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神的眷属

　　一个不认识的姑娘。
　　“Uh…Hi？”Loki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他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你们这是去……”
　　他看向不远处的角落有一队人带着大小包裹往森林那边挪移。
　　好在除了这个姑娘没有人注意到他。
　　“事实上我不是Loki。”他变幻了外貌，冲女孩一笑。他只想带走尔纳兹，并不想引起注意，否则若他们知道他能任意穿梭时间和空间，恐怕阿斯加德的所有人都要逼迫他带他们走了。
　　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没有那么伟大，他只想要他的尔纳兹。
　　“那么，先生，要跟我们一起去难民营吗？”
　　————
　　还算宽敞的洞窟里燃着篝火和长明灯，坐满了阿斯加德的子民。
　　Loki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寻找，很快，他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她。
　　没见到的时候满心焦急，此刻见到了，却又挪不动脚了。
　　他心砰砰地跳着，满眼都是坐在那里啃着鸡腿的女孩。
　　他紧张到手心出汗，想说的话此刻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越来越清晰，他几乎喘不上气。
　　阿斯加德毁灭的时候他没有流泪，此刻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他慌忙背过身，怕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断了就断了，没什么大不了了。”Loki听到女孩不以为意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看到她只剩一半的右臂，又是眼眶一红。
　　他在她旁边的篝火旁，背对着她坐下。
　　“海姆达尔，你看见他们了吗？”
　　“他们在很远的地方。”海姆达尔坐了下来，喝了碗水。“那个星球叫萨卡星，是一个宇宙垃圾场。”
　　Loki听到她问：“他们……还好吗？”
　　“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Loki转过身，对上尔纳兹的眼睛，心头又是一跳。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一个人就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里，悄无声息，却又刻骨铭心。
　　忘不掉，离不开，放不下……
　　明明说好永远不离开，却总是成为最先放手的那一个。
　　日复一日地回想曾经美好的回忆，却再也不会有更美好的未来，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她的痕迹，时间在渐渐抹去她的身影。
　　明明活着却又像一只行尸走肉，想陪她一起沉睡却舍不得她用自己给他换来的这条命就这样丢弃。痛恨精灵神树为何要将他们的性命捆绑，却又不得不感激它给他带来了人生中唯一的一颗太阳。
　　“能……借一步说话吗？”Loki听到他的声音在发抖。
　　“哦……好。”尔纳兹看着他，美丽的眼睛似乎蕴藏着蔚蓝的大海。
　　晨光已经出来了，Loki想带她走远一些，但尔纳兹似乎对他有所防备，“Uh，先生。”
　　他回头看她。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外面并不安全。”
　　Loki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别人的模样，于是换回了自己的样子。
　　他看到尔纳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着她的眸子，在一片惊喜、激动和委屈之后，找到了一丝深刻的思恋。
　　是……爱吗？
　　他们来到了那间深林中的小屋，那一方小小的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Loki看到尔纳兹的脸色不太好，他心下一紧，“怎么了？”他垂下眼睛看到尔纳兹的断臂，蓦然攥紧了拳头。
　　他平生第一次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疼吗？”
　　尔纳兹摇摇头。
　　他让尔纳兹坐到那张小床上，自己蹲下身来平视着她。“听着，尔纳兹，我要说一间很严肃的事情。”
　　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看到她脸色微变，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是这个时空的Loki。”
　　尔纳兹的表情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又恢复了认真听他讲话的模样。
　　“这个时间的Loki还在萨卡星球。我——来自四个月之后。”
　　Loki觉得如鲠在喉，却还是说了下去：“诸神黄昏之后我们遇到了灭霸。”
　　Loki感觉自己实在说不下去了。
　　“我死了吗？”尔纳兹平静地问，她的面容很柔和，笑的时候像一汪春水。
　　Loki有些呼吸不畅，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微微低下头：“当时你的力量全部没有了，气息也很微弱，我以为我们和纽约那次一样，断开了联系，但我……但我没想到……”
　　“你想杀了灭霸？”
　　“嗯。”
　　一双手轻轻地托起了他的脸，他惊讶地望着她，几乎要陷进她的柔情。
　　她轻轻地微笑，好似要将她最美好的东西送给他。
　　她的脸慢慢压下来，他们的眼睛注视着对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她柔软的唇压在了他的唇上。
　　蜻蜓点水的，她直起了身，笑着问：“这是什么？”
　　Loki说不出一个字，但他跳得飞快的心脏和急促的呼吸在回答她，这是——吻。
　　“我知道你那么做肯定有你自己的道理，放心去做吧，我会永远保护你，用我的生命。”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回来的目的可不是再看她死一次，他要带她走。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Loki站起来，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我要带你离开。”
　　“离开？去哪里？”
　　“去任何地方，哪里都好，地球，华纳海姆，甚至是萨卡，只有我们两个。”
　　“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我们会受到惩罚吗？”
　　Loki想起TVA，却坚定道：“不会。”
　　尔纳兹却挣脱了他的怀抱，Loki看着空落落的怀里，不明白为什么。
　　“说谎。”尔纳兹轻轻地抚上他的眉眼，“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我一直都可以感受到你的情绪，你的感受，甚至你的心跳，每当你说谎时，尽管你面不改色，但你的心跳总会快跳两次，这从来都瞒不过我。”
　　Loki深深呼了一口气，闭了闭眼：“Well…就算会受到惩罚，我也有办法解决，只要你跟我离开这里，其他的一切都由我来解决。”
　　“No…Loki.”尔纳兹走到小屋门前，望着远方，似乎穿过无数星球和广袤的宇宙，看到了那个远在天边的人。“我不能走，我要等我的Loki回来，诸神黄昏要来了，他还没有找到我。”
　　尔纳兹回头看着他，笑了笑，那个笑容让Loki心脏猛地一抽，因为那是一个饱含歉意的笑。
　　“Loki，我爱你，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永远爱你，所以我也爱这个还在萨卡星的你，他需要我，如果我走了，他该怎么办？谁来救他的命？”
　　亲耳听到她说爱，Loki有一瞬间的恍惚，多少个绝望的梦境里，他听到她说她爱他。
　　“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跟我走。”洛基攥住她的手，心中慌张，他多怕她再次把他推开。
　　“Loki，你该走了。”尔纳兹从不轻易生气，但她显然动怒了。每当她真的生气的时候，她的语气会比约顿海姆的坚冰还要冷，也会令他无法遏制住心底的难过和恼怒。
　　“尔纳兹，你说过你绝不会忤逆我，却次次都是骗我的假话！”他咬着牙，语气冰冷。“今天我非要带你走不可。”
　　Loki用传送仪打开了传送门，却在此时听到了阻拦的声音：“今天，谁也带不走她。”
　　“海姆达尔？”两人异口同声道。
　　“她说了她不想走。”海姆达尔走了进来，背上是那把彩虹之剑。
　　“别妨碍我，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Loki彻底冷了脸，眸子里的火如有实质。
　　海姆达尔对尔纳兹道：“森林里还有一些人没有找到庇护所，你去帮忙吧。”
　　尔纳兹看了一眼Loki，竟然真的点了头往外走。
　　“谁敢！”Loki死死地瞪着海姆达尔，几乎要用眼神将他撕碎，话却是对着尔纳兹：“过——来——”
　　女孩终究是叹了口气，“海姆达尔，我单独跟他说几句话，放心。”
　　Loki看着女孩走回到自己的身前，他稍稍勾起一丝微笑，觉得自己势在必得。
　　“跟我走，尔纳兹，我不会让你再死一次。”
　　尔纳兹抬起头，紧紧地盯着Loki的眼睛，她曾经常常这样做，好像他的眼睛是世间最美丽的东西。
　　他看的清，她的温柔，她的眷恋，她的不舍，还有……决绝。
　　他似乎听到她的眼睛在说：“让我再仔仔细细地看你一眼吧，Loki。”
　　他慌了神，害怕再次失去一切的小王子紧紧抓住了女孩的手，他感觉到自己在发抖。
　　别再丢下我，别再离开我……
　　那个时空的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尔纳兹用力挣开了Loki的手，将他推进了传送门。
　　“Loki……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呀……”
　　传送门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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