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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束鹤轩把云苞送回医院,护士看到他们回来都吓疯了,这么大的一个病人说不见就不见。
束鹤轩横抱着云苞,一只手还是努力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家伙吃好喝好玩的累了,现在正睡着了,他的睡颜可比拟天使,脸颊偷着绯红的云霞。
护士看了姐姐欲都犯了。
束鹤轩今晚便没有离开医院,侧卧在床上陪云苞睡觉。
vip病房的加大款床几乎和家居床差不多了,束鹤轩躺在云苞旁边中间还能隔出不小的距离。
束鹤轩躺在云苞身边,只觉得越看越可爱。
他不想打扰云苞睡觉,刻意离他远了一点,说也奇怪,当小家伙醒着的时候,束鹤轩心中总有些狂暴的想法、阴暗的欲望,可是当云苞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地睡着的时候,束鹤轩又想当他的骑士,做他最甜最软的睡衣。
云苞嗯哼一声,脑袋摇了摇,没有骨头似的侧翻了个身,脸蛋的一面正对着束鹤轩。
他不知道,当他翻过来的那一瞬,束鹤轩紧张地攥住了被子。
当他翻完身后,束鹤轩又放下心,他真担心小家伙睡相不好乱滚,万一滚进他的怀里。。
束鹤轩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克制力有多么好。
眼前人睡相轻恬,束鹤轩的眼睛贪婪在云苞的身体曲线上扫过。
因为室内暖气太足,少年翻身的时候一截脚踝压住了被子,双手放在胸前五指微微蜷起来,像极了了熟睡无知的幼崽,他大部分的头发往后顺去,有几缕贴在了精致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水中精灵,他的脖颈修长,从肩膀到腰际的位置一路守窄,不堪一握的腰肢让束鹤轩呼吸一紧,他的胯部有着让人着迷的曲线,双脚修长又直,美妙的屈膝动作充满了清纯的视觉感受,那最白皙的脚踝是最残忍的利器,让束鹤轩的呼吸一道道地加沉。
束鹤轩这晚的睡眠质量并不好。
翌日清晨,云苞睡到自然醒,他的手臂举过头顶,凌乱的头发让他甜美的脸蛋添了几分慵懒。
觉得身上好热,他不经意回头一瞥,看到睡在他旁边的束鹤轩。
云苞赶紧往旁边挪开一截手臂的距离,怪不得被窝比平时暖了好多,原来束鹤轩没有回云天别墅。
挪开后清晨的风钻进被窝,云苞又有点恋恋不舍,他又挨近一点,偷偷打量束鹤轩。
他真冷酷啊,睡得离他远远的,按照束鹤轩睡的位置来看,昨晚应该是自己滚过去的,束鹤轩睡的离床边很近了。束鹤轩一点也没有别人睡觉的粗糙,他就像是刚完成了堆积如山的工作,倒在床上小憩一会,皮肤状态还和清醒时一般。
云苞又想去碰束鹤轩那又长又密的睫毛。
只是他刚一抬手,一只大手精准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动。”束鹤轩嗓音沙哑,一路刺穿云苞的耳膜,烧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中,只是一道刚睡醒的警告,云苞的后腰好像塌了一下。
束鹤轩以为云苞是要将他推开,可是昨晚下半夜小家伙才慢慢挪着挪进他的怀里,他又不想给人留下坏印象一直把绅士手按在身后,现在醒了就不算趁人之危了吧,束鹤轩一把将云苞扯入怀里,强势灼热的男人气息完完全全裹着了云苞,云苞脸颊一红。
听见束鹤轩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说:“你知道你昨晚让我有多难受吗?”
云苞看着阖眼的束鹤轩的表情,像是呵斥,但眉宇间更像是满足,什么意思呀?他明明看起来还挺爽的咧。
束鹤轩单手搭在云苞的侧腰上,云苞被束鹤轩完完全全抱着,热得他想嘤咛。
束鹤轩说:“乖,让我抱抱。”
这仿佛如同对小孩的轻哄让云苞消停了,只有脸颊的血色不断攀高。
但好景不长,束鹤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
云苞看到束鹤轩眉头狠狠皱了一下,云苞从中品出几分狂躁想杀人的味道。
束鹤轩深深呼吸了两次,伸出劲健的手臂将手机捞过来。
是一通电话,他开了扬声。
电话那边是之前来过医院的秘书,他恭敬说:“束总,您到公司了吗?今早股东大会的资料我放在你的位置上,请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到会议室呢?”
束鹤轩冷冷说:“延迟半小时开会。”
秘书:“啊?”
束鹤轩声音更冷:“我现在抽不开身。”
秘书一愣,什么意思,抽不开身?这大早上的,没客户没外部行程,他们老板又是孤家寡人,怎么会抽不开身啊?
秘书说:“可是老板,这可是股东大……”
束鹤轩不耐烦打断他:“那就不要开了。”
没等秘书想明白,束鹤轩已经挂了电话。
云苞能感觉束鹤轩完全不想把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拿开,但是又被他听到了自己有股东大会。。
云苞能够感觉到束鹤轩并不想让自己听到那股通话。
束鹤轩有事在身,也不能再装假日好眠了,云苞看他睁开眼睛,眼底有些委屈屈的。
云苞对他眨了眨眼睛。
束鹤轩说:“宝宝,我今早要去公司一趟。”
云苞觉得他好委屈,好像很不想去上班一样。
云苞迟疑着,伸出手摸了摸束鹤轩的领口。
虽然早上醒来云苞那条件反射挪开的动作,靠近了确认是他还要把他推开的动作让束鹤轩很是受伤,但是云苞摸了摸自己衣领的动作束鹤轩又觉得他可以再赚几个亿了。
少年还是会心软的。
想到这,束鹤轩干脆恶向胆边生,他抓住云苞的手腕,两只手腕合并在一只宽大手掌里并往头顶上一举。
云苞双手高举过头,挺身仿佛甜美的人鱼在束鹤轩的支配下露出献祭的姿势。
束鹤轩居高临下,眼底有一片风暴,他说:“宝宝,你还没有跟我说早安。”
云苞动了动唇,可是他不知道早安怎么发音,他只是觉得束鹤轩这个样子很危险,他让他的处境变得危险。
束鹤轩躬身,高大身躯的优势在这时体现出巨大的性感张力,只见他仿佛是个危险的兽人,弯下身体打量他的猎物,但他的动作是极其柔和的,因为细弱可怜的少年逃不出他的捕捉的网,他用下巴蹭蹭云苞的脸颊,给云苞带来一种细细麻麻的酥感,束鹤轩欺负少年对亲密关系的不谙世事,在不强迫的允许范围内又大肆掠取,他用额头顶了顶云苞的脸颊,说:“宝宝,我今天回公司要去跟进一个学习软件。”
束鹤轩将鼻子埋在云苞的脖颈里嗅吸,束鹤轩想好了,他要给云苞的软件组建一个团队,而且他在早上6点多的时候忽然接到实平的短信,实平说软件的框架已经打出来了,代码也初步完成了,要看束鹤轩要什么指定的功能再往里面填充。
束鹤轩很惊异,就好像实平不眠不休,只为了帮他搞出这个软件一样。
但是束鹤轩很满意,他咬着云苞的领口,像极了早上起床亲昵主人的德牧犬,但是他的眼底是深沉的,他说:“那个软件是给你用的。”
束鹤轩说:“宝宝,等那个软件研发出来了。”
束鹤轩的视线对上少年,云苞感觉自己像被钉在床上,束鹤轩目光灼灼,他说:“我要你学会叫出声。”
云苞身上猛的一热,四肢百骸的血液都翻涌起来,他的后腰往床的方向塌了又塌,脚底贴着床单狠狠蹭了两下。
在他直觉自己的处境变得很被动的时候,束鹤轩又变得温柔如风,对他称得上是友好微笑,束鹤轩轻声说:“到时候你就可以跟我说早安了。”束鹤轩吻了吻他的耳垂。
束鹤轩放开他的身体,那股挟制的危险骤然消失了。
云苞感觉有点恍惚,是一大早没精神吗?他感觉刚才的束鹤轩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束鹤轩帮云苞穿戴整齐,医院虽然不冷,但束鹤轩让生活助理买了一堆适合年轻男生穿戴的衣服,形容了是一个安静的不太爱说话的亲戚少年。
助理立刻想象出一个清软小少爷的形象,一整个病房的衣柜里有一套是麋鹿毛衣,加绒灯芯绒裤和一顶麋鹿毛毡帽。
那麋鹿小帽特别适合云苞,显得他脸颊小巧安静,束鹤轩给他戴上后很是喜欢,爱不释手,借着整理帽子的理由摸了好几次云苞的脸颊。
束鹤轩将他穿暖了,恋恋不舍交给保镖:“早饭后带他去散步。”
而保镖则是在心里想道:芜湖,昨晚一起过夜了。
保镖们一直以为云苞是束鹤轩的亲戚,现在石锤这可是大老板心尖尖上的人物,他们之前的猜测不攻自破,对这份任务也更严肃了几分,保镖说:“知道了,boss。”
束鹤轩说:“如果宝宝再摔桌子。”
束鹤轩看了一眼休息室:“里面有备用的桌子给他。”
保镖额头冒冷汗,只觉得这老板未免太恋爱脑了些,非但不解决问题,还纵容小心肝摔东西。
束鹤轩又蹲下来和云苞告别,跟他说股东大会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去,等到推迟后的股东大会也快到时间了,束鹤轩吩咐保镖看好病人,保镖又是应下,束鹤轩才颇为不舍离开。
云苞吃完早饭就去小花园散步。
小花园最近开了几种月季,云苞喜欢在花丛里转轮椅。
他现在力气大了许多,轮椅也换成可以用手部操控方向的,时速是之前的两倍。
今天天空湛蓝,几朵薄云像是狸花猫经过蹋下的爪子。
今年初雪在12月份下了一场,后面就不再下了,气温还不断回温,被称为最适合年轻人居住的一个冬天。
云苞在花园转悠,一名保镖跟着,另两名在休息室,每天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检查监控设备。
云苞向保镖挥挥手,保镖就知道他想回去了。
推着云苞的轮椅往回走,还没走出花园的时候,保镖的手机响了,他停下脚步说:“请等一下。”
保镖接通电话:“boss。”
保镖不会在工作时间执行接私人电话,会打电话过来的只可能是雇主。
束鹤轩过问一些病房里的事情,因为云苞没有办法口头表达,电话只能连到保镖身上,这是月入三十万的保镖的工作行程之一。
云苞听见保镖恭恭敬敬和束鹤轩说话,云苞忽然想到他从来没有自己走一趟回病房的路。
云苞对独自一人享受大电梯的起降,挺身摁上下电梯键很感兴趣。
他看保镖还在背对着他打电话,就自己操控着轮椅走了。
在云苞独自小身影离开小花园的时候,医院停车场多了一辆路虎卫士,今天束戚梅和侯文军忍不住来医院碰运气。
束戚梅一边踩着高跟鞋往里面走一边说:“他现在在公司都让秘书挡我们,姥姥的家宴也没来,他是贴了心要飞出我们束家了。”
侯文军说:“我觉得也不太对劲,要是今天能看到他,就跟他说几句好话吧,跟他说茂俊那边我们不再塞钱进去了,以后跟那个亲戚的情分就断了,以后一切以鹤轩为主。”
束戚梅说:“只能这样了,这是301吧?到了。”
束戚梅和侯文军到了三楼301豪华套房,不过今天和往常不同的是,病房的门板大大敞开,里面被褥整洁,一个人都没有,侯文军说:“坏了,该不会是出院了吧。”
“完了。”束戚梅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有几分脱力。
她之前受几个经理蛊惑,沉迷上了赌球,要是束鹤轩和他们关系交恶,光靠束戚梅自己根本填不上这个窟窿。
今天人少,云苞从小花园回到电梯一路畅通无阻,望着没有变化但身体感受到失重感的电梯梯顶,云苞感觉今天看到的一些景象都像换了色彩一样。
今天的天花板看起来和平常都不一样了,从今天早上束鹤轩陪他起床的时候就这样了。
想到今天早上束鹤轩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样子,云苞感觉自己很享受有人陪他在床上玩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又不止是的玩的感觉,云苞感觉那样的束鹤轩会令自己腿软。
从电梯回到病房,中间经过瑜伽室,云苞从玻璃门看见里面五彩缤纷的运动器材,想到在那日在正中间的瑜伽垫上,束鹤轩紧紧抱住了扑到的他,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当人肉垫子,对他说,要是能给他当家人就好了。
想到这,云苞低下头,脸颊火烧火烧的红了起来。
云苞今天不想要保镖跟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秘密了,他要让心脏喘息一下。
云苞慢悠悠地靠近了病房,想钻进小被子再回味一下早上起床的景象。
只是当他靠近病房的拐角的时候,他听见有两个人在他的病房门口吵架,云苞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束戚梅和侯文军在医院里吃了个瘪,两人最近因为钱和面子的事情绪敏感,一句不合就吵了起来。
束戚梅说:“你以为现在这个状况都是我造成的吗?你这个养父到底对这个家庭做出了什么贡献啊?!”
说话的女声嗓音尖锐,有偏激的感觉。
侯文军说:“要不是你事事要强过束戚雪,束鹤轩至于对你视而不见吗?”
束鹤轩名字的出现让云苞惊觉了一下,对他们的身份也好奇起来。
束戚梅尖声说:“我是他妈,也是他亲妈的妹妹,从初中暑假开始,我养了他高中三年,他有什么理由对我不好。”
侯文军说:“他每个月给你五百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却蹬鼻子上脸。”
这帮着外人的口吻彻底让束戚梅火大了起来,“侯文军!”束戚梅指着侯文军的鼻子骂道,“你犯不着来阴阳怪气我,别忘了每个月的赃款我们是平分!”
侯文军听束戚梅说出只有他知道的形容,暴喝说:“都怪你都怪你,现在我少了那么多油水,你让我怎么生活!我在外面人情社会不用花钱吗?我赛马的钱谁帮我填坑!”
束戚梅更是脱力,他们已经习惯了大手大脚地花钱,缺钱了就把送到束宅的礼品拿去变卖,或是跟束鹤轩说一下,就有大把的钱到手,可是现在这些额外的福利都不见了,他们比以前月薪五千的时候还难受。
束戚梅说:“难道,是我们当时做错了吗?”
侯文军脸色一变:“你在说什么?”
束戚梅脸色露出凶光,恶狠狠说:“那时候,就应该让他们把孩子也带上,就不会有今天束戚雪的孩子依然压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就应该让他们一家死绝!”
束戚梅的声音变得忽高忽低,云苞为了听清楚只能操纵着轮椅上前。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经过。
侯文军也掉了几分堤防,压低声音说:“你疯了,没有束鹤轩,哪有我们这七八年的好日子。”
束戚梅尖声说:“我宁愿不要这种好日子,我希望他们去死,凭什么他们一家都是精英,我们却连个儿子都没有?”
一对夫妻,其中一方没生育能力已是稀奇,束戚梅和侯文军却同时都不孕不育。
侯文军也感觉晦气,相信束戚梅的夺运之说,他说:“好了,当初故意把刹车片弄坏了再借车给他们已经是报复了,现在就剩下束鹤轩一个遗孤,他的父母都粉身碎骨了,就把他当做摇钱树吧!”
侯文军说完,感觉喉咙很痒,很想抽一根烟,却在转过头的时候,看见走廊拐角处有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怔怔看着他们。
少年坐在日光正盛的位置,他的容貌很美,几乎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逆着光像是圣环笼罩的美神,可是他咬起牙,脸上神情变得激动,双眼死死地看着他们。
他那仇恨的样子让侯文军和束戚梅都脸上一动,像是看到一条羸弱但仇恨的野狗。他们看到少年腿脚不便,但是压着轮椅的扶手斜着肩膀地站了起来,扶着墙壁,像是要向他们扑过来咬下他们的肉。
束戚梅说:“老公,这个人?”
少年的喉咙发出愤怒的咕噜声,踉踉跄跄那无能为力也不罢休的样子充满了极端的破裂感,束戚梅尖叫:“这个人是疯的!”
云苞心里装满了愤怒,想将这两个人全部扣下,他们是杀人凶手,是大言不惭公开讨论自己罪行的流氓。
他试着往前走去,可是他连站立都很困难,每走一步,束戚梅和侯文军对他露出了恐惧的目光,但那是害怕被病人碰瓷的目光。
侯文军大声说话,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他说:“没关系,他走不动。”
云苞耗尽了力气,他举步维艰,眼眶发红,原本红润的嘴唇却变得苍白,他咬紧牙关。
想到脑海的某个人,把脸庞埋在他的肩膀跟他说他是罪人,一辈子都活在赎罪之中,云苞抓住了心口,过大的刺激快要将他的意识溺毙,他躬起心脏。
束戚梅看到云苞脸色忽然变得难受,少年膝盖一软,束戚梅就想象到可怕的后果,束戚梅尖叫:“老公,我们快走,万一他死了讹上我们。”
侯文军也正是这样想,他拉着束戚梅,绕着少年跑开,跑的时候堤防人会不会扑过来。
当他们跑到少年旁边的时候,少年忽然跌坐在地,更是吓得束戚梅往旁边的空气踹了几脚:“晦气的东西,滚开!”
云苞猝不及防被人类的情绪猛然淹没,像是人从浅滩掉进了深邃黑暗的大海,挥不动手,游不起来,他面色如灰,扶不到轮椅把手反而将轮椅推得很远,他看见束戚梅往旁边蹬开的高跟鞋,听到束戚梅和侯文军的尖叫。
他的手肘撑在冰凉的地板,视线在一片模糊中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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