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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贾诩在陈衍对面蒲团前坐定后,陈衍将一些花茶分门别类摆在桌案上,只等贾诩自己挑选。
他也是确定这次出行肯定能够遇上贾诩,关于养生这类东西都有准备,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毕竟才出了洛阳。
四时季节茶,如今正值春转夏,菊花、薄荷和绿茶是首选,尤其还是非常常见的花草,不太需要专门去培育品种。
陈七进来时,见到陈衍把那薄荷叶又拿了出来,似乎想招待那位文士。
陈衍泡茶非常讲究,无论是水温还是茶叶,心中都有自己评判标准,陈家也不怎么喝茶,里面杂七杂八东西参杂过多。
后面在经过陈衍整理一套泡茶工序,陈家才逐渐流行起选最好的活水清泡。
擦拭消毒完酒馆房内标配的茶具,陈衍才向贾诩说明这些花茶的作用道:“这是菊花清泡后,可治用眼疲劳,抗氧化防衰老。”
贾诩半信半疑看了眼整个桌案的东西,明明才十来岁,怎么感觉有人比他还会养生。
“这个银丹草呢?”
贾诩指了指另外一盘,听说能制香,能不能泡茶,他是不太清楚。
“薄荷茶能防止痉挛减缓身体僵硬,适合在吃了过于油腻的东西后饮用促进消化,先生喜欢哪种?”
说不稀奇才有假,贾诩可听过不少关于陈衍的传闻。
心藏奇思妙想,手制百般变化,若非还在为生计发愁,怎么又得跑趟颍川。
“那,能否每样来点。”
“可以。”
“公子!”陈七在陈衍答应后,立马喊住道。
一道工序下来,按陈衍那精细的程度,费时亦费神,合着现在都来一点,又不是直接啃茶叶,哪有那么简单。
要不是知道这人不清楚,陈七都快以为是不是来找茬。
贾诩很快发现陈七的异样,菊花和银丹草,并非什么名贵品种,为何紧张成这样?
在贾诩正要拒绝时,陈衍赶忙出声打断道:“不碍事,衍很欣赏先生,这些花草便是特意为之准备。”
“诩还未自报家门,你知道吾是何人?”
“听先生口音是武威人,贾诩字文和,名士阎忠曾夸赞先生有良平之才,小狐狸当然也知道未来的老狐狸是个什么样!”
“你很聪明,做为颍川的名门,陈家世出贤士,许绍不也给过你品评,可堪为帝辅之才。”
“先生谬赞,衍不敢班门弄斧。”
客套话什么的,两人到是一个说得比一个要顺溜,只是在这其中,陈衍并不喜欢这些夸耀。
能被捧得有多高,自然在摔下来时,就会有多少人去踩上一脚。
两人的闲聊,随后陷入一阵沉默中,贾诩在陈衍不断调试下,发现不是步骤麻烦,而是要求也太高了。
“水不是活水,其中以山泉为最,塘水最次,不过现住酒馆这不怪你,但水温偏了些低,再烧。”
陈七见怪不怪接过茶壶,“属下明白。”
推门而出不再经手他人,这回自己亲自去烧水。
这,贾诩望着陈七进进出出了好几回,除了第一回打断,陈衍没接受后,就不再出言制止。
切实体会了一把,陈衍的真心实意。
以至于喝到茶时,他们已经呆坐了好半天时间。
“你们打算何时出发前往河东郡?”
“明晚。”
贾诩没多问为什么是晚上,他只想尽快等人上钩,继续循循善诱道:“以小友身份,董卓那处怕是见不到他,就被赶出来了,诩有好友在其帐下为军师,你们随诩一同过去,会方便很多。”
“有劳先生。”
陈衍再次递了杯茶水过去,一番骚操作以诚待人,可不就等着贾诩这句话。
两人再次闲聊些许事情,贾诩才匆匆离去。
等人都走后,陈衍则在布包中把封存在滴过蜡的竹筒里,将好几卷帛书拿了出来,其上所绘正是汉末时北方地图,揽括行政、地势、矿产等。
他们每行进一个地方,都会去附近农田山林河流处转转,顺便下几把铲子,看看土质标记矿场。
至于为什么第一个目的地是长安,好几个朝代的都城,自然有它独特之处。
而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陈衍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熟悉人文地理是首要,古时旅游可没有向导。
确定好几个方位后,再次将地图塞回去,拉上陈七便直接出了城门。
地处关中偏南,北部为冲积平原,南部是剥蚀山地,地势上来看东高西低。
古时最为重要还是铁,很多兵器都依赖于它,其中铁矿能引起地磁场的变化,会导致指南针失灵。
长安附近,该挖的恐怕早就被挖了,他主要还是想看看挖矿技术上的问题,能否深采还是只停留在表面。
冶铁多靠铁砂即磁铁矿,此类铁矿具有吸附作用,若是只在地表的话,查找起来并不麻烦。
山地中陈衍从布包中摸出提前制好的指南针,同时打开眼前电子屏进行扫描。
他这外挂能够给予最基础便利,真有矿场挖不挖的出来全靠自己技术,不然只能解解眼馋。
现在情况,陈衍还是只能干看不能挖,没有诏令又不是铁官。[1]
做好几处标记,标明哪些是地表矿哪些地下矿,才能从中退了出来。
回到附近农田旁,查看哪些植株带回去还可再杂交培育良种。
“等回城去买点种子。”
陈衍一边吩咐旁边陈七,自己却直接坐在田埂上,顺手掏出小片木简,以及被裹在中空竹子里木炭条,宛如给粟米苗写日记般,记录着什么事情。
只需看几眼,陈衍现在都能推断出这片农田中,从犁田到现在长成所有经过。
“公子有人来了!”
陈七站在旁边给陈衍望风,不多时就见到有人往这边跑来,赶紧催促道。
他们这一路,每次陈衍往田边一坐就会被赶,偏偏陈衍还挺乐呵地指出问题。
确定农田中能够被解决的问题,通通写下来后,立马塞到陈七手中,“我先跑,这个你记得给他。”
说完陈衍就赶紧迈着自己小短腿跑了,徒留陈七还在原地等着老汉过来。
躲在不远处的陈衍,还是会时不时探头朝这边望上一眼。
不知两人点头哈腰地说了啥,陈七就招呼着陈衍过去。
磨磨蹭蹭过去后,陈衍就被人抓住了手,老汉见到他时,看起来特别激动。
“老农要是知道小公子今日会来,一定叫上乡里乡亲在这等着,你给我们帮了大忙啊!”
老汉甚至抹了抹眼角眼泪,陈衍觉得心里酸酸的。
人人都懂大人不会哭,老人更不会,谁还不要个面子,如此想来便是遇到非常困难的问题两人对比,到是显得陈衍无动于衷非常别扭,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陈七,这都怎么一回事啊!
“一路给人指点难题,闹出不少事情,可能已经传到颍川,太守就将公子进行的改良公诸于世了!”
谁叫陈衍这个时候偷跑,还是朝乱上加乱的并州而去,后面便有了这个主意,希望能给陈衍添加层保护。
扯了扯嘴角,再次勾起笑容,正想着能不能把人支开,“老伯我们能向你要点种子吗?不需要太多几粒就可。”
“好啊!小公子且等上一等,村里还有不少人想请你帮忙看看田地里的毛病。”
确定陈衍点头后,老汉顿时开心转身朝外跑去,欢快脚步仿佛像个要到糖吃的孩子。
唉!在老汉转身后,陈衍再次摇了摇头。
目前实力允许下,能够被解决的问题都在那片木简上,天灾人祸非一日就能有结果。
颍川也是经过后面六年的时间,反复改进方法,两轮晒田经此倒茬,才出现的胜利。
再次掏出了块木简,写了些东西,插在一旁草地里。
拱手朝老汉离开的方向作了一揖,才收拾收拾回到长安城内。
以后他们再在农田中巡视,可得小心被人蹲守,酒馆中陈衍无精打采趴在木桌上,这次出行对他触动很大。
从他一开始想要改良起,抱着的心态都是觉得饭菜过于难吃,小米熬粥还行,主食真吃不习惯,却没想到还有多少人,可能根本没得吃。
“公子种子买回来了。”
“放那吧!”
勉强撑起点兴致,陈衍从旁边桌上拿过布袋,将一些倒出来闻了闻,顺便在扫描后,分析分析属于哪个品种。
“诩还以为两位,是不是已经提前离开了。”
贾诩在酒馆等了老半天,问过后才知两人出了城。
这回才出来就见到趴在桌子上的陈衍,拧着眉头就像是心中有千万难题压着他。
在旁坐下后,随口问向陈七道:“你家小公子好像兴致不高啊!”
然只听其回了这么一句话,“请不要打搅到公子。”
陈衍在见到贾诩走来时,兴致提高些许,但难题还是难题,原来他的想法,如今显得那么不堪。
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什么事,同时将手中种子纷纷倒回布袋中,“先生可是饿了,可让陈七去点菜。”
这种方式贾诩不喜欢,并伸手在陈衍头上敲了敲,那点事他可是门儿清,不耐的引导道:“老狐狸当然知道小狐狸有烦恼,不如说来听听看看诩能否帮上一二。”
“帮我?”陈衍不可置信道。
眨巴几下眼睛,捂住脑袋瞬间坐直身子。
陈衍向来不喜欢给人添麻烦,更别说是贾诩了,但是他又有点点的小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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