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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橙子,你知道你们的何大监现在在干嘛吗?”解故倚靠在车窗上,故意和何祏拉开距离,单手支颐,不无戏谑地问了一句。
随后,陈橙的声音便透过扬声器颤抖着传了出来:“我、我应该知道吗?......”
“砰。”副驾驶传来一声清脆的磕碰声。
何祏转过头,看着解故一边努力憋笑,一边揉脑袋的样子,笑叹着讽道:“舒服吗?”然后牵过他的手,把他拉过来了一点,“坐好。”
扬声器里顿时发出了一阵抽气声:“舒、舒......嘶——老大,你不是在开车啊——奥!”他恍然大悟,接着猛地压低音量,“原来是那个车啊......”
“对不起老大!别杀我老大!放过我老大!”
别杀我老大?
“嘁,找死吗?哪个不自量力的敢杀你何大监玩儿啊。”解故故意歪曲陈橙的意思,他打开窗,呼啸的车流和鸣笛声瞬间潮涌般钻进车内,“啧,我说何老板,你这什么助理,怎么光天化日公然搞颜色啊,还是说......嗤,这是你们盖亚的,企业文化?”
解故靠向驾驶座,他托着腮,绷着嘴角,故作姿态地上下打量起何祏来。
何祏笑了一声,将解故勾在他衣摆的指头松开,看着后视镜淡定回他:“上行下效。”
解故挑了挑眉,对这个答案还算是满意地撤了回去。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冲陈橙说:“好了小橙子,继续你的报告吧。”
“咳——”陈橙向来听话,更别说此刻发号施令的还是解老板,只稍稍调整了一下他就立马恢复了正常。
“清海那边的项目出了点问题,大老板说,让老大你明天早上就过去一趟。”
“这么急,”何祏想了想,“老于怎么了?”
陈橙惊道:“哇!老大你怎么知道是于哥!你早就知道了?不是,那你们刚才还那么烦我......”
小助理表示委屈,但何祏还没开口,解故就抢断了他的话头,主动替何老板作了答。
“你们盖亚在清海那边就于茂华一个人顶着,除了他还能有谁会需要让我家何老板出动,啧,”解故又倾了点过来,“我说何老板,你这助理不大聪明啊,要不,还是早点换一个吧!”
“不是,解老板,你怎么老想着谋害我啊!”陈橙小声抱怨,嘟囔道,“我,人家还是很贴心的好不好......”
“呦,何大监,你到底还有几个贴心小棉袄是我不知道的?”解故的手又缠上了何祏腰间的安全带,一勾一弹地玩弄。
“就这一个,”何祏顿了顿,“你知道。”
“而且归你管。”
解故一直歪着头盯着何祏看。他的何老板开车总是很专注,至少比自己认真。何祏这一番主权宣誓让解故很满意,但他嘴角得逞的笑才刚咧开半个弧度,就看到何祏的表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他不禁怀疑是自己落了套。
但何祏没给他仔细琢磨的机会,他只是瞥了解故一眼,让他坐好,然后又换上了一副镇定从容的皮囊,还一本正经地问陈橙还有没有别的事。
“哦有的有的,就是那个焦氏的焦莫诩,也不知道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非要和我们合作,但老大你也知道,他那些产业压根就不在我们公司的覆盖范围内,所以客户部就直接拒绝他了,还拒绝了额大概两三次吧,听那边的小姐姐说他们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但这人就跟咬死了我们盖亚一样,然后,然后他就找到我们这儿来了。”
“与流程不符,直接回绝。”
“是,我也知道,只是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先前刘姐他们也都这样做的,就是没和老大你说,但他现在直接申请说要和你面谈,还拉来了以前和我们合作过的人,看那架势吧......感觉有点像找茬,还是针对老大你的茬......”
陈橙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弱小可怜又无助了。
“所以......所以小的就来问问,老大你和他有过过节?”
“主要吧,是现在这事还闹到上面去了你知道吧,所以就、就来问问老大你......”
“不算认识,一面之缘。”他偏头看了眼解故,淡声回道。
“噗。”边上的解故兀自笑了起来,看热闹似的瞅着何祏。何祏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外面还是太吵了,还有不知道哪儿来的尘土被风扬起,企图钻进车内,也一同享个热闹。
何祏便又把车窗合了上去。
可陈橙却不淡定了,他惊斥道:“什么?!我靠,那这人是傻逼吗!老大你认都不认识,他干嘛还跟个狗一样地死咬不放啊?”
何祏没说话,只示意一旁的解故好好坐好。
解故没理他,依旧枕着脑袋边晃便说:“你老大是不认识,但我熟啊,焦大傻逼嘛,我从小看到大。”
“哈?什么?!What,what,what?!”陈橙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立马精神了百倍。
“焦家风云听过没?焦世才,我爸,解南云女士,我妈,焦莫诩,捡回来的大傻叉。”
“嘶——还有点押韵是怎么回——不是,真的假的,我靠!”陈橙在电话那头惊呼,“解老板,原来你这么有钱啊!嘶——老大,你傍上了大款哎!”
何祏默然朝右边看去,那人已经在副驾驶上笑得前仰后翻了。
解老板拍拍何祏的肩,笑道:“别别别,大款可称不上,要不然,你再猜猜我姓的哪家?”
“哦对对对,传言好像是说过焦家小儿子改名换姓自立门户了来着,”说着,他又感叹了起来,“哇,传奇竟在我身边啊!老大,你好大的福气啊!”
两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解故侧着头,问何祏:“所以,何大监,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傻叉?”
“哎对!老大你还要和他见面吗?”
“见。”
“嗯?”解故歪了歪头,“何老板,你也太好说话了吧,这种疯狗有什么好见的。他之前到处买号黑我我都没理他,有这时间见他还不如多陪陪我。反正也不合流程,你直接拒绝啊。”
URUS在长长的车龙末尾后停下,何祏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贴心小助理倒是适时地给何祏解释了起来:“是因为那个合作方吧?虽然不合流程,但这种疯狗......哎闹起来对盖亚也不好,他又背靠焦氏这种大企业......唉。”
“啧,这有什么?他也就会这些了。”解故不屑道,“关键不还是在那个合作方吗,小橙子,把那人的信息发我一份,我去找人解决。”
“啊?找谁啊?找找找......找你爸?”陈橙小心发问。
“......”
“找找找......找你妹?”解故划着手机,学着陈橙的语气开了个玩笑。
“谁找那个老家伙,MW啊。你们盖亚不是在和MW合作吗,它是不够压那小公司了还是唬不住小焦氏了?”他斜睨了何祏一眼,“这么好一资源,别跟我说你没想到。”
解故的质问,连带着因为某个大傻逼而生的微妙的不爽都是冲着何祏去的。何祏笑了笑,侧过头:“嗯,确实忘了。”
“......”
“是啊!我靠我怎么就没想到啊!”陈橙啪的一声拍上脑门,响亮得传到听筒这边都还有回音。
不过,毕竟何祏才是他的老大,老大没说个准信,他也不敢随便应下。于是,他一转话题,试探着问何祏:“那......老大,就,就这么办了?”
何祏轻笑一声,却是答非所问:“你解老板是我老大。”
“啥?”陈橙不懂。
“都归他管,听他的。懂?”何祏意味深长地探了解故一眼,这眼神解故有点熟悉,好像和刚才那个古怪的眼神有点像。
“啊!懂懂懂懂懂懂懂!”陈橙咽了口口水,而后飞快地赞道:“解老板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学习的楷模,我行为的标杆,我永远听命于解老板!——”
电话在这一串歌颂声中被人为掐断,解故按着屏幕,不可思议地看着何祏:“搞埋伏啊何老板?”
“上行下效?”
正巧这时车被堵得动弹不得,解故松开手,把脸凑到何祏的面前:“啧,我又不是上面那个,凭什么赖我。”他的气息尽数落在了何祏的鼻尖,他眨眨眼,看进何祏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还是说,你想换——”
如此近的距离叫所有渴望都昭然若揭。
何祏吻上解故,将那后半句的妄想全数吞下。他们鼻尖相抵,情/欲在唇齿缠绵间缓缓化开,炽热浓烈,似要将未来几天的短暂分别都预支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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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难看啊,真的太难看啦!”
出租车里,何祏听着手机里解故的哀嚎,轻笑了一声:“这么难看啊。”
“还是昨天那本?”
解故:“是啊!这小说真是,又臭又长!看得我好累......我完全是凭着我强烈的求知欲和超强的毅力才坚持到现在的好吗!”
“求知欲?”后视镜里,司机师傅好奇地看了何祏一眼,何祏笑了笑,把通话的音量又调低了些。
“嗯,求知欲,”解故郑重其事地应了声,“我想看看,这本书到底能难看到什么地步,万一后面有反转了呢?”
何祏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梧桐,一边从包里取出蓝牙耳机,一边问解故:“怎么突然想到看小说了?还非要看完。”
“魏狗给我推荐的啊。”
拿着耳机的手一顿,好笑道:“解老板,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话了?”
对面沉默了,何祏戴上耳机后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解故继续道:“不是因为他......你你别管,反正我一定要看完的!”
何祏挑了挑眉,他的解老板心虚了。
是的,此刻的南华锦,解故已经心虚到即使知道何祏根本看不到却还是飞快地退出了小说界面,他端正地靠坐在沙发上,瞪视着手机屏幕,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秋风穿过大开的落地窗,由西向东,经过端坐着的解故,循着剩下的几个方向,随机离开。只是满堂的清凉并没有换来什么闲适,反倒是让解故更觉焦灼。
他当然不会告诉何祏,是老魏说这本小说对夫夫关系和谐有利他才看的。虽然他现在除了狗血什么也没看出来,且纳闷老魏到底是哪儿找来的这本书,另外,他都已经看了两百多章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反转——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刚才似乎有点说漏嘴了,他觉得自己尊严不保,且很可能会彻底保不下去。
于是他掐断了何祏的电话。
何祏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给魏必发微信。
舒途:听说你给解老板推荐了一本书。
老魏:是啊,怎么了?他终于看了?咦,你家这个也太虚伪了吧,表面跟我嫌这嫌那的,结果还不是去看了
老魏:所以他悟了没?
舒途:没看完,他还在等反转。
老魏:?什么反转?看第一章就行了啊,重点不就是第一章吗
舒途:什么重点
老魏:[图片]
魏必发了张截图,看样子就是他推荐给解故看的那本小说。最上面有张插画,插画下的第一段话被魏必用红线圈了出来。内容是:
他严肃说道:抱歉,虽然我们是朋友,但你既然已经有爱人了,我们还是注意点。别哭了,这也是为你爱人好,省得他多想。
......
舒途:你有病?
说完,何祏把和魏必的这段对话截图,点开了解故的聊天框。
舒途:别看了。
桐归:?
舒途:[图片]
桐归:......
桐归:他有病?
路边的梧桐树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深绿的香樟,华荫如盖,不禁让人生出盛夏重置的错觉。
司机师傅瞟着后视镜里看着窗外笑的何祏,乐呵呵地说:“还是这儿漂亮吧,我老婆最喜欢来这儿了。”
何祏嗯了声:“是不错。”
手机在短暂的安静后又震了两下,是解故给何祏发了两张截图,内容分别是他和魏必以及明朝的聊天记录。
桐归:就为了让我和阿朝保持距离?我的醋你也要吃?魏狗,你他妈有病?
魏狗:小解解,虽然你悟了我很满意,但你以后最好也还是少跟我联系,朝朝很紧张我,我怕他多想
桐归:行,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桐归:这本小说,你看完了没?
魏狗:没,本少爷天天日理万机,哪来的时间看小说?我就小广告上看到的,就只有前三章,还不好看
魏狗:不都跟你说了是为了夫夫关系和谐吗,谁让你往下看了,还跟老何打小报告,你对得起我的良苦用心吗
魏狗:那么明显的第一段摆在那儿你都悟不到,悟性这么差,解解,你怎么做老板啊
桐归:说完了?
魏狗:说完了
魏狗:顺便提醒你一下,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桐归:我建议你去看看。
魏狗:为啥,好看?
桐归:嗯,后面很好看,很精彩。
桐归:第一段你截出来的那两个人,第二章在一起了。
桐归:还滚床单了。
桐归:魏狗,我谢谢你的支持。
另一张截图。
桐归:[图片]
桐归:听说你很紧张魏狗,那咱俩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是我现在就把他拉黑?
明:他有病
明:他最近中了霸总小说的毒,脑子有点不正常,你别理他。我刚已经把他拉黑了,你随意。
桐归:[OK]
解故又趴倒在了沙发上,长风一阵阵地抚上他的后背,他翻了个身,看着黑名单里的魏狗,感觉身心舒畅。
然后,他就收到了来自他何老板的读后感。
舒途:我们的关系不用靠小说维持。
舒途:我有问题,解老板可以直接说。
何老板,这是在说情话?等等,靠,他刚忘给聊天记录打马赛克了!
解故愣了愣,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秋风大概是携了砂砾上来,吹在脸上,会将人的脸刮红。解故把手机锁了屏,看着屏幕上蔚蓝的天空,犹豫了一会儿,又解开。
桐归:那我有问题呢?
舒途:只要你不这么想。
解故没明白,两三秒后,他看到何祏又发了一句。
舒途:如果你这么想了,那就是我的问题,同上。
啧,还同上,他在解题吗?还是在说绕口令?
天际开始泛红,宣告夜幕将至。解故放下手机踱至窗边,那些橘色的云彩仿佛触手可得般垂在他的眼前。解故突然想明白了何祏的意思,他是在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出了问题,那归根结底也是他的问题,他不觉得解故会有问题,而如果解故自己认为自己有问题了,那也是他的问题。
桐归:算了,我觉得你也不会有问题。
解故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桐归:我们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就不可能出现问题!
舒途:是,我也这么认为。
霞光拢进屋内,解故的耳尖全红了。
而另一边,何祏侧头看向窗外,车已经开到阳时街了,他拨通解故的电话,对解故说:“下来吧,带你出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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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海那边都处理好了?不会又突然叫你过去吧?”解故说着,勺了一勺冰淇淋,塞进何祏嘴里。
解故偏爱白色衬衫,今天也不例外,且很明显的,这件同样出自解故之手,是正宗的解式风格。
衬衫的背后画了一大片挺秀的翠竹,中间偏右最高的那株的枝叶在领后攀上解故左边的领口;它谨慎地从领口探出,在外面长出了一小截,就像是明明叛逆不听话,却还要佯装乖巧的它的主人。
何祏顺着那一小截看去,若将那枝叶虚虚延伸,方向便直指解故的心脏。
何祏收回视线,被塞进来的那一勺冰淇淋在口腔中一点点化开,他说:“放心,结束了。”
然后低头觑了眼手里的冰淇淋,问:“还吃吗?”
“啊?吃啊,不是还有吗?”说着,就又勺了一点,喂进了自己嘴里。
何祏看着他:“这是大杯,解同学。”
言外之意就是,你今天已经吃得够多了。
“干嘛,”解故丧着脸,“我这几天都没吃好吗,就等着你回来的,而且我也没胃疼!”
“......”
解故这副盯着何祏手里的冰淇淋尤不甘心的样子,让何祏没来由地就想起那次,魏必开局嚣张却惨淡收场的吐槽。
那天惠风和畅,天朗气清,魏必搭着明朝的肩,没个正型地调侃解故:“我说解老板,你这是找了个爹吗?”
而解故不为所动,他依然还是那副高冷的模样,就像随口一提般,故作高深地问了明朝一句:“阿朝,我昨天给你看的那人,你觉得怎么样?”
那是解故第一次成功拿捏了魏必的命门。就魏必那个跟醋缸里泡大的劲儿,还没等明朝开口就整个人扒到了明朝的身上,怨妇般幽幽控诉:“朝不起——我哪里对不起你!——”
何祏默默把解故手里的勺子拿了过来:“你不是前天还跟老魏家的那位少爷抱怨,说你去晚了,想吃的都被卖完了,所以只好挑个香草的简单代替一下?”
“?!”解故不敢相信地瞪大眼,他痛心疾首地说:“明朝他,背叛我?!”
何祏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含笑道:“没,明少爷还是你好兄弟,只是你们打电话的时候老魏正好经过,然后——”
“然后就给你打小报告了?!”
“嗯,差不多。”何祏又吃了一口,在解故的审视中扬了扬眉。
重清区一向繁华,更不用说作为其商业中心的阳时街了。在这天色将沉的时间里,热闹的街景归功于来来往往的每个人,却也将每个人都巧妙地隐匿于这片热闹中。
没一会儿,何祏就解决了杯里剩余的冰淇淋。解故还在他旁边忿忿不平,嘴里不停地嘟囔,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一般来说,这就是要何祏主动的意思了。
于是,何祏很自然地牵起解故的手,温声问他:“怎么了解老板,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么?”
解故没有应声。
他只是在何祏话落后转头看了何祏一眼,然后继续无声嘟囔。
大概是等到他终于自我劝服成功,才将满腔不甘恨恨说出口。
何祏但笑不语,静默着看解故目视前方,咬牙切齿地说: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解故一字一字地说着,仿佛要把决心给锲进石板路里去。
何祏摩挲着解故的肩头,将他拥进怀里。幸而人们都只顾着自己玩乐,无暇顾及旁人,不然,他的解老板决计不会将自己的小脾气如现在这般,在外人面前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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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何祏总是受用,他无条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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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回忆真的快结束了。
大家看文愉快,天天开心呀~么么么~
前富二代vs现富一代,小橙子,你还是太年轻......
突然想到他俩可以叫河蟹,但是...说河蟹,会被河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