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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病人
人体探险队开始录制,金基范由于别的通告经常迟到。每次赶来时,眼皮肿胀,脚步虚浮。韩庚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自己轻轻闲闲自然比不过忙忙碌碌,但基范的忙碌,却未必值了那些忙碌。这让他心疼。可是自己彻夜的排练,想说在被冷冻期间也不能松懈,却让他困乏至极,竟在节目里靠着座椅睡着,浑然不觉。工作人员走过来用脚踢了踢他“哎,醒醒,做节目呢,装什么死。”大家散落着讨论节目内容,或是三三两两嘀咕着自己人的八卦,谁也没有注意角落里突然惊醒的韩庚,只除了金基范。
“喂,你敢用脚踢庚哥,找死!”推开那人,他扶起了韩庚,沉声问“怎么那么累呢,昨晚干什么了?又熬夜练舞?”韩庚刚想答话,那位黑着脸的工作人员尖声尖气地骂了句“操咧,什么德行!真以为自己是大明星啊,多大的腕都见过,就是看不惯把自己当个人的。什么玩意儿!娘们气!”前半句是骂基范,后半句显然是骂自己了。还得队友来出头,想想是挺娘们气的。躲开了基范的双手,韩庚站直,生生比那工作人员高出大半个头。低睨着他,语气隐忍“谁没个累的时候,没耽误到摄影就成。不过也谢谢你叫醒我。说话客气点,谁也说不准以后谁又成了腕,你说是不是?”这话把那人堵得一口气没上来,直翻白眼。基范看着韩庚抖擞了精神向MC走去,站在那,久久不能回神。
李赫在奉命跟金基范搭配着做了夜心万万的节目,完事之后,心里很不舒服。屡屡举起的拳头,可以是节目的笑点,却也是生活里不把他当哥来尊重的写实。他不是一个愿意较真的人,可上了节目,也希望对方能顾着自己的面子,让人下不来台,搁谁身上,都不好受。不是不知道基范的脾气,没有啥坏心眼,可这并不代表做错事情就该被原谅。看着那人轻易地推拒了前辈的邀约,忽然心里又同情起这孩子,这样走下去,前路堪忧。不过,这又不管他什么事了。想想轻松起来,露出最朴实的笑容,李赫在跟上了前辈们的脚步。
某天金基范得意洋洋地来到韩庚的宿舍,问“哥,看到我和李赫在的借位了么?”韩庚正喝牛奶呢,一口喷出“啥??”他没看电视。“啊!!你竟然没看!!算了,”基范假装憋屈“观众看清就好了。”“到底是啥??”韩庚开始追问。“呵呵,为你和希澈哥正名。借位借位,呵呵。”小王子笑得很开心,自以为功德圆满,造福世界。“哎?正名?”韩庚还是摸不着头脑,金希澈倒是在旁冷哼了一声,没再搭话。回了卧室,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怎么会傻到把韩庚交给基范?可换个角度想,自己又怎么会傻到以为自己有资格去考虑把那人交给谁?还真傻。
这几天不要惹崔始源是众人共识的,那人低气压低到周身都盘旋着乌云,轰隆作响。管闲事不是他的个性,可对着崔始源那双好像在暗示他去管管的眼睛,又不忍心拒绝。心底暗自祈祷,是我看错了,是我多心了。却在听到那人全盘托出原因之后,眉头打了褶。“我爸妈叫我跟一女的交往,可我对她没感觉。”“那,就推了呗。”“不是那么简单,我们两家是世交。”“哦呵呵,原来青梅竹马啊”韩庚本是满眼的笑意,却在看到崔始源冷着脸之后,低下头,不敢直视。
有一天,基范跟着韩庚的屁股后面颠巴颠地回了原来的宿舍,掳起袖子,要为两位大人做饭,韩庚惊讶,希澈撇嘴。“怎么突然会做饭了?不是之前……”韩庚笑着问。“呵呵,我虽然之前什么也不懂,搬出去之后,总得学着做,不是每次饿了都能赶上阿姨来做饭。”“噢噢,我们基范长大了呢!”韩庚骄傲地转头看希澈,就好像,宠物学会了自己如厕,主人是万分的自豪,金希澈如是想。
当金基范真地端上了三菜一汤时,希澈有点傻眼。看那孩子把韩庚安排在肉菜面前,把自己请到了青菜坐席,自己却躲在了大汤碗后,心下就软了起来。虽然并不如看得那么好吃,但好歹是比他的手艺好,希澈颇有点释然地思量。“什么节日啊,这是?”难得他主动开口,金基范有点受宠若惊。“噢,实话实说,我是怕好久没跟哥交流感情,你不再喜欢我了,呵呵。”好家伙,原来是这样,你还真实话实说!“原来也没喜欢过,你想太多了,基范。”韩庚在旁傻笑,基范在旁挠头,金希澈心里来回翻转。说他笨吧,却还能看的懂我的态度;可你真看懂了我是缘何这样对你么?如果真懂,也许我们也不能再这样平心静气地同桌吃饭了。有时很恨自己,操这些闲心,又能得到什么?透彻如我,却被羁绊的最深。
洗了澡,希澈回到客厅,看基范给韩庚吹头发,一幅好男人样。电视里传来女主角悲呼“OPPA~~~撒狼黑~~~~可世界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们~~~~~就因为我们的血缘么?”可笑,那你还想怎地?血缘最大,性别其次。转脸看那两人都是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忽地又听那女的尖叫“那我宁可抛开这层血缘!”这种烂剧之所以能搬上荧屏是因为它只是幻想,而已。谁也不可能真的抛开血缘,谁也不会那么容易抛弃性别。但是有人会为它哭泣,因为女人的敢想。而你们呢?又肯为对方做什么呢?我金希澈不肯做得更多,我赌你金基范也未必会比我更能牺牲。韩庚,那你呢?走过去,陷在了沙发里,希澈没好气地吆喝一句“换台换台,什么破剧!”“那你还站着看了半天?!”韩庚笑他,拿着遥控器叭叭地转换。“停!看这个!”“靠!啥破玩意!”韩庚不满,怎么突然看起discovery,这不演的是小时候的动物世界么,就差赵忠祥了。方盒子里上演一出雌螳螂分尸雄螳螂的戏码,希澈看的津津有味,基范余光瞄他不言语。
基范走了,韩庚倚着冰箱说“你最近怎么像更年期似的,脾气忽好忽坏?”“谁教你‘更年期’的?”“你管谁的,回答我正经问题。”“呵呵,韩庚,你是不是只跟我说话这么随便?”“跟基范也是啊~~~”“啊个毛,别把我和那小子混为一谈。”韩庚眼瞳暗了暗,走近希澈“喂,别跟基范较真,我知道你觉得他不懂事,可是他还小。我只有你俩,最好最好的朋友。”上前想抱抱希澈,却被躲开。韩庚抬眼看那人眼睛闪烁,不乐意了“X!干嘛躲开啊,咱俩又不是没亲过!”这句话把希澈逗笑了,顺了顺头发,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才X咧!那次我多牺牲啊,你还没报答我呢!”韩庚也笑了,那意思是,这才是我的希澈。可我早就不是了,你知道么,韩庚?
紧接着拍起了校服广告,每年一次,成了SJ为数不多可以想起再来比较的工作之一。于是想起了某年,清纯一如雨后的春笋,每个人都张扬着笑脸,挺拔自己健美的身姿,妄图用年青征服宇宙。现在的我们,用最有效率的方法治好装,站在镜头下,沉默地配合导演的每一个指示,希望早早结束,回去补眠抑或赶往下一个通告。现在像什么呢?像毗邻而生的竹子,节节攀高,随风摇摆,沙沙的,很动听,却不会枝节连理,谁也依靠不了谁,谁也,都空了心。
金基范递给韩庚一封信,让韩庚想起了那篇在医院看完的‘情书’,心里痒痒的。躲到了厕所偷偷看,却发现里面歪扭的笔体用中文书写:
哥,这个字好难。难,也好难。
不会读,只学习了写字,我很努力。
我爱你。
爱这个字也好难,不过我会努力写。
我发现,难这个字,我写的最好。
好难!
金基范
靠,谁说你难字写得最好,明明是自己的名字!韩庚哭笑不得,短短的话语,看了又看。语法什么的还真没有错误,比自己的语言天赋大多了,呵呵。门外朴正洙向里喊“完事没啊?”韩庚收起信纸,回了句“你别忘洗手啊!”什么时候,他已经学会应对从前并不擅长应对的人。难这个字,我才写的最好。
回去再看基范,就觉得那人浑身冒着金光,帅气的不得了。“哥,看了么?嘿嘿”注意到韩庚的眼神,基范笑地很贼。韩庚点点头,咬着他的耳朵“你把那点休息时间都花这上面了。”话语里的体恤和感动基范不是没听明白,心里一热“就想让你开心。只要我肯努力,我就能让你开心。”镜头流转,照向范庚这边时,恰巧捕捉了韩庚一脸的心思,满怀欣喜。突然想起范伟一句话“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捏?”‘咔咔’的,把他的心拴的死紧。多少年后金希澈看了那小品,听着韩庚随口的翻译,才了悟,啊……那是病人与病人探讨病情,我瞎参合啥呀?!
晚上阿姨前脚走,后脚崔始源就来了电话。“哥,你来我这边,有点事找你帮个忙。”“哎?什么事?我这等着吃饭呢。”“帮帮我,完事请你吃饭。”韩庚看看金希澈不耐烦地盯着他,转头吞了下口水“不早点打电话!算了,等我。”跟希澈赔了不是,说去去就回,你先吃,换来人家一个爆栗“他什么搞不定,还用你?!真是,破坏胃口!赶紧的吧,快去快回!”“嗻!小的去去就回!”韩庚嬉皮笑脸,出了门,直奔那幢豪宅,姓崔的,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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