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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神医孙乐
乔香姑不等那些人走近,跳出屋子,挨个踢着地上睡觉的人,边大声喊道:“俺们可是好人啊——,真心好人——!”
外边进来的一帮人,立刻愣在原地。乔行等人迅速爬起来,有人赶紧进屋喊其他人。
“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穷苦人不认穷苦人啊。俺们是从隐形山庄来的。隐形山庄里都是穷人,真的。”乔香姑的大嗓门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护卫们把火把点起,院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领头的是个青年,手里拿着一把砍柴刀,身上的衣服同这个镇上其他的人一样,破破烂烂的,身量很高,长得颇为英武,不像个偷鸡摸狗的歹人。当然,白跑白跳两兄弟长得还不像强盗呢。
青年看看乔香姑等人,冷冷问道:“你们真是隐形山庄的人?”
“当然!如假包换。我们山庄在衡州的北边城镇有生意,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隐形山庄里都是穷人,做的也都是正经生意。”
“我们听说过隐形山庄。但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隐形山庄的人?”
“看这里,看这里,”乔香姑拿过一个火把,走到白跳面前,用手托在白跳下巴上说道:“二十七八的大男人,长了副小孩模样,多好认。看,这脸是真脸,原汁原味的。”乔香姑把白跳的脸皮扯得老高,给那个人看。“再来看这一位,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吧?两个一模一样长着小孩脸的大男人,天下能找出几对来?如果你还没有印象,我们再戴上蝴蝶面具。嗨——成了吧?认出来了吧?这可是隐形山庄的招牌!”乔香姑像介绍自家姑娘的老/鸨,拼命向有钱主推荐自家的头牌。
白跑和白跳扭着脸不看乔香姑,第一次感觉长成这样是个累赘。其他护卫在这么紧张的氛围下,竟然想笑。
对面的青年也被乔香姑逗笑了,他缓和下语气接着问:“你们的马哪来的?”
“买的啊!花钱买的。并州刺史给了安王大量的马匹。这儿可能有点偏,马还没贩过来,过段时间肯定就有了。”乔香姑的话有点夸张了。马仍然属于稀缺物,起码乔香姑说话的这会是。
青年放过这个问题,上前走到乔香姑面前,上下仔细打量她。乔行和白跑紧张地站到乔香姑左右。
“你是隐形山庄的什么人?为什么到了这个镇上?”
“乔立业是我堂兄,我前去看望他。在下乔乡岫,暂为隐形山庄庄主。”
青年愣了愣,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乔香姑的手腕,乔行和白跑急忙分别抓住青年的肩膀。
“你说得当真?”
乔香姑的手腕被攥得生疼,苦笑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这是隐形山庄的庄主!”青年回头大喊了一声,语带惊喜。
“真的?假的?”院子里的人沸腾起来。
“我从北边讨饭回来,听说隐形山庄里可好啦,给吃给住,还帮着娶媳妇呢。”
“对对对,听说还给工钱呢,比所有的地方都给的高。有不少人打听着去呢。”
青年放下砍柴刀,弯腰作了一揖,高兴地问道:“我们镇上的人能去不?”
“呃?当然可以去。不过要说清楚,山庄里发给大家的钱是浮动的,当月剩的钱多就发的多;剩的钱少就发的少。如果发生意外,挨饿都有可能。山庄里的人都是平等的,互相协助着过日子。呆在山庄一天,就要严格遵守庄规一天;不愿意呆在山庄里,可以自由地离开,离开的时候我们会送上路费和安家费。这个费用不是固定的,是根据山庄的现有收益分配的……”
“别罗嗦了。我们早就想去,可路途遥远,情况不明,所以一直未能达成统一意见。现在看到你了,我们就放心了。你们留下一个人给我们带路,其他人继续去襄州即可。”
院子里的人顿时喧闹成一片,有大笑的,有大喊的,还有追逐打闹的。
客栈老板此时终于从人群里闪了出来,走到乔香姑面前说道:“我一直给他们解释你们是好人。你给我粮食,我可记着你的好呢。”老头笑得比白天还谄媚。
“这叫记着好?家伙什都悬到我头上了。”乔香姑比划了一下杀头的动作。老头尴尬地嘿嘿笑,“我真解释来着。不信,你问方为嘛。”
“乔庄主不是生气了吧?我们没法子,不抢点劫点,只有饿死。谁让你露富了呢?除了军队,哪有富贵人家骑这么多马的?”叫方为的青年领头人喝止了院子里乱闹的人,转头笑着给乔香姑解释。
话还没落音,从客栈外又挤进来很多人,是白天领干粮的老人们。“方为啊,他们都是好人,你可不能胡来!”一个老者气喘吁吁地挤到两队人中间,上前一把抓住方为的手腕,就往后拖。
方为反手拉住老者,对乔香姑说:“给你一个见面礼——这是我们镇上的神医,孙乐先生。以前,千里外的人都慕名前来找他看病呢。”
“你这见面礼可够贵重的。从这里去沐山可远着呢,我们骑马都走了八天,你们这么多人步行前去,一路上没有个大夫照顾着不行。我翻过眼前的大山,一天就能见着我堂兄了,用不着让大夫跟着。”
“啥?你们走了八天?!你到底是不是从沐山来的?”方为叉起腰,再次上下打量乔香姑等人。
“我们绕了一下路而已,从雍州到旻州,再到衡州。走大路,平路,看起来绕得很远,其实安全又舒服。”
“那你们绕得够远的。”方为嘲笑似的看看她。
“如果走的都是山路,不知遇到多少强盗了。那还怎么让你打劫?”乔香姑揶揄方为。方为嘿嘿笑起来。
镇上男女老幼二百多人,浩浩荡荡地还挺多。他们找了几辆能用的车,把全部家什放上去。有一辆车上堆满了粮食。
方为抱起半口袋粮食拿给乔香姑,说道:“还有两天才能到襄州,你们不能没吃的。我们这车粮食能撑几天,后边再乞讨一点,差不多能挨到沐山。”
乔香姑把粮食推回去,“两天而已,饿不死。山上能打猎,翻过山能买到吃的,我们不碍事。嗯,那个,你们不是没粮食吗?”
方为转身看看身后的大家伙,打着哈哈道:“谁说的?其实吧,这粮食是偷藏起来的,也有一部分是偷的,抢的。我们这个镇子周围没什么土地可以拿来种,以前做生意还好,现在只有在庄稼成熟后到邻近的村镇偷。你就别嫌弃了。”
“弄成炒面吧,方便。”乔香姑不想跟吃的过不去,特别是大清早没吃饭,还真的很饿。
白跑在方为指挥人炒面时,走到乔香姑面前说道:“我一个人带他们去就行了。护卫本来就少,我再带几个人走,你回转时不安全。”
白跳探过头回了一句:“那是庄主不放心你。像我这样的,一个人足够!”
乔香姑推开白跳,对白跑说:“即要带路,还要提前去联系山庄的人。他们带的粮食不够,必须带着粮食接应。你一个人哪里行?来的时候没事,回去的时候肯定也不会有事,放心吧。”
“就算有事,我一个人就能打跑所有的歹人。”白跳又接一句。
白跑无语地看看白跳,搞不懂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同胞兄弟。
方为见乔香姑给了五个人带路,自己也给了五个人当乔香姑一行的向导。在大山里没人带路比较危险,也容易迷路。
乔香姑等人只用了一天半就到了襄州的治所——南竹郡,曾经的范青老巢。乔立业逼死范青后,接安王命令,在襄州长期驻扎下来,同时管理着南方的另外两个相对比较闭塞的州,大半南方尽在乔立业之手。
南竹郡城门大开,人们进进出出,看起来一片升平。可等到乔香姑等人要进去时,守城的兵士忽然呼啦啦举着武器涌出城门,把乔香姑一行人围了起来。
“啥意思?啥意思?”乔香姑跳下马,走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面前,讨好地笑着行了一礼,说道:“我是乔立业乔将军的堂弟,乔乡岫,从隐形山庄来的。烦请给乔将军通报一声,就说家里的人都挺想他的。”乔香姑说着,偷偷塞了一个小银块到军官手里。
军官仔细打量一下乔香姑,微微吃了一惊,把银块又塞回她的手里,拱手道:“请稍候。”说完,亲自进城去通报。
乔香姑等着兄长前来的功夫,很悠闲地在包围圈里踱起方步来。
“大家端着枪不累吗?放下来吧,没看你们当官的对我很恭敬啊?不管是当兵还是做官,要会点察言观色。该坚持的立场当然也要坚持。比如你们现在,可以把枪尖靠着地,有情况马上举起来就是了……”乔香姑吧啦吧啦地发表起自己的演说来。她纯粹就是个话篓子,一不说话就难受。
举着枪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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