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流年

作者:潜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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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积雪完全化掉的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冰凉的大地,A市的人们赶在上班的路上,脸上的表情也舒展温和多了。连日的寒冷使得人们总下意识的蜷缩身体。就连鸟雀们也欢欣鼓舞的在街道边和行道树上叽叽喳喳上窜下跳好不热闹,积雪一化就意味着这些鸟类能够在裸露的大地上寻找到食物了。
      充足的阳光将英杰旁边的咖啡馆笼罩在让人舒服的光圈里,咖啡馆里几乎爆满,但是靠近窗边阳光充裕的五张座位却是空的,桌上摆着“已被预定”的立体塑料卡片,乳白色卡片微微反射着光线。
      一个穿着单薄的时尚年轻女孩子推门进来,扫视了一圈咖啡馆里的人山人海,不禁皱起眉头。女服务员看到后立即从角落走上去,殷勤的说:“吴小姐,您来了!现在要点东西吗?”
      吴圆圆没有看服务员,仍旧皱着眉,不耐烦的说:“人太多了,看来以后要提高价格才行,阿猫阿狗的都挤进来叫人家怎么喝咖啡啊。”
      离吴圆圆近些的座位,有人不满的回过头望了望她,吴圆圆不屑的甩过去一个白眼。
      “窗边很安静的吴小姐,所有的座位都按照您的吩咐预订了,没有客人坐在那里。”服务员小姐脸上比今天下午的阳光还灿烂的笑容丝毫没改。可不是嘛,即使刚进来上班的也知道,吴圆圆等同于这里的老板,还是不好伺候的老板。
      吴圆圆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瞥了眼那排空无一人的区域,阳光暖暖的洒在座位和桌子上,温馨非常。她心里总算舒服了点。
      “送杯拿铁过来,规矩和从前一样。”
      “是的,罗小姐,请您稍等。”
      在几乎所有人的注视下,吴圆圆又是一脸不屑的大摇大摆的,走到那排座位那里,然后坐在了中间的位置。常来光顾的老顾客见怪不怪,他们多半了解了这家咖啡馆的渊源以及罗圆圆的身份,只有一些还不了解的客人,眼里喷着愤怒加鄙夷的综合火焰。
      下午吴圆圆一个人逛了许多专卖店也没找到一套满意的订婚礼服。罗文本来答应她说会陪她一起选,后来临时开会。他们约好下午两点来咖啡馆见面。
      吴圆圆来的时候才一点半,她提前半个小时坐在这里,只是为了可以好好的补个妆,然后安静的美美的等罗文来。她觉得罗文也许喜欢像何敏那种安静的女人。
      两点,罗文没有出现。咖啡馆里人走了不少,多半是去附近上班,气氛一下变得安静多了。
      两点半,罗文还没有来。吴圆圆让服务员拿来一本瑞丽杂志翻看着打发时间。
      三点,罗文仍旧没有过来。吴圆圆坐在那里正在耐心的翻另一本杂志。
      三点半……
      许多服务员们的脸上写着“惊讶”“难以置信”“!!!”,只有几个资格较老的服务员在看了几眼坐在窗边安静“看书”的吴圆圆后,露出深不可测的了然的微笑,然后向其他人挥挥手,神秘的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嘛,你们一个个真是的。”
      爱情啊?这样说,她们更加好奇了。到底是哪个神一样的男人才会让平时嚣张跋扈的吴大小姐变得像小宠物狗一样乖顺呢?
      吴圆圆完全没察觉到店里的异样气氛,此时,她眼睛对着花花绿绿的杂志内容,心里早就急得跟猫爪挠似的。
      坏情绪也会影响到完美无缺的妆容,吴圆圆极力忍着。
      换做其他的任何人她早就打过去一千个质问电话。
      直到三点五十,罗文对开了咖啡馆的对开玻璃门。看到罗文的一霎那,吴圆圆的眼睛立即亮了。
      “对不起圆圆,有些事耽搁了。”罗文在对面坐下来,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的文哥哥,工作要紧。”吴圆圆说着示意服务员过来,并瞪了一眼“反应慢”的服务生。
      “罗先生要点什么?”女服务员有些拘谨的问道。
      “一杯水就好。”罗文转头对她微笑说道。
      “好的,马上送来。”女服务员脸颊红红的转身离开。
      吴圆圆看在眼里,心里暗暗骂了句,小贱人!
      “礼服选好了吗?”
      “没看到喜欢的,而且文哥哥不在,我也不知道穿什么才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吧。”罗文淡淡笑道。
      “讨厌啊文哥哥,你这么说人家会很不好意思的呢!”吴圆圆做出害羞的表情,低下头吃吃笑着。
      “额……”罗文语塞,有点不自然的看向窗外。阳光淡了许多,不远处英杰的大门静静矗立。
      吴圆圆抬起头,认真说道:“我想从国外定做,我有朋友在法国开了一家礼服定做的服装店,在法国还蛮有名的呢。”
      “嗯,你满意就好。”罗文将视线从英杰收回,把最后一丝落寞藏进眼底深处。
      “那我顺便也让她把文哥哥的礼服一道定做了。”
      “好。”
      “算算日子的话,下个月初八,嗯——应该来得及。然后,再去交代……”吴圆圆自我陶醉似的絮絮说起来。
      罗文始终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耳边吴圆圆的声音越来越远。何敏怎么样了呢?听说她和罗宇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有人推门进来。
      “欢迎光临!”服务员们齐声说道,咖啡馆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大声惹人注意。吴圆圆和罗文下意识也朝门口望过去,何敏和罗宇一前一后正走进来,走到前台那里,何敏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她正抬起头听罗宇和她说着什么,然后点点头。
      “还真是……巧啊,文哥哥?”吴圆圆眼神复杂的看向罗文,此时罗文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们俩,眼底涌动着危险的暗流。
      何敏也看到了他们,她愣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望着罗宇和服务员点单。
      “文哥哥,我有点饿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好吗?”吴圆圆心里难过极了,她恨恨的盯着不远处的何敏。
      罗文没有答话,他站起身慢慢朝门口走过去。吴圆圆赶紧拿过包包跟在他后面。
      他烙铁一般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何敏的脸。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仿佛直接重重踩在何敏的心上,让她快要窒息。她直直盯着前方,身体似乎要僵硬了。这个感觉,让何敏想起那天在街上偶遇罗文的情景。只是那时多半是激动,而现在,只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了。爱一个人,如此辛苦的活在冰火两重天的极端中,无望挣扎。
      走到离门口仅几步远的地方,罗文终于从何敏脸上收回视线,径直从咖啡馆走出去。跟在他身后的吴圆圆狠狠瞪了一眼何敏也慌忙赶上去。罗宇暗暗松了口气,对服务员微笑道:“就这些,谢谢。”既然罗文识趣的没有挑起争端,他又何必让何敏难堪呢。
      “我们过去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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