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分手当时

作者:专用灭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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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死难防千蛛手


      直到月升星辰闪,元大都即将宵禁,汝阳王府的府门前才来了一个迟到的宾客。他一身白袍白衫积满灰土,步履之沉犹如足下拖着百二十斤的大铁球。
      王府敞开的大门内,汝阳王和王保保已是穿得一身素净跟着一群喇嘛在念诵嘛呢经。府中眼尖的仆人阿三瞧到门外来人,分别在汝阳王和王保保耳旁各自低语几句。王保保便脱出诵经众人,厉声喝道,“门外此人是明教首恶,你们点齐人马,把这厮给我拿下!”
      顿时无尽的火把点燃,汝阳王府内的十八金刚,二十四番僧,神箭八雄,纷纷抢上来围于府门之前。
      “算了吧,敏敏这一生没求过我什么,唯独有一次告诉过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说她在江湖上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汝阳王的嗓音沧桑了不少,随后他朝门外问到,“年轻人,你是不是叫做张无忌?”
      一直在府门外踌躇不前,如今进退维谷的张无忌朗声说到,“晚辈正是明教张无忌,求各位如实相告,敏敏现在在哪里?”
      “敏敏她,已经成佛啦。”汝阳王答完将双目缓缓闭上,这个在沙场几十年历经无数生死的铁血大将军竟是老泪纵横。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你们骗我。”张无忌登时要哭了出来,起初他见王府这样严阵以待,心中却暗自欣喜,以为这只是个引君入瓮的骗局,听完汝阳王这句话,立时整颗心都裂开。他心下不得宽解,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骗我!你们全部都骗我!”
      王保保双眉一轩,气沉声疾的说到,“我也不信,我和父王全都不信,那你告诉我那具尸体是谁的!”他悲愤之余,手指向北边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
      张无忌想都不想就一头冲向北面,王府中人也都忌惮的让在一边放他入内。可此时的张大教主却似个孩童一般,一路走一路跌,双脚迈过门槛之前全身就散了七次架。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中,其内的物事却把张无忌看得悲愤欲狂,原有的床铺座椅一概被搬了出去,只留一具硕大的棺木摆在正中,棺木之中冰冷的尸体竟还穿着喜服盖着喜帕。张无忌伸手揭去那块盖头的帕子想再见一眼赵敏的音容笑貌,不料所见竟是尸身齐颈而断,头颅不存,仅仅接着一只古怪的木质脑袋,更可怖的是那陵寝后面鲜红活灵的两行字让他如遭雷轰。
      张无忌如是个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物体,一面从屋内出来一面在口中懦懦吟动,“杀人者,周芷若。”
      “正是,今天有众多宾客看见峨眉掌门周芷若闯进王府,王府之内没一个人拦得住她,被她杀去大半,然后又有许多宾客亲眼目睹周芷若将我妹妹的头割了下来。”王保保如临其境的叙道,“我妹子就是与你们这些反贼过多接触,受了汗王猜忌才会孤身留在府中,那个女人竟活生生将我妹子的头颅割下!世上要多残忍的人才能有这种作为?”
      木然而沉重的悲鸣骤然响彻天地间,几近无法遏制的哀伤苦楚从张无忌内心深处迸发而出,他抢天哭道,“敏敏,是我害了你,要是你这辈子根本没遇上过我,你现在还是蒙古郡主;要是你这辈子根本没遇上过我,今天就会跟你的郡马爷花好月圆。如果早知会是这个结果,但愿你我从来没相识过。啊!”
      受他感染,汝阳王府大厅之上也是人人痛哭失声。片片白布在呜呼哀哉中迎风飘扬。
      阴沉月色下,张无忌眼中十年没有出现过的仇恨之光,复又闪现,滚出的泪水被颗颗收回,他怨毒的在心中发泄道,“芷若,我的好芷若!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呢?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杀了她才罢休?我张无忌究竟是哪点对不起这个世界!”
      “张无忌啊张无忌,你现在在哪里?”元大都昏暗的酒馆中,赵敏在独自感慨,“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已经死过一次了;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已经无家可归了;又知不知道我为了你,逃了天底下最盛大一场婚礼。我们蒙古王朝从来没有出过判族的罪人,我赵敏就算…我就算,我到底算什么呢?我敏敏特穆尔竟会像个傻子一样做到这一步,好一场笑不出来也活不下去的人生。”
      赵敏抬手仰头,杜康欢伯穿肠而过,她口中发涩,心中也是发涩,几杯浊酒没有一杯喝出味道的。
      荆棘从店门外一步跨到赵敏面前,有气不能发的道,“郡主娘娘,好自在呀。”
      “你怎么找到我的?”赵敏半醉半醒中问道。
      “有空在这里买醉也不看看时辰,大都宵禁之后有哪个敢大摇大摆的在这小店内放个火锅喝个痛快?”荆棘蹙着眉头解释。
      赵敏迷离着双眼说到,“周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在等人?好像该有一个人出现的呀。”
      “别在我面前装傻,你父兄回来没有?”荆棘抢了赵敏手中的杯子,一边问话一边坐于她身旁也给自己斟上一杯酒。
      赵敏用空出来的手托着下巴道,“回来了,都回来了,连那不该来的人也来了。”
      “你看到张无忌了?”荆棘举着酒杯问道。
      “是无忌!”还不待回答赵敏就眼前一亮,她脸泛红霞,兴致勃勃的往外一指,颇有些得意的道,“我出去见他。”
      荆棘一把按住微带酒晕的绍敏郡主,回头一望,果是张无忌在极远之处踉踉跄跄的行来,她眼含怒意的问到,“你出去见他,你说什么?你有勇气面对他,他有勇气面对你吗?”她说话间再举头往窗外一看,马上惊疑道,“他怎么直往这里来了?”
      “不往这里来,他还能去哪儿?人家没像你这样失忆。”赵敏沉心静气的道,眼中也是信心满满。
      荆棘上下打量了下此间场景,忽然省及,“这个酒馆?”真是生于此长于此,情情爱爱都埋于此。
      “跟我走!”荆棘赶忙抱了赵敏从后门跃出,他忽然很不想把这个小妖女交给张无忌。
      “你放开我,带我去哪儿?”赵敏实际上醉意已经不浅,她边伸手挥打荆棘边语义含糊的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有话全放在心里不说,可你为我想过吗?我心里要的是什么,我猜你也不知道……我要无忌,你放啊,放开我,我要去找无忌。”
      荆棘见赵丫头满脸红晕久消不去,管她听得懂听不懂,终于隐约的说到,“不远万里来大都见你的人是我,在你婚礼上把你抢出来的人也是我,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爱?”赵敏朦胧间看着荆棘的脸问,“你跟我,这是个什么道理?”
      荆棘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哪个道理,便理直气壮的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为了爱,那么两个女人在一起就是彻彻底底的为了爱。你为什么不相信?”
      “我的感觉,我觉得你不会爱上任何人,至少现在不会。也许你自己都没发现,你在看着我和曾经那名黄衫女子的时候眼里都有一股冷漠,好像你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种眼神你只有在看着我和她的时候有,比如现在。”赵敏清明的眼神一闪而逝,又含糊的道,“或许是你太寂寞了,真实的自己只在最亲密的人面前表现。不过我看得出啊,你想要的并不是我给你的爱情。”她紧裹两臂,好像很冷的样子。
      荆棘心疼的搂紧她一点道,“对不起,敏敏特穆尔,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如果他张无忌真有那么爱你,我周芷若发誓会让你们在一起,赴汤蹈火也随你心愿,但如果他没那么爱你,始终在摇摆不定的话,我会杀了你!”
      她看着赵敏笑闹玩耍的眼睛珍而慎之的再重复到,“对,我会杀了你。这份爱你敢拿命去赌吗?”
      赵敏扬起脖子画出一个娇俏的笑容,伸掌与荆棘一击,也郑重的道,“好,我们击掌为誓。他爱我,他一定爱我。”
      “如果你判断错了,你的命就和你的爱情一起死了,你当真这么笃定?”荆棘满心难受的问。
      赵敏俏皮的用鼻尖一顶荆棘的脸颊,心情大好的说,“周姐姐,你还是小看我。”
      两人走了很远,再不怕见到张无忌身影,当晚就在附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这天凌晨风势甚大,猎猎疾风把荆棘所投客栈的房门都吹散了。她披肩散发的出来查看,忽的一道黑影从对门街角闪过,荆棘感到有几分熟悉便追去一探究竟,那人却如沉入水中般消失了去。
      回到自己房内,荆棘倍感睡眼惺忪。这几日事情可真多,她先是在关中道上和庞斑交手,然后不分昼夜的赶到大都替赵敏解围,昨晚还险些与她发生争吵,如今又恰逢大都晨间起大雾,更觉四顾茫然,想了一会儿荆棘就又躺回床上准备再养养精神。
      断不知时间走了多少,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地睁开双眼,屋内自是空空如野,但分明多了一道气息。藏头露尾,非奸即盗,她不及多想,当即一个翻身朝那气息所发之处出掌拍去,这微弱的气息正是从她的床底下传来。
      砰的一声响,木质的床板登时裂开,棉絮木屑纷飞中,果见一个白衣人影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现出身形,荆棘二话不说又是一掌印于他左胸之上,那人正脸一露她却是认了出来,失口叫道,“殷…舅舅?”
      殷野王现在情况很糟糕,连挨两掌,虽是第二掌荆棘收了手,头一掌也并非全冲着他而去,可逃不过荆姑娘内力精深,她全力出掌的情况下便是擦着即伤,蹭着即死。
      “舅舅你坚持一下,不过你躲在我床底下干什么?”荆棘极为郁闷的抱怨一句,运足了一身内力盘身坐好帮他运气疗伤,自是先把他救回来要紧。
      荆棘此时的内功造诣已经能真气化形,双手各出一股真气灌入殷野王体内从水分到建里,经巨阙、鸠尾,到玉堂、华盖,先通了任脉,让他体中气劲消散而不至去伤了其它肺腑。而后又花去近半个时辰才替他舒经活络,向阎王爷收购回程的门票。这一节消耗过大,等真气尽数归顺,荆棘周身都有气无力,眼前都白了一阵。
      待艳阳俯射进房内,荆棘刚想舒心的伸个懒腰,忽觉脖下一凉,直觉的两只手指一架,却仍是没挡住一柄短刀整个插进了她的肩膀。
      一抹冷汗从荆棘额角流下,要不是她警醒的早这一刀怕是已经被抹了脖子,她咬牙切齿的道,“舅舅,你杀我?”
      躺倒于地下的殷野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贱人…我当不起这个舅舅!我知道我打不过你,这天下也没有什么人能打得过你,但是阿离的仇我一定要报。能重伤了你我已经死而无憾,接下来教主夫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才荆棘心中担忧,才至于什么都没想光急着救人,如今觉得自己脑袋里的都是渣呀!殷野王没事躲在她床底下断不会是他为老不尊吃饱了撑着来这儿找刺激的,摆明了是要报仇行凶啊。
      荆棘愤怒的一手提起殷野王的衣襟问到,“谁告诉你殷离是我杀的,张无忌还是赵敏?”
      殷野王比之更愤怒的道,“教主迟迟不告诉我离儿下落,我原当无事。可是昨晚遇到教主,他什么都跟我说了,你谋夺倚天剑和屠龙刀,在灵蛇岛上害死了离儿,如今连赵敏也杀了。”
      怒气难消的荆棘不发一话便将殷野王全身上下能点的穴都点了,斥道,“我死了你肯定赔命给我!糊涂蛋!”她一时气愤竟是没顾上止血,此时省及鲜血已铺洒了一地,当即好大一阵心疼。
      荆棘耳根一动,察得屋外有人。在殷野王似明未明的眼神注视下迅速把他甩进了客房的柜子里,又是怒其不争的骂一句说,“糊涂蛋!你先在里面躺一会儿吧。”
      刚掩上柜门,殷离像算好了时间一样的破窗而入,她着一件黑衣,正是荆棘凌晨见过的那道黑影,一稳住身形她就瞪着眼睛问到,“我爹呢?”
      “死了呀。”荆棘紧捂肩头,轻描淡写的道,“你知道刚刚来的是你爹?”
      殷离心中顿时天昏地暗,泪珠滚滚从两颊流下,大骂到,“妖女!我爹真的死了?你把他还了给我,你杀我一个倒也罢了,可你为什么还不停手,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才够?”
      荆棘故意逗弄道,“我愿杀几个就杀几个,何况你死了吗?在灵蛇岛上刺你的几剑对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少说混淆是非的话,你在我脸上划下这十几二十道伤疤,就算是没杀得了我,我也不得与你干休。”殷离泪眼婆娑的说完,便发了狠的将右手食指用力一伸,这招式光怪陆离可也直截了当,不偏不倚戳在荆棘那条受伤臂膀的手腕上。
      荆棘正要笑她怎么还改不了手指头戳人的毛病,却忽然全身一颤,如万蚁噬身一般痛楚,恨不能将这只手臂舍了出去。她睁大了眼睛愕然道,“这是什么!千蛛万毒手?你没散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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