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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说实话，我把学校承包出去了，现在专做幕后，哈哈哈”他说了个牌子，顾菲知道那是出颜料画笔的大牌子，以质优价高闻名。
“哥们儿现在是这牌子的独家代理”他笑得眉飞色舞“你只要看见卖这个牌子的店，那都是哥们开的”
顾菲：“呵呵……小人得志。学校包给谁了？”
“我女朋友”他说，心里忽明忽暗的含着笑“你今儿下午不是看见了”
顾菲回想在窗口望见的那个女人，黑色长发，身形高挑，从一辆minicooper的驾驶位下来，跟李业奇说话的样子恬静又温柔。
“嗯，看见了，长相好，气质佳，相当不错”她客观回答
他笑着点点头，在回想“她是我一个学生的姐姐，学艺术的，刚从英国回来。”
“她来接她弟弟，车轮胎坏在半路，我帮她换的新的。”他三言两句，叙述自己的故事。
是不是每个人都曾经历这样妙不可言的机缘，遇到一个人，成就一份情，爱的欢欣鼓舞，但美丽的开始，并不意味着潇洒得结束，她自己是个反面教材，努力过，却终不能善始善终。
“真是好，业奇，我祝福你”
他嘴角涌起一个淡淡的笑容，隔了一会儿，长舒一口气
“你跟他怎么样了？”
顾菲不惊讶他会这么问。三年前她的感情血雨腥风，一切归于平静后，她遍体鳞伤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见也不联系任何人。
最深最无助的夜里，她也没想过找李业奇诉苦。之后的三年更是如此。
此刻，顾菲坐在豪华轿车里，侧脸看着这个间接导致自己分手的男人，心情悠的从高空坠落。
她耸耸肩，用模棱两可的言语回答李业奇的问题。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她扭开脸看窗外。那么深的夜空，有黑色的流动的云。
车子很快开到顾菲家的楼下。
她打开车门下去，停顿一下，回头问他。
“要不要上去坐坐。”
李业奇笑着摇头，“不了，改天我们约你吃饭，你不许再拒绝”
他说的“我们”是指他和女朋友，顾菲反应过来，点点头。
“好”
她转身往楼道口走，李业奇叫住她。
“菲菲”他下了车，站在车门边上。
“我大概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你别在心里骂我。我就是想……想有个人，她哭或笑，都跟我有关。”
顾菲抿着嘴摇头，视线被光晕的模糊，隔着几米幽深的夜色，李业奇和他新换的好车立在那里，他黑了不少，一张圆脸上总也退不下去的婴儿肥不见了，人显得精明干练了许多。这样的他，如今在扩张事业的同时还收获了稳定的爱情。
她又想起A市的陆向辰，简简单单的白T恤衣角上印着一排黑色的英文，这几个不起眼的字母却代表了一个她买不起的奢华品牌。他身边的许曼宁也一样，略施粉黛的脸上是上流社会才有的自信。
在远离她以后，这些男人都过得这样顺遂如意。
唯独她自己，一直停留在时间的黑洞里，止步不前。
周末，顾菲坐在许留山，亮银色的小勺子伸进碗里，搅合着化成一坨的的芒果班戟。角落的藤木窗子半开，淡淡的玫瑰香飘进来。
顾菲正盯着远处出神，大门一开，程月嚎叫着进来，边走边说。
“想包养老娘，他丫被门夹的脑袋还真特么想的出来。也不瞅瞅自己是几路货色，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谁特么都得惯着你。”
顾菲扔掉手里的小钢勺，扶额摇头。
程月已经走过来，甩掉挎包，一屁股坐下，拽过顾菲面前的碟子，狠狠挖了几口浆糊状的甜点，塞进嘴里，大口吞咽。又觉得不过瘾。
“哎，老板”她口齿不清得冲前台扬声 “来一大盘冰块，对，只要冰块，冻得贼瓷实那种。”
顾菲一手拄着脑袋，一手轻叩桌面，懒懒得提醒她。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让对面店里的人也都听清楚你被包养了。”
“我是真生气”程月呼哧呼哧的 “平时动手动脚的我已经忍到极限了，今天竟然把我摁到墙上，舔着脸说让我跟了他。”
服务员把冰块端上来，程月正说到激动处。”我呸！丫的，他在外面养的小老婆手拉手都能绕地球一圈了。还玩什么壁咚，以为自己是个处？“
手下的桌子被拍得咚啪啪响，冰块在盘子里上下颠簸，叮叮当当。服务员是个新手，稚嫩的学生模样，听完程月 的几句，还没离开，脸先红了。
程月一脸惊讶”不是吧正太，你脸红什么，我又没说你不是处。“
顾菲一口奶昔呛在嘴里，捂着嘴奋力咳嗽。
小正太的脸要烧起来了，咬着牙逃也似的离开。
“然后呢”好不容易缓过劲，顾菲问重点“你准备怎么办”
“辞职！”
顾菲想了想“好主意”
程月嘎吱嘎吱嚼着冰块。
“我要创业，我要开店”
“唔。那最好”顾菲对此颇感欢欣“程老板，不管你卖什么，我都做你第一个顾客”
程月几口冰下去，凉的通体舒畅。
“太棒了，我要卖情趣内衣”
“……”
两个月后，程月的店风风火火地开张。
站在路口一眼望过去，店里的画面香艳到令人口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再往上，大大的店招上写着漂亮的花体英文。右下角，还有“西点店”三个字。
程月站从后厨推门出来，迎面看到店里的火爆情景，满意的笑笑。
人满为患，50%off吸引了大批尝鲜的顾客。
顾菲下了班赶过来的时候，险些要挤不进去。
程月辞掉了工作，给英杰的理由是：一份有秃顶上司骚扰兼月薪两千五的工作没有叫人留恋的地方。当然，在英杰看来，程月辞职完全是因为薪水原因，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有秃顶上司的存在。
顾菲奋力挤进去，站在点单台侧面，手指着右排一橱窗冒着热气的各色糕点，夸张得大叫
“I want them all！”
程月：“孩子，一边玩去。”
顾菲：“怎么对待对待国际友人呢！ 别看你天天跟一堆面团打交道，但外交无小事，懂不懂？”
程月：“我懂了，孩子，现在你可以一边玩去了么？”
顾菲：“……可以了。”
她溜进后厨，那里只有一个面点师傅和英杰在忙前忙后。顾菲帮忙把做好的杏仁牛奶泡芙抬出去。放在橱窗里，一排排摆好。样子十分讨喜。
最后一位顾客离店，已经夜里十点多。顾菲摊倒在一张高脚蹬上。手指虚虚得抬起来指着程月
“你得给我发工钱”
程月从柜台后面里绕出来，手中的碟子里是一份芒果冻芝士蛋糕，她先自己先挖了一勺吞下去，然后走到顾菲身边坐下来。
“来尝尝你的工钱”她翘起手指弹弹顾菲的脸“味道不错”
英杰做好两杯热饮，递过来，程月喝一口“跟姐姐说说你在A市的风流韵事”
顾菲一口蛋糕咽不下去，表情扭曲。她困难得张了张嘴，发出含含糊糊的几个音节，假装是被眼下这块蛋糕给噎住了。
程月面无表情地拆穿“我这的蛋糕含水量是普通蛋糕的两倍，噎不住你，所以别装了。”
顾菲讪讪得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果然无奸不商,兑得都是水，卖的全是钱”
程月哈哈大笑。
顾菲嫌弃得别过脸，喝自己的热饮。喝到一半，幽幽开口，声音几不可闻
“我在A市看见陆向辰了”
英杰也坐过来，“难怪我进耀世这么久，从没见过陆向辰”
程月也觉得奇怪，插话到：“他移居A市了？”
“不知道，跟我又没关系”顾菲故作轻松。
“说什么了吗？”
“没有”
“旧情复燃呢？”
顾菲黑着脸“……没有”
“那他去Ａ市干吗，想看看你活得有多惨？”
顾菲冷然一笑，想起陆向辰身边笑靥如花的许曼宁。“哼，也许他只是想让我看看他过得有多好。”
“那……”程月忽然笑开了“他还跟以前一样帅么？”
“……你能不能别揪着前男友的事问个不停？”
“那你把大衣脱下来”
“……”
“你穿着前男友送的大衣在这跟我叫嚣你心不心虚？”程月恨铁不成钢“是你神经太大条还是我记性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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