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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 ：未能坦白的话语
璃睁开眼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失去知觉了。
她躺在瓦砾堆中，虽然万幸没有被什么重物压住，但是却已经彻底动弹不得。从大楼破裂的缝隙中她隐约能看到一束光芒洒落下来。此刻风雨已经止息，夜晚清冷的月光照下来仿佛之前的一切疯狂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月光虽然不够温暖，但是对于璃来说却是足够安慰了。
就像是此刻响起在她耳边的那个声音一样。
她听到有谁在焦急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但是失血过多让大脑已经无法帮助她分辨出那个声音到底属于谁。她想要抬起头看看，但是努力了半天却只是勉强移动了很少一点的距离。
一目连看到璃的样子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
璃躺在那里，此刻甚至已经无力维持人类的外表。她白色的毛皮上沾满了血迹。不知道是藤乃的立场还是下落时的冲力，璃的半个身体血迹殷然，而无数的石块玻璃碎片连带着魔那三根有毒的羽毛也因为下落的冲里而深深陷入了她的血肉之中。她的两条尾巴被绞进了扭曲的立场里几乎被齐根拧断，而她的双腕则是被一层血污给糊住根本看不出伤势如何。
一目连发现自己开始慌了。在他几百年的岁月中他经历过很多很多任的主人，他不是没有见过更加惨烈更加血腥的死亡。作为一把无法言语的刀，他甚至也曾落入敌手被迫斩下过自己主人的头颅，但是所有的那些过往却都比不上此时此刻来得锥心刺骨。
他这一刻知道有些东西已经确确实实超越了自己作为刀剑的无意识行为。
于是他俯下身，小心地将璃抱了起来朝外走去。他能感觉得到有人此刻正站着桥下等待着璃的回归，而他要做的便是将璃尽快带到他们能找到的地方。作为刀剑作为爱的手下他有太多理由不得现身不得干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可悲的几个小小的动作。
他觉得远远不够，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他的动作已经非常小心，但是在真正抱起她的那一刻，一目连手上的动作还是让璃难受地扭动了一下。他看见璃正很努力地试图抬起头来，仿佛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在试图看清自己的样子。这样从没见过的璃让一目连顿时产生了强烈的心痛的感觉。
是的，那是他有数百年都不曾真正感觉到的，心痛的感觉。
“一目连么.......一切......都结束了么？”
“她们呢......”
“她们都很好, 放心，没有人会再死去了。”
一目连轻声安慰着璃，同时加快了脚步。他说的是事实，在找到璃之前，他亲眼看到两仪式杀死了藤乃身体里的［病］。也许藤乃清醒之后将要一生与自己曾经失控杀人的痛苦为伍，但是至少此时此刻，她得救了。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能杀了那个魔......”
璃的低语让一目连暂时停了下来。他这一刻非常想要紧紧抱住面前的她，但是却又有些害怕自己下手太重让已经满身是伤的璃伤上加伤。于是他只是轻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璃抱得更加稳了一些。
“不用道歉的，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一目连轻声安慰到，而璃则在他的话语中再度闭上眼昏迷了过去，有一瞬间一目连觉得璃之前的清醒似乎就是为了等到自己的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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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作为动物的警觉让她在第一时间弹了起来，但是下一秒全身数处伤口的同时抗议让她没有办法只得再次颓废地倒了回去。全身的伤都随着这一下突然的动作开始叫嚣起来，她发现自己的腰背腹侧都像是被剖开过一样痛，而尾巴更是完全抬不起来。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意外地发现左右手都完好无损。然而下一秒，她却在面前的小茶几上看见了两只被彻底拧碎已经报废的护腕。
“啊你终于醒了。”
璃发现自己虽然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但是现在仔细看来周围的一切却都是那么的柔和没有丝毫让人不舒服的感觉。简介的布置，还有干净的床铺让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有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
“我这是在哪里？”
里看着一直守在身边的一目连有些诧异地问到。
“是迦蓝之堂里的那个男孩救了你。这里是他租的公寓。”
一目连和黑桐并不熟悉，无奈之下只好按照年龄称对方为［男孩］。但是他随即也意识倒了这样的称呼有些别扭，于是干脆就不再多说。
“对不起，作为你的刀我在最关键的时刻却不能现身。”
好半天一目连才勉强憋出了这么一句。
“没有关系的，你知道我从来不怪你。你能答应和我一起战斗我已经无以为报了。”
璃看着自己身上被细细包扎起来的伤口，思绪忽然飘回到了很久以前。她隐约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被他救了起来，那时的他才刚刚成为迦蓝之堂的一分子，而那时的自己才刚刚长出那第七条尾巴。
转眼之间，同样的场景再现在了她眼前，但是许多事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说起来黑桐他现在在哪呢？我能见见他么？”
“我两次被他救起，甚至连一句正式的谢谢都还没有呢。”
“一目连啊，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呢？”
“我认为不是这样的，我倒是觉得现在的你啊，更加像是一个［人］了呢。”
一目连笑着轻轻抚摸着璃的脑袋说。这样突然变得亲昵的举动让璃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得往后缩了缩。但是一目连却似乎不怎么在意似的一笑而过。璃觉得一目连一定是和自己一样想到了一些从前的东西。
一目连此刻确实是想到了一些从起的东西，但是却不是和自己有关的。他看着面前变得脆弱但是却柔软了很多的璃，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一日，那个半夜飙车的，名字还叫［玛丽亚］的嚣张少女。
“还想见他的话我们就去阳台上看看吧，我想他现在应该跟式在一起。”
一目连说这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他抱起璃慢慢走上了阳台。璃的尾巴是伤的最重的地方，虽然没有废掉但是也几乎被彻底拧断此时根本不能着力。无奈一目连只好任由她两条长长的尾巴软软垂下来，一步一挪地将璃带上了阳台。
黑桐所住的楼层并不高，所以一走上阳台她就清晰地听到了楼下两个人的对话。
“式，你到现在还不能原谅浅上藤乃么？”
“谈不上原不原谅吧，杀过一次的人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虽然式表面上对于这场战斗说得风淡云轻，但是璃从高处一下子就看得出她的状态并不比自己好多少。她的左手已经彻底废掉了，现在义肢还没有装上，左边的袖子空荡荡的。
“你呢？不会又要说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可以杀人了吗？”
“嗯，我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依旧很同情藤乃。对于那些被杀的人，反而没有任何想法。”
“就算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坚信藤乃依旧是善良的人，只是暂时失去了理智。”
“我想这之后她一定无法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吧。这些事，就会像是痛觉那样残留下来。她永远都会一直一直痛下去的。”
“你这个烂好人。我可是没有这种良知的人啊。你要拿我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不管呢，所以式犯下的罪就让我帮忙背负好了。”
黑桐用着和任何时候都一样的语气说出了绝对是惊世撼俗的话，纵然是两仪式这样不同寻常的人也有点吃不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
但是从式的脸上，璃却分明没有看到半点苦恼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也许现在不是我们插话的时候啊。”
“是的呢，我看我的谢谢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喂我说你们俩啊，光在这感叹人家秀恩爱看不见你们自己么？真是让我都看不下去了呢。”
“哎骨女？你.......你怎么来了？”
骨女的突然出现让璃几乎从一目连的怀抱中跳了起来。但是她很快稳住了自己因为她明显看出了对方有些凝重的神色。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不太好，但是你们必须跟我来。”
“璃，你的迦蓝之堂里出了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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