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仙·道

作者:墨应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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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滁山


      凤禺,灵州大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州,只因传言凤凰曾在此地栖居过,便因此而得名。
      只是灵州大陆修仙之风盛行,凤禺虽有栖凤传说,到如今却甚至连一个小的修真门派也不曾有过。当地的居民代代皆是凡人,亦有背井离乡前去寻仙者,只是选择了修仙之路便注定要斩尽尘缘,那些人也再也没有回来过。
      凤禺城是凤禺之地的主城。
      虽是主城,却不如其他地方的城池来得繁华,俨然一副江南小城模样,甚至连城墙都没有。
      城中都是些凡人,他们世世代代在这小城中生活,对街坊邻里有几口人都了如指掌。

      而今日,这座小城中却迎来了一个陌生人。
      那是个高瘦的青年男子,一身粗布麻衣,怀里抱着柄木剑。这男子眉眼十足的端正,周身却有一股令人生畏的戾气,与这座平静的小城格格不入。
      他一进城,便立马受到了城民的议论。不出半刻,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进了城。
      这样一座几乎称得上世外桃源的小城中人很少见过这么新鲜奇特的人,虽然心中本能有些惧怕,却还是各自找了借口想要路过那男人所在的茶楼,偷偷看他一眼。
      只见那男子要了一壶茶,茶掌柜亲自将茶端了过去,带着有些局促却不谄媚的笑,小心开口问:“客官是今天新进的城吧?”
      男子虽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眼神却还算平和,点了点头。
      那茶掌柜见他看上去虽凶,但还挺好说话,立马眉开眼笑起来,径自坐在男子对面,又问:“客官是路过呐还是寻人呐?若是寻人的话,尽管跟我说,这里的每个人我都认识。”
      男子显然不太习惯茶掌柜这热络的样子,微皱了皱眉,还是礼貌回答:“是路过,也是寻人。”
      “这可奇了!看客官气度不凡,定是不简单的人物,不知客官是来寻什么人啊?”
      男子先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寻……滁山。”
      他这句话一出口,嘈杂的茶馆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也不再偷偷打量了,而是愕然看着这个男子。
      茶掌柜愣了片刻,然后笑着说:“客官是来找鹤仙人的?”
      他看男子并不否认,摇了摇头,劝道:“年轻人,还是放弃吧。每年都有去滁山寻仙的,最后无一不是无功而返。就连百年前的修真界大能亲自去滁山都找不到仙人踪影。你若是想修仙,去别地拜个正经的修真门派,客官这样的人定会被收入门下的。”
      男子却不反驳,而是反问:“这么说来,你们是知道滁山有仙人的?”
      他那危险的黑洞洞的双眸就这么看到了茶掌柜的眼中,茶掌柜脸上的笑一僵,背脊发凉。
      索性男子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而是低头专心喝茶。
      茶掌柜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滁山是有个仙人。我们凤禺是个小地方,若是没有仙人庇护,这小城又怎会延续千百年呢。”
      男子又问:“我看此处灵气充足,却为何没有其他修仙者?”
      “这……”茶掌柜压低了声音,“听老祖先说,我们这里本来有一个很大的修仙宗门,但后来不知怎么一夜之间没落了……从那以后,那些仙长便对此地避讳得很,也不敢在此开宗立派。况且现在滁山上还住了一尊大神……”
      男子理解地点点头。
      待男子一壶茶喝完准备离去,茶掌柜又问:“年轻人啊,你还是要去滁山吗?”
      “自然。”
      茶掌柜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便去吧,滁山如今却也没什么凶险,去一趟就当长长见识。”
      随后又唠叨了些年轻人就是要自己吃点苦头才肯听劝云云,直到看到男子脸上露出不耐神色,方才住了口。
      男子对着茶掌柜作了一礼,这才离开。

      凤禺城就坐落在滁山脚下,际山阳穿过凤禺城,便直接上了滁山。
      山上仍坐落着几座民居,直到半山腰才没了人迹。际山阳走了几步,竟是起了一层白雾。
      他摩挲着木剑的手指感觉到了一丝湿润,然而身体对于灵气天然的感应却告诉他这不是普通的雾气。
      ——山中灵气,已经浓郁到成雾了。
      际山阳一路走来,则听过不少传闻。
      对于凤禺滁山,多数人都听说过是鹤杳散仙的地盘。可鹤杳散仙其人如今是否还在滁山,却不得而知。然而鹤杳一缕分神曾出现在云霞派之事在山阳离开两日后,竟迅速传遍了灵州大陆。
      鹤杳散仙重新出世——这则消息对于年轻修士来说仅仅是十分新鲜,却在老一辈的修士中掀起轩然大波:散仙重新出世,只为收徒?
      或者说,这预示着什么?

      而这些际山阳都不关心。
      现下他心中疑惑的却是季绯烟曾说她师门死的死、散的散,可这山中灵气这样充足,际子然的威名又让众修仙门派不敢造次,那曾存在于滁山的滁山一脉,又何谈没落?
      他再往上走,那灵气愈发浓郁了,自从他恢复以来,水火双灵根在遇到灵气是仍会不自觉的躁动起来,可现下却安静地躺在他体内,尽职尽责地帮他将五行灵气转为水火灵力。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际山阳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已做出戒备姿势——来者修为绝不是他能够轻易抵抗的!
      下一刻,他却见一只灵禽飞到面前,通体雪白,唯有头颈与尾羽是浓重的墨色——那是一只鹤。
      只见这小鹤抖了抖翅膀,竟凭空变作一个清秀小童,乌黑的头发扎作两个髻,一身洁白道袍上绣着一只翩然飞舞的仙鹤。那孩童笑着扑了过来:“主人,您回来啦!”
      际山阳迅速后退半步,用剑柄格在前面。
      这小孩才停下来,一双乌黑的眸子打量他一会儿,疑惑道:“你不是主人,你为何身上会有主人的气息?”
      际山阳料想这小孩应是滁山之人,便拿出自己那玉牌示与小童,道:“我乃鹤杳散仙之徒际山阳,请问此处可就是滁山?”
      小孩像才想了起来,噢了一声,惊喜道:“主人是传讯过来说他新收的徒弟不日抵达滁山,对不起,是我忘了!我是主人的灵宠,我叫鹤七!”
      说完又恭敬地行了一礼,“师兄请随我上山。”

      那鹤七居然是仙鹤化形,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小童如今却有金丹修为。
      据鹤七所言,际子然共养了七只仙鹤,名字分别从鹤一排到鹤七,他是最小那个,修为亦是最为薄弱。鹤一更是两千年前就跟着际子然,如今已是出窍后期。

      “听闻师尊两千年前已经渡劫,此事是真是假?”
      “是真的,”鹤七道,“主人确实成功渡劫,也飞升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又因故回到修真界了,从那之后才陆续收留了我们七个。”
      “他为何又回到修真界?”
      “主人也有自己的原因吧,”鹤七自己也不甚明白,只说:“不过我看主人并未有什么不情愿呢。”
      际山阳又问:“滁山本是一个大门派吗?”
      鹤七摇了摇头:“滁山只有我们几个啦,从主人开始收留我们后,就一直只有我们几个啦。现在主人、大小姐和大师兄都离开了,只剩我们七人。”
      “大小姐?大师兄?”
      “大小姐是绯烟小姐,大师兄是主人首徒,大师兄倒是时常回来,大小姐却走了几百年啦!我只听几个年长的哥哥姐姐说过她,自己却是没见过呢。”
      际山阳沉默片刻,说道:“季绯烟是我娘,已经仙逝了。”
      鹤七转过头惊奇道:“居然是大小姐的孩子!等等……师兄说……”
      际山阳看着鹤七震惊的脸。
      他本以为事情过了这么久,自己如今谈起母亲时,心绪已然能够平静。可今时今日回到季绯烟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面对她之故人,心绪也不由波动起来,那双死气沉沉的眼中也露出三分哀恸。
      他抬头看了一眼前路,深吸了一口气。
      “娘,孩儿回来了。”

      滁山之上是际子然等人居住生活之处,其上草木更是葱郁茂密,际子然只在其中开辟出一块院落而已,其余皆是保持了山中原样。
      际子然院落中已排站了六人,皆是身着绣着仙鹤的白色道袍,生得又个个是丰神俊逸,一派仙人之姿。
      为首的年龄最大,是个俊美的青年,恭敬行礼道:“弟子鹤一,见过二师兄。”
      鹤一虽称他为师兄,人也是一副温和做派,可已经是出窍后期的大能,际山阳自然不敢轻视,也回了一礼。
      剩下五人也挨个介绍,分别是鹤二到鹤六。鹤四与鹤五竟是一对龙凤胎的姐弟,鹤六是个年纪于鹤七相仿的小姑娘,而鹤二与鹤三则也是年纪看上去不大的青年人。
      众人认识后,鹤一便引际山阳去茶室,其余众人跟在身后。几人按次序坐下,鹤四与鹤五这一对十分安静的姐弟为几人沏茶。
      鹤一介绍道:“我等虽忝列主人弟子之位,称你一声师兄,可毕竟只是主人的灵宠。师兄若有何吩咐,尽管使唤我们便是。”
      际山阳道:“初来乍到,若有不懂之处,还望诸位多指教。”
      众人自是各自回礼,道“指教不敢,必当竭尽所能”云云,虽是恭敬,却不疏离。
      鹤一又说:“滁山之上处处适宜修炼,主人只开辟了此处,以作生活待客之用。师兄若是看上其他地方,也可尽管吩咐我们兄妹,我们可为师兄开辟新的洞府。”
      际山阳喝了一口茶,方才开口,问:“不知烟霞仙子当年住处可还保留?”
      鹤一一愣,回道:“绯烟小姐住处主人一直留着,不知师兄……”
      “那我便住到那里去吧。”
      鹤七红了眼睛,一旁说道:“二师兄乃是大小姐之子。大小姐已然……已然……仙逝了……”
      此话一出,茶室内众人各自沉默,鹤四与鹤五二人竟已落下泪来。
      鹤四哽咽说道:“当年主人带我姐弟二人回来时,有事离了滁山,是大小姐亲自照料我二人,却不想……”
      鹤二本是个看上去十分开朗的青年,现在也咬紧了牙,一拳砸在桌上:“若不是我那时没看好她,她也不会一声不吭地就离开!”
      “鹤二。”鹤一是众人中最为冷静的,安抚了众人后,叹了口气道:“初到滁山时,绯烟小姐也不过双十年华,我们一同修炼长大,情同姐弟……只可惜世事无常。如今绯烟小姐之子居然被主人寻到了,也是万幸。二师兄且随我来。”

      季绯烟住处离际子然居所不远,院中一株梨树,如今已是盛夏时节,那一树雪白梨花却仍在枝头,花瓣雪一般缓缓落下,落了一地,又瞬息之间融于尘土。
      鹤一叹了口气,道:“绯烟小姐不会再回来了。”
      那梨树仿佛听得懂人话,树枝无风自动,摇下更多花瓣。
      鹤一又说:“这是绯烟小姐之子。绯烟小姐已然仙逝了。”
      际山阳抬头看去,只见梨树摇摆的树枝也慢慢地停了下来。就在下一刻,风骤起,卷起那树上所有梨花,竟似刮起了一阵雪白的风。
      际山阳目送那风挟着花瓣远去,梨树却在这阵风中慢慢枯萎了。
      忽的一声抽噎,只见鹤四已经捂着嘴,背过身去。
      鹤一对着际山阳惨淡地笑了笑,说道:“它不顾时令,花开八百年,再长的修为也早该耗尽了。”
      鹤五的眼睛仍然红着,他揽着姐姐的肩,细声细气地叹道:“又何尝不是种解脱。”
      几人又看向已经枯萎的梨树。
      鹤一长叹一口气,说道:“今日二师兄回来,咱们也别提那些伤心事了。那便是绯烟小姐的闺房,我们兄妹七人会轮流打扫,其中摆设也未曾变过。”
      际山阳推门进去,一间简单雅致的房间映入眼帘。
      堂堂的滁山大小姐,屋内陈设却连当日莫家三少爷的房中精致豪华。房间不小,用一雕梅花木屏风隔开,屏风外当中是一张茶桌,茶桌正中摆着一套晶莹剔透的水玉茶具;靠窗是一张书桌,书柜中有不少书,还有一些卷起的字画。
      屏风内则是一座镜台,旁边大床是最简单的样式,雪白纱幔整齐绑在床柱上,好像主人只是暂时出门。
      尽管这里仍是季绯烟离开时的样子,际山阳却真真切切地看出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气了。
      鹤一问道:“师兄,这些陈设可还有要添改的?”
      际山阳摇摇头:“不必了。”
      鹤一也看出际山阳此时最希望的不过独处,便带着一众弟妹退下了。

      际山阳就这样在滁山住了下来。
      他在这个曾是他娘的住所生活了几天,透过其中一草一木将生下他以前——亦或是还应称之为“际绯烟”时候的她看了个大概。
      季绯烟就算出身于滁山这样曾经辉煌的修真门派,却仍像个普通富庶家庭的小姐。
      尽管修真之人阅读都以玉简为媒介,季绯烟的书柜中却仍存了不少书本,其中大多是些传奇故事,际山阳翻看一二,发现都是写凡人侠士的,大抵是她下山历练时带回来的东西。
      她有时还会作些字画,际山阳一张张翻过,眼看着那个天真的小姑娘渐渐地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坚韧女子,她早年的字稚嫩间却带着一股收不住的锋芒,可几乎就在下一幅字中,那有些逼人的锋芒一下敛去了,却深深融进了骨子里。
      她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经历了滁山一脉的没落吧。
      季绯烟院中除过那株已然枯萎的梨树之外,还栽种着些竹子,此外便只有些杂乱灵草凡草,想来是她无心去管,任它们随意生长的。
      不过那小院的后山却是栽种着一片桃树,春来定是一副山花烂漫的盛景——只是据鹤四所说,那些桃花已经几百年没有开过花了。

      林间毕竟不好施展身手,际山阳问过鹤一后,鹤一带他来到一片瀑布前。
      际山阳甫一接近瀑布,便立马感到一阵令人战栗的压迫感,那压迫感带着凛冽入骨的寒意,势不可挡,却激起山阳战意,眼中也闪现出神采来。
      他熟悉这种感觉——那是剑意,比云霞派剑池还要强大数倍的剑意!
      再走几步,水流之声骤然放大,面前竟是一片荒芜景色,瀑布下方圆一里寸草不生,怪石嶙峋。际山阳跟着鹤一上那瀑布之上,居然是一整块开阔平地。
      鹤一道:“此处是大师兄平日习剑之地。瀑布之内还有一洞府,大师兄时常在此闭关。”
      际山阳想到当日灵峡谷那一道冰冷剑气,心中又升起一股躁动,只恨自己现下修为低微,无法与之一战。
      鹤一见他眼神,笑道:“二师兄亦是惊才绝艳之人,绝不输于大师兄。”
      山阳知他多半是在说客套话,心下不以为意,只感谢鹤一带他到此处。当年剑池那些程度的剑气已经将他体内剑意磨炼坚韧,若是能扛得住此处剑气,修为定当有所突破。
      他却不知鹤一此言亦是出于真心。沧凛剑是何等人物,承载着他从习剑起到如今出窍期日积月累的所有剑气的这瀑布,若是寻常筑基期修士,定然是连靠近半分都是极为不易的。
      自此,山阳便时常来此处习剑打坐。
      他恨不得常住此处,只是毕竟那剑意太盛,以筑基期修士体魄久而久之还是会产生影响,其余时间他便只能回到自己住处。
      好在滁山灵气十分浓郁,处处都是修炼的好地方。

      其余时候,滁山七鹤便会偶尔前来看望他。
      鹤一亲切却太过稳重,鹤三喜静,鹤六于鹤七又有些畏惧这个沉默寡言的师兄,与山阳交情最深的除过那十分活泼的鹤二以外,竟是鹤四鹤五这对十分柔弱的姐弟了。
      鹤二也算是跟季绯烟一起长大的,对际山阳却没什么长辈架子,以兄弟相称。鹤四鹤五却是季绯烟亲手带大的,如今面对故人之子,心中也有几分莫名的亲近,三人便时常与他说些季绯烟年轻时的事情。
      际山阳也曾问过他们自己的师尊——际子然是怎样的人,彼时他正在参观鹤二住所。七鹤除过鹤四鹤五外并不住在一起,鹤二却和姐弟俩住得很近,这边竹楼与那头小院隔着一片花田相对,四人都在鹤二竹楼之上,鹤四鹤五熟练地给众人沏茶。
      鹤二听闻此言,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拍了拍际山阳的肩道:“主人……是个好主人,好师父。”
      际山阳在这话中听出几分别的味道,略有些不解,问:“可有什么不妥?”
      鹤二纠结半天,一咬牙,起身从阁楼上拿下一个精致的笼子,那笼子有半人高,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泛着银白光泽,鹤四姐弟见到,皆是掩口笑了起来。
      际山阳看了半晌,才缓缓问:“这是……鸟笼?”
      鹤二长叹一口气:“主人做的,我们每人都有一个。”
      鹤四细声细气地开口说:“我们化形时主人亲手赠了我们此物。”
      鹤五接着说道:“只是既然化形,自然不会再用到鸟笼了。”
      际山阳心中思索片刻,察觉出几分不对:化形后赠鸟笼,是在提醒他们什么?
      就听鹤二接着道:“原因嘛,是主人收养鹤一时一直寻思着给他做个好看的鸟笼,没想刚做好鹤一就能化形了。可主人一片心意,鹤一也只能摆在家中,还被我笑过幼稚。谁知这不厚道的家伙就跟主人说我也想要鸟笼,定要给我也做一个。后来,自然是每个弟妹都逃不过这一遭了。”
      鹤五笑着说:“主人还给鹤二哥哥与大小姐做过草老鼠,想当做惊喜晚上偷偷放在房里,没想到第二天大小姐还困着,不留神就把那老鼠踩扁了。”
      鹤四说道:“鹤二哥哥听说此事,就把自己的老鼠给了大小姐,后来大小姐又给了我们。”
      鹤二:“大小姐偷偷扔回来过,但那老鼠晚上又自己找回她房中了。”
      际山阳看着这三人脸上笑意,自己似乎也看到了年少的鹤二与季绯烟嫌弃地将草老鼠丢来丢去的场景,表情柔和了不少,又想到鹤杳散仙所做之物放在外面哪一个不是众人抢夺,精心给灵宠和侄女做的东西却被这样嫌弃。
      在他们的叙述中,际子然不再是那个不容侵犯的鹤杳散仙,而是一个有些不着调的普通修士——滁山云鹤,载酒且歌。世人只震慑于“滁山一脉”和“散仙”的威名,却早已忘记——或是不敢去想被冠以这样的评价的际子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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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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