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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医院楼梯间鬼故事
——————你的视角——————
一般来说,故事里主人公都是“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然后醒来就在医院里。
但现实情况中最令人痛苦的阶段就是从冒险结束到获得救援。
我作了个大死,半清醒半昏迷之中被人背着跋涉了两天,从岩洞内到温泉再到雪山再到城镇医院。
最令人窒息的是,他们坚信在雪山的低温环境里如果我睡着就醒不过来了。所以我硬生生被骚扰了十几个小时,被送进急诊室才得以放松。
实话实说,青铜门在你面前开了你难道不想进去看看吗?更何况你前面还有个金大腿开路?
虽然差点把自己送走,但是这波不亏。
我的记忆恢复了。
——————吴邪视角——————
伤员都被送到吉林大学第三医院治疗,三叔主要是伤口感染的并发症,要长时间休养。
医生检查完说阿莫应该是高空坠落的内脏震伤,我和胖子两个外伤面面相觑。坠崖我和阿莫是一起坠的,坠完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反应,难道是她跟着潘子跑了又回来的时候?
可是我们当时亲眼看见阿莫在青铜巨门前突如其来的那一大口血。那一幕简直太诡异了,我们差点以为她死了。
阿莫醒来以后的状态非常奇怪,我们去看她,和她对视,她很久都没说话。
我、胖子和潘子面面相觑,随即我发现那种眼神我是见过的。
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哥们是学摄影的,有次作业上街去拍社会底层,拉着我们一起,在火车站附近拍到一个小孩子。那时候火车站和医院都是丢小孩丟的最多的地方。那个小孩整个人又警惕又安静,看着我们也不躲避镜头,就皱着眉,似乎想不通。
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火车站,为什么自己好像不存在一样活了这么久居然会突然被人用镜头对着。
过了很久,阿莫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本来想回来救我们,但是她看到了张起灵。跟到了门口的时候,她突发奇想,决定跟进去,接下来就发生了我们看到的一切。
“门里是什么?”胖子问,“你啥都不知道,你就往里去,你这心也忒大了吧!”
阿莫抱着枕头缩在床角,活像中国妇女见鬼子进村,嘤嘤嘤地说:“我当时也没看到你们啊,觉得你们也有可能进去了……小哥之前和我说过那地方,但是我的文化水平压根就没法理解。”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了看文化水平最高的我,阿莫就说道:“那是终极,世界的终极。”
——————你的视角——————
我之前十几年的人生非常正常,可以说得上的顺利,上学考试挨骂往复循环。尽管有一些身体上的病痛,但本质上并没有非常影响生活。
我患有一种慢性病,到出事的那一年因为突然加重,下肢基本上瘫痪无法行走。而如今我却没有任何问题。
那种病似乎也不是治不好的,我记得小时候刚刚有些苗头的时候好像有机构提过治疗方案,但因为极不正规爸妈没敢让我去做手术,只是按照常规做康复训练。
其实没有那么痛苦,就像有的人哮喘,有的人鼻炎,有的人对某种食物过敏一样。
反而是因为这些,家里人很照顾我,我是在爱中长大的,基本上没有遭遇到什么值得一提的挫折。
但是那场车祸和之后我的经历,似乎和我的人生完全脱节。
那次出游现在想来非常不合理,似乎我认识的朋友亲人都陪着我上了大巴,而车祸发生之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最让我胆寒的是,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存在这场车祸。
我想到了一种中二又白痴的可能,但却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可能。
我穿越了。
要说穿越,从科学上也并非不能解释,但是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而且幻觉里我为什么会看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对我说那些话?
天授到底是什么?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这几个大男人,心说我这么说会不会被扭送进脑科。
“怎么了?”吴邪看我说不出话,有些疑惑。
我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感觉越想越累,“……没事,我想起来遇到陈皮阿四之前发生了什么了。”
——————吴邪视角——————
我看她好像不想多提,就撇开了话题。没想到阿莫对过去和自己和陈皮阿四的关系一点避讳也没有,直接就告诉我们了。
“……我被四阿公捡回去,其实也是软禁,”她说,“跟着姓了陈,学了他铁弹子和九爪钩的功夫,自然也得干活儿下斗。”
看了看我,她勉强勾起嘴角揶揄我,“有人觉得我是私生女,或者夕阳红,可说到底他还想杀我咧。你要是不信,我就是尤二姐也自刎不清楚。”
“哟,吻啥?”我抬头一看,胖子一脸唏嘘看着我,“胖爷我信,你赠送香吻吗?”
我心说都这样了你还捣乱,于是瞪他。
阿莫却笑嘻嘻地道:“哎,我觉得嘛,其实如果是私生女还挺不错的。这样我的辈分可就比吴邪大了。”
——————你的视角—————
吴邪他们跟几个老外在吉林玩了半个多月,我用尽手段总算脱离了病房屁颠颠跟着他们浪。不过他们都是男人,有时候我呆在那也不太合适,所以每天吃过晚饭我还是回医院看看吴三省、调戏调戏小护士。
有天晚上吴邪喝了点酒过来找我,亏的我还严阵以待,结果这人跟我在吴三省床边上逼逼了三个钟头,主题大概是讴歌生命可贵生活美好祖国的花朵向阳开。
实话说我其实还挺感动,否则也不会乖巧的听了三小时才让他闭嘴。
后来他们都陆陆续续回去了,潘子回长沙那天我还送了送,请他帮我看着陈家的动向,万一陈皮阿四回去了一定打电话给我。
潘子点头,脸上却有些犹豫,“你和我们小三爷这到底……”
我歪了歪头,等着他的下文。
潘子啧了一声,挠头道:“哎,三爷什么态度我也不知道,但是小三爷对你确实挺好的。你……”
“我明白我明白,”我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赶紧撒出一把好人卡,“我都给他添那么多麻烦了他还不计前嫌。往后小的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让这个山头白拜了。”
潘子愣了一下,“其实也没有麻烦。不是,我是说啊,你给小三爷的铺子打工的事,小三爷答应下来是什么想法你不会不知道吧?”
……
“小三爷心地善良呀,”我坚定的做一块傻木头,“放心吧潘爷,我超有义气的!我会拿他当亲老板的!”
他是吴家的小太爷,年轻的古董商人,上过天入过地的盗墓贼。
他的喜欢或许认真,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但就像普通年轻人一样,好好谈一次恋爱,如果不合适就心平气和的分手。
可我不行。
我什么也没有,要给就是整个人。
我非常清楚,至少在短期内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哪怕一次抛弃——尽管那可能不是他的本意。
我连着又躺了三天,吴邪倒是按时按点提醒我吃饭,可我也吃不下去。
被劝的烦了,我那股子给脸不要脸的脾气又上来了。白天睡的时间长,大半夜爬起来在医院里游荡,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孤魂野鬼。
那些破碎的记忆让我一时失去了目标,就像一个从小只会做题的刚刚高考完的二货学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摸不着头脑。
想到这儿我又忍不住嗤笑,心说,说了不要回忆下课铃,不要回忆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了。
还有别的线索,一个是陈皮阿四那边的遗产,一个是秦岭。我一边分析着一边慢吞吞往楼上爬。无论真相到底是什么,我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让自己能好好活下去。
我的这张脸和红夫人这么像,一定是有原因的,可以先找医院的人帮我看看,有没有整过容的痕迹。
“丫头!”
我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说是抱住,其实是从腋下直接架了起来,一路拖回楼梯下面。
我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最初一刻的惊慌之后就听出了这是吴邪的声音。
他干嘛,以为我要跳楼?我默默的想着,扭头看他。
他伤还没好透,喘着气不松手,“我告诉你,想不开别在我眼前想不开啊。老子把你从洞里背出来不是让你现在上路的。”
我想说没有,我想的挺开的,但是就是懒得动嘴。
他看着我,强硬的表情没坚持多久,叹了口气,“阿莫,我再找我三叔帮帮忙,如果查不到消息,就先在杭州盘口住着。我家在杭州,也有个照应。”
我被半托着,脖子都缩进了肩膀里,开始有点困了,于是闭了闭眼睛。
吴邪道:“那就算你答应了啊,别再……”
“那边干什么的!”
手电光照进来,一听就知道是医院巡查的保安,估计是吴邪这动作太像绑架了。
我眯了眯眼睛,被刺的有点睁不开。那边吴邪已经松了手打算解释。
解释你妹啊,说你见义勇为阻止我跳楼?那我还是要进脑科。
我想着就从吴邪胳膊下面钻过去,把脸往他胸口上一埋。
“……你们俩小情侣都穿着病号服还剧烈运动?”保安上下照了照,语气仿佛吃了屎。
吴邪明显僵硬了,下意识半举起无处安放的双手,“不是,我们……”
“房间里没床还是怎么,非要楼梯间找刺激,啊?”
吴邪:“我没……”
“现在的小年轻,啧啧啧……算了算了,赶紧回病房吧,你女朋友还知道害臊呢。”
吴邪:“……”
吴邪灰头土脸的把我搬回了病房,我和他一对视就知道不妙,立即投降,“我错了。”
“你,”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哪错了?”
我老老实实低下头。
“我,我不该玷污你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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