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飘飖

作者:嬴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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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一言互不相依饶 失所爱众女争不休


      楼望月率众搜庄这一举动让留在庄里的人心惶惶,而随着姜姬出了庄的冯兰若也未能远离逍遥山庄。那日姜姬带着她向南行,经过武当山时,恰遇到外出的上官若水。她们互不相识,不过擦肩而已。冯兰若年纪小,也不出门,何曾见过上官若水这样傲而美的女子,好奇赞一句:“好漂亮的女人!”向姜姬道,“姜姨,你可认识她?”
      “不认识,一个女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自己喜欢的人看在眼里才叫真漂亮,否则就是穿肠毒药。”姜姬这么说不过是表达自己的心声,上官若水听着竟成了对她的讽刺,停下脚步,怒视姜姬道:“道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冯兰若对姜姬的话听得如坠雾里,刚要再问,见上官若水怒喝倒惊呆了。姜姬不怒反笑:“我说的不是你,别多心。”
      “敢说不敢认吗?”上官若水不依。
      凤兰若人小脾气大,见状跨上一步叫嚣到:“说你又怎样?凶女人!没人会喜欢你!”
      上官若水看她年纪小,没有动功夫,只伸手向其脸上打去。冯兰若有备,适时一闪,躲了开去,而后自豪地对着上官若水挑衅地笑。
      “原来会功夫,不知死活!”上官若水向着冯兰若出招。姜姬怕冯兰若吃亏,忙挡在前面,一时二对一打了起来。姜姬无心恋战,本只是言语间的误会,一边打一边解释到:“我真的无心说你,请息怒。兰儿年幼不更事,姑娘大人大量别与她计较了。”
      “你们是什么人?”上官若水问。
      “我是巴山神女庙的姜姬,她是我友人的女儿冯兰若。”姜姬道。
      “冯兰若?逍遥山庄的人?”上官若水问。
      姜姬不愿让冯兰若的身份被他人知晓,本想骗过上官若水的,冯兰若嘴快先就道:“我爹就是逍遥山庄的庄主。”姜姬欲拦不及。上官若水忽然停了手向后跃开:“原来是冯逍遥的女儿,难怪这么不可一世,你们走吧。”
      “你才不可一世呢!”冯兰若见上官若水住手,以为她被自己的身份慑住了,更加肆无忌惮。姜姬已是看出上官若水绝非普通人,轻喝道:“兰儿不可无礼。”
      “姜姨,我一直觉得你是女中豪杰,原来这么胆小怕事。”冯兰若不满道。
      “我可不是女中豪杰。兰儿你年轻气盛,做什么都想压人一头,是不可取的。须得知道出头椽易朽,人这一生难得平安始终。”姜姬语重心长道。
      上官若水无心听她二人说教,扭头就要走,冯兰若不依,拦上去道:“得了便宜就想走吗?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你是什么人还没报上来呢?”
      “兰儿别多事,赶路要紧。”姜姬上去劝。
      冯兰若微微昂着头道:“人活一世就要轰轰烈烈,让世人记住,没什么好畏惧的!我就欣赏林飘飖那样的人,不论对方是什么人都敢与之相抗,那才是潇洒过瘾!”她这一说上官若水的脸色难看已极。林飘飖是她上官若水的心头刺,自乾坤宫一战后更甚,便忍不住驳道:“不过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你却把她当神。”
      冯兰若刚要再行反驳,姜姬拉住她道:“林飘飖瘦瘦弱弱,人也和善,不像你小小年纪戾气不小。只是她不大与人通,是个心事重的人,确实没什么值得人羡慕的。姜姨不希望你像她。不过你倒可以学学她的和善,姜姨希望你平安快乐。”
      “姜姨你见过林飘飖?”冯兰若的神情有些激动。
      “昨夜她就住在你家,天不亮就走了。”姜姬道。
      冯兰若不禁跌足憾叹:“真是可惜!你们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否则我早和她见面了。错过这次,等到能见她不知要过多久?”
      上官若水听说林飘飖在逍遥山庄过夜,纳闷得很:“她离开贺吾去逍遥山庄做什么?振南的人早都走了,她和逍遥山庄不会有什么渊源,逍遥山庄的人怎会留她?她可是助振南没能交出沈奁苏绣的人。”因向姜姬道:“你在骗这小丫头吧?林飘飖不会去逍遥山庄的,她可是冯逍遥没能拿到苏绣的罪魁祸首。”
      姜姬见冯兰若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道:“她是我在路上认识的,去逍遥山庄也是去寻我。”
      “原来她是姜姨的朋友,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冯兰若喜不自胜。
      “我和她也只是短暂相识,她去哪里我可不知道,你还是安安分分跟我回巴山吧。”姜姬不耐烦地拉起冯兰若的手就拽她走。
      上官若水反而向她们拦上一步:“不急走,你得说说林飘飖找你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姜姬看出上官若水对提到林飘飖很敏感,不免生疑。
      “凤凰堡上官若水听过吗?”上官若水道,“你可以不告诉我,却也休想再见到林飘飖。”
      冯兰若不屑道:“凤凰堡大堡主又怎样?你不可能是林飘飖的对手,以后见不到的是你吧。”
      “兰儿!”姜姬知道冯兰若误解了上官若水话里的意思,想要提醒她,却听上官若水呵呵笑道:“你们是不会再见到我,因为你们再也不能见到任何人。”这时冯兰若才明白上官若水说得是会让她和姜姬死。遂涨红了脸道:“大言不惭!”
      “你可以试试,小丫头。”上官若水眼光犀利。姜姬自然知道自己和冯兰若两人联手也远不及上官若水的武功,忙道:“林飘飖只是天黑借宿,先时我进逍遥山庄,邀她去,她不肯,没多久她自己又寻了我去。我欣赏她善良的性情而已,与之并无深交,她的离开也是不辞而别,实在也无可奉告。如果你执意寻事,我姜姬愿奉陪。”
      上官若水略一思忖道:“我想邀请二位去个地方,见一人,你们可愿?”
      “见谁?”姜姬问,“见他做什么?”
      上官若水道:“振南镖局的贺吾,你只要将见到林飘飖的经过讲与他听就可以了。”
      冯兰若听她说见贺吾有些激动:“都说振南镖局的两位少局主人才出众,今日我倒要见识一下,顺便质问他凭什么不交出我爷爷托的苏绣。”遂向姜姬道,“反正雪路难行,我们就去见一见他。”
      姜姬想着贺吾是阮天彻的兄弟,他的伤情如何,若能亲探也是替阮天彻尽一份心,没多犹豫也就答应了。冯兰若毕竟年轻,脸上难掩喜色,上官若水见冯兰若虽未长成已是美人胚子,心里犯疑:“她该不会也在打贺吾的主意吧?她爹女人成群,她竟小小年纪就心不静?若真如此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由于雪路难行,又考虑到冯兰若年幼,武功不济,若从峰顶下去定是不能够,只得绕了好远的路,从峰底向贺吾所在的洞里去。到达山洞所在峰下时已是过午,那山洞离地面的高度在姜姬她们眼里不算什么,她们皆觉对冯兰若不易,要携她上去。冯兰若虽年幼却是自视甚高,不肯落扁,先她二人向洞里跃去。只见她手脚并用,虽费力还是安然到达了洞口。
      洞口处贺吾正坐在一块垫着棉被的石头上望着外面影影绰绰的山林出神,汪倾颜站在他对面斜倚着岩壁,猜度着他的所思所想。贺吾和汪倾颜都听到了有人来至,一个无动于衷,一个急忙向洞外跨去两步。见一小姑娘攀了上来,后面跟着上官若水和一个道姑,知有外客,心中便不快。待冯兰若一踏至洞口,汪倾颜立即冷着脸质问:“你是什么人?”
      “你才是什么人,我找贺吾。”冯兰若毫不示弱,二人言语往来间上官若水和姜姬也赶了来。上官若水道:“她是冯逍遥的女儿,有话跟贺吾说。”
      “上官若水你成心要害贺吾吗?带冯逍遥的女儿来。”汪倾颜听罢更怒。
      冯兰若已看到正拿眼打量自己的贺吾,不免也多看贺吾两眼,暗道:“果然好皮囊,这副皮囊下却不如人意。”
      上官若水径向汪倾颜,也是向贺吾道:“她们有林飘飖的消息我才带她们来说与贺吾知晓。”
      贺吾听到林飘飖三个字精神为之一振,站起身问:“她去哪儿了?”
      姜姬见贺吾站起,似无大碍,但脸上仍有病容,忙用关切的语气安慰道:“林飘飖好好的,昨晚她在逍遥山庄借宿了一晚,今日一大早就走了。她武艺精湛,我又帮她换了装,她不会有事的。”
      “你是谁?”贺吾问,“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我是天弟弟的姜姐姐。”姜姬向贺吾温柔地笑道,“林飘飖和我只是路遇,因着天弟弟,一见如故。昨日下雪她无处栖身才跟我去逍遥山庄一位故友那里住了一夜,后来就不辞而别了,去哪也没说。你好好养伤,待伤好后无论她在哪里都能去寻。”
      贺吾听到“姜姐姐”倍感亲切,眼圈微微发红道:“她还好吗?”
      “除了瘦没什么不好,放心吧。”姜姬一脸慈爱。
      汪倾颜气鼓鼓的一张脸向上官若水道:“贺吾有伤不能受刺激你不知道吗?还带人来烦他,不怀好意。”
      “你不用这么兴师问罪,我没有你那么自私,一心只想占有贺吾,你该知道他的心思。”上官若水如此说,心里却是为让贺吾知道林飘飖去了逍遥山庄,她所去的方向是值得推敲的。见贺吾一心只系林飘飖安危,接着道:“林飘飖去了哪里是贺吾最关心的,我听这道姑说她去了逍遥山庄,觉得有些蹊跷,她去那里做什么?又怕贺吾不相信我说的话才带她们来当面说与贺吾知。”
      汪倾颜红着脸道:“都说是因雪天借宿了,有什么奇怪的,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我是很怀疑,林飘飖不去灵隐寺,不去振南镖局,不回故里,更不肯照顾为她伤重的贺吾,她去逍遥山庄方向做什么?”上官若水转而问贺吾:“你可有答案?”
      贺吾哪里会知其中原委,但敏感的他已觉察到了上官若水的用心,十分厌恶,轻喝道:“吵死了!无论飘飖去了哪里,我相信她心静如水,没什么可疑心的。”
      上官若水有些讪讪的,片刻莞尔道:“也许吧,你识她比我深。我人情世故见多了,难免疑心重些,这世上什么人没有,我也是担心她着了别人的道儿。”
      汪倾颜见上官若水无趣,脸上露出一抹得意地笑,一直未怎么说话的冯兰若忽然拍手道:“真是精彩,我爹娶了那么多女人回家,天天像斗鸡一样,没想到你贺少局主能耐更大,还没把她们娶进门就斗成了这样。”
      “兰儿!小小年纪怎可说话如此刻薄无礼?”姜姬责怪道。
      冯兰若不但不听反而用手指着贺吾的脸道:“你们振南镖局的人都是卑鄙无信的小人!镖是我们逍遥山庄托的,今日我要讨个说法。”
      贺吾没有对冯兰若的指点闪躲,他是愧对逍遥山庄,愿承受她任何的指责惩罚。但他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就是重来一次他也不会交出沈奁的苏绣。面对冯兰若的质问他淡淡道:“你想怎么做都可以,苏绣是没了。”
      “我要杀了你。”冯兰若狠狠瞪着面不改色的贺吾。贺吾没慌,上官若水和汪倾颜却慌忙抢上前去。“你敢动他一根汗毛试试!”上官若水眼神变得凌厉。汪倾颜也道:“你敢动他我会平了逍遥山庄!冯逍遥我还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他不知死活的女儿。”
      冯兰若看看护在贺吾左右的两人,轻蔑地一笑:“你怎么说?被女人护着得感觉不错吧?”
      “兰儿别闹了,快跟我走。”姜姬怕事情弄大去拉冯兰若,冯兰若用力甩开姜姬的手道:“你和贺吾早有交情,在你心里他重过我了,你自然向着他。”说着双眼一红。姜姬忙又上去拉住她安抚:“兰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该知道姜姨的一片心,你若有个闪失我怎么向你娘交代?苏绣是大人的事,你不要多事,你爹自会处理。”
      贺吾对这些女人的一再争论已不厌其烦,见姜姬为难,双手向左右的上官若水和汪倾颜一推道:“你们不用多事,是我愧对逍遥山庄,她要我死一点也不过分,你们谁再多事现在就出去!”
      “贺吾,你如果被她杀了,死人是管不了活人的事的,她一样得死。”上官若水道,语气阴冷。
      “随便你们,反正我眼不见为净。”贺吾把眼一闭对冯兰若道:“你动手吧。”冯兰若扫视一下围在她周围的三个女人,迟迟不肯动手,她知道她只要一动手,死得那个人未必是贺吾。
      “兰儿别做傻事!你快不过上官堡主的。”姜姬急得近乎歇斯底里。
      冯兰若看向汪倾颜:“她是凤凰堡的大堡主,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的名号可有脸报上来?”
      汪倾颜听冯兰若说话呛人,愤然道:“你小小年纪出口就伤人,迟早毁在自己那张嘴上。我的身份、名号自没有你冯大小姐高贵响亮,可你还不配知道。”
      “别吵了!”贺吾忽然喝一声,他已被眼前的几个女人聒噪得不能忍受:“你倒底动不动手?若不动手就请出去,你们通通出去!”
      冯兰若虽年幼却平静地看着有些慌神的上官若水和汪倾颜,笑道:“太好玩了。我现在还不想杀你,我要留下来跟着你,烦着你,直到你交出沈奁的苏绣。”在场的人都被冯兰若的话惊呆了。姜姬先就开口阻止:“你不可以任性胡为,否则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你娘。”
      “去呀,正好让我娘来找我,离开逍遥山庄。”冯兰若倒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上官若水只用眼盯着贺吾,等待他做出回应,她知道对于冯兰若的无理做法他忍不了。汪倾颜就不能再忍道:“你留下来是另有图谋吧?小丫头,再等十年动他的心思也不晚。”
      冯兰若听了汪倾颜的话呵呵笑个不停,表情里尽是嘲味,直笑得汪倾颜又羞又怒,脸似火烧。姜姬上去拽冯兰若:“兰儿你走不走?否则姜姨可不客气了。”
      “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冯兰若越加笑弯了腰,“她把贺吾当宝就以为凡接近贺吾的人都是对贺吾存了心,这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笑的事情,哈哈”
      “你再笑我杀了你!我汪倾颜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气,若不是看在贺吾的面子上我早砍了你的脑袋!”汪倾颜有要动手的打算。贺吾阴冷着脸道:“别笑了!你要留就留好了,可洞里吃住都简陋,只要你受得住。”
      上官若水对贺吾的这一回应大感意外,不满,却也不敢多言。汪倾颜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贺吾你干嘛让她留下?她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她不识趣,把她丢出去好了。”
      贺吾没有理汪倾颜,向姜姬道:“姜姐姐,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在这里歇歇脚,待路好走了再做打算。”
      “我饿了,这里有没有吃的?”冯兰若一边在山洞走动打量一边道。
      姜姬忙从背上解下装着干粮的包袱:“兰儿,这里准备了吃的。”
      “我不要吃凉的,天这么冷。”冯兰若道,看也不看那包袱一眼,贺吾向汪倾颜道:“倾颜,你去准备些热食吧。”
      汪倾颜登时愤然发作:“我不去!我也是堂堂汪家堡大小姐,从小被人伺候大的,凭什么她饿了让我烧饭,谁饿谁烧去。”
      上官若水怕贺吾犯难,主动请缨:“我去烧吧。”姜姬带着冯兰若跟上官若水来山洞,却约束不了冯兰若,心中有愧。见状忙道:“上官堡主告诉我东西在哪里,我来烧就好了。”
      “哦,原来你是汪守义的女儿,我听我爹说过,你爹不过是一只老狐狸,假仁假义。难怪你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是挺没脸的。”冯兰若发现了地下洞的入口,俯身向下望着,仍嘴不饶人地攻击着汪倾颜。汪倾颜岂肯吃她的亏,刚欲发作,贺吾道:“倾颜,我想到洞口外的树上去坐一坐,你陪我去。”汪倾颜心里暗喜,能与贺吾独处并且是贺吾主动要求的,她盼望已久,便没了理会冯兰若的心思,上去扶贺吾向洞外去。上官若水抑制着不满,叮嘱道:“贺吾,外面风凉,你又有伤,要小心些。”
      “这洞里有流水声,下面有什么?”冯兰若指着地下的洞口问。
      “下面也是一个山洞,里面有条小河。这里没有可烧的食物了,去下面河中抓些鱼上来烤着吃吧。”上官若水道,冷着一张脸。她本打算让贺吾对林飘飖的逍遥山庄之行生隙,不想却让难缠的冯兰若给搅得事与愿违,对冯兰若她已起了灭心。
      冯兰若毕竟有小孩心性,听说下面有鱼,早按捺不住,跃跃欲试:“听水声,这洞不深,我先下去了。”
      上官若水道:“下面很黑,你不怕吗?还是让我带路吧。”
      “小瞧人!”冯兰若言罢纵身一跃,姜姬急追过去。上官若水眼里闪过一丝狡笑,不等姜姬追到洞口就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冯兰若一声“哎呀!”
      “兰儿怎么了?”姜姬着急地向洞里跳,上官若水一把拉住她:“小心别跳到水里,冯兰若就是太心急,好胜,一定是掉水里了,你跟我来。”上官若水跃下后,姜姬紧随其后,二人安全落在了水边。姜姬先伸手去摸冯兰若的所在,喊道:“兰儿,你在哪儿?”上官若水点亮了火把,看到两腿湿漉漉的冯兰若正站在小河对面怒视着上官若水:“你是成心的,卑鄙!”
      “我好心提醒你下面黑,要带路,是你不让的。自己逞能倒了霉,迁怒得着别人吗?”上官若水冷冷道,“你若没能耐就上去坐等,吃现成的好了,抓鱼怕是你更不能了。”
      冯兰若不服气道:“只要你不存心害我,我没什么不能的。”
      “兰儿,你的衣服湿了,还是上去生火把衣服烤干,我和上官堡主抓鱼就好了。”姜姬劝道。冯兰若执拗得很,坚持不上去,上官若水见她二人相持不下,举着火把向前走:“都跟我来吧。”姜姬无奈只得随她。
      上官若水有心教训冯兰若,领着她二人径行至被林飘飖推倒的大石前。冯兰若掩住口鼻皱眉道:“什么味道这么难闻?”。上官若水跳上大石指着大石那面的水面道:“这里有一条好大的鱼,前几日刚刚把一条巨蟒给吃了,凶猛异常,却是通体雪白。据汪倾颜说,吃了它的肉不但有益身体,还能促进内力,可惜她没胆去抓,你可有胆?”原来在上官若水初到此洞时,她自己好奇来到这里,见到了那条白鱼,本欲要了那鱼的命,被汪倾颜阻止了,说是林飘飖有心留那白鱼,杀了它让贺吾知道了心里不喜,还给上官若水讲了当日取蛇胆的经过,故意当着贺吾的面夸赞林飘飖的善,以对比上官若水的恶。
      “兰儿你别再逞强,汪倾颜都不敢惹,你小小年纪不可冒险。”姜姬心里依然明了上官若水的用心,“上官堡主,你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该这样捉弄陷害一个孩子。”
      “她的行为可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我更没陷害她,其中利害我已说了,怎么做是她自己的事,我可没强迫她。”上官若水道。
      “我见这小河中白鱼很多,兰儿我们往回走,随便抓几条尽够了。”姜姬说着去拉冯兰若。冯兰若躲开她的手道:“我还定要抓住那鱼给你们看不可。”
      上官若水见自己的用意得逞,把手中的火把递给冯兰若道:“给你,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不多管闲事了,我去上面生火,等你的好消息。”冯兰若刚接过火把上官若水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幕里。姜姬急道:“你怎么不能听话呢?一定要上人家的当。”
      “姜姨,你别大惊小怪,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上官若水的用心,人上一次当就够了,再上她的当,真成了傻子。不就一条鱼吗?再厉害也只是鱼,我偏要为人所不能为,不能侮辱了我姓冯。”冯兰若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姜姬明白以她的倔脾气,来硬的更是事与愿违,只得陪她一起面对。
      冯兰若从大石上跃到了大白鱼所在的那面水边,朝水中观望着。看不到有什么动静,遂从旁边捡些小石块投到水里,水花溅起,水面荡漾,四下里的腥臭味更浓。仍不见上官若水所说的大白鱼,冯兰若有些着急道:“死鱼!怎么还不上来?这么臭的水又不能下去捉。”
      姜姬在一旁看着,乘机又劝道:“也许根本没有大鱼,上官若水只是在捉弄你,我们先上去,别成了人家的笑话。”
      “若没有大鱼倒真成了笑话了,好个上官若水,若是敢骗我,我不会让她好过!”冯兰若气呼呼地把火把递给姜姬,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竭力扔到水中:“也许那鱼怕我们不敢出来,得想个······”她话还未说完,昏暗中一白色大物从水中冲出,向着冯兰若袭来。冯兰若未及反应,那物已至眼前,正要本能地出手相搏,那物像猛然受了惊地回转头去。冯兰若于惊魂未定中看到姜姬用火把指着一条长了四肢的鱼不像鱼,龙不像龙的怪物。那怪物龇牙咧嘴朝着姜姬却不敢上前,它怕火,刚刚就是因着姜姬用火把在它后身的一灼,才让它受痛回身放弃了对冯兰若的攻击,它确实凶猛,即使如此也没逃避回水里。
      “果然是一条怪鱼!看我来收拾它。”冯兰若摩拳擦掌就要攻上。姜姬忙挡在她面前:“兰儿,我们走,这鱼行动如电,牙齿胜虎,不是一般物,更不知有没有毒,不要贸然和它斗。”说着就要拉冯兰若走,一面用火把在那鱼面前晃。冯兰若这时倒冷静了不少,一边随在姜姬身旁,一边道:“好,我听你的,但要稍等一下,你继续这样晃火把,速度稍微快一些,让它看不分明我们。”姜姬只道冯兰若让她这么做是为了脱身,便依言。冯兰若忽然左右手同时一挥,火光下但见那鱼在地上痛苦地激烈扭动后即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冯兰若拍着手,跳着脚,叫着:“死了吧?什么了不起的鱼,早就说了,再厉害也只是鱼,斗不过人的。”
      姜姬看到那鱼身上有十几根钉子,因冯兰若内力不够,有寸许露在白鱼体外。她见过冯兰若练这种暗器,那钉有近三寸长,据说是让冯兰若练来它日用以脱身的手法。以此鱼的体积就是整个钉子没入,没打中它要害也不至这么快就毙命的。因向冯兰若道:“你在钉子上淬了毒?”
      “是呀,是剧毒。”冯兰若一副自豪的样子道,“这毒是楼望月帮我爹配制的,无色无味,不易察觉。我偷了些来用,今日第一次临敌用它,威力果然大,见血封喉是不是就是这样?”
      姜姬看着眼前脸上仍有些稚气的冯兰若,像盯着一个陌生人,她觉得这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懂事、敬长的兰儿,她的狠甚至让她脊背发凉:“它只是一条鱼,与我们无害,没必要一定置它于死地的。”
      “都说只是一条鱼了,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冯兰若过去把那些钉一颗颗拔下来,用手帕包好,道:“我会把这鱼带回去给上官若水烤着吃,毒死她。”
      姜姬坚决不让,坚持要把鱼扔回水里。冯兰若见姜姬这次态度强硬,于是道:“好吧,就算不让她吃,我也得带回去让他们看看,证明我灭了这条让她们惧怕的鱼。”姜姬总觉得哪里不对,这鱼虽然凶猛,只要会武功,有武器在手,没有斗不过它的。冯兰若小孩心性,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见她努力想把那死鱼抱起,无奈那鱼又滑又重,试了几次都不能够,便央求姜姬帮忙,姜姬不允:“它躺在这里又不会跑,让上官若水下来看不就好了。那鱼又脏又臭,现在又不能吃了,般它回去也没用。”二人正言较间,汪倾颜走了过来,见状大惊:“你们怎么把大白鱼杀了?这次贺吾肯定要不高兴了,那鱼是林姐姐让留下的。”
      “叫什么?林姐姐又是谁?”冯兰若不屑道。
      “林飘飖”汪倾颜怒,“你真是嘴毒心毒,连一条鱼也不放过。”
      姜姬终于明白上官若水为什么激冯兰若杀这条鱼,是为了激怒贺吾赶她们走。心里气愤:“好个凤凰堡大堡主!”于是辩道:“是上官若水说你荐吃此鱼,对人大有裨益,让兰儿来抓它的。”
      “你们都很卑鄙,我去告诉贺吾。”汪倾颜气急,转身即去。冯兰若不慌不忙道:“去呀,贺吾有什么好怕的?他才是卑鄙,私吞我家苏绣。”
      “跟我上去!”姜姬也真的怒了,不由分说拉上冯兰若就走。
      上面的洞里,上官若水坐在火边烤着鱼,汪倾颜斜她一眼,走到仍坐在洞口外树干上的贺吾身边,又气又委屈地道:“上官若水诬陷我说下面洞里那条大白鱼吃了对人身体好,激冯家那丫头把那大鱼杀了,太狠了!林姐姐若知道当日她费尽心思让留下的鱼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肯定很难过。”
      贺吾的神情变了变又恢复了下来,深呼一口气道:“一切自有定数,随他吧,别再为任何事来烦我。”他话是这样说,心里不免感伤,林飘飖走了,与林飘飖有关的事物似也不能留住。
      汪倾颜没能得到贺吾的支持,又惹得贺吾不悦,委屈更甚,咕哝道:“我看你只是嘴上说在乎林姐姐,冯兰若一来,林姐姐也就随她去了。你甚至能连林姐姐好不容易救的你的命都能放弃。”
      冯兰若一上到外洞,看到上官若水正在悠闲地烤鱼,径过去道:“什么厉害的鱼,已经被我杀了。”
      “是吗?你怎么不弄上来?那鱼大补的,我来烤给你吃呀。”上官若水眼睛一直瞅着烤在火上的鱼,瞄都不瞄冯兰若一眼,语气也漫不经心,带着戏弄和不屑。
      “你去把它弄上来,先吃给我看,我搬不动。”冯兰若一副命令的口气。
      “我只是看在贺吾的面子上,又见你年纪小才烤鱼给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呀?”上官若水瞥冯兰若一眼,嘴角处全是冷笑。
      姜姬忍不住道:“上官堡主,你是堂堂一堡之主,怎可对一个小孩子用心计?那鱼是死了,是被毒死的,吃不得。我马上带兰儿走,希望你和汪小姐保贺吾周全。”
      冯兰若听姜姬要带她走,早慌不迭叫道:“我不走!说了不走就是不走,谁怕谁了不成,要走也是她走。”说着用手指向上官若水。上官若水回瞪着冯兰若,目光冰寒。
      贺吾听到洞里冯兰若的叫嚷,起身向洞里去。汪倾颜跟上,心里暗喜:“看你们还闹?”
      “不想走就留下来吧,上官堡主正好有事,今日就得走了。”贺吾冷冷道。上官若水脸色顿变,霍地站起身,注视着贺吾的眼睛。贺吾坚定回视着她,显出不容回驳。忽然上官若水微微一笑,眼中一片晶莹,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哽咽的语气道:“不错,我是有事要离开这里,贺吾还是拜托仙姑费心了。”她把目光转向姜姬。姜姬从中不但看到了隐隐的痛,更多的是不放心,于是向她点点头。汪倾颜此时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强劲的情敌去了,更让她感到兴奋的是由此可见她在贺吾心里的分量超过上官若水,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然贺吾只想打发掉一个麻烦是一个。上官若水最后将目光落在贺吾脸上:“珍重!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她微笑的脸慢慢没了表情,在经过贺吾身边向洞外去时小声道:“你真狠!”贺吾怔了怔。
      “这样才是识时务者嘛,上官若水这人阴毒得很,不让她留在身边就对了。”冯兰若得意地道:“我开始不那么讨厌你了。”她微微仰头看着比她高了两个头的贺吾,贺吾低垂着眼帘,睨着她:“你想做什么都行,就是别烦我。”说完他去石床上躺下来,面朝里,闭目养神。
      冯兰若走过去看看火上烤的鱼,撇撇嘴道:“她烤的鱼能吃吗?下了药也说不定,我不吃,你去重新烤些来。“用手指指汪倾颜。汪倾颜气得肺都炸了,可想到贺吾为了冯兰若赶走了上官若水,若自己不识趣,说不定马上就会轮到自己。于是一忍再忍,压下怒火,一言不发去下面洞里重新抓鱼。
      姜姬对冯兰若既不满又痛惜,乘汪倾颜不在劝冯兰若道:“做人不能太过分,我问你,你觉得你较我的武功如何?”
      “我怎能和姜姨比,这还用问吗?”冯兰若见姜姬脸色凝重,半撒娇地抱住她的手臂,轻轻摇着。
      “上官若水的武功在我之上,贺吾也不比我差,汪姑娘的爹比起你爹也不逊色,你该想到她的武功定在你之上,你比她小了好多岁。今日你能对她们颐指气使,全因她们对贺吾的一片心,而贺吾容你,忍你,是因为他为人正直,光名磊落。他觉得对你们有所失信,甚至愿用命作偿。但你该明白,既是失信,也罪不至死,何况现在的情况不是一个,几个人能控制的,多少人对那苏绣,对你们逍遥山庄虎视眈眈。苏绣在谁手上谁就是众矢之的。为了这趟镖,他振南镖局九死一生,贺吾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你再想想你娘为什么要你跟我走?沈奁的苏绣还没到你们逍遥山庄,你们逍遥山庄就已经如此不太平。你还小,大人间的是是非非你还分辨不清谁对谁错,姜姨只希望你能做到年少纯真,待人以善,好好做好自身修养。待你真正成人,有了正确的是非观,那时你既有了处理事情的能力,又不会因错饮憾。姜姨真的不希望你毁在自己的少不更事上。”姜姬说这番话时几欲泪下,真个肺腑至诚,字字掏心。然冯兰若虽有感她的诚爱,仍略带不满地回问道:“你是说错在我爹了?”|
      “我没有说谁对谁错,这件事上没有谁全对,也没有谁全错。对于你爹,至少我有一点十分不满,就是他对你娘的态度。你常年生活在你娘身边,她受的煎熬你该比谁都清楚,其它的我不了解也不敢妄言。我只希望你好,能一生做过的事无愧于心,我也就对得起你娘对我的信任了。”姜姬拉住冯兰若的双手,渴盼她能晓事。
      “好啊,我听姜姨的,先看看再说。”冯兰若在火堆旁坐下来。这时汪倾颜抓了鱼上来,姜姬帮她把鱼穿上木棍,撒上盐巴。冯兰若没再故意挑衅,她欢快地也动手帮忙,乐在其中的样子。汪倾颜不解冯兰若何以变化如此之快,只道小孩心性罢了。
      贺吾躺在石床上,虽则闭目,何能以寐?林飘飖去逍遥山庄的事一直萦绕于怀,总觉得事不单纯,必有不为人知的缘由。雪夜借宿之说实难以服人。后听到姜姬劝冯兰若的话,他明白自己所料不差,逍遥山庄不太平,留下冯兰若或可使她平安。他也看出姜姬对冯兰若这个小女孩的倔脾气无法掌控。她这样的脾气确切来说应是无人能控。看到冯兰若对姜姬的话总算不是只字不听,贺吾略放心:“还是心存一善,不是无可救药之人。”
      冯兰若毫不客气,不计形象的大吃了一顿烤鱼,直吃得脸若花猫。汪倾颜既不喜又好笑地道:“你真的是逍遥山庄的大小姐吗?斯文不见,吃相比男人还野。”
      “吃东西是为了享受,又不是表演给人看,自己高兴就好,你不爱看闭上眼睛好了,又没人逼着你看。”冯兰若说着将嘴边一抹。姜姬也看不下去道:“兰儿,快去洗洗,都成大花脸了。”
      “人家长这么大,第一次烤东西吃,味道好特别。”冯兰若说着咂咂嘴,十分回味的样子,“我到外面瀑布下去洗,在洞里呆久了闷得慌。”
      汪倾颜忙道:“你出去可以,但要小心些,别把敌人招了来,贺吾的伤还没好呢。”
      “兰儿去下面的洞里洗吧,我陪你。”姜姬道。
      冯兰若见她俩都紧张得很,没急着去洗脸,走到贺吾床边道:“原来你那么怕死的,我好奇你凭什么不把沈奁的苏绣交给我爹?你说清楚,别让人觉得你有多么身不由己,多么情有可原。”
      贺吾慢慢翻身坐起,一双星眸看向冯兰若,黑亮的眸子似在倾诉着自己的内心,告诉对方我言由衷。平静地道:“冯小姐你一定听说了有多少江湖人打那匹苏绣的主意。在押送苏绣到逍遥山庄的路上,我慢慢了解到那苏绣里似乎藏有绝世武学,一旦落入歹人手中遭殃的将是整个武林,而你们逍遥山庄是没有能力保住苏绣的。还有,我不明白,你爹已是独霸一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为何一定要费尽心思得到沈奁的苏绣?只要那苏绣能再不问世,一切腥风血雨都可偃旗息鼓。”
      冯兰若听说苏绣里有绝世武功,瞪大了眼睛道:“有绝世武功谁不想得到?只要我能学到绝世武功就可以和林飘飖一较高下,扬名于世,那该多威风!你不会是私吞了绝世武功又来此招摇撞骗,欲盖弥彰吧?”
      “兰儿你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阴暗猜忌?振南镖局的人都是行事光明磊落的真汉子。”姜姬先就喝道。
      贺吾面无表情:“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连命都可以舍了,还会在乎什么绝世武功?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吗?”
      “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汪倾颜也不满地指责冯兰若。冯兰若撇撇嘴,观察着贺吾的眼睛道:“看在你真诚的眼神,我姑且相信你,你得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沈奁的苏绣?”
      贺吾道:“难道你没听说那匹苏绣的藏处已被人暴露,所有觊觎它的人都蜂拥赶去?我早已不能主宰那匹苏绣将来的命运,而你的命运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我奉劝你,千万别把名利看得太重,就算你能超过林飘飖的武学修为,你也不能盖过她在见过她的人的心中的分量。她的好重在她的善,不在她的强。只知用强来征服别人的人讨到的不过是别人的嫌,就算扬名,扬得也是臭名。我想你不会想遗臭万年的,好好听你姜姨的话,先修人再修武。只要你够用心,你一定比林飘飖出名,因为她是与世无争的。”
      冯兰若忽然上下打量着贺吾道:“你也算有名有貌了,对林飘飖倾心到这般地步,我更加好奇林飘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有如此魅力。贺吾你要快些好,带我去见见林飘飖,顺便让她替我爹抢回沈奁的苏绣,这是你欠我爹的。林飘飖是你的女人,她该替你去做这件事,好保住你不失信的名节。”
      贺吾完全跟不上冯兰若不同常人的思维,他想不通自己给她讲了那么一通道理后她得出的结论,做出的决定会是这样。便略带惊愕地看着她道:“我能不能再见到林飘飖还是未知,就算你能见到她,她也不会为我去抢苏绣,她不是我的女人。”贺吾黯然。
      冯兰若同样不解地看着贺吾:“她不是你的女人你还肯为她舍命?我早听说了,你用命护她,她更不惜一切从群雄手里救出了你,你们的事早传遍江湖了。我不管,到时她不肯帮忙我就杀了你,看她怎么选。”
      贺吾不想再与冯兰若有些邪又有些孩子性的谈话继续下去:“随你,先去洗脸吧,我要运功疗伤了,我早日好才能早日带你去见她,你别再打扰我。”
      冯兰若没有听汪倾颜和姜姬的话,还是去了洞外的瀑布,姜姬只得忙忙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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