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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下的秘密8
刚要推开门进房间时,就听着连宋在那嚼舌根:“哎,决恩,你说咱们方里出了个如此‘爱管闲事’的人,咱俩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嘛?”
韩鸳和张决恩正好撞了个对脸。张决恩叹了口气,冲连宋瞪了一眼,连宋撇撇嘴,灰溜溜地钻进自己的被窝里去了。
韩鸳看了一眼连宋没说话径直走到自己床榻那边坐了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阿律也进了屋。
“韩大哥!”阿律有些担心地跑到韩鸳身边询问:“我适才去医室接你,张医师说你自己回来了......”
“就是额头划了一个小口,没啥大碍,不用你接。”韩鸳笑着说。
“哦~”阿律半信半疑地踮起脚来查看韩鸳的脑袋,想看看是不是他所说的就是一个小口子。
张决恩走了过来递给韩鸳一个小瓶子,“韩兄,这是我一直随身携带的消炎膏,你可以将其抹在伤口处,消炎消的快还有助于祛疤。”
“好,谢谢张兄。”韩鸳接过药瓶双手作揖谢过。
张决恩:“不必客气。今日晌午沙仁番找我说了你的事儿。他说鉴于你伤的比较重,明日你再歇息一天,后日再去新建基地劳作。”
“好!多谢张兄转告。”
“韩大哥,仁番哥惦记着你的伤势,他人还算是不错的......”阿律走到韩鸳的榻前,拉开他的被子帮他铺好床。
这话让连宋给听到了,他躲在被子里差点笑岔了气。阿律皱眉严肃地问他,“你笑什么?”
连宋“呼”地一下掀开了被子,俩腿一盘,昂着头坐在榻上对他们问道:“你俩可知沙仁番、就你们的仁番哥哥疫变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阿律道:“我们当然不知道!”
“呵!”连宋嗤笑一声,“人贩子!专门将年轻妇女和幼童拐卖到境外安南、条枝等地区。长路漫漫,有不听话的就会当场拉过脖子割掉!”说着连宋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切!”阿律瞥了他一眼,“别信他,韩大哥!”又转身对连宋问道:“那你疫变前是干什么的啊?”
“我?”连宋愣了一愣,随即又故作镇静地说道:“我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天天好吃好喝的不干活......哪是你们这些粗民能想到的!”说罢又怯怯地翻身进了被窝。
阿律和韩鸳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笑,便也不说什么了。
韩鸳安静地躺下后,满脑子都是齐颂担惊受怕的模样。
“九一木方......九一木方......”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四个字,“这木方里面到底有什么让他如此害怕......”韩鸳心里想着,此时自己处在这个房间里面,四张木榻,几张陈旧的木桌,若是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属床板的那些未洗净的血迹和床底下那带有圈裂的木板了。而且木板是整块、打不开的......
“夫田......血迹......”韩鸳又想起了此前住在这里人的名字,他掀开草席拿出那个刻有“夫田”的岛牌,仔细瞅了瞅,难道齐颂和夫田之间有什么关系?
竖日清晨韩鸳的麻药劲才彻底散去,他睁开眼睛时,木方里只剩他一人。
阿律寅时就到了新建基地劳作,最近沙仁番带着一群掌事的在新建基地的西北方向又规划了一座二层楼宇。但是岛上的“猪仔”就只有这么多,新建基地已经调走了一半的工人了,留下的人要延长平常一倍的工时。故岛民门要半夜寅时出工,入夜亥时才能回到木方,整整劳作时长达到了九个时辰。最让阿律担心的是,今日他的姐姐阿持也来到了新建基地,与先前就在这里劳作的几个女人一起上工。
阿律昨日就与基地掌事查亚申请让阿持再休息几日再去劳作,查亚以阿持腿上已好为由拒绝了他的申请。可是阿律知道,姐姐的腿伤是已经好了,但因身体长期处于带病状态,,体虚羸弱,身体内的元气还都没有恢复到一半,绝对是干不了这重活的。
阿律偷偷地和挨着阿持那边的匠人换了场地,一直目不转睛地守望着她,深怕阿持的身体出什么差错。
海岛上的阳光干裂又火辣,阿持热得满头大汗,先是把木桶里面的水倒进泥池里,然后挥舞着比她人还高的木棍在泥池里搅拌,再把搅好的混凝土铲进篮筐里,用绳子绑住,借助拉力的反作用将篮筐送到二楼去,这项工作流程就算完毕。但是当她将此流程重复到第二十几次时,手腕的力量再也不能支撑着篮筐送到二楼去,就那样胳膊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手。篮筐从高空倏地一下落下,本以为会泥花四溅。谁知阿律手脚迅速一把就拖住了落下来的篮筐。
“姐,你没事吧?”阿律小声着问她。
阿持摇摇头,干涸的嘴唇上面尽是沟壑。阿律低头解开腰间上的水带扣,想拿点水给阿持喝,就看着一抹身影从面前倒了下去。他惊慌地抬起头,来不及思考双膝跪地,抱住了即将倒地的阿持。
“姐,你醒醒......”
“阿律......”阿持有气无力地睁开眼,说道:“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阿律的叫声引来了查亚,他鞭不离手,永远是一种随时回给别人几鞭子的架势。
“瞎嚷嚷什么?又忘了基地的规则了吗?”查亚看到了阿律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虚弱无力的女人。
“她怎么了?”
“我姐她体力不支晕倒了。”
查亚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让阿律带着阿持先去了阴凉处歇息。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又过来催促俩人赶快上工。
“当下工时非常紧迫,为何别人都干的好好的,你姐姐就如此事多,难不成是想偷懒?”
“不是的。”阿律站起身来,“回掌事,我姐姐之前腿伤严重,持续了一年都没治好,身体一直处在带病状态。即使当下腿伤已经痊愈了,可是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嗷?”查亚根本没有听进去阿律的话,也许在他看来,这对姐弟只是在为自己的偷懒找借口。“那按你的意思,你姐姐还需要疗养多久?”
阿律抿抿嘴,看了看阿持,不解地说道:“这不好说!”
“不好说!”阿持的回答激怒了查亚,他怒目圆睁地瞪着阿律,突然向阿律的腹部猛然踹了一脚,并向地上用力地放了一鞭。
阿律没有防备,被踢出去了一丈之远,跪在地上捂着肚子。
“你当这是天堂吗?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当下人手如此吃紧,你姐姐必须上工!”
阿律咬着牙站了起来,“如若......如若必须上工的话,可否先为其换一份轻量一点的活儿?等她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再调到基地这边来。”
查亚:“几乎所有的猪仔都被安排在了新建基地做匠工,去哪里找轻量一点的活儿?”
“膳堂呢?去膳堂用饭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一位姐姐在那里登记劳作......”
查亚忽然有些玩味地看向阿律,“你这如意小算盘打得挺响啊......罗诗晴是什么来历,他是谁的女人,你不清楚?”
阿律顿时哑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愚蠢,他以为只是一个请求就可以直接帮阿持换份轻巧一点的工活,谁不知这里面牵扯了太多复杂的关系。
阿持的身体缓解了许多,站起身来走到阿律身边说道:“阿律,我不用换工活,你不要为我操心了。我当下可以继续干......”
查亚双臂交叉一副藐视一切的态度,道:“我看你不仅没事还好得很呢!这样吧,针对你们姐弟俩适才偷懒耽误的劳作,收工之后再补回来,一人再加俩个时辰的工时,补不够不准收工!”
“剥削......赤裸裸地剥削......”阿律气到脱口而出。
查亚装作没有听清楚的样子,询问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阿持用尽全力按住阿律,示意他不要冲动。
阿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不带情绪的语气说出:“加工时可以,我姐的那份我替她担着。”
查亚冷笑一声,道:“你没有权利替她担着,至少我不同意!她必须一人完成所有该做的工程!”然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阿律,手中的鞭子也在跃跃欲试。
阿持看俩人僵持不下,想要再说些什么,阿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对查亚说道:“既然这样,我们离岛吧......”
“阿律,你......”阿持无法相信阿律会说出这样的话。
连查亚都有些惊讶,他迷离着双眼,将阿律上下打量一番,道:“怎么着?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若不是沙仁番将你们几人从陆地那边救到了海岛上,还治好了你姐姐的病。你们和那个叫什么鸳的早就饿死在沙滩上了......”他越说越激动,绕着阿律转了一圈。又接着说道:“好!你想走是吧?我成全你!”他一把抓住阿律的领口,揪着他往西边走去。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阿律的力气没有他的大,使劲全力也挣脱不开查亚的手,就这样连滚带爬地被他拉到了西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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