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认识你

　　封闭的车厢萦绕着一股酒精味，前面的司机偏头看了看后视镜，对郁清兮说道：“姑娘，你男朋友这是喝多了？回去可得给他喝点蜂蜜水，解酒的。我每次喝多，我家里那位就给我调蜂蜜水，可管用了。”
　　郁清兮闻言看了闭着眼的景予铮一眼，有点尴尬：“师傅，他不是我男朋友。”
　　想把车窗摇下来散散味，又怕他吹冷风会头疼，只好作罢。
　　那司机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哦，不好意思，我是看你们很登对啊。”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路上无阻，路边的事物一晃而过，车内黑暗，只有规律的路灯的几点光亮照进，景予铮的脸忽明忽暗，他睁开眼，因为喝酒的缘故而含着一层水光，在斑驳的光影中更显得眼睛清明透亮，听到郁清兮没有丝毫犹豫地与他撇清关系，眼底划过几分落寞。
　　很快到了锦华园，两人不紧不慢，一路无言，走到楼下的时候，他身上的酒气也消散得差不多。
　　这个时候电梯没有人，郁清兮在前，景予铮在她稍后的位置，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的侧脸，低垂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还有微抿的樱唇，无不在透露着她的紧张无措。
　　气闷，跟他在一起就那么难受吗，虽是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还是免不了钻牛角尖。说到底还是影响到她了。
　　虽然看不到他，但郁清兮明显能感觉到在她后面不容忽视的存在，影子投射在地上与她的贴得极近，静谧狭小的空间里还能隐约听到他和她交错的呼吸声，他身上自有的气味夹杂还未散去的淡淡酒气也竟格外好闻，闻得她好像也有些醉意上头，心思全乱了，晕晕软软想往后面的温暖上靠。
　　他们家都在六楼，“叮”的一声，电梯很快到了。这一声也将两人的心神唤回，相继跨出电梯。
　　郁清兮把搭在肩上的外套脱下，整理好递给他：“谢谢你了。”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主动正视他，他并不接过，走廊上的声控灯黑下来，看不清对方，这个时候他才敢不克制收敛地看着她。过了一会，轻叹一声，一跺脚，灯又亮了，他回过神，颔首接过衣服，咬咬舌尖，“没事，你早点休息吧。”
　　转身，他背对着她，刚走一步，就听身后的她急切的声音：“诶，你记得回去喝点蜂蜜水或者牛奶。”
　　“知道了，谢谢。”
　　臂弯中外套挡住的手紧握成拳，神色隐忍，他快速拿出钥匙开门，关门时一声响，似乎还有些气急败坏。
　　家里是黑的，他没开灯，背靠门上，一声懊恼。
　　刚才差点想趁着黑灯瞎火的去亲她，单手扶额，景予铮，你怕是疯了吧。要是真的那样做了，怕是你与她就真的成了死局了。
　　可转眼一想到她最后对自己的关心，又轻轻地笑了。
　　晚安，郁清兮。
　　郁清兮还站在原地不动，刚才在黑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她看着他进去，这么不想跟她说话吗，大概那天真的伤到他了吧。
　　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应该是她想要的样子，为什么心里会觉得难过呢，空落落的，像缺了个口子，有点疼，还夹杂着几丝委屈。
　　摇摇头，不想了，她转过身背朝他的方向，回家。
　　晚安，景予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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