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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扬危机起
转眼年节过了,便到了正月十五的看灯节。
萧卿的病情却又莫名反复起来,碧云天里一片愁云惨淡。
铃铛整日守在萧卿床前,软硬不吃的半步不离。知晚黑着一张脸,整日整夜的巡视碧云天。除了上官与锦童,其他的人一律进不了碧云天半步。
上官把着脉,看着萧卿苍白的脸,眉头皱的更紧。到底是什么引诱了她体内的佛舍利如此蠢蠢欲动。
收回手,上官问到:“月朗,风清那处可有消息?”
月朗从窗口滑进来,回答到:“回公子,今晨接到风清的消息,已与雪蛮老人在回京的路上,约莫晚上就能到。”
“嗯。”上官摆了摆手,月朗迅速又消失在黑暗中。
晚上就能到了,卿卿,晚上就不难受了。
雪蛮老人与风清到楚归楼时已是夜半时分。上官正等在楼前,还未行礼雪蛮老人一拂白胡道:“免了免了,快带我去看卿丫头。”
上官忙在前带路,一行人往碧云天走去。锦童在后看着前方精神矍铄白发白须的老人家想到这就是当年名震江湖如今已不问红尘的雪蛮老人啊。
上官带着雪蛮老人登上碧云天时,知晚正慌忙的往外走,一头便撞在了锦童身上。锦童扶住知晚道:“怎么了,这么慌张?”
知晚看着锦童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说:“小姐、小姐她没气儿了!”
锦童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后的上官,上官的脸一片青白。握着纸扇的手沁出血来。
雪蛮老人看着悲痛震惊的众人,呵道:“傻站着干什么,快带老夫进去!”
锦童忙掀了帘子让老人进去,老人迈出一步后又回头道:“还愣着做什么,有老夫在死不了。进来帮忙!”
上官犹如当头棒喝,方才醒过神来。待他进去看到躺在床上死寂的萧卿时,一把握住木椅的扶手,硬生生将一口血堵在了胸口。斑竹看着自己主子如死灰的面色,上前问到:“公子,可还受得住?”
上官摇摇头,气若游丝的说到:“快去王府请三爷来,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斑竹点头,忙奔出门去,唤了行云速速前去王府。
雪蛮老人把住脉,此时的萧卿面如金纸,已是没了呼吸。好在心口还是温的,老人忙唤锦童与知晚扶着她,灌下了救命良药续魂丹。
让锦童与知晚继续扶着萧卿,雪蛮老人开始为萧卿运功疗伤。萧卿修习的惊鸿原本是教她能合理运用体内佛舍利产生的能量。可惜她到底是身子骨单薄了些,加上这些年愈发懒散。每每想要偷懒,上官也都是惯着,这惊鸿愈加没了牵制的作用。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雪蛮老人额头上已经是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以老人的修为,尽是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拖不下去。
上官在一旁看的心惊,眼看秦晟还未到,放下扇子欲自行上前相助。
刚刚走出一步,便被人扶住了椅子。上官转头,秦晟满头大汗的站在他身后道:“你上前去做什么,先顾好自己。”
他的气息还不稳,衣衫也有些凌乱。身后的行云更是气喘吁吁。
上官退到一旁。秦晟不敢耽搁,马上开始帮助雪蛮老人给萧卿运功。秦晟自小修习武艺,内功纯厚,他一来雪蛮老人便省力的多。趁着空档撤下手来,拿出银针为萧卿行针。
上官见状,道:“斑竹,推我出去。”
斑竹应是,与锦童退出去。唯留了知晚在一旁协助。
“将你家小姐的外衫去了。”雪蛮老人拿着针吩咐到。
知晚一脸为难的看着老人,捏着萧卿的外衫就是没法往下脱。雪蛮老人看看秦晟,秦晟早已经将眼睛闭上。知晚这才放心的将萧卿的外衫褪下,露出肩头来。
雪蛮老人忙在萧卿的肩头下针,连同头上,密密麻麻的十几根针扎着。知晚在一旁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小姐为何要受这样的苦。
两个时辰过去,知晚才走过去开门。门一开,对门外候着的人道:“小姐无大碍了。”
斑竹忙推着上官进屋,锦童双手合十一路念叨着阿弥陀佛,领着还抖抖索索的小铃铛去煮热茶。
上官进屋,看着床上的萧卿面色虽苍白但呼吸绵长,看来已经活过来了。这时堵在心口的一口血才溢出口来,一行鲜血霎时染红了白衫。
雪蛮老人看着上官,心疼斥责:“你这孩子、、、卿丫头这情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虽说这次是凶险了些,可你怎能放任自己的内息如此翻涌!当真是胡闹!”
上官抬起头,虚弱一笑道:“无妨,这一口血堵在心口难受的紧。现下吐出来舒服许多。”
雪蛮老人不容上官多说话,写了方子让知晚去楼里的药房取药。萧卿连同上官的一起,尽是写了整整十三个方子。
知晚捏着方子不敢耽搁,忙往药房奔去。
锦童此时端了热茶来,老人与秦晟具是疲累非常。遂在萧卿闺房的外间暖阁里坐下歇息一会儿,饮些热茶。
“上官,为何她的病症会变的如此严重?”秦晟放下茶盏问到,明明半月前去看山花时还是好好的。
上官歇一歇道:“三年前她回到雪蛮山两个月,可是因为此事?”
“是。”雪蛮老人抚着胡须道:“你们两个也不必如此紧张。卿丫头体内的舍利每隔几年就因为和另外半颗舍利相互吸引而异动。治的好。”
雪蛮老人顿了顿继续道:“此次等她身体恢复之后,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发作。我回一趟雪蛮,去找找五里雾后的一位老朋友。”
“五里雾?”秦晟问:“前辈说的可是相传有狐族居住的五里雾迷障?”
“正是,”雪蛮老人道:“卿丫头身上有狐族的玉佩,且身上有半颗佛舍利。这就说明她与狐族颇有些渊源。”
上官听后沉吟道:“狐族乃是上古神族。相传上古神族大都凋零无后,不知狐族是否真有后人传世。”
雪蛮老人拂着胡须道:“狐族是否有传世后人我们这些凡人都不得而知。老夫的那位老友倒是与狐族有些渊源,我且去寻一寻他,看他是否有破解之法。”
上官点头应下,随即让锦童带老人下去休息。秦晟也起身告辞,走到楼前看一眼楼上仍旧亮着灯火的窗户道:“有事便让风清来寻我,近日我都在城内。”
上官点头。
秦晟又嘱咐道:“自己的身子也要当心。”
上官微微一笑,道:“好,今日多谢了。”
秦晟摆摆手,不再与他多说,牵过风清手里的马策马而去。
此一来,楚归楼的风波才平息下来。
鹿岭山庄内,银风单膝跪地,正在向路易寒禀报日前掌握的情况。
“你是说前几日萧卿的病又发作了?”路易寒一手捻着一串佛珠,一手撑在案前问银风。
银风答:“是的。属下在楚归楼附近打探,楼内的探子告知属下此事。”
路易寒眯起双眼继续问到:“可有大碍?那个探子可是你上次说的叫翠瑶的婢子?”
“回庄主,据说经雪蛮老人医治已无大碍。那个探子确是那个叫翠瑶的。”
“嗯,行了,你下去继续打探。有事立马来报。”
“是。”银风起身退出大堂,待走出山庄后他尽有些窃喜。又可以见到她了不是吗?
待银风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亚才现身道:“主子,五王来见。”
五王秦岳。呵,到底是年轻人,如此便沉不住气了。“去见见吧。”路易寒将珠串扔在案上,往后厅走去。
跨进书房,看见靠着椅背坦坦然饮茶的秦岳,路易寒抖抖衣袖,敛住神色快步上前道:“属下参见王爷!”
秦岳放下茶盏,瞥一眼对着自己一躬到底的路易寒。心中一晒,面上却是热情万分的神色道:“路庄主折杀了,快快请起!”
路易寒看着秦岳,似乎激动的无以复加,道:“王爷终于长大成人,如今能与某一同商议大事了!”
秦岳抬手拍了拍路易寒肩膀,一副得遇良师益友的表情。
待二人寒暄过后,路易寒方才问到:“不知王爷突然来山庄,是否有要事相商?”
秦岳将手里的茶盖慢慢放回茶盏上,慢慢道:“近日我的手下几个不成器的在雪蛮山寻到了五里雾的踪迹。特来请教路庄主可否听过五里雾?”
路易寒看着秦岳,眼中隐约有些欣赏。他原本以为这位五王爷还会同他将这场面演一演。见秦岳如此直接,路易寒也直接说到:“五里雾乃是上古狐族的本事,自然是听过的。”
“哦,不知路庄主了解多少?”秦岳依旧保持着吹茶的姿势,仿佛手中的这盏茶烫的不能入口。
路易寒亦拿起茶盏饮了一口方才回答:“某只知这是狐族本事,不知详情啊。”
秦岳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面上笑意更甚,问到:“原来如此。那不知上次在信中与路庄主提起秦晟的事儿,路庄主安排的如何了?”
路易寒忙答到:“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办妥了,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便可成事。”
“很好,有劳路庄主。找寻佛舍利乃是大事,还望路庄主能与本王同心协力。”秦岳方才茶盏,一双深井般的眼睛看向路易寒,目光中透着丝丝凉意。
路易寒笑道:“王爷客气了,某本就是王爷的谋士,自当尽力。”
秦岳勾唇一笑,道:“那小王便依仗路庄主了。”
路易寒看向秦岳,眯起双眼,道:“王爷折杀某了,自当为王爷效力。”
秦岳靠在椅背上,依旧是笑着说到:“那就有劳路庄主。小王便不扰路庄主的清净了,告辞。”说罢起身往门外走去,路易寒站起来相送。
待秦岳走了,亚现身道:“主子,这个五王、、、”
还未等亚说完,路易寒抬手打断了亚的话说到:“他毕竟是太子爷的骨肉。当年太子爷被谋害,只留下这么一个遗孤。”
亚疑惑的看向路易寒,“主子,您不是、、、”
路易寒看一眼亚,道:“只留下这么一个遗孤,当然要先好好安抚。有些事,还用的上他。”
亚退后一步,行礼道:“属下擅自揣测主子的心思,望主子责罚。”
路易寒摆摆手,道:“你去联系一下膘国的人,近日我过去一趟。不知那个二皇子有没有争气些。”
亚应下,消息在阴影中。
路易寒看着窗外的景色,想着既然要将秦晟调离京华城那就来个大点儿的局。秦三王,你屡屡与我过招,现在就且看你能否接的下这招了。
几日后,快马加鞭的路易寒便扮作普通的天朝商人,轻而易举的便混进了膘国城中。
膘国位于戎国的东边。部族小国近年来在天朝的扶持下日渐强大,如今已经能够与戎国稍抗衡了。
路易寒带着亚,穿过集市,于午夜时分出现在了膘国二皇子的府前。早已有仆人在门前等候,见路易寒来到忙将人迎了进去。
路易寒走进府中,被径直带到了密室中。路易寒看着对面的二皇子,说到:“二皇子不免太过谨慎了些。”言语间带了些轻蔑。
二皇子孜牧眯起双眼,心中愤恨,面上仍旧一片谦逊道:“路庄主是有大谋略的人。本皇子自然不能跟路庄主相比,只能谨慎些。”
说罢请了路易寒上坐,道:“路庄主此行可是来兑现承诺了?”
路易寒将脸隐进烛光的阴影中道:“自然。”
对面的二皇子闻言明显兴奋起来,大笑道:“本皇子就喜欢与路庄主这样的爽快人合作!”
路易寒亦笑道:“那不知二皇子对于我们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
二皇子着人端上酒菜来,说到:“本皇子已经收到了戎国大王的书信。待本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执政之后,一切都好说。”
路易寒看着眼前的二皇子,这个二皇子也不算全然草包。
“想要登上太子之位不难,只是三王秦晟在膘国安插了不少眼线。就算是我也没有完全探查清楚。只是我们要举事,便要一击即中。”路易寒摆弄着侍女奉上的酒盏道。
二皇子放下酒杯,眼中透着恶毒与厌恶,愤愤道:“那是自然。本皇子在他面前忍气吞声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三日后便是父王的寿辰,我自会想法子带你们入宫。只要在那时你们能干净利落些就行。”
路易寒嘴角勾着笑意,彻底将身子隐到了黑暗之中:扶不起的阿斗。这就是皇家骨肉,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相互撕咬至死方休。
路易寒心中的怒火又势渐燎原,当年如果不是那个人赶尽杀绝。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带着刚出生的妹妹跳下江水,最后落得尸骨无存。
路易寒默默的闭上眼睛,天朝至高无上的皇帝啊,好戏才刚刚开始。
天色愈加黑暗,越来越多的乌云堆积在一起。
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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