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赫连慕梨和慕容凤希远道而来,莲华去给她们安排房间休息后,就到厨房做晚餐招待客人,赫连慕梨自告奋勇去帮忙,结果净倒帮忙,还搞一脸的烟灰,看上去滑稽得很。
莲华咬着嘴角忍着笑意,掏出手帕去帮她擦拭,结果一不小心把她的胡子给撕了下来,她惊讶地说不出话,这胡子什么就掉了?再抬头看向赫连慕梨时,才发现她肌肤光滑如玉,五官更是美艳绝伦,这哪是什么公子,分明是风华绝代的美女。
她惊讶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啊?”
赫连慕梨对她做了禁声的手势,然后拿过那胡子重新沾了上去,沾好后对她笑了笑道:“拜托了,要保密哦。”
莲华只觉得啼笑皆非,但想到她与般若城主和慕容凤希关系都不浅,因此也没什么放在心上。
吃饭的时候,般若城主以身体不舒服以由,没与她们同桌吃饭。
慕容凤希一看全是素菜,勉强吃了半碗饭,再看向赫连慕梨,发现她吃得倒是津津有味的,不由讽道:“听闻你们桃源郡富裕无比,你又是什么义子的,想必从小是锦衣玉食吧?竟也吃得惯这粗茶淡饭?”
赫连慕梨白了她一眼,然后看向莲华赞道:“那是因为莲华姑娘亲自下的厨,这么美的人儿做的饭菜,自然是香喷喷的,可惜,给某些人吃简直是糟塌啊!”
慕容凤希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莲华在一边啼笑皆非,只好打圆场:“公子过奖了,说来实在惭愧,你们远道而来,寒舍却没什么好饭菜来招待你们,真是过意不去。”
赫连慕梨赶紧笑道:“哪里,我们不请自来,已经给莲华姑娘添麻烦了,姑娘如此盛情款待,在下已是感激不尽了。”
慕容凤希看她们客气来客气去的,觉得很是没意思,便放下碗筷,然后上楼去找般若城主,般若城主已经用过餐,正站在窗前看着楼外飘零的枫叶,火红的枫叶看上去绚丽无比,实际上生命却已经到了尽头。
慕容凤希目光灼灼看着她纤美的背影,很想上前把她拥入怀里,可是她什么敢?只好握紧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渴望,问道:“前辈,你的病好些了没有?”
般若城主早就觉察她的到来,闻言也没有回身,只是淡淡地回答:“莲华姑娘医术很好,已经好了很多了。”
“那就好。”慕容凤希走到般若城主身边,诚恳地道:“前辈,泽国现在已经陷入内战之中,天澜城你暂时不要回去了,先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和莲华跟我去厚海国吧。”
般若城主终是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淡淡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经习惯在天澜城了。”
般若城主的冷淡与拒绝让慕容凤希很是受伤,顿了顿,她终是好奇问道:“前辈,你与桃源郡莫非有什么关系吗?赫连慕梨在战场上吹的引魂曲,跟你吹的是一模一样,她说那是桃源郡在战场上用来引渡亡魂的。”
般若城主的目光冷了下来,看着她不轻不重地提醒道:“慕容凤希,我超渡你是因为敬仰你们对天下苍生的付出与怜悯,所以,请你不要过问我的私事。”
般若城主的话像把刀扎在慕容凤希的心上,也扎破了她一厢情愿的幻想,她强忍着泪水冲了出去,冲到门口时,刚好撞到了赫连慕梨,她一把人推开就跑开了。
赫连慕梨看着她的背影,再转头看着般若楼主,好奇地道:“姑姑,那泼妇怎么了?她好像哭了?”
般若城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道:“你来了刚好,跟我下盘棋吧。”
“好啊。”赫连慕梨一听高兴地道:“刚好可以见识一下姑姑的棋艺。
做为赫连家族的传人,除了生来就继承强大的力量外,他们从小就像各国的太子一样接受各种严格的培训,帝王之术,政冶,格斗,琴棋书画等等。
因此,赫连慕梨自认棋艺还算不错,自然很想跟这个流落在外的姑姑比一比,看看同样的血缘里,智慧与才华是否也相当。
般若城主执黑子,赫连慕梨执白子,两人很快就杀得不分上下,赫连慕梨看自己竟然一点便宜都占不到,敬佩道:“姑姑,看来你这个绝世高人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啊,棋艺比娘亲还高。”
般若城主淡淡道:“你娘亲一生为情所困,对这些可没那么上心。”
赫连慕梨闻言惊讶:“姑姑,娘亲的事情,你都知道啊?”
“略有耳闻。”般若城主看了一眼赫连慕梨,哂道:“你娘爱慕厚海国梨王的女儿梨花公主,还生怕别人不知,竟给你取名叫慕梨。”
赫连慕梨闻言抹了一把冷汗道:“娘亲也真是的,竟然也不照顾一下爹爹的感受。”
顿了顿,她好奇地问道:“姑姑,你跟娘亲,谁的岁数大些?”
般若城主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回答道:“自然是你娘亲大。”
赫连慕梨顿时八卦了起来,好奇地问道:“那姑姑的娘亲是谁?爷爷是什么时候瞒着家人娶的太妃?听闻奶奶可管得严了。”
般若城主没有回答,只是道:“你呢?你打算几时成亲?你也老大不小了。”
赫连慕梨一听脸色变了,反驳道:“谁老大不小?我才十九岁,倒是姑姑你,你成亲了没有?”
般若城主目光突然往门外横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自然是成亲了,不过我没嫁人,是娶妻了。”
咦?竟然跟娘一个德性?她爷爷上辈子造什么孽啊?竟然生下这么要命的女儿们?赫连慕梨闻言惊住了,然后听到咣啷的破碎声,她转头往门口一看,只见莲华手里的药碗掉落在地,跌得支离破碎!
“莲华姑娘?”赫连慕梨刚站起来,莲华眼里含着泪光,转身踉呛地跑了出去。
赫连慕梨怔在那里,半响终是若有所悟,看着般若城主问道:“姑姑,那泼妇和莲华姑娘该不会对你?”
般若城主却答非所问地道:“我的妻子,是世上最善良最美丽的女子,以后机缘巧合,给你们见见面。”
赫连慕梨喃喃地道:“姑姑,你伤了莲华姑娘的心了,她那么温柔善良。”
般若城主眼里的光芒黯淡了,纤细苍白的手轻把在脖颈处那朵红莲上,语气幽幽地道:“以后你就会知道,有时无情比多情好。我累了,想静一静,你出去吧。”
赫连慕梨急急地出门,走下阁楼后,沿着湖边一路找去,终在枫叶树下发现一团缩起来的白色身影,那个人双手掩面,压抑无助地哭泣着。
赫连慕梨缓缓上前,蹲在她面前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感觉到有人靠近,莲华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秀脸,看到赫连慕梨时,眼里满是失望。
赫连慕梨从怀里掏出手帕给她,莲华迟疑了一会,才伸手接过擦掉脸上的泪水,低低地道:“谢谢。”
赫连慕梨想了想,安慰道:“莲华姑娘,你如此善良美丽,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妻子,前辈她是不想伤害你,你以后会遇到对的那个人的。”
莲华悲伤地看了赫连慕梨一眼,点点头,半天也只是低低地道:“谢谢你。”
赫连慕梨叹息了,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毕竟她在情感上也没有什么经历,所以只是站在她身边陪着她,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赫连慕梨因为国内战事连连,住了两日后,见到莲华姑娘的心情稍有好转后,就匆忙告辞了,慕容凤希心情也不好,勉强再住了两天也走了,她们来得突然,走得也快,就像风过无痕迹。
般若城主的身体日渐恢复,住了一段时间后,不顾莲华的极力挽留,也决定回泽国天澜城,走的时候对莲华道:“你会在大雪初至时,遇见那个命中注定的人,那个人是个了不起的人,她会一心一意地呵护你,至死不渝。”
我不想要那个人,我想要的人是你。这句话莲华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只是看着般若前辈那远去的纤美背影,不舍化成哀愁的泪水。
她从小在梦里恋到大的女子,就这样毫无留恋的离她而去,习惯着日夜守护着她,随着她的离开后,她的千花阁以及她的人生都变得空荡荡的,她经常失魂落魄地徘徊在陪她散过步的湖边。
没多久后,初雪便纷纷扬扬而来,她独自走在雪茫茫的湖边,终是被思念折磨得崩溃在蹲在地上,无助地抱着自己纤弱的身子哽咽:“前辈,我好想你,我该什么办?”
“莲华姑娘。”那温柔熟悉的声音,穿过凛冽的寒风,到达她的心里,她惊喜地抬起头,便看到那人站在她面前,长发飘然,眼神清澈明亮,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
“前辈!”莲华喜极而泣,高兴地飞奔而去,扑向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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