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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破天机强娶强嫁
巫女宫。
踩着满地的灰屑、烧到一半的符纸来到巫灵炉边,刚从疏木笼回来的长巫女一无所获,只能继续依靠占卜问卦,她又占了一卦,依旧什么结果都没有。
这时,一个小巫女走上前来,扑灭炉里的卦纸,说道:
“长巫女,既然他们已经逃到了巫祝山,我们还要继续追下去吗?”
“不用,巫祝山是禁地,没有个城主做爹,去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责罚。城主向来偏袒她,瞻默也宠着她,昆刚也护着她,这么些年,我对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她不站在姜饮初那边,我是不会动她的。”
“那我们……”
“之前让你们秘密搜查姜饮初的下落,有结果了吗?”
“暂时没有,会不会是算错了,这么多年过去,她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我算错的话,情有可原,但是如果蒹葭都算错的话,那就不正常了。”
蒹葭的占卜算卦之术一直还算厉害,当日她算出姜饮初有求于她,于是到女幽城外接应,接了一人回来,那人便是宋嫌。
这些,都被长巫女算了出来。
长巫女知道,这是姜饮初故意露出的马脚,目的就是她知道,她姜饮初回来了,但是偏偏又不让她知道她的行踪。
那长巫女欠姜饮初的东西,也该还给她了。
长巫女摸了摸自己的面纱,依依不舍。
当年那么慷慨激昂地说走了就不会回来,现在回来做什么!
与此同时,蒹葭在疏木笼里也在做巫事,只是宋嫌老是在一旁捣乱,问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干扰她。
“蒹葭,我问你个事。长巫女是不是长得特别丑?”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她每次出现都戴着个面纱,其他巫女都没有带。”
“那不是面纱,那叫万物生,是长巫女的信物,只有长巫女才能持有。”
林生听此,立即取出《异闻录》,找到异宝部分,又开始查找万物生。
“那是拿来做什么的?”宋嫌继续问道,走到林生身边,凑过去看着。
——万物生,乃苗疆圣物。
《异闻录》里对万物生的介绍就这一句,再无其他。
“不知道,我也没有当过长巫女,之前饮初姐姐做长巫女的时候,都不戴那玩意儿。”蒹葭说道。
“饮初姐姐?可是姜饮初!”宋嫌终于听到蒹葭亲口说出来了,看来他的推测是对的。
“是啊,她在你们中原挺有名的吧。”蒹葭颇为得意地说道,虽然饮初姐姐给她寄的信里面从来没有夸过自己,但蒹葭还是从饮初姐姐的字里行间读出了她的厉害。
“为什么这么说?”
“又是当国师,又是杀人,又是修炼魔道,又是修仙,打打杀杀的,可精彩了。我长大了以后,也要像饮初姐姐那样,才不枉过这一生。”
蒹葭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长大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长大以后怎样怎样。
国师、杀人、魔道、修仙。
这些字眼,每个都极具冲击力,宋嫌没有想到他们不知道的浮生的前半生居然这么精彩。
浮生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只恨这《异闻录》上面没有人物部分,不然宋嫌此刻就想翻到浮生那部分看看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你能讲讲姜饮初的事吗?越详细越好。”宋嫌说着,给蒹葭递了一杯茶。
蒹葭笑着接过茶,应道:
“可以啊。”
听此,宋嫌乐了,拉过板凳乖乖坐着,准备听故事,结果蒹葭接着又说:
“那你先娶我啊!”
宋嫌:“……”
宋嫌看了林生一眼,林生像什么都没有听见,还在那里看着《异闻录》。这个时候宋嫌真想一拳打醒林生,告诉他,他要留在这里娶蒹葭,不跟他回去了,看他什么反应。
“我打不过昆刚,他好厉害。你也看到了,那天我被他打得可惨了,半条命都没了。”宋嫌示弱道。
“叫你的小弟帮你呗。”
“小弟?我哪来的小弟?”
蒹葭指了指林生。
宋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只希望林生跟刚才一样,没有听到,不然怕这俩人又要打一架了。
谁知林生把书合上,抬头看了一眼蒹葭,随意地说道:
“大哥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林生这偷听的功夫还挺厉害,不仅偷听了,还不动声色。宋嫌以为他都没听见,结果他都听见了。宋嫌以前一直以为他只是视力好,想不到听力也不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比较厉害的地方。
“不需要你的同意。”蒹葭也毫不在意地说道。
抢在林生生气之前,宋嫌就先答道:
“需要需要……林生的意见很重要。”
宋嫌此刻只想求蒹葭不要去招惹林生,林生不要搭理蒹葭,也不知道这两人在杠什么,都是同一张饭桌吃过饭的人了,不能和谐点吗?
宋嫌觉得要他俩和谐的聊天,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了,于是劝林生是继续看书,劝蒹葭去继续做巫事,他则趴在桌子上,一会儿看蒹葭算卦,一会儿看林生看书。
最开始那几卦,蒹葭算的是姜饮初,当然,最后什么都没有算到,本来打算就此作罢。
但是她不死心,又偷偷算了一卦。
姻缘。
当卦辞出来时,蒹葭难以置信地看着枫叶上面的卦辞,吓得手一抖,叶子掉到地上,灰烬散碎,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剩下。
“你算到什么了?”宋嫌见蒹葭像丢了魂一样,凑过去问道。
“没、没什么。”蒹葭强扯出个笑容说道。
“到底算出了什么?你别想骗我。”
蒹葭一把抓住宋嫌,突然疯了一样哀求道:
“宋嫌,我求你了,娶我好不好?就现在,立刻、马上。我们回王宫就成亲好不好?”
宋嫌不知道蒹葭究竟算到了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他摇了摇蒹葭说道: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算到了什么?”
“宋嫌,你看着我,你现在心口疼吗?”蒹葭捧着宋嫌的脸问道。
宋嫌看着蒹葭,不知她有何用意。最开始心口不疼,但是蒹葭这么一问,他感觉心口开始疼了,总感觉上次吃掉的那只蝎子一直活在他心口上,时不时戳他的肉,一针一针的,扎心扎肺的疼。
蒹葭见宋嫌如此痛苦的表情,突然就笑了,那笑容,像释怀了一件纠结很久的事情一样。
到底还是心里在想着别人。
“你怎么了?”宋嫌问道,看到蒹葭这个样子,他有点担心,之前蒹葭只是玩心大了点,玩笑只是玩笑,不像今日这般……疯狂。
“没什么。”说完,蒹葭的泪水就开始往下掉,砸在宋嫌的衣衫上,沾湿一片。
蒹葭抬头,看着宋嫌,问道:
“你心里究竟在想着谁?”
宋嫌愕然。
林生看出了蒹葭的不对劲,走了过来,抓着宋嫌的手腕,说道:
“娶她。”
宋嫌感受到了林生的力度,像是极力克制着不把他的手腕捏碎一样。
“她喜欢你,你娶她便是。”林生说道,在宋嫌耳边低声说道:
“你别忘了,我们还在女幽城。”
林生这话,宋嫌明白。
这女幽城太过诡异,城中之人又对他们中原人怀有敌意,只有蒹葭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要想在这里活下来,并活着出去,蒹葭的心意决不可悖逆。要是在之前,宋嫌大可继续开玩笑敷衍过去,可是现在不行了,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两条命,他是必死之人,可以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但林生的命,他还想保全,保他出女幽城。
所以,现在,宋嫌连和蒹葭开玩笑都得小心翼翼。
终于,宋嫌看着蒹葭,点头说道:
“好,我娶你!”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宋嫌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像是又被那蝎子扎了一下,这一下比之前疼得更厉害了。但他仍带笑着看着林生,告诉他,不用担心,他会理智行事。
还好,林生还是那个样子,面无表情。
女幽宫。
继林生行刺城主之事传遍整个女幽城之后,又有一件事传遍了整个女幽城:与长巫女的兄长昆刚有了两百年婚约的二宫主许蒹葭,要嫁给一个突然出现在女幽城的中原人。
并且婚礼就在明日举行,据说是二宫主亲自要求的。
城里的人都说,这么薄情的人,这么媚外的人,这么恨嫁的人,真是几百年难得一见,倒让他们想起了几百年前的姜饮初。
于是姜饮初的陈年往事又开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姜饮初当年可是女幽城的大巫女,作为百巫之长,本该断情绝爱,斩断尘缘,可她却爱上了一个中原人,甘心为情所困,甚至愿意背弃族规,随那男人回到中原去。
可她回去之后,等待她的是什么?
等待她的是隐瞒,欺骗,背离,甚至是死亡。
原来那个中原人是益州城的王族子嗣,他带她回去只是想让她当国师,帮他治理益州城。
姜饮初居然答应了,做了益州城的国师,结果遭益州城的子民唾骂,说她是巫女,说她是不祥之人。
而她那个意中人非但没有帮她,甚至为了当上城主,下令处死她。
对了,在处死她之前,她那个意中人,带兵闯入女幽城,屠杀了女幽城三万无辜百姓,三万啊,血流成河啊,你们还记得吗?
所以二宫主今日是又想重蹈覆辙吗?
女幽城又多少个三万人够他们杀的?
大多数人都不看好这门婚事。
就连平日里最疼蒹葭的阿姐沈瞻默也不例外。
在闺房给蒹葭描妆的时候,瞻默帮蒹葭挽起云鬓发髻,别上繁花银钗,看着铜镜中的喜忧参半的蒹葭问道:
“我一直以为,你不答应昆刚的婚事,是因为你想当长巫女,毕竟你巫力不凡,是个做长巫女的合适人选。”
巫术两分,一毒一巫。昆满善炼毒,蒹葭善行巫,两人分别是巫术与毒术的集大成者,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瞻默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没想到你居然是为了他。”瞻默说道。
“虽然一直都知道你喜欢饮初姐姐,把她当做你的榜样,希望能像她那样精彩而又热烈的活着,但没想到你的确做了件精彩的事。跟姐姐说说,嫁给宋嫌这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其他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是不是又瞎占卜,卜到让自己不满意的事了?”
“阿姐……”蒹葭哑声叫道,似有万分委屈与难舍。这声音,让瞻默心疼,这孩子,定是又占卜天机,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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