。
“还不快滚!以后别再犯到爷手上,否则下次真的给你来个透明窟窿!”
三人仓惶起身,彼此搀扶,连同未露面的太子爷一起落荒而去。
“姑娘跟我来!”男子拉起她冲出酒楼,躲进了临街一处拐角。
其实,每个女孩都有一个江湖梦,仙剑奇侠,快意恩仇。云浅见他不过弹指间便将三人制服,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咦,曾静?”
“姑娘,我们认识?”男子有些诧异。
云浅伏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朱三公主……”
“哦!”男子恍然大悟。此人正是曾静,曾经识破云浅假冒朱三太子一事,当然,那个时候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叶倾城。
“曾静,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得罪了当今太子,我怕……”
“怕什么?我曾静从来就没有怕过,只是姑娘你……”
“没事,以后我会小心的。”
“那好,此地不宜久留,朱三姑娘,后会有期!”
“曾静,我们还会见面吗?”
“如果有缘,自会相见!”他说完,转过身,压低斗笠,消失在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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