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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出重围
“涧澈!”
烟煣紧紧攥着裙摆,叫住了他。
“你不想娶我,那你的那把剑,你也不要了?”
“谁说我不要。”
他抬起手,手中放着凤玉,神情专注,凝聚气力。
“鄞荒。”
霎时,便有一把剑径直从远方飞驰而来,他飞身而起,把那把剑鞘闪光的灵剑赫然被他握在掌中。
烟煣发现,与之前不同的是,那把剑不再脏污不堪,宛若崭新,好像已然被修复了。
她睁大眼睛瞪着这一切,不敢相信他何时已经能自主控制灵剑了。
“我既筹划冲出天界,自然不能不做完全准备。自从那日你拒绝退婚,我便入夜潜入妖界,早就找到了你的藏剑之地。”
“找到之后,便用琼玑阁中的释魂锁,不断修复已经受侵蚀被损坏的剑身,我的记忆一直以来也恢复不少,名字也已经忆起。”
烟煣脸上的震惊之色依旧没有褪去。
“走吧。”
涧澈握紧幽凝的手,低声示意,他已经,没什么话好对他们说的了。
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转过头往殿外走去,过程中,身边的人皆是对他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我告诉你,你今日若真的敢走,妖界便与天界势不两立,我与你,从此形同陌路。”
涧澈听闻,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与她本就不熟,在他心里也并不重要。
但想到是自己先对不住她,便略带歉意:“你我,本就不同路。”
他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一滴泪从脸上划过。
随后又补充到:“希望我从你的世界消失以后,你能够平安喜乐,再无烦扰。”
而后,他紧握幽凝的手,接下来,他们要并肩作战,闯出天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澈儿!!!”
坐在主位上的离酝此时颤颤巍巍,用哀怨的目光扫过他的背影,语气可怜。
此时此刻,已没人记得他天界帝君的身份,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在挽回他的侄儿。
涧澈停住了脚步,幽凝向他投来担忧的目光。
她知道他今天说的这些话,他心里也很疼,断绝关系说着容易,但确实骨肉分离之痛。
就在所有人认为他停下脚步是回心转意时,他头也没回,没有说一个字,便再度向前走去。
他们刚走出中天神殿,便有无数天兵天将围了上来,他并未惊讶,这是他与幽凝都料到的事。
他会坦然面对,但……他怕委屈了她。
涧澈:“你可后悔?”
本来就是他对不起她,之前答应了会退婚,却没退成,如今使得她一个姑娘家跑到天界来,阐明他们的关系,于她的名声有损。
如今,还为了帮助他杀出重围,要面对这么多的天兵天将。
幽凝笑着摇摇头,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些。
“能伴君侧,无甚可悔。”
涧澈微微感动,两人相视一笑,眼神快速变得锐利,直击前方,已成为作战的状态。
“幽凝。”临近作战,他低声细语。
“我虽然名义上脱离天界,但这些兵将是无辜的,今日,咱们击退天兵就好,切勿伤他们性命。”
幽凝点点头,他会如此想,她并不意外,不是每个人都如魔界的人一样心冷血冷的。而她,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已经不是空临山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了,因为涧澈,她在改变。
此时,涧澈也收回了鄞荒剑。
二人凝聚周身气力,直接撞向前方,重重包围的天兵天将顿时被撕开一道口子,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并肩作战,倒是默契十足。
毕竟离酝也不愿伤了他,所以拦截他们的天兵并不算多,但依旧打了好一会,一波波的天兵拥上来,妄图挡住他们的出路,不过好在,他们为了今日能杀出重围,做了充足的准备。
二人势如破竹,有士兵栏上来,那便打退,这些小鱼小虾,还不足以挡住他们的去路。
快逼近南天门的时候,已经是作战许久了,他们皆已疲累,涧澈的鄞荒剑更是没有出鞘。
在他没注视到的地方,一只灵箭带着冲击力正对着他射过来,此箭力度虽然非常充沛,但目的并不是取他性命,在他体力消耗之际,猛地擦过了他的肩膀。
涧澈感受到了灵力划开他皮肉的疼痛,闷哼了一声,身体弯曲,向后退了几步。
幽凝也看到他被箭所伤,管不得身边乌泱泱的天兵,急忙到他身侧,让他靠着自己,右手按住他受伤的肩头。
“是谁暗箭伤人?”她怒喝。
“是战神将军。”涧澈答道。
此时,他们身边的天兵也停止了进攻,齐刷刷的注视着前方——也就是用箭射伤涧澈的人。
战神将军挂着一幅冷面门神的脸,徐徐走来。
“小殿下,还望三思。”他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
涧澈的嘴角此刻也渗出血来,他努力睁开眼睛注视着前方高大伟岸的战神,放缓了呼吸,唇角扯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方才开口。
“今日,我若是走不出这南天门,那就死在这。”
“你怎么这么执拗呢!”
“你生于天界,长于天界,与天界的联系,你永生永世也割不断!”他语重心长道。
“能从名义上,心志上割断,也是好的。在天界时,我与你也算有过数面之缘,今日,你若是阻拦于我,那便只能,拿我的尸首回去复命了。”
“那你就要问我身后的天兵答不答应了。”
顿时,依旧有一大批天兵凝视着他们,意图上前。
“阿澈。”幽凝转头示意,涧澈会意,朝她点点头。
涧澈拿出凤玉,幽凝拿出鸾玉,他们每个人的另外那只手,紧握在一起,任凭什么力量,也无法将他们分离。
二人凝神静气,使一对合欢灵玉感受到他们心中浓烈的情意。
合欢灵玉闪出光芒,形成了一个光球,光球越来越大,把他们两个人完全包裹在里面,是为保护,身边的天兵不住后退。
随着无数喊叫声,刚刚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的天兵尽数被击退至数米外。
等众天兵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两个人的踪影了。
**
因涧澈受了伤,二人没有过多耽搁,一道回了魔界,回到了他醒来后,常住了好久的凝萃宫。
踏进宫门,涧澈就有了一股久别重逢之感,他竟然,有一天也能重回魔界。
“这里好像有变化,又好像没有变化。”
幽凝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扔下他进了内宫。
“你的伤口需要包扎,赶紧把衣服换下来吧。”
涧澈一头雾水,他这是哪里又得罪她了。
他定睛看着自己的衣服,因为肩膀上的伤,他蓝白色的婚服染上了血渍,但是如果只是担心她的伤势,她刚才的语气,怎么阴阳怪气的。
“公子,您这身婚服太过繁重,还是进殿换掉吧。”一旁的侍女像是看出了他们的不快,上前提醒道。
等等,婚服?!他还穿着婚服!
他还寻思呢,她怎么酸溜溜的,原来是自己一直穿着与烟煣的婚服。对于他知道了幽凝在吃醋这件事,他的心底一阵开心。
进了内宫,侍女们便开始服侍涧澈脱去那已经被血迹弄脏了的婚服。
幽凝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的美眸瞬间染上了不快。
“你们干什么?放下!”她出声喝道。
被她的话吓到,涧澈和其他侍女们都一脸惊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悻悻地看着她,等着她发出命令。
幽凝气鼓鼓的,双手叉着腰。
“谁让你们给他换衣服啦?我来!”她撅着小嘴,可爱极了。
她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宣示主权,在涧澈身上完全体现了她的占有欲。
涧澈耸了耸肩,行吧,她愿意自己来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女们都退出去,把门关上,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有了他们二人相处的空间。自从上次分别后,一个在天界,一个在魔界,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她甚是想念。
她看着他肩膀上的伤,止不住的心疼,怎么可能不痛呢!可是从天界到凝萃宫,他愣是没喊过一声疼,刚才她还因为他一直穿着婚服而没好气地说话。
她走上前,开始为他宽衣,一边脱去他的衣服嘴上也不闲着。
“很痛吧?”
涧澈抬起头,盯着她的面容,刚才还气鼓鼓的样子,现在竟这般温柔,其实他还挺享受她对自己的占有欲的,这是一种陷入恋爱才会有的虚荣心。
涧澈刚想说不痛,可瞬间他灵机一动,突然表情变得委屈,缓缓挤出一个:“痛~”
幽凝看着佯装委屈的样子,不禁发笑,这家伙,竟然还会对她撒娇!不过,她还是挺受用的。
他们一同坐了下来,她为他脱下了外衣,摘下了头冠,不一会就拿来了之前从巫医那拿到的药箱,轻轻擦拭在他的伤口处。
“幽凝,你会不会觉得,我如此决绝地跟天界断绝关系,很冷漠无情?”
幽凝抬眼,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看来是真想知道。
她摇摇头:“我怎会那么想你!”
她又补充道:“你这个傻子,别人不清楚,可你别想瞒过我。”
“你之所以会如此爽快地答应跟我回魔界,一方面,是你痛恨他们的冷眼旁观,不愿与他们一处。”
“另一方面,你因为妖界偷袭空临山的事,不愿与妖界公主成婚,那么这样一来天界少了这个盟友,最怕的是与魔界开战,而你做了质子,便能使得魔界不会对天界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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