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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离开我们在路上
夕阳染红了大半天空,远远看上去像是鲜血一样红得惊人,映着满地的积雪,整个世界,死一般的沉静。一阵轰鸣声,一辆破烂的路虎在冻得发硬的,雪地上疾驰而而过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轮印。
林叶紧握着方向盘,管不了结冰的雪水踩油门,她必须在天黑前找到可供休息的地方,天气实在太冷,她可以忍受,小哲却受不了车里的寒冷,裹着毛毯瑟瑟发抖,看的她心疼不已。
大雪早在三天前就停止了,停雪的第二天就遇上一小波活尸,不过二十来个差点让姐弟俩丧命雪原。搁在大雪前二十个林叶根本不放在眼里,可现在不同了,历时半年多,尤其是大雪之后,活尸,越来越强。
不知道孙雷他们怎样了。
想着,又是苦笑。
还关心那些人干嘛?他们不值得也不配,知道那个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她才知道原来那些人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她,真是讽刺。相处了那么久,她向他们敞开了心扉换来的就是这个。
所有人都误解,王老头儿的痛心疾首,孙雷的不敢相信,甚至是孙涵的犹豫和肖勇的眼泪,就像心里的一根刺,狠狠扎在她心上。林叶觉得自己好笑又可悲。
面对那些漠然的,义愤填膺的,仇恨,不信任,怀疑种种质疑的眼神。那个地方已经没有必要再呆下去,她带着小哲冒雪离开,从此与那些人一刀两断。
孙雷是个好人,却也只是个好人,那个憨厚的中年汉子在恩人和亲人中间左右为难。她帮他做了决定,临走时给他塞了张纸条。
原本从柳树村到武汉开车只需要两天时间,现在她却足足走了一个月,绕路,找路,有时甚至要放弃车子,带着小哲徒步绕过尸群,再找车再上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知道哪里是路,好几次车掉到雪窟窿还要下去抬车,有一次正抬车突然冒出一群活尸,她以手臂被撕下一块肉为代价灭了这群活尸,也给她敲了警钟。
活尸越来越强,人类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差。再遇上大型的尸群她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用枪远远的击毙,子弹消耗的很厉害。从基地离开始除了十五个,车厢里几乎堆满了弹药,而现在已经消耗了不少,她的枪法再好也是寡不敌众,而小哲虽然学会了怎样开枪,可他的枪法并不好。
在天黑下来之前,林叶幸运的找到一间鱼塘旁的小木屋。她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进去,屋子并不大,只有一个床板,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林叶进屋后用长刀把床,桌椅全部劈成小块升了火,把小哲安置在一旁,取了锅简单的煮了点热汤喂他喝下。看着他冰冷的脸蛋慢慢变得红润,也有精神了,看他裹着厚毛毯凑到火堆边还有兴致拿小木棍穿上几块腊肉在火上烤的不亦乐乎,也就随他去了。
到武汉前顺路要回X市一趟,路上最多花三天时间,车上的食物足够他们俩吃上五天,暂时没有粮食危机。她闭上眼用心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这几天吸收病毒的速度越来越慢,让林叶很是着急,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吸收病毒的速度太快,导致起了副作用。
吸收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外面传来车声,看来的方向正是她所在的屋子,林叶坐着身体靠在墙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门。
车子的引擎声嘎然而子就停在屋外,过了一会儿,有一人下车,朝屋子走来。
门被用力推开,一个男人,竟然,看到空旷的小木屋里只有一个小孩和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后怔了一下,随即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和我的家人在附近绕了几圈儿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能不能打扰一晚?我们不是坏人没有恶意。”
随手指了指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林叶收回视线。
男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长相英俊,不过最让她上心的是男人一身干净的休闲服,现在的物资有多难难弄她或许并不清楚,不过一路上的见闻让她多少了解,为了一包饼干,把女人献给别人,甚至是吃人……
这个世界正一步一步走向她熟悉的那个世界。
男人能穿的如此干净的衣服,只能说明是个有能力的人,一想到这儿,她的眼瞳微缩,面上神色看不出一丝变化。
男人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竟然扶着一个老人进来,年龄在五十岁上下,身体还算硬朗,紧接着进来的男人是个可爱的娃娃脸,同样扶着一个女人走进来。让林叶稍感意外的是,女人的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小孩,而最后进来的男人是个壮汉,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刀上沾满血迹,一身的戾气。
几个后进来的人?显然也没想到屋里的两个人年纪这么小,小的只有十来岁,大的也不满二十的样子。几个人聚在房间另一边刚坐下,女人还给他孩子就开始哭了,模糊不清的喊“爸爸。”
“宝宝可能饿了。”少妇温柔的拍了拍小孩的背,柔声哄着他。
娃娃脸拿出锅眼珠子转了转,站起身,朝林叶走了过来。
“这位哥们儿,借点火烧点热水。”
没反应。
“哥们儿,我们只是给孩子煮点米糊。”娃娃脸也不生气,继续笑笑。
还是没反应,倒是小哲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
这时男人叶走过来拍了拍娃娃脸的肩很是客气:“咳,不好意思,我们能不能借用你的火烧点热水。”
“自己拿。”
林叶睁开眼把小哲往后拧了拧,防止他笑的一头栽进火里,看都没看那两个人。
男人道了声谢,从墙角拿了一捧过去,那边很快就升起了火。
小哲好奇地看着对面的几个人,一双眼在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看见少妇怀里的小孩儿更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见小哲看他,小孩儿也瞪大了眼睛看过,眯着眼咧着嘴笑,口水流个不停。
小哲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他冲着小孩儿做了个鬼脸,小孩儿笑得更开心了,晃动着手脚要从妈妈怀里爬出来。
小哲一看挺有意思的,又冲他吐了吐舌头,小孩儿也学着把舌头伸了出来,带出一串的口水,小哲一看乐了,咧开嘴龇了龇牙,小孩儿也张大嘴露出仅有的两颗门牙。
看着两个小的互动,几个大人也乐了,气氛一下轻松起来。
“哎哟!”
小哲捂着脑袋哀怨的望着姐姐,干嘛又敲他的头,会长不高的!
“肉焦了。”林叶指了指火堆提醒他。
“什么?哎呀妈呀,我的肉肉~~”小哲表情悲痛的一奔三尺高望着烤糊的肉,拿手戳了戳有些烫手硬硬的完全烤焦了都快成碳了,一张包子脸皱巴巴的挤成一团。
“咯咯咯……”
小孩儿被小哲生动的表情逗乐了,挥舞着小胳膊使劲儿往外扭,少妇显然有些吃不消了,把孩子递给丈夫自己去火边熬着米糊。男人抱着小孩儿站起来来回走动,平时宝宝用这招最管用,今天显然是不管用了,孩子着急地挥舞着手臂,一星,想挣脱爸爸的怀抱,眼睛只瞅着另一边的小哲。
男人犹豫着朝另一边的二人走去,刚走两步,孩子就不乱动了,一双大眼闪闪发亮一停下就更剧烈的增长,眼瞅着孩子就要放声大哭,男人硬着头皮,朝里边走去,一旁的壮汉,提着刀不动声色地也向这边移了过来。
男人尴尬地站在林叶面前,对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少年,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小哲狠狠瞪了一眼害他的肉焦掉的元凶,却引来一阵阵欢快的咯咯声。他挫败的冲小孩儿嘟了嘟嘴,心疼的把肉去掉。
林叶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小哲的头,结果木棍重新穿上肉,放到火上一边烤一边转,撒上盐,不一会儿香味儿就出来了。
小哲在一边馋的流口水,煎熬的等待着,小孩儿也学着小哲的样子盯着不时转动的肉串,小鼻子还抽动几下,看着可爱极了。
小哲结过烤好的肉串吃的满嘴流油,比自己烤的好吃多了,吃完一串又去拿,一抬头看见小鬼满眼含泪的望着他,哦不,是望着他手里的肉串,那怎么行?这是姐姐烤给她的,冲着小鬼摇摇头,果断的往嘴里塞。
“哇——”小家伙儿很给力的大哭起来,眼泪鼻涕大把的流,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这,真不好意思,孩子小,不懂事儿。”男人手忙脚乱给孩子擦眼泪,一边向林叶道歉。他一把孩子抱起来哭的更厉害,只好又坐下。
上午拿着煮好的米糊喂孩子,小孩儿很霸气的就是不吃,眼睛死死的盯着小哲嘴边最后一块肉消失,他愣了一下。
分贝立马升级,哭得那叫一个响亮。
小哲艰难地吞下肉放心,看着小鬼哭的那么惨,又有些心软,可肉都被他吃光了,没有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脸色如常最后一根拿着肉串的姐姐,又看了眼哭的稀里哗啦的小鬼。
林叶真是受够了,小孩儿的哭声对他来说就是刺耳的噪音,烦躁的掏了掏耳朵,眼角闪过一丝冷光。右边三米处的壮汉握住了刀柄,一丝戾气弥漫开来。
“不许哭。”
三个冰冷的大字就像砸在人心上,连痛哭流涕的小孩儿也抽噎着闭了嘴。男人报紧的孩子,冷汗直冒,好像惹到了厉害的人。
“拿着。”林叶把手里的肉串递给男人,表情难看的跟有人欠她钱一样。
“这……”男人弄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接?反倒是怀里的小孩儿,一把握住肉串,男人来不及阻止,一低头就看见,宝宝拿着棍子就往嘴里塞,他急忙夺过来,小心地把肉凑到宝宝嘴边让他舔舔,宝宝还小咬不动肉,也就尝尝味道。
没有理会夫妇二人的感谢,往火堆里添了柴,带着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小哲钻进睡袋。林叶闭上眼,留下三分警惕,进入浅眠。
————
一夜很快过去,天还没大亮,林叶就已经醒了,睁开眼看到对面守夜的壮汉和娃娃脸。娃娃脸一脸的睡意半睡半醒,发觉她看过去,壮汉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小哲还在熟睡中,林叶也没叫醒他,轻手轻脚的拉开门出去简单的洗漱一下,顺便解决生理问题。
吴厚的雪地上冒出一抹新绿,林叶挖开几十厘米厚的积雪和冰块,果然看到雪的下面已经是一片的绿芽。拍了拍手上的雪水和冰渣子,她深吸口气,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用不了多久记忆里的噩梦就会重现。大片大片的翠绿,带来的是希望,更是绝望,巨型的藤蔓,参天的大树背后的血腥,只有遇上的人才会知道。
身后有脚步声,向她走来。
“嗨哥们儿,你也起来撒尿啊。”娃娃脸一边系皮带一边朝这边走来,见了林叶热情的把手朝她肩上搭来,被她避开,一脸的嫌弃。
“没洗手,还有你拉链没拉。”
“忘了。”娃娃脸嬉皮笑脸脸的拉上拉链,心中却想这小子有洁癖吧!完事了扭头朝身后喊:“毅哥,你尿完了没啊!”
“浑小子说什么呢,还不赶紧进去。” 男人从拐角出来,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笑容。
“昨晚谢谢,沈静煮了小米粥,一起吃点儿吧。”
林叶摇头,拒绝了男人的好意。
“不了,我还要赶路。”
“哥们儿是要去武汉吧,我们也去呢,听说路都被堵
死了,不如大家一起也有个伴儿。”
娃娃脸再接再厉试图搭上林叶的肩,再次失败。
“你们去武汉?”
想想也是,武汉的地理位置是占优势的,估计大批的人都会涌入武汉。
“是的,不过去之前要先去趟x市,我们的食物撑不到武汉。”男人摸了摸鼻子笑笑。
林叶点了点头,转身进屋。
“毅哥,这是?”
“没拒绝,不是吗。”男人笑了笑,拍拍娃娃脸的肩。
留下娃娃脸在后边哀怨,可是人家也没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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