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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重要
“欢迎。”邓布利多说。
此时这位百年内最伟大的、却甘于霍格沃茨校长职位的巫师穿着绣满金色星星的紫色天鹅绒长袍,安然地坐在属于他的办公桌后面。
他看起来十分闲适,与整间办公室的风格融合得恰到好处。像不少人一样,尤金妮娅·詹肯斯也想过,是什么让邓布利多乐于一直呆在这间虽然很精致却不带来任何权利并且与他的名声和能力并不匹配的办公室里的。
詹肯斯知道邓布利多不太欢迎她,他锐利的目光总能将她看透,或许把“欢迎”换成“我很失望”还差不多。她没有出声,只是盯着他宽大办公桌上那一张薄薄的报纸。
“另一位格林德沃。”邓布利多的目光也顺着她的落到纸面上,他几乎是和蔼地念了这个标题,“我们知道,不是所有的黑巫师都被冠上了‘另一位格林德沃’的称号,那么——能不能告诉我,这位伏地魔做了什么能与纽蒙迦德的这一位相提并论?”
跟大多数英国巫师一样,詹肯斯在霍格沃茨度过了充实而愉快的七年。而邓布利多教了她六年变形术,对她而言,他不仅是校长,更是教授。即使是在第七年,邓布利多接替迪佩特成了霍格沃茨校长后不再上课,也仍旧为她申请魔法部的工作提供了很多建议。
“格林德沃当初在各国游说、发表公开演讲并且每次都能留下几具反对者的尸体。发动恐怖袭击,杀害麻瓜……伏地魔也这么做了吗?”邓布利多把上任黑魔头干出的事说得很简短,但没人不懂这些词后面隐含的暴力手段,“如果是,为什么之前从不报道?如果不是,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又在隐瞒什么?”
“考虑到最近恰好是魔法部的人在报社工作,我的确为魔法界的未来感到担忧。”邓布利多长长的手指交叉在身前,结束了他的问题。
“邓布利多校长。”詹肯斯终于开口了,“您知道,魔法部不能控制报社,即使我们想……他们有自由报道新闻的权利,傲罗只能以清除黑魔法为理由去预言家日报走了几趟。”
“尼古拉斯·坎普失踪以前,还没来得及利用报纸为黑魔法吹嘘,但他仍帮忙隐藏了一些消息,有些人不是失踪了,而是去做了食死徒。”她顿了顿才继续说,“或者是被害了。”
“我很怀疑,尤金妮娅,我很怀疑。”
邓布利多为她倒了一杯茶,温和地说:“你知道,在没有确切的证据时,我喜欢不去相信这些。但魔法部似乎不该像我这种老人一样心慈手软,对你们来说,这种工作——预防一切可能发生的最恶性的事件——是需要勇气和决心的。当然,这并不是说我要干涉你们……”
“我知道……教授。”詹肯斯似乎有些艰难地开口,“对大多数人来说,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只是提醒大家有一位极端纯血主义的黑巫师声名鹊起,但不管是格林德沃之前还是之后,自以为是的纯血主义者并不少见,为什么他能大张旗鼓地占据头条——读者或许会认为是沾了报社主编的光。”
詹肯斯看起来很多天没睡好了,长袍还算整洁,但眉头僵硬地皱着,疲惫也填满了她脸上的每一条细纹。刚才她一路走来时,长廊上跑跳笑闹的孩子们看起来是那么无忧无虑,在这一瞬间,她突然理解了为何邓布利多只愿呆在霍格沃茨。
“魔法部不想引起民众的恐慌,也希望在闹出更大的事情之前先由我们解决问题,这不就是魔法部存在的意义吗?”她声音渐低,隐含愤恨,“何况现在报社也算不上什么了,魔法部内部都不干净……”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部长。”邓布利多笑了一下,“我的确尝试着永远留在这间办公室里,一直到死亡终于愿意将我带走。”
“布瑞恩也是这么想的。”詹肯斯说,语气不乏失望,“但我不得不请他帮忙……魔法部里有不值得信任的人。”
“当初你们把他踢到麻瓜首相府的时候没想过这种情况,是吗?”邓布利多说,“瞧,福克斯回来了。”
一只火红的大鸟从窗口滑进来,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羊皮纸吹得哗哗作响。
“它是个可靠的帮手。”邓布利多赞叹着,从它爪下取下一个包裹,“你知道我对魔法部的态度,部长。希望你不介意我用自己的方法提供帮助。”
詹肯斯直起腰来,露出第一个真正的笑:“只要有您这句话。”
“我也该告辞了,教授。”詹肯斯不再多留,临走时,她最后说了一句,“布瑞恩或许更愿意听您的,校长。”
——
来自沃尔布加和奥赖恩的信也在清早到达,这封信特别长,他们从头到尾地关心了一遍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只好写了一封更长的回信,来保证他一根头发丝也没掉。
等他写完信,才发现一旁的格蕾丝已经不再写作业了。她用笔尖一下一下地戳着那张可怜的报纸,戳出许多个窟窿。察觉到雷古勒斯的眼神,她——看起来憋坏了——迫不及待地凑过来说:“你说会是这些人干的吗?”
他们没有去图书馆,而是找了一间不大的空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斯拉格霍恩教授关了本杰明的禁闭,但同时也给他加了二十分,所以他高高兴兴地关禁闭去了。
“我们不知道,格蕾丝。”雷古勒斯说,“也有可能是不喜欢海黛的同学干的,校长和教授们肯定不能容忍伏地魔在霍格沃茨攻击学生。”
“我看这篇报道完全没把他干了多少坏事写出来!”格蕾丝不管不顾地说,“就是他们干的!”
对食死徒而言,海黛·布瑞恩显然是个完美的攻击对象,她麻瓜出身的身份并不广为人知,并且开朗活跃、成绩优异、聪明漂亮,杀一儆百的效果想必很不错。
雷古勒斯比她冷静多了,他拿过千疮百孔的报纸,边看边说:“这篇文章只提到伏地魔四处收揽信徒,他大概很有魅力——不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远离家庭的。但为什么你认为他和海黛有关?”
是啊,为什么?
格蕾丝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对话:雷古勒斯解释说他和海黛的扫帚不小心拿错了……海黛立刻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且提起黑巫师——崇尚纯血的黑巫师,然后……
“那为什么海黛会跟你说起她的身世?说明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她受到攻击是因为她的出身。”格蕾丝轻声嘟囔着,恍然间明白过来,“否则她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个?”
她把书本一推,“腾”地站起来,丢下雷古勒斯跑了出去,嘴里喊着:“我去找她!”
雷古勒斯收拾起自己和格蕾丝的东西,往猫头鹰棚屋所在的塔楼走去,他要给父母寄回信。从塔楼一楼一步步拾级而上,楼梯上空空荡荡的,隐约可以闻到干草和猫头鹰粪便的味道。不过他甚至挺喜欢这里的,不仅地势高,而且四面通风。
雷古勒斯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刚转过去,就看见了正把信绑在一只猫头鹰腿上的海黛·布瑞恩,雷古勒斯认出了这只猫头鹰,它也曾为格蕾丝给他送过信,看来这是布瑞恩家养的猫头鹰。
“嗨,雷古勒斯。”海黛也看到了他,边打招呼边撒开手让猫头鹰飞走,“恢复得怎么样了?”
“很好,本来就是小事。”雷古勒斯回答道,“对了,我的扫帚……”
“你的扫帚……”海黛跟他同时开口,她笑了笑,做了个手势,“你先说。”
“我父母以为是我的飞天扫帚出了问题,我想……没必要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吗?正好我也想换一把新的。”
海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隐隐的探究:“非常、非常感谢你,雷古勒斯。那么我想它会用到一年级学生的飞行课上。”
“我的荣幸。”
“不知道我能不能再请你帮一个忙,雷古勒斯。”海黛说,“你和格蕾妮是好朋友,我恐怕这件事对她的影响比对我更大,因为我对此有心理准备。今年夏天我就毕业了,而她应该好好度过她的学校生活……”
她难得有些不知所措:“纠结这件事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虽然我不会瞒着她——就像我是领养的这件事对她来说也不是秘密一样,但我更希望她能过好自己的生活,比如跟朋友到处玩、一起学习或者胡闹什么的,或许你可以帮帮她。”
“当然。”雷古勒斯回答,他将自己的信慢吞吞地卷成一个卷儿,旁边那只特别毛绒绒的猫头鹰已经快等得不耐烦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时,是什么感觉?”
雷古勒斯离开了猫头鹰棚屋,海黛侧耳确认没有第二个人上来,她走到窗边,高空的风吹起了她的头发,身后猫头鹰们有的已经入睡,有的还在咕咕地吵闹。
海黛张开手,往空中扔出一张被捏的皱巴巴的纸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信件了。风迅速地把那张薄薄的羊皮纸卷起吹开,在被风吹走前的一瞬间,她举起魔杖准确地指向它:“火焰熊熊。”
火焰沿着羊皮纸的边缘疯狂前行,映出几个血字:
“……纯血永恒……肮脏……泥巴种……”
下一秒,火焰疯狂涨高,就此把它变成了一团灰,消散在数百英尺的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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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了一下,卡文的一大原因是我前瞻后顾,总害怕出现各种问题。再想一下,总比我坑了强,所以又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