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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
走了很久才止住脚步,回想起刚才撕心裂肺的那一幕,付辛博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心口。竟然会这样疼,不是因为宝儿,却是因为那个人骗了自己。昨晚的信誓旦旦一瞬间灰飞烟灭,爱情的伤痕如此明显的显现出来。他苦笑,可是却遮不住内心的痛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离开,也许只是一种逃避,逃避这个杀害宝儿的凶手。
但是却又明白自己仍然如此强烈的爱着他,回想起先前那些绑架阴谋,必定也是乔任梁一手策划,宝儿既然已经在他的手上,却逼迫自己做什么契约情人,而自己却如同一个傻瓜一样团团转,被他无缘无故的吸引,深深的爱上他,然后被遗弃。现在的乔任梁,到底是真的爱他,还是仍旧是他整个庞大计划的一部分,他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拔下手上的戒指,他还清晰的记得乔任梁那日温柔的接过来,帮他带上的情景。还有那些湿热缠绵的吻,拥着他时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
不要再想了!他逼迫自己停下来,狠狠的喘着气,JOJO都指证了凶手是他,自己却还想要为他百般辩解。被害的是他向来宝贝的宝儿啊,叫他怎么安心的和这个凶手一起走过下半生!?
冬天到了,风开始变得凛冽。即使裹紧了全身的衣物,还是感觉不倒温度。正想要往前走,却被前方伸出来的手臂拦住了。他惊讶的抬头,看到前面的人的面容,怔了一下“殿菲哥?”
还是被领会到了原来的屋子。依稀记得上一次进门的时候是他想要逃离乔任梁身边,这一次,却是不得不离开。
他苦笑着“殿菲哥,每次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谢谢你。”从张殿菲的手里结果一杯热茶,他在床沿坐了下来。张殿菲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有忍住,眼泪落了下来。一向自诩为大男人,却仍然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张殿菲动了动嘴角,想要伸出手抚慰他,却忍住了。他害怕自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害怕自己对他太好的话,会连同对他的情感也一并泄漏。
“包子,别难过了,再大的风浪总会过去的。”他说的含含糊糊,却也是劝解的话语。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我一个很重要的人死去了,所有人都说是那个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人杀害的,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他用双手遮住脸庞,把头埋在了被褥之中。
你的确不该怀疑乔任梁,你这样的做法,想必乔任梁已经伤心致死了吧。张殿菲看着眼前的付辛博,心里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痛楚。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一对情人,实在太可惜。如果付辛博多一点信任他,现在应该是团圆的结局了吧。皱了下眉头,他拉开被子盖在了付辛博的身上“先睡一觉吧,你现在太虚弱了。”
付辛博隐约觉得张殿菲的态度有些奇怪,他甚至没有询问这半个月自己的去向,这不像平常的他。“殿菲哥、、、”刚想张口,人却已经离去。他便不再说话,盯着天花板发呆,被褥之中的双手,却仍然紧紧的纂着那枚戒指。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张殿菲走进房门看他。安静的躺着,纵然已经入睡,眉心却依然紧锁。紧闭的眼睛却又红有肿,想必是才入睡不久。他叹息,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也是难以入眠了。伸出手把想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一点,却被他猛然的拉住了双手。
张殿菲吃惊的看着他,却发现付辛博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拉着他的手呢喃着什么。他好奇的凑近,听见的却是乔任梁三个字。无奈和酸楚一起上了心头,他正脱开自己的手,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转身离开。
好好的睡吧,辛博,希望你能够熬的过去。
直到中午的时候付辛博才醒过来,却什么都不愿意吃。走到客厅,一脸憔悴的望着张殿菲,却还勉强的带着笑容。“不好意思,我起晚了。今天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菜。”
张殿菲坐在椅子上面默不作声,也没有看付辛博一眼。
“殿菲哥,衣服洗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洗衣服?”口气平常的就仿佛是回到以前,早上起床帮他准备早餐,帮他打扫卫生。
张殿菲还是没有说话,付辛博讪讪的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张殿菲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此时他的内心远比哈姆雷特还要挣扎,眉头紧缩,眼前的这个人,能承受的住吗?
静静的看着他把番茄和马铃薯拿出来,放到池子里面。张殿菲的内心也挣扎过了无数次,想起昨晚他呢喃和心痛,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话语终于冲破了喉咙。
“乔任梁自杀了,你要不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手中的果实颓然掉落,滚到了厨房最黑暗的角落。
门口依然是黑纱缠绕,烛火在半夜已经燃尽,原本放置宝儿遗像的地方被另一张脸庞所取代。然而这张脸庞却是他最爱的人。远胜当初得知宝儿死去的消息时的悲痛袭来,他一阵战栗,羽绒服包裹的身躯摇摇欲坠。
坚持要自己前来。半夜开始下起暴雪,到现在依然没有停止。手扶着门栏,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乔任梁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遗像之后,宽阔的白色幕布垂下来,金色的“奠”字在中央悬挂着,周围贴满了红色或是白色的灵符,上面尽是看不懂的符号。
付辛博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在做梦,要不然就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耳朵听错了。那白色幕布的后面一定不是那张脸,一定是自己不相信他,任梁吓我的,不会是真的。他不断的重复着,捂住耳朵,周围充斥着的那声声哭泣和咒语似乎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穿成这样?”他嘲笑的看着每一个人,看着她们身上系着白色的腰带,头上带着白色的帽子。“你们在表演什么!”他抑制不住的大叫,周身的男男女女都安静的站在两边,静静的等待着什么。罗正带着小帆,脸上说不出的肃穆。
“来客付辛博!”高亢的声音喊道,随即一阵哭天抢地的呼喊。
“哭什么,你们哭什么!”付辛博觉得心中愤恨,朝身边的那些家丁尽数吼去“任梁不会死,他没有死!”
他奔到堂前,粗暴的掀开白色的幕布,眼前一具尸身冷冷的放在床上,周身用白色遮盖着。他上前去,颤抖的伸出手,缓缓的掀开。熟悉的面容,甚至依然带着意思诡谲的笑意,只是眉头处透露着令人心痛的寒意。
“任梁,你怎么了任梁。。。”他一下子跪了下来,颤抖的抚摸上他的身体。寿衣已经穿好,还未化妆的脸蛋显得苍白不堪。手脚冰凉,周身已然僵硬。他紧紧的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住他,想要温暖,想要那个温暖的身体在自己体内火热的涌动。他的唇碰触到艳丽的玫瑰色,却像触到玻璃般冰冷。
“任梁,你原谅我把,我吓到了,我被你吓到了,你可以醒过来了把,你笑着对我说你骗我的啊,任梁,我不怪你欺骗我玩弄我,只要你醒过来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他擒着眼泪,像是在哄骗一个贪玩的小孩。身下撩人的寒意不断的渗入自己的躯体,意识已经越来越遥远,双手还是紧紧攀附着他的尸首。
“妈妈,任梁哥哥死了,辛博哥哥是不是很伤心啊?”小帆带着黑纱,她也到了略微懂事的年纪,看着躺在那里的乔任梁,她心中也说不出的难过“辛博哥哥不要哭了,小帆也想哭。”他喑哑的哭泣声传来,罗正紧紧的搂住自己的女儿,安抚着她,眼中看着幕布之内抱着乔任梁身体一动不动的付辛博。
王睿走进去,抱住付辛博把他翻转过来,仔细一看竟然已经昏厥过去。他心中怨恨这个人,若不是他的不信任,让乔任梁伤心致死,现在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他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只是现在一切只是徒劳。
把他安放在隔壁的房间,骆绎不绝的又来了许多人,花圈渐渐堆满了角落,一眼望去竟然数不尽的绮丽。付辛博隐隐约约觉得周身的喧嚣一直没有停止过,梦中压抑无休止的悲伤和心痛,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极尽缠绵,无数次的拥抱和接吻,甜蜜的瞬间在他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从相识到相互伤害,到相互爱慕,直至相互厮守。
任梁,任梁。。。我是心痛宝儿,但是却不能没有你,即使是你真的害了他,我冷静下来也终究会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你竟然选择了这样的去路。我现在才明白你对我有多么的重要,你比之于宝儿,何止是千倍万倍!我可以忍受宝儿的离开,却无法接受你一丝一毫的欺骗和隐瞒,我原来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知道,我只是太在乎你,太爱你了。
任梁,如果可以回头,我一定牢牢的抓住你,我们在荷兰生活,看着郁金香,看着风车,看着雾来雾散,年华老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一天一夜,漫长的昏迷终于达到清醒,可是心头的剧痛却让他更加痛苦。梦醒之后已然是不变的结局。他蹒跚的走去大堂,却惊讶的发现昨日围了许多人的灵堂空空如也,只剩微白的幕布随风飘着,几朵花圈上面的纸花掉落在地上。
他一惊,走到幕布之后,床上果然是空的。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朝门外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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